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會被逼瘋。
謝璟辭眼底的欲火,幾乎要將她融化。
陸晚音一驚,瞬間老實了。
她把自己整個人都縮回躺椅裡,絕不越界半分:“夫君,你再同我講講以前的事吧。”
地一的事讓她知道,謝璟辭流放路上同她講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謝璟辭心中的火熱,緩緩退下不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果盤上,努力不去想身邊的人。
“好。”
他的聲音很好聽。
是陸晚音怎麼聽都聽不厭的那種。
伴隨著輕輕拂麵的涼風。
世間最美好的事不過如此。
陸晚音安靜下來。
山頂之上,謝璟辭低沉的聲音,隨著風帶起的樹葉沙沙聲,就已經是她的整個世界。
謝璟辭語氣平穩地說著往事,再剝好瓜子去投喂的時候,卻發現陸晚音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她蜷縮在躺椅上,一隻手輕輕搭在腹部。
紅潤的小臉,朝向他這邊,保持著睡前一直看他的姿勢。
肩頭輕微起伏,偶爾還能聽見一聲幾不可察的輕鼾。
謝璟辭手裡還捏著剝好的瓜子,還呆呆地舉在半空,竟是看得有些癡了。
陸晚音再一睜眼,是熟悉的營帳。
不遠處有刻意放輕的紙張翻動的聲音。
營帳裡已經燃了燈,看來是晚上了。
陸晚音起身,這小小的動靜,依然驚動了謝璟辭。
他果斷放下手裡的情報:“醒了?可要吃些東西?”
“瓜子吃多了,不怎麼餓。”
陸晚音披了衣裳起身:“你把我從山上抱下來的?”
謝璟辭沒有回答,從一邊爐子上的茶壺上,取下個熱著的小碗:“多少喝一些?”
許是熱的時間長了,香味十分誘人。
陸晚音忍不住點頭:“那就喝一些。”
可惜,確實是眼饑肚飽。
兩三口下肚,就已經吃不下了。
謝璟辭也不勉強,三兩口把剩下的灌進腹中,抽了帕子,替她擦擦嘴角:“今晚夜色不錯,可要去看看?”
“去當然要去。”
早就睡飽了的陸晚音,精神氣十足。
兩人之間缺少的風花雪月,眼看著就要補齊了。
陸晚音忙著跟謝璟辭風花雪月。
自在城那邊,她安排好的命令,一道道地發了出去。
大晟境內掀起一片流言。
皇帝派兵,討伐蠻荒,卻不給足夠的餉銀,竟讓四十萬大軍一路收稅做餉。
那可是四十萬大軍啊。
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要掏出多少東西,才夠喂飽四十萬大軍?
更彆說去年寒潮凜冽,他們過冬的糧食本就不多。
新種的糧食,都還沒到收獲的時候。
百姓們自己都餓著肚子,哪有多餘的糧食供應四十萬大軍。
鄉野間,頓時罵聲連連。
甚至不少人都開始搬家,往遠離行軍路線的地方搬。
更有甚者,大罵皇帝昏庸,不給普通百姓留條活路。
距離京城近的幾個城池,這種大消息,早就知道了。
就算陸晚音不刻意派人傳播,也會自己流傳出去。
侯家現在正如日中天,不可得罪。
就在他們琢磨著,自己該交多少糧食出去的時候,四十萬大軍,居然隻在城外休整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便繞過城池,繼續前進。
根本就沒有派人進城要糧食的意思。
這一舉動讓所有觀望中的人都迷茫了。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是看這裡富貴人家多,沒有那些普通百姓好欺負,不想惹麻煩,所以放過了他們?”
各種猜測中,又過幾日。
大軍路過下一座城。
這一次可要偏僻多了。
可惜大軍依舊隻是在城外休整一夜。
沒要一顆糧食,再次起程。
這次徹底引起了軒然大波。
眾說紛紜。
“明明侯元基可以拿著皇帝的旨意,理直氣壯地去要糧食,他為什麼不這麼做?”
“他真要餓死那四十萬大軍不成?”
眾多猜測中,有一種是比較靠譜的。
“上次發餉銀的時候,皇城各大貴族還沒遭賊,應是那時的沒花完。
侯元基應該是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上次發的餉銀,最多還剩五個月,還是在原地駐紮的情況下。
開拔出征,最多就隻能支撐半個月。
看吧,最多半個月以後,侯元基必定露出真麵目。
這麼大的好處,他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怎麼可能不動心?”
這一說法,引起了極大的認可。
也是。
比起距離皇城較近的這些富裕的城池,哪有欺負普通人來得輕鬆。
然而,半個月過去。
一個月過去。
四十萬大軍,彆說是進城了,連個小村子都沒進過。
“他到底想乾什麼?”
“都一個月過去了,四十萬大軍,也該沒飯吃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消息傳來。
大軍最新路過的村子,去年遭了水患,還鬨過饑荒。
百姓食不果腹。
四十萬大軍照例沒有進村,卻派人在村口喊了話。
那些等著侯元基發難的人,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看吧,我就知道,這小子欺軟怕硬,之前肯定是沒找到合適的下手對象。”
可惜,後續的消息,很快打了他們的臉。
侯元基派人去村中喊話,不是去要糧食的,反而是去送糧食的。
他們不知從哪裡弄來了新鮮的米麵,往村裡送去了好大一堆。
足夠村中百姓好好生活兩三個月,熬到莊稼收成下來。
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侯元基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多餘的糧食?”
皇帝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大發雷霆:“好好好,一個兩個的,都瞞著朕藏得深是吧?
給朕傳旨過去,查明糧食來源。若說不清楚,朕要定他們的罪。”
齊宣侯是這樣,侯元基也就這樣。
真是好樣的。
很快,傳信有了回複。
“陛下,據侯將軍所說,他們是賣了侯府、侯家祖宅,甚至所有的傳家寶,才湊夠了買糧食的銀子。”
第395章 又出現神跡了
“什麼?”
皇帝震驚:“侯家把宅子都賣了?”
還有,他怎麼不知道,侯家還有什麼傳家寶?
“回稟陛下,臣已查明,大軍開拔前兩日,侯老爺子就以心如死灰,準備遠離京城為由,將侯家所有地產房產都賣了。
此時侯家眾人,皆已不在京城。”
皇帝倏地站了起來:“不對,不對,朕總感覺哪裡不正常。”
那可是四十萬大軍半個多月的餉銀,侯家得賣多少東西,才能湊夠這些?
“去查查侯家那老東西,現在是不是已經跟侯元基會合了?”
“是。”
三天後,消息傳回,侯老爺子確實已在軍中。
“放肆!反了,真是反了。”
皇帝暴跳如雷:“傳朕旨意,大軍原地駐紮,命侯元基,即刻回京。”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慢慢%e8%84%b1離他的掌控。
“是。”
侍衛知道情況緊急,不敢耽擱。
皇帝這邊心急火燎,感覺大事不妙的時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侯元基正苦哈哈地跟侯老爺子下棋。
一邊下棋一邊挨罵:“你小子連棋都下不通,怎麼配跟在謝將軍身邊的?”
一個月過去了,老爺子還在為——自己殫精竭慮一輩子,差點沒保住侯家;而這個隻知吃喝玩樂的孫子,一個走運,站得比自己還高的事,耿耿於懷。
“爺爺,我是真沒這天賦。”
侯元基痛苦地抱著腦袋:“我現在看見棋子就打瞌睡,您就饒了我吧。”
“你這沒出息的小子,還好意思說。”
侯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沒點共同話題,你怎麼當人心腹?”
這不爭氣的小子!
這不想學,那不想學。
謝璟辭和陸晚音現在身份還沒完全暴露,還有機會。
等他們恢複身份,帶領大軍打回皇宮,全天下的人都絞儘腦汁的往他們身邊擠。
這個除了活著啥都不會的孫子,還不被無數人替代?
“主子又不是這樣的人。”
侯元基不滿地抱著腦袋:“爺爺,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將軍,您訓斥我的時候能不能小點聲。
要是被人聽到了,那以後誰還聽我的呀?”
“爺爺訓孫子,誰敢說?”
侯老爺子一瞪眼:這“局你要是再輸了,就給我抄祖訓。”
他伸手就要去摸棋子,門外傳來響亮的聲音。
“報——”
侯元基眼睛一亮:“快請進,不不不,咱們還是出去說。”
他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覺得,底下人彙報的聲音如此動聽。
報信的士兵,莫名其妙地被侯元基拉了出去。
等他停了才敢繼續說話:“將軍,陛下有旨,命您即刻回京。”
“回京?”
侯元基一想就明白,估計是他最近送糧食的事,引得皇帝心理不平衡了。
“嗬嗬。”
他不屑地嗤笑一聲:“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懂不懂?你就隨意敷衍兩句,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傳令兵人都傻了:“這、要是宮裡再傳進來……”
這樣真的好嗎?
他也算跟著不少將軍打過仗了。
像侯元基這樣,直接把皇帝的話當放%e5%b1%81的,還真是頭一個。
侯元基滿不在乎:“再傳信就不管了。本將軍有四十萬大軍,哪個不服儘管來。”
開什麼玩笑,剛出京城的時候,他可能還會回去。
路都走一半了,狗皇帝還有什麼資格讓他回去?
傳令兵心中暗驚:“是。”
出征在外,軍令如山。
侯元基打發走了傳令兵,猶豫片刻,還是沒敢回營帳。
他跑去往蠻荒傳信。
皇帝都已經開始起疑心了,他們要不要加快行軍時間?
跟大晟異曲同工,蠻荒裡又是另一番熱鬨。
一群人圍在地頭竊竊私語。
“聽說最近這裡鬨鬼了,你們知道不?”
“假的吧,怎麼可能鬨鬼?就算是有什麼奇怪的事,那也是神仙顯靈。”
“怎麼回事?我昨天剛從自在城出來,快說說。"
樊州到自在城中間的田邊,從來沒聚集這麼多人過。
“這不是快到豐收的時候了嗎?前天有位兄弟半夜睡不著,就起來看看他的地,結果你猜怎麼著?”
那人說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麼大一片田,居然全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個深坑。”
他站在田邊,不住比劃著:“就是這裡,田全都沒了,但是今天早上一看,居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