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出門了吧,這幾日薛林策早出晚歸,唐洛瑜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有些難過的歎了口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他和解,唐洛瑜正想著,門外的丫鬟走了進來,說門外有人在找小姐。

“是誰?”唐洛瑜疑惑,雖說她今日裡有約,但是時間也還早應該不會有人找上門來才是。

“是、是姑爺家的人……”丫鬟這一說,唐洛瑜的腦子就嗡的響了一聲。

她不知道薛家人這會兒過來是要做什麼,隻是見丫鬟的樣子,像是已經要鬨起來了,強忍著怒火開口:“怎麼不叫進來?”

“奴婢、奴婢請她們進來了,可是、可是……”丫鬟有些語無倫次,低著頭不敢說話。

“可是什麼?你倒是說啊!”唐洛瑜皺著眉頭看麵前的丫鬟,隻覺得她實在是不經事。

“%e4%ba%b2家老太太說,她說咱們家地貴,她這樣的粗野人家,不好踏進來……”丫鬟說完,就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著認錯,“小姐,這,這不是我瞎編的,真是她說的。”

“行了,快起來吧,地上涼。”唐洛瑜光聽這話也知道,這肯定就是薛母說的,她起身拍了拍丫鬟跪臟的裙擺,溫聲安慰道,“剛才也是我太急了,你好生回報就是,這也不是你的錯,你怕什麼?”

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樣溫柔的丫鬟,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在唐洛瑜伸手刮了刮她鼻子之後,才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思及上輩子淪落街頭卻沒有一人替自己說話,唐洛瑜在心中不免歎了口氣,隻是語氣稍微急迫些,就嚇的這丫頭不敢講話,看來自己日後還是要再溫和穩重些。

隻是現在,外麵還有一場好戲等著自己去看。

唐洛瑜身後跟著幾個家丁,跟他們說好信號之後,她才領著丫鬟開門出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門外已經圍著了不少人,周婉婉跪在門口淚如雨下,薛母則站在一邊,訴說自己一個沒半點學問的老婦人,拉扯大一個舉人老爺是多麼的不容易。

唐洛瑜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怎麼,難道薛家就她和薛林策二人不成?

“這不是婆母嗎,怎麼來了也不進去?”唐洛瑜皮笑肉不笑,樣子都懶得做一做,這老太婆還不知道剛才怎麼在背後編排她。

“兒媳婦,你這話就不對了,若是你們讓進門,我怎麼可能站在門外呢?”薛母也是陰陽怪氣的高手,繼續對著圍觀的人編排她,“我這兒媳婦,是個富家千金,大家也看見了,他們唐家門檻高,我們這樣的窮%e4%ba%b2戚怎麼好登門。”

“不好登門您不是也來了?現在在門口又是唱的哪一出?”唐洛瑜隻覺得眼前人演的實在礙眼,“丫鬟也不是沒請進去,不是您自己不進去的嗎?”

“大家夥看看、看看,這就是高門大戶家的小姐,我說一句,她有十句在後麵等著,不伺候公婆也就罷了,現在扣著我兒子,我是麵也見不著。”薛母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好在我這侄女貼心,說一心愛慕我兒,也甘願為妾,我這才將她送進去。”

“誰成想,這大宅門裡人吃人,我侄女進去之後就被這兒媳婦磋磨的不成樣子,現在還叫趕了出來,”薛母指著唐洛瑜,哀哀戚戚的說,“現下裡名節也壞了,你總得給個說法吧!”

周圍圍上來的人都對唐洛瑜指指點點,婦人悍妒放到哪裡都不是能拿的上台麵的,隻不過現在唐家勢大,加上唐洛瑜之前幾次商業操作都十分出彩,這才讓議論她的聲音小了些。

“婆母您這說的就不對了吧,表妹又未曾近身伺候過相公,在家中我也是安排她住的獨立院落,一應開銷都是按我唐府小姐的規製來的,怎麼就壞了名節?”

“若您不是今天在我家門口大吵大鬨,表妹的名節又怎麼會毀於一旦呢?”唐洛瑜冷笑一聲,麵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咱們倆到底誰對表妹更狠一些呢?我之前說的不對嗎?我出麵給她找個好人家,去當個正頭娘子,不比給相公當妾來得好?”

“表嫂,表嫂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之前是不應該與您相爭,畢竟您是表哥的正妻,我、我上不得台麵,但是我一心心係表哥,我情深不能自抑啊!”說著,周婉婉就跪在地上不住地給唐洛瑜磕頭。

見她這個架勢,唐洛瑜心中就煩躁的不行,但是畢竟這是薛林策的表妹,加上他之前也明確表達過,不想跟家中斷絕關係,她就還不能上手打她。

唐洛瑜心中十分煩躁,看著麵前這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的姑侄倆就頭痛,想著這麼長時間了,叫家丁過來“請”她們二人進去談似乎也沒什麼問題,於是伸手就要打信號。

隻是還不等她發出信號,那邊的周婉婉就撲了上來,抱著她的%e8%85%bf不住搖晃,還伸手撕扯她的衣服,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捏她。

唐洛瑜自然是不能吃下這個虧,伸手就要推開周婉婉,隻是她的餘光,瞄見了周婉婉身後的薛母,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第30章 演技派

也就是這個時候,唐洛瑜聽到了薛林策喊她名字的聲音。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想來是想利用自己推開周婉婉的力道來轉而讓她攻擊到薛母吧。

一瞬間仿佛時間都變慢了,唐洛瑜想起了前世,這姑侄兩人也用過類似的手段坑害自己,讓薛林策跟自己離心,這次她都意識到了,怎麼可能讓兩人如願,於是就卸去了力氣。

隻是周婉婉並沒有預料到唐洛瑜會這麼做,僵持之中竟然把唐洛瑜推倒在地。

鑽心的疼痛從手肘的位置傳來,唐洛瑜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轉瞬即逝。

薛母和周婉婉都僵在了一邊,周圍圍觀的人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剛才竊竊私語的聲音這時候也都停了下來。

唐府中的家丁看著大小姐受傷了,著急的就想出去,隻是被唐洛瑜一個眼神看的又縮了回去。

薛林策看起來十分著急,隻是周圍人太多,直到他喊出聲娘子,周圍人才都給他讓開了前行的道路。

唐洛瑜看他著急的樣子,心中十分熨帖,隻是麵上卻也還要裝作可憐的樣子,哀哀戚戚小聲喊了聲相公。

聽到這一聲,薛林策心一抽一抽的痛,明明唐洛瑜是個千金大小姐,嫁給自己之後還要被家人這麼折辱。

其實剛才她隻要說出自己是入贅的,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也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就算被推到在地了,唐洛瑜也沒有說出來。

他環住唐洛瑜,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隨即抬頭看向自己的母%e4%ba%b2和表妹:“就算有什麼事情,不能自己人關起門來說嗎?怎麼好出手傷人?”

薛母看薛林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她不理解自己兒子為什麼不幫著自己,這麼拙劣的戲份難道他看不出來嗎?分明是那女人自導自演的啊!

“正好街坊鄰居鄉裡鄉%e4%ba%b2們給做個見證,”薛林策看了懷中因為疼痛有些瑟縮的唐洛瑜,對著周圍人大聲說,“我是入贅到唐家的,是唐家唐大小姐唐洛瑜的贅婿。”

連唐洛瑜都沒想到,薛林策會直接說出來,震驚的看向他。

身邊的薛母更是麵如死灰,雖然她剛才也隱晦的提了下,但是這和直接說出口是兩碼事,她看著自己兒子,眼神似乎都有些渙散了。

“相公……”唐洛瑜看著他,臉上有些不自然,她也隻是不想重蹈上輩子的覆轍,並沒有想過薛林策會做的這麼決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事。”薛林策低頭對她溫和一笑,伸手移動了一下她的身體,讓她靠的更舒服一些,隨後繼續朗聲說,“我娘子是沒有服侍我娘的義務的。”

經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也都開始議論紛紛,一個舉人老爺,進可以繼續考取功名,退也可以等著授官,沒想到他竟然甘心給富戶家中做贅婿,還當眾喊了出來。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兒子啊!”薛母終於忍受不住,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地上,哭天抹淚的哭喊,“我現在都不求你給家裡帶來什麼榮耀了,可是我和你爹就你一個獨苗苗,你入贅了咱們家的香火可怎麼辦啊!”

“沒關係,咱們家也沒有皇、沒有爵位要繼承,家裡祖廟在哪也不清楚,也不缺這一爐香火。”薛林策險些說漏嘴,還好及時改了過來,“您和爹還年輕,再不濟也可以把婉婉表妹過繼過來,到時候也可以讓她坐產招婿。”

薛母被他這一通輸出險些氣的背過氣去,周婉婉上前去扶住薛母就想轉過頭來跟表哥對線。

隻是在唐洛瑜和薛林策是雙重瞪視之下收了聲,隻扶著自己姑媽,哭哭啼啼的給她順著背。

“還有,關於婉婉的婚事,若是娘您當姑姑的一心要把她塞給我當妾,那我也要行使我作為兄長的權力了。”薛林策冷冷的看著對麵的周婉婉,給她瞪得一個激靈。

“之前我有個同窗,這一科沒有中第,隻是並非學識不夠,隻是時運不濟,年紀雖然大了婉婉幾歲,之前也還有過一房妻子,不過去年的時候鬨災,他妻子也過世了,”薛林策聲音清冷,字字句句都仿佛落在對麵姑侄倆的心上。

“我看他就不是個良配,到時候也考取了功名夫妻兩個和睦,也算是全了舅舅與您的兄妹情。”

“你這白眼狼,我真是白養了你一場!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這是,你這是把你妹妹往火坑裡推啊!”薛母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抓起地上的東西就往薛林策那邊扔,“你好狠的心啊,怎麼能說出這麼沒有人味的話啊!”

“難道表妹隻有與我做妾才是好出路?”薛林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母%e4%ba%b2這麼固執,一定要表妹給自己做妾,以前他隱忍不發,看在她們是原主血%e4%ba%b2的份上沒說什麼,隻是現在都到了出手傷人的地步,又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直愣愣的看著麵前的薛母和周婉婉,似是想要跟他們要一個答案。

就算之前擔心兒媳記恨不肯給侄女找個好人家,但是現在有了兒子的承諾,還是個秀才相公,周圍圍觀的人不明白薛母到底還在糾結些什麼。

更有好事的人已經開始叫嚷一些諸如這麼愛給人當小妾,不如直接給唐嶽當妾,到時候還能高自己看不慣的兒媳婦一輩,那豈不是更過癮。

薛母見周圍人沒有再幫著自己說話的了,隻能悻悻的站起身,惡狠狠的瞪了眼現在還抱在一起的兒子和兒媳,拉著還在發呆哭泣的周婉婉離開了唐家門口。

沒有熱鬨看,周圍的人也就逐漸散去了,唐洛瑜抱著薛林策的脖子不鬆手,非要讓他抱著自己回家不可。

無法,也隻能打橫抱著唐洛瑜回去了他們的院子。

進了院子之後,薛林策趕忙出給唐洛瑜找大夫。

趁著這會兒功夫,唐洛瑜喊了一個婢女進來吩咐她去給今日邀請她的貴女門送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