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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給你的,是給兩個孩子的。記住,你又欠了我一次。”

天上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一隻臟兮兮的手伸了過來,直接去搶謝子謙懷裡的兔子:“這麼好的烤肉,不知道孝敬老子,給兩個小兔崽子作什麼?”

謝德曜早就盯著這邊了,見謝雨煙居然把肉給了謝子謙,饞得眼都快紅了。

陸晚音的東西他不敢打主意。

這兩個小子的,他還不敢嗎?

謝雨煙也沒想到,謝德曜居然這麼不要臉。

她拿著自己吃過的半邊兔子,一手已經摸出了鐵片。

毫不猶豫地朝著謝德曜伸出的手快速劃去。

謝德曜嚇了一跳。

也顧不得抓兔子,連忙把手縮回去。

他怒瞪著謝雨煙:“謝雨煙,我是你爹,你還想弑父不成?當女兒的孝敬爹,那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罵了謝雨煙,還不解氣,又瞪著謝子謙:“把烤肉拿過來。”

雖然以前打定注意,跟著謝子謙的意思,絕對不再跟陸晚音作對。

可謝德曜還是漸漸跟自己這些兒女離了心。

從以前在樊州府衙,許迎荷夫婦被府衙的犯人圍毆,他裝死無動於衷開始。

謝子謙就對他寒了心。

到後來謝雨煙為了救兩個孩子,生火取暖,又被一群人為難。

謝德曜依然無動於衷。

謝雨煙和謝子謙,徹底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爹死了心。

“你算什麼爹,我們被人針對的時候,你在哪裡?”

謝子謙第一次用這種冷漠中帶著恨意的語氣,跟謝德曜說話。

他把懷裡的半個兔子分成兩半,給了兩個孩子:“好孩子,你們吃,不要管這個瘋子。”

他又看向謝雨煙:“雨煙,你這一路,幫我與孩子們頗多,以後若有機會,就算丟了這條命,我也一定會報答你。”

“謝子謙!”

謝德曜愣了好一會兒,見謝子謙根本就沒有繼續搭理他的意思,氣得七竅生煙:“你這不孝的東西,要翻了天不成?你要把你爹餓死,讓天下人恥笑嗎?”

眼看著兩個孩子已經開始狼吞虎咽得吃烤肉,謝德曜急得不行,連忙伸手,又要去抓。

“住嘴,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把我烤肉給我。”

“你的?”

謝雨煙手中的鐵片揚起:“你伸一個手試試!哪隻手過來,我就廢了哪隻手。”

第262章 侯元基進宮

謝德曜被唬得一愣。

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全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一聲聲毫不掩飾的嘲諷,讓他有些拉不下臉來,大聲提醒:“謝雨煙,我是你爹,你還當真能殺了我不成?”

他一再強調這一點,不過是想讓謝雨煙想清楚。

她要是真敢對自己的%e4%ba%b2爹動手,傳出去要被天下人罵死。

這次謝雨煙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出手。

謝德曜隻覺手上一痛,他下意識縮手,手背已經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

鮮血不停往外冒,滴在雪地上,化出一片殷紅的血水。

原本就營養不良的謝德曜一陣頭暈目眩,跌坐在地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撿柴回來的許迎荷,一回來就見到這場麵,嚇得手裡的柴都掉在地上:“夫君,這、這是……”

謝子謙腦子也被衝擊得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看向謝雨煙。

出手的謝雨煙卻跟沒事兒人一樣,從地上抓了雪,仔細擦乾淨刀刃上的血:“算他縮手快,否則,這一刀可不是落在手背上。”

所有人都看出來,謝雨煙是動真格的了。

鐵片都換成鋒利的刀了,這是生怕砍不掉謝德曜的手。

謝子謙連忙拉過許迎荷,小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許迎荷這才發現兩個孩子手裡啃了一半的兔子,心中感激謝雨煙大方。

再看謝德曜時,眼中已經帶上了恨意,“還知道自己是爺爺呢,還屢次三番搶自己孫子的吃食。”

真不要臉。

她也懶得去管謝德曜。

反正沒有傷到要害,死不了。

正好柴也撿回來了,許迎荷把火燃旺了些,又把先前燒水的小破盆拿了出來。

她邊忙活邊道,“正好,一會兒剩下的骨頭,咱們還能熬點骨頭湯喝。”

陸晚音一群人圍著火堆,嘴上吃著烤肉,卻安靜異常。

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聽著那邊的動靜。

宋九凝朝陸晚音擠眉弄眼道:“行啊,居然就這麼把人養成隻凶狼了。”

陸晚音吃著烤肉無語望天:“我也沒想到。”

“湯來了。”

玄一端著熱氣騰騰的海帶湯過來:“警戒的侍衛已經有人去送湯了,夫人你們儘管吃。”

陸晚音哪會客氣,與謝璟辭同時伸手。

一人端了一碗,又動作整齊地吹了口熱氣。

嘗一口湯,再異口同聲稱讚:“不錯,果然很鮮。”

一邊麵色古怪看著兩人的宋九凝和老夫人,終於忍不住同時笑了起來:“你們兩個,當真不是練習好的嗎?”

陸晚音淡定吹著蒸騰的熱氣:“那沒有,可能隻是單純的心有靈犀吧。”

本就隻是打趣的宋九凝一噎道,“你這麼直接,我可就沒法往下說了。”

眾人再次笑成一團。

跳動的火光照亮了一張張笑臉,多日翻山越嶺積累起來的疲憊,似乎都在這一陣陣歡笑中消散。

另一邊,就沒這麼輕鬆了。

侯元基和吳凡晝夜兼程回到京城。

剛進城門,還沒往侯府方向多走一步,就被羽林衛帶著皇帝口諭,請進了宮。

半夜召見,自然沒在金殿上。

侯元基兩人一路跟著進了偏殿,裡麵居然已經站著不少人。

侯元基一眼掃過去,王家,齊宣侯,還有他們侯家,基本上都有人。

皇後坐在皇帝身邊,溫婉地給皇帝倒茶,時不時跟齊宣侯對視一眼。

後宮不可乾政這種規定,在大晟已經形同虛設。

這種商量大事的場合,皇後卻出現在這裡。

偏偏在場眾人,還一副早就習慣了的樣子。

侯元基灰頭土臉的一進來,就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皇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愛卿怎的成了這般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被流放的。

侯元基連忙行禮:“臣有罪,未能將犯人依令送至蠻荒,有負陛下聖恩,愧疚難安,隻想快些入宮請罪,臣無能。”

他現在一顆心都在陸晚音他們那邊,再看皇帝,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他為什麼這副模樣,這狗皇帝難道不知道嗎?

催命般喊著他往回趕,一進城又哪兒都不許去,直接進宮。

不然,他肯定是要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免得被王家的白癡看了笑話。

侯元基朝著王富貴看去,心裡更不爽了。

這小子現在是已經徹底無視他了嗎?

怎麼一直盯著吳凡看?

順著王富貴的視線,他看到了被吳凡背在身後的兩個砂鍋。

侯元基瞬間警惕起來。

這兩口鍋,是當初葫蘆口地動,陸晚音用來放%e9%b8%a1湯的。

一開始他們條件艱苦,這鍋確實好用,燒水都感覺有%e9%b8%a1湯味兒。

後來跟著陸晚音,吃喝不愁了,卻還是不舍得扔。

畢竟是神女第一次賞給他的東西。

他一路都沒舍得丟,趕路都讓吳凡好好帶著。

哪知一來就被王富貴給盯上了。

這小子那眼神是怎麼回事?

就好像這鍋是他王家的東西一樣。

“愛卿快快請起。”

皇帝語氣溫和:“愛卿一路辛苦奔波,為朕分憂,不過是天降劫難,罰了有罪之人,豈是愛卿之過?快快,賜座,賜茶。”

皇帝本來是想稍微敲打一下侯元基的,畢竟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可他一進宮就是這麼淒慘的模樣,一邊的侯老爺子都快心疼哭了,皇帝實在不好意思再責問了。

加上侯元基一開口就請罪,還提到了謝璟辭的死,皇帝心裡彆提多痛快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可是功臣。

皇帝三兩句話把侯元基的請罪帶過。

等他落座了,這才溫和與他聊起了閒話:“朕聽聞,愛卿在樊州之時,與一對富商夫婦走得極近?玄七那幾個侍衛,也與他們相交甚好?”

侯元基心中一驚。

來了。

果然,這狗皇帝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一直盯著他不說,還想套他的話。

在場的一眾大家族之人,視線全都落在侯元基身上。

呃……除了王富貴。

他依然盯著那兩口鍋看。

隻是眼神已經變成了費解。

侯元基額頭開始冒出層層冷汗來。

侯老爺子擔憂的眼神,讓侯元基知道,這事兒不像他想得那麼簡單。

皇帝不給他回府的機會,就是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如今對京中的形勢一無所知,甚至連這麼多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都不知道。

萬一說錯了話,他和整個侯家,怕是都要完。

第263章 那對富商到底是什麼人?

見侯元基久久不說話,皇帝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皇後藏在袖中的手也微微攥起。

落在侯元基身上的目光,已經帶上了淡淡的殺意。

難道他真的知道什麼?

不對!

派去的人翻過他的行李,沒有跟地道有關的任何東西。

而且那段時間在樊州出現過的最可疑的,就隻有那一對夫婦。

如果侯元基真跟他們有什麼牽扯,把東西給了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目光一冷:“大膽侯元基,樊州之事,你可知罪!”

侯元基跟在陸晚音身邊這麼久,是從離開京城開始,就被陸晚音的各種“驚喜”嚇唬過來的。

甚至在回京的前不久,還在要被陸晚音弄死的高壓下生活了那麼久。

他現在的心理素質,已經不是剛離京的時候能比的了。

不過幾息時間,侯元基就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他裝作驚慌失措地跪了下去:“臣知罪,臣不是有意隱瞞陛下。”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麵色各異。

侯老爺子臉色一白。

他就這麼一個孫子,這麼多年嬌慣了些,養出了個紈絝的性子。

好在這也是個有眼力的,知道什麼事兒不能做,什麼人不能得罪,也沒鬨出什麼大事。

如今卻……

侯老爺子歎息一聲,已經做好了散儘家財,辭官歸鄉,也要留下侯元基一命的打算了。

皇後跟齊宣侯對視一眼,眼底皆是興奮。

找了這麼久,終於有眉目了。

侯元基回京之前,齊宣侯久久找不到地道的任何線索,動作越來越大,反而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召見齊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