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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心?孟老夫人借平息徐家人疑慮為由,當著徐引襄父母的麵將她房裡所有的東西都仔仔細細查了一遍。

她隨身帶的幾個瓶瓶罐罐更是被重點查驗,裡麵的藥丸儘數碾碎了讓大夫一點一點聞。

徐家的下人也參與了翻查,將其中一隻空瓶交到徐父的手上。

徐父握著瓷瓶問南秀:“這裡麵的東西呢?”

南秀直視著麵前蓄著長須的老大叔,平靜道:“裡麵之前放的也是解毒丸。”

“已經空了,為何不扔?”徐父語氣咄咄逼人。

南秀誠實回道:“瓶子也不便宜,不是空了就要扔的,又不是用不到了。”

老夫人本來讓孟夫人在院子裡好好歇著,但她聽到侍女回稟的消息後很不放心,還是強撐起身子趕來了南秀院中,正好聽到了徐父質問的話。

看到南秀孤立無援地站在院子裡,心裡很不舒服。

孟夫人走上前站在南秀身後,冷冷對徐父說:“她平日連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出,今日菜品籌備也完全沒有經過她的手,哪裡有本事隔空下毒害人?你們徐家若是懷疑我們孟家下毒害引襄,大可以來質問我這個管家的人,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也是奇怪,南秀方才直麵徐父的逼問都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還有心情神遊天外,想著這個老大叔的法令紋真深啊,一看就是個嚴肅不好惹的人。此刻孟夫人趕來為她說話,她反而鼻子一酸,後知後覺感到委屈起來。

孟夫人將手扶在南秀肩上,說實話麵對徐家父母她心裡也有幾分打怵,可兒子臨行前將南秀托付給自己,又朝夕相處了數月,哪怕養隻小貓小狗都有感情了,更彆說一個笑起來甜甜的乖乖的,偶爾還會講笑話逗自己開心的小姑娘。

南秀眼睛紅了,微微垂下頭。

徐父一哽,他們和孟家是多年的交情了,也不好真的撕破臉皮。老夫人任由徐家下人在院子裡翻查,其實就是默許徐家人在南秀身上發泄怒火。

而徐家與南秀本就有舊怨,徐父疼愛徐燕元這個老來子,從來舍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結果南秀毫不留情的一拳直接把人打暈了,又丟人又遭罪。

有孟夫人出頭,徐父徐母又實在抓不住南秀的把柄,繼續胡攪蠻纏就為了為難一個半大丫頭,傳出去也不好聽,最終還是憤然甩袖離去了。

終於送走了徐家這一群人,孟夫人緊繃著的肩頭才放鬆下來,揉了揉泛疼的太陽%e7%a9%b4拉著南秀回屋坐下。

看到她眼眶是紅的,孟夫人點點她鼻尖,勉強笑著說:“多大了還哭鼻子。”

南秀眼淚“啪”地一下砸落下來,嚇得孟夫人不知如何是好,生疏地將人抱進懷裡 ,她也不會哄,僵硬地拍了兩下南秀的後背,小聲說:“沒事了,壞人已經被趕跑了。”

孟菱小時候她都沒機會這樣抱著哄,更彆說早熟穩重的孟微勤。

南秀癟癟嘴,想開口說話,眼淚卻還在繼續往下掉。

這眼淚怎麼還越哄越多了?孟夫人手忙腳亂地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

南秀漸漸冷靜下來,低聲說:“謝謝您。”

孟夫人幫她把臉側的發絲勾到耳後,“謝什麼,這樣反倒生疏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你就將我看作自己的%e4%ba%b2娘,哪有%e4%ba%b2娘不為自己受委屈的女兒出頭呢?”

“嗯。”南秀吸吸鼻子,含淚笑起來。

“又哭又笑,成什麼樣子?”孟夫人笑著給她擦到臉上殘留的淚痕。

本以為這件事順順當當地結束了,孟夫人還派人往徐家送了許多名貴的補藥。怎麼說也是在他們孟家出的事,總要擔幾分責任。

誰成想沒過幾天,宮裡竟來了人將南秀帶走了。

不必猜也知道來的是徐貴妃身邊的人。孟夫人再擔心南秀也不敢阻攔宮侍,自她被帶走後一直在老夫人麵前唉聲歎氣,坐立難安。

老夫人被她走得眼暈,無奈地喊她坐下:“貴妃總不至於動私刑,南秀既然沒做過虧心事,又怕什麼?”

“她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怎麼會不怕?”孟夫人越想越急,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連眼睛都急紅了。

“一個沒爹沒娘的丫頭,你還真上了心。既然這麼喜歡,我看立刻叫她認你做乾娘。”老夫人抿了一口熱茶,沒好氣道。

孟夫人看著淡定的婆母,心裡又急又怨,忍不住說了句:“誰的兒媳誰心疼。”

老夫人猛地將手上的茶碗撂在桌上,清脆的響聲嚇得孟夫人縮了縮肩膀。

這時候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婆子打起簾子來通稟:“家主回來了!”

孟夫人眼睛一亮,快步迎到門邊,欣喜道:“可算是回來了!”

孟微勤身上的軟甲還未%e8%84%b1,連日奔波顯得有些不修邊幅,才邁過門檻就被母%e4%ba%b2一把握住了手臂。垂眸看到她滿臉不安,微帶疑惑地問:“發生什麼了?”

孟夫人顧不上關切兒子一路的辛勞,一口氣將前因後果講完。

聽罷,孟微勤神情頓時一肅,轉身便要走,老夫人連忙喊人攔住他,跟著站起來怒道:“你還要闖進宮裡去不成?看看外頭這天色,不要命了嗎!”

緩過一口氣,怕他衝動,又道:“又不會真的要了那丫頭的性命,隻是徐貴妃憐妹心切,才想要%e4%ba%b2自問一問罷了。”

孟微勤心知肚明。徐貴妃寵愛引襄這個唯一的%e4%ba%b2妹妹,懷疑是南秀有意加害,才會要她進宮。可冷靜後想到前世南秀的惡毒,他的臉色又逐漸冰冷起來。

孟夫人也不敢讓兒子真的闖到宮裡去,緊緊握著他的手臂,同樣陷入兩難中。

……

後宮中。

南秀站得%e8%85%bf都疼了才終於看到徐貴妃。

她被半請半迫地提來此處時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困在這座宮殿裡既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同樣沒有人敢和她搭話。

這種令人因不知未來而陷入驚恐的手段,是宮裡刑訊時常用的。南秀沒見識過,但也並不覺得恐慌,難捱隻體現在酸痛的雙%e8%85%bf和空空如也的腹中。

看到穿著精致宮裝、麵龐美豔的徐貴妃出現在自己麵前,南秀動作生疏地跪下見禮。

徐貴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懶得和她廢口%e8%88%8c,直接問道:“那日在孟家為何隻有你沒吃有毒的螃蟹?難不成你恰好不喜歡?”

所有菜中唯有螃蟹有毒,偏偏她隻沒碰螃蟹,徐貴妃不信真會如此巧合。

南秀搖搖頭。

徐貴妃目光一厲,“那又為何不吃?”

這時有掐著尖細嗓音的太監隔簾喊了一句:“聖上駕到——”

南秀看到徐貴妃麵上的厲色一緩,眉眼頓時柔和下來,也顧不上繼續審問,越過她往前走了幾步,對著來人黏黏膩膩地說了一句:“您怎麼來了?”

皇帝朝徐貴妃皺眉:“你這又是在胡鬨什麼?”

也不等徐貴妃解釋,說完這話他已經繞到了南秀身前,命她抬起頭來。

南秀沒想到進宮一回連皇帝都見到了。她以為所有的皇帝都是威嚴的老頭子,沒想到如今在位的居然是個看起來格外年輕俊朗的男子,麵相還沒有徐引襄的父%e4%ba%b2嚴肅,眉目舒展帶笑,完全看不出是掌握天下人生殺予奪的九五至尊。

“我妹妹引襄在孟家出了事,席上幾人皆中了毒,偏生這小丫頭沒事,後來還拿出了解毒的丹藥。所以我才想審審她。”徐貴妃挨著皇帝坐下了,柔弱無骨地往他懷裡靠。

皇帝扶著徐貴妃的肩讓她坐好。

“那朕倒來一起聽聽,你是審出了什麼。”

徐貴妃自覺聰明,得意地分析:“她既然不討厭螃蟹,怎麼那日一口未動,難道不奇怪嗎?”

皇帝早習慣了徐貴妃的刁蠻任性,並不覺得這是個站得住腳的質疑,但還是順著她又問了南秀一遍,語氣卻很溫和:“為何沒有吃那螃蟹?隻管實話實說,朕不會冤枉了你。”

南秀坦誠道:“因為我不會吃。”

皇帝與徐貴妃皆是一怔。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南秀繼續說:“我從沒見過什麼螃蟹,因為怕露怯被人嘲笑,所以沒有碰。”

皇帝回神後忍不住笑起來。

本是應黎玹那小子所求,他才會屈尊來後宮斷這種芝麻大小的案子,結果居然聽到這麼啼笑皆非的理由。

徐貴妃無語地望著南秀:“你沒見過螃蟹?怎麼會沒見過!”

第51章 救了男主的女配七

因為皇帝插了手, 即便沒有明說卻明顯是站在南秀這一邊的,徐貴妃再跋扈任性也隻能作罷, 悻悻放她離開。但由於入夜後宮門早已經關閉,南秀不得不在宮裡暫住了一晚,次日清早才得以離宮。

宮人為她引路。

南秀順著長長的宮道走到側宮門,順著開啟的小門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黎玹,正靜立在門外的馬車邊等她。她已經提前知道了會在這裡看到他,可真的見到了人,表情卻忽然變得尷尬起來, 慢吞吞走到他麵前, 清了清嗓子。

身後的小太監捂嘴偷笑。

黎玹微感疑惑,低頭凝望著她。

南秀的耳朵通紅, 眼神飄忽,一板一眼道:“你倒是懂拿朕給你的東西來英雄救美。”

她磕絆了一下,又快速小聲補充說, “……這是聖上讓我轉達給你的話。”說完慌忙從袖子裡掏出一枚令牌, 雙手捧著送到他麵前, “還說這東西你也繼續收著吧。”

她臉紅得像要滴血了。黎玹似笑非笑,在清晨稀薄的日光中俊朗得不像話。

小太監暗道黎二公子當真是仙人之姿,即便見過多少回也會不由讚歎,偷笑夠了主動上前一步替南秀解釋道:“是聖上對南姑娘說了,這句話一個字都不許差。南姑娘自然不敢違抗聖旨。”

“勞煩公公了。”黎玹微微頜首。

他從南秀手上將能任意進出宮闈的令牌拿回, 並沒有借機笑話她, 簡短道:“咱們走吧。”

南秀收回手正色說:“謝謝你。”

“已經聽你說過許多聲謝了。”黎玹輕笑, “上次答應過要替你同孟微勤解釋, 結果他%e4%ba%b2自找到了你,我倒是白得了你一句謝。”

南秀搖搖頭, “這次是一定要謝的。”要不是皇帝突然來了,還不知道徐貴妃會如何為難她,即使最後沒能要了她的性命,光是跪幾個時辰也夠自己受的了。

黎玹收了笑,又問她:“孟老夫人有為難你麼?”

孟老夫人放出消息說她偷盜,不就是為了逼得她無法繼續留在孟家麼。但聽說這幾個月她在孟家生活得還算自在,他也沒有繼續窺探小姑娘生活的心思,便沒再多管閒事了。這一回對她施以援手,已經算用光了他難得的善心。

南秀思考後答說:“倒也不算為難。”

“沒受欺負就好。”黎玹語氣自然,毫無曖昧之意。

正準備踏上馬車,南秀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知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