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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顯然被勾起了興趣,走到一旁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涼的,隨後又打開了那容器的蓋子,裡麵也確實是冰。

“這……是否有些太過奢靡了?”少年皺了皺眉,“冰塊可是價值不菲。”

“這個儘管放心,”唐洛瑜笑笑開口,“這冰是我們自家做出來的,而且製冰所需的原材料都可以反複使用,因而並不費什麼錢。”

“這……”少年的表情看著帶了些疑惑,“這是自己做的?”

唐洛瑜點點頭隨後開口:“是外子想出來的法子。”

少年又看向薛林策,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個是用硝石製的。”薛林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了當的說出了所用的原材料。

隻是少年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之後也幾乎不怎麼說話,隻等著景杉給他夾菜。

一餐飯用完,唐洛瑜和薛林策兩人,把景杉和那位送了出去。

唐洛瑜見他們走遠,才伸手擦了擦汗。

“真是想不到,能跟那位一塊吃飯……”

第219章 召見

聽到她這麼說,薛林策也不由得跟著歎了口氣。

他不過是在休沐日跟自己娘子吃了餐飯,沒想到表哥竟然帶著皇帝也一塊來了。

更沒想到的是,皇帝竟然喊他表哥阿叔。

當真是沒眼看。

不過那小皇帝生的倒是俊朗。

他們兩人這時候還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對他們有怎樣的影響。

皇宮中。

“皇兒,你可好些了?”年輕的太後一臉擔憂的看著虛弱的小皇帝。

“兒臣沒事,勞母後掛懷了。”小皇帝虛弱一笑,看向自己母%e4%ba%b2的眼神十分溫柔。

“皇兒這是哪裡話,”太後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父皇走的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若非有你舅舅……”

“母後慎言。”小皇帝冷了一瞬,隨後又帶上了柔柔的笑,“母後許是累了,兒臣這邊無事了,您快去休息吧。”

太後聽到兒子這麼說,歎了口氣才起身離開。

“娘娘,陛下還小,再長大些就知道誰待他好了。”太後身邊的丫鬟也聽到了母子倆之間的話,明白太後為什麼憂心,於是進言安撫。

“閉嘴!”太後麵上沒了剛才對著兒子時候的柔情,狠狠瞪了身邊的宮女一眼,“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或者哀家給你縫上,滾!”

宮女嚇的一個哆嗦,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太後自是不會等宮女,徒留她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陛下……”景杉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臉上帶了些歉意。

“景相不必介懷,此事都怪朕太過貪嘴。”小皇帝笑笑,“景相快回府吧。”

景杉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等他走後,從邊門走進來一個小內官,湊到皇帝身邊的太監耳邊說了兩句話,那人神色未變,隻看了那小內官一眼,見對方又點了點頭才上前跟皇帝彙報。

“母後當真是這麼說的?”皇帝撥弄兩下手中的串珠,好整以暇的看著麵前兩個宦官。

兩人跪在地上,不住點頭。

“好了,朕累了,你們先下去吧。”小皇帝往下躺了躺,身邊伺候的宮女趕忙上前給他拉了拉薄被,隨後也跟著兩個內管一同離開了皇帝的寢殿。

等人都走後,小皇帝睜開了眼睛,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在略略有些暗的房間中是那樣顯眼。

第二日正是小朝會的日子。

攝政王站在最前麵,整個人包裹在紫色的官袍中顯得愈發貴氣逼人。

他上前行了個禮,動作一絲不苟令人挑不出一點錯誤。

“臣聽聞陛下昨日身體不適,今日可有好轉?”攝政王這時仿佛是個關心後輩的慈愛長輩。

隻是這事情,怎麼想都不應該放在小朝會上說。

小皇帝勾勾嘴角,看向麵前的攝政王開口:“承蒙舅舅關心了,朕已經無事了。”

“臣聽聞陛下是跟景相一同出遊之後才會……”攝政王瞥了一眼景杉的方向,“景杉,你可知罪!”

景杉趕忙站出來,跪在地上行了個禮開口:“臣知罪!”

“你知罪?”攝政王冷哼一聲剛要開口繼續說,就被禦座之上的皇帝打斷了。

“此事與景相無關,是朕貪涼所以才不舒服的。”小皇帝笑%e5%90%9f%e5%90%9f的開口,“現下已經大好了,舅舅莫要擔心。”

小皇帝一口一句的舅舅讓攝政王聽著十分熨帖,隻是又掃了麵前的景杉一眼就覺得十分礙眼了。

“現下天氣還並非十分炎熱,陛下怎能因為貪涼就不顧念自己的身體呢?”攝政王痛心疾首,下麵的朝臣噤若寒蟬,一言不發,“而且這也太過於奢靡了,還望陛下三思。”

景杉低著頭,也勾勾嘴角,隨後略略抬頭,跟小皇帝交換了個眼神才開口:“屬實是攝政王殿下多慮了,冰品花費並不太大。”

“景相莫非是以為我是稚童小兒,對於民生一概不知?”攝政王聽見他反駁自己就一陣惱怒,想起之前他跟自己對峙的樣子不免火氣上湧,“冰塊冬天開采,要放在冰窖中儲存,冰窖需要人手挖掘,之後也需要人手時時維護,皇宮內院尚且要數著冰塊渡夏……”

攝政王看向景杉,一雙眸子宛如鷹隼:“景相莫非是這幾年好日子過多了,便覺得這些人力不算什麼了吧!那讓我來問問景相,這些人要是都去田間勞作,能給國朝帶來多少糧食!”

“攝政王殿下多慮了,”景杉笑笑,“我說花費不大,是因為這冰塊並非是冬日窖藏的,而是彆的方法得來的。”

“你不如跟本王說,這冰塊是憑空變出來的好了!”攝政王瞪了景杉一眼,嘲諷的開口,“難不成景相還精通道法仙術?”

“那必然是不會的。”景杉直了直身體,“這法子乃是翰林院一個庶吉士想出來的。”

“景相還是起來回話吧,”小皇帝適時開口,“你說的什麼法子?”

“自然是製冰。”景杉也依言起身,挑釁似的看了攝政王一眼,“翰林院學子薛林策,便是他想出來的製冰的法子。”

“薛林策!”攝政王雙目赤紅,看向景杉的眼神恨不得要在朝堂之上就把他開膛破肚。

“正是,”景杉並不害怕,反倒是臉上還帶了些好整以暇的笑,“想來諸位最近也聽說了城中新開的火鍋鋪子吧?那家便是他家的產業。”

“景杉你竟然帶著陛下去那種醃臢地方!你是何居心!”攝政王指著景杉的鼻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忍不住衝上前去毆打他。

“好了!”小皇帝開口,接著說,“沒想到翰林院裡藏龍臥虎啊,召薛林策前來回話吧!”

攝政王被小皇帝搶白一通,皺著眉頭看向禦座上的外甥。

小皇帝對他淺淺一笑,目光中儘是安撫。

不多時,傳消息的小宦官就到了翰林院。

“成內侍,您說什麼?”胡侍講作為從五品官員,是無論如何都去不了朝會的。

但是那也不代表他不認識皇帝身邊的內官。

“陛下召庶吉士薛林策進殿回話,讓他趕快跟咱家走。”

第220章 員外郎

薛林策聽到這話也愣了愣。

他昨日才跟皇帝吃過飯,怎的今天就要被召到殿上說話?

難不成他身份暴露了?

不應當啊,就算是暴露了,也不應該是叫他到殿上回話,那不是應該直接讓侍衛把自己拉上去嗎?

薛林策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隻能跟在內官身後走。

期間他有些好奇的問過一次,那內官卻是守口如瓶,隻說並非壞事,讓他等下好好回話就是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很快就到了金殿之上,先看到的便是坐在禦座智商的小皇帝,似是因為衣服的緣故,看他穿著龍袍,雖說表情跟昨天如出一轍,但是就是透著說不出來的威嚴。

隨後就是站在人群之外的景杉。

他投給景杉一個詫異的目光,對方慢慢眨了眨眼睛,似是在安撫自己。

薛林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這才注意到站在人群之外的另一個人。

那人長得英武不凡,隻眉間似是有幾條因為常年皺眉形成的深溝,正一住不住的瞪視著自己。

這人是誰?

薛林策心中暗自思忖。

難不成是攝政王?但是他這直白的目光讓薛林策有些遲疑。

畢竟在他心中的攝政王可是穩坐釣魚台的狠角色,在景杉的形容中,這人也是陰險狡詐。

麵前這人總讓他覺得十分白給。

薛林策整理了一下思路,隨後跪下`身去給皇帝行禮。

“薛卿請起吧,召你前來是攝政王有些疑慮想讓你解答一下。”小皇帝說完之後看向攝政王,“人已經來了,舅舅有什麼疑問便自己問吧。”

這還真是攝政王……

薛林策心裡撇了撇嘴,第一次覺得景杉有些不靠譜。

而且攝政王居然是當今陛下的舅舅,還在朝堂之上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稱呼。

這樣的地位權勢,自己還跟對方對上,薛林策總覺得有些沒底。

隨後就聽見攝政王開口:“我且問你,剛才景相說你能製作冰塊?”

原來是因為這事……

薛林策早就知道這件事必然要上報,隻是需要一個好些的時機,沒想到自家這表哥竟然給自己找了這麼個時機……

他不由得看向景杉。

“你看景相作甚?”這一眼被攝政王看到,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喊了出來,“陛下讓你說與本王聽!”

“下官確實會。”薛林策縣中有些無奈,“其實十分簡單,下官也是偶然發現的。隻消在木桶中裝上水,往水中投入一定量的硝石,隨後用金屬容器裝上水放進去,之後便能讓中間容器中的水結冰。”

薛林策剛說完,剛才還落針可聞的朝堂上頓時間如同菜市場一般紛亂。

“安靜!”攝政王朝著身後猛然咆哮一聲,隨後聲音便停了下來,他看向薛林策,微微眯起眼睛,“你說這是你發現的,有這樣的本事,就應該早早把方子獻出來,造福百姓,而不是捂在自己手中,隻想著自家發財!”

薛林策在心中歎了口氣,跪下`身來又行了個禮,口稱臣知罪。

卻絲毫不說自己到底哪裡有罪。

“舅舅可是有些太過嚴苛了?”禦座之上的小皇帝開口,說完之後看向薛林策,“薛卿還是起身吧。”

攝政王還要說話,被小皇帝一個眼神製止住了,他開口繼續說:“薛卿現在在翰林院做什麼?”

“臣在跟著胡侍書編書。”想到劉敬文那張臉,薛林策就牙痛。

“你有這等本事,在翰林院編書當真是埋沒了。”小皇帝略一沉%e5%90%9f,隨後開口,“既然你於水上有些心得,不如便進工部,在都水上做個員外郎吧。”

“陛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