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忙起來,居然忘了。
木匠鋪很大。
鋪子裡的夥計應該都已經下工了,隻有一個老師傅,正在小心打磨著剛做好的家具。
見她進來,老師傅樂嗬嗬地抬頭,卻沒停下手上的工作:“這位姑娘,不知是想定做,還是要買現成的?”
陸晚音打量了一圈。
這鋪子裡也有做好的輪椅,但全都簡單得很,隻有最基礎的功能。
陸晚音溫聲詢問:“定做,老先生,可有炭筆?”
有些精細的圖紙,平時用的筆不太方便。
這類鋪子裡,一般都會備著特製的炭筆,再細的線條都能畫出來。
老師傅眼睛一亮:“有的有的。”
他連忙去把炭筆拿來。
一般定製的東西,都要比成品貴重不少。
尤其是這種有自己要求,並提供圖紙的。
陸晚音拿了工具,仔細把腦中的輪椅圖紙畫了出來。
她儘可能地往上麵加了幾個方便的機關,並把這些地方都有什麼用處,說給師傅聽,以便他理解後,完美地做出來。
老師傅眼睛越來越亮。
等陸晚音說完了,他小心翼翼捧著圖紙:“姑娘,老朽有一個請求,不知這圖紙,我以後是否還能做出其他輪椅來售賣?”
怕陸晚音直接拒絕,他連忙提出自己的條件:“這次做輪椅的費用,就不用了,若是姑娘願意,我可以再付姑娘一筆報酬,並且保證,絕對不將這圖紙外傳。”
陸晚音倒是不怎麼在意:“師傅想用,直接用便是,銀子還是要付的。”
就算他不說,這圖紙也已經印在他腦子裡。
就算真做出來,她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特意找來。
輪椅,畢竟受眾不大。
老師傅連連道謝,仔細看看著圖紙。
見他沒什麼問題,陸晚音走出門外。
趁著夜色黑暗,旁人看不太清楚,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從空間裡取出一個床板來。
她把高出她一個頭的門板弄進鋪子裡:“師傅,就用這個做,結實。”
這門板,還是上次在寧縣的時候,從寧縣縣令的書房門上卸下來的。
上好的鬆木,足夠結實。
從生出打輪椅的念頭,她就想到這個了。
老師傅被她驚了一下。
扛著門板來打東西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姑娘,可真有力氣。
與老師傅交代好,陸晚音出了鋪子,一眼就看到等在一邊的謝璟辭和玄七。
這兩人本來是去養豬場找她的。
去了以後就發現,裡麵彆說是人,連禽畜都不見了。
能如此短的時間清空這裡的東西,除了陸晚音,這天底下也不能找出第二個人了。
於是,兩人又一路找到了這裡。
謝璟辭此次出來,沒有再裝手腳殘廢。
樊州本就是個陌生之地,識得他的人幾乎沒有。
加上街角昏暗,看不太清楚,自是不必擔心。
想起自己和慕記掌櫃的約定,陸晚音看向玄七:“玄七,你派人去一趟慕記錢莊,我與他合作,多買些禽畜,送到養殖場。”
玄七領會她的意思,點頭領命:“此事還是屬下%e4%ba%b2自處理。”
玄七一溜煙跑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陸晚音看看謝璟辭,再看看遠處的長街,輕咳一聲:“將軍可是累了,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才是。”
她本來還打算去逛逛,可謝璟辭同行的話,為防萬一,還是不要到太亮堂的地方去。
陸晚音一路沉默,跟著謝璟辭進了客棧。
她糾結片刻:“我的房間……”
“我們的房間,在樓上。”
謝璟辭悠然接話,掃了眼掌櫃的:“沒房了。”
掌櫃的一噎,梗著脖子點頭:“是。”
好好好,是他們沒房了。
陸晚音深吸口氣。
睡都睡了,還怕什麼同房?
她瞄了謝璟辭一眼。
這麼合胃口的,她也不吃虧。
一進房門,陸晚音便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灌了兩口,轉移注意力。
餘光卻不由自主的一直留意著謝璟辭的動向。
謝璟辭關了門,從她身邊走過。
陸晚音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
不過片刻功夫,謝璟辭手裡拿著一摞紙,走到陸晚音跟前:“夫人前些時候收攏的鋪子,都已經換好了人。”
他說著,又從袖中取了一卷賬冊:“他們都是在當地經營多年,經得起查的人,均已登記在冊。”
陸晚音眼睛一亮。
這麼多鋪子,才多長時間,居然就已經全安排好了?
她隨意翻了幾張。
哪個鋪子,安排的東家是誰,那人擅長的什麼,幾乎都登記在冊。
陸晚音看看賬本,再看看謝璟辭。
這些鋪子,為了不引人懷疑,一個人頂多管了兩家。
這男人,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調用如此多的經營人才。
陸晚音方才的尷尬,瞬間消失殆儘。
她從懷裡取出剛到手的養殖場房契和地契。
好啊好啊,小金庫進一步壯大中。
第176章 約會去
見陸晚凝笑得這般開心,謝璟辭眸光一動:“除了銀子,夫人還喜歡什麼?”
陸晚音專心清點著手裡的財產,毫不猶豫回答:“還喜歡能賺銀子的東西。”
謝璟辭:不意外,一點兒都不意外。
陸晚音心滿意足地把手上厚厚一摞房契地契銀票收入空間。
她撐著腦袋看他:“這天底下啊,就沒有銀子買不到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銀子不夠。”
陸晚音點著自己的手指頭,開始盤算:“你看啊,咱們以後到了蠻荒,到處都是用銀子的地方,蓋房子建果園,還得養護衛,做生意也需要成本……”
謝璟辭靜靜在一邊聽著,時不時還給她遞杯茶潤潤嗓子。
他滿心滿眼都是她,眼底是溺死人的溫柔。
心悅的女子,在仔細地盤算他們的未來。
她計劃中的每一天,都有他。
陸晚音說完,就見謝璟辭滿臉笑意地看著她。
突然覺得心裡發毛,她小心看了眼自己身上:“可有什麼不妥?”
為什麼突然笑得這般……風騷?
謝璟辭勾起她的一縷長發:“聽夫人喜歡我,我很欣慰。”
陸晚音:???
她什麼時候說的?
難不成幾天前倆人說的話,這男人還要再拎出來炒一遍?
謝璟辭笑%e5%90%9f%e5%90%9f地湊近她:“夫人最喜歡能賺錢的,那不就是在說我?”
他很自覺地把東西兩個字隱去不提。
陸晚音:……說的也是,直接送金礦的,她還就隻知道這一個。
但是。
陸晚音伸手,把他的臉推遠了些:“將軍,多少有點牽強。”
察覺到她下意識躲閃的眼神,謝璟辭眸光漸深。
砰!
耳邊突有煙花炸響。
陸晚音突然扭頭,快步走到窗邊。
推開窗,正看到炸響的煙花,鋪滿了夜空。
末世裡的火藥都用來攻打喪屍,做煙火的東西,也都有更重要的用途。
這般絢爛的場麵,她第一世的時候,在侯爺府的大院裡,隔著高高的院牆,看過焰火的一角。
如今在陌生的樊州,倒是彌補了她隔了兩世的遺憾。
算算時間。
陸晚音恍然,沒多久就要到小年了呢。
難怪天色都黑下來了,街上還熱鬨得不行。
前幾日還在疲於奔命,險些被地震埋到黃土之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轉眼間,卻又在這裡看煙花。
人生還真是充滿了不確定性呢。
陸晚音被底下熱鬨的氣氛感染到,笑著扭頭:“將軍,要一起去看焰火嗎?”
柔順的長發從指尖溜走。
謝璟辭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聽到陸晚音的邀請,他抬眼看去,便見漫天的花火,照亮了窗棱。
陸晚音站在焰火前頭,笑盈盈地回首看他,比身後的煙花還要動人。
將軍,要一起去看焰火嗎?
謝璟辭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下意識起身,走到床邊,握住她的手:“好。”
“走。”
陸晚音拉著他走到桌邊,取了工具出來:“人多眼雜,稍微遮掩遮掩。”
這一路上,陸晚音得了空就研究從宋九凝那裡錄來的易容影像。
尤其是前幾日,她夜裡失眠,不是打理空間,就是搗鼓易容。
有足夠的材料支撐,她愣是把自己的易容水平,提升了幾個檔次。
雖然跟宋九凝還有那麼一點差距,但有空間裡一茬接一茬的藥材供應,假以時日,趕上不是問題。
柔軟的指尖在臉上輕點,陸晚音仔細修飾著他的眉眼。
謝璟辭一開始還能集中注意力,不知不覺地,視線就被她的視線帶著走。
陸晚音似乎還是第一次這麼專注地看著他。
眼底除了他,什麼都沒有。
沒有慕臨淵,沒有那些吸引她目光的小玩意兒,甚至沒有美麗和墨玉這兩個礙事兒的小家夥。
溫熱的呼吸,帶著淡香朝她靠近,心跳倏地又一次加快。
陸晚音正小心往他臉上上藥,腰上突然一緊,將她朝前帶了些。
她身形不穩地往前倒,手下意識撐住他的%e8%83%b8口。
這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把手裡調好的藥水,都傾倒下去。
陸晚音瞬間就窘迫起來,輕輕瞪了一眼謝璟辭,“彆亂動!還沒好呢!”
謝璟辭緋色的%e5%94%87微張了張,虛虛環抱住陸晚音。
心上人在懷,怎麼可能忍住不動?
若不是現在還沒到就寢的時間,他真想現在就把她……
“想什麼呢?!給我停下。”
眼見著謝璟辭的眼神越來越幽深,陸晚音心中更是警鈴大作,直接起身拉開距離。
謝璟辭手一緊,聲音微微暗啞:“夫人,我……”
陸晚音看著他的臉:“就快結束了,你老實點,其他的我們一會兒回來再說。”
聞言,謝璟辭自然是眼神一亮。
陸晚音這話,豈不是答應他不會再逃避,願意與他敞開心扉麼?
甚至,這個其他到底代表了什麼……
謝璟辭%e5%94%87角綻開笑意:“好,不急。”
陸晚音也不是沒聽懂他的意思。
算了,就當沒聽懂吧。
被謝璟辭這麼一打亂,額頭上多了一塊抹重了藥,看著跟一小塊胎記一般。
陸晚音稍作修飾,看上去便沒了違和感。
胎記就胎記吧,也不大。
加上天色夠暗,看不清楚。
陸晚音捂著謝璟辭易容後的臉,滿意點頭。
雖然比起原來那張養眼的臉遜色不少,看著也算舒服。
她重新收拾了東西,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