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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辭 雲上 4275 字 2個月前

有件事我也不瞞你了。”朱顏一愣,認真地聽他說下去:“那小子......與你與司樂上神的情況一樣,乃弦思上神的一魄所化。千年時間已到,神魔大戰爆發在即,僅憑弦思上神一人之力,難抵魔界眾人,遑論還有一個赤霄。司樂上神如今已有身孕,弦思上神定不會讓她參與此事的。”

朱顏蹙眉:“司樂上神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頓了頓,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難道是我哥......弦思上神故意讓她有孕的?”鶴川戳了下他的眉頭,“小丫頭,還不笨嘛!”他的神情有些失落,輕歎口氣說:“弦思上神也是怕自己萬一有去無回,也......也給司樂上神留個念想。你不知道啊丫頭,如今神仙凋零的太厲害了!”

“我......我能做些什麼?我不會法術,倒是赤霄把他的一些修為給了我。”朱顏小聲說。

鶴川將手附在朱顏耳邊,低聲這般那般說了一通,朱顏連連點頭,神情也一點點凝重起來。末了,他嚴肅且認真地說:“這兩件事,我一定會辦成。”

弦思見二人說完話,朝朱顏招招手,示意他近前來。“昆侖鏡眼下著實在我們這裡。不過哥哥並無意隱瞞你。這鏡子是你離去那日才在皇宮某處找到的。如果你堅持現在離開的話,趁我現在無其他的事纏身,可以助你離開。”

朱顏緊緊抿著%e5%94%87,明明離開回到自己的世界是他一直渴望的,可現在,他的心裡竟有些動搖了。鬥轉星移,不知不覺間他來這個朝代已經七個年頭了。這七年他一直渾渾噩噩的過著,起初是為了恢複女兒身和李澄明鬥智鬥勇,後來雖然恢複了女兒身卻命喪於他。兜兜轉轉,他又突然間多出兩個可愛的孩子,到底是走,還是留?

經過一番劇烈地思想鬥爭,朱顏咬牙說道:“既然弦思上神還認我這個妹妹,就等這裡的事情結束後我再離開也不遲。到時候哥哥彆再反悔就好!”

弦思對上朱顏亮晶晶的眸子,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有說。他自然是不會反悔的。可朱顏尚且不知自己不久後將成為法陣的陣眼,還有沒有命活著離開。

德音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 朱顏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陪她。後來他發現,當他彈奏清音的時候,德音的神情比較專注,眼睛裡也恢複往日的神采,這些讓朱顏喜不自勝。雖知德音年齡尚小,朱顏還是給她請了司樂教習。知澈與他的關係也好了起來,不過這小子不知道遺傳誰,明知道朱顏和李澄明二人不死不休的關係,還是時不時狀似無意地將李澄明的日常“泄露”出來。

看得出來,知澈對李澄明這位父%e4%ba%b2頗為尊敬和崇拜。每每這時,朱顏心裡便會湧起一陣自責。李澄明雖然不是個稱職的丈夫,卻是個合格的父%e4%ba%b2。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知澈倒是被他教的頗為出色。

那一日,朱顏不知怎地經過李澄明的書房,不經意間瞥見書房裡父子對弈那一幕。小小的知澈運籌帷幄,落棋快準狠,根本不似一個六歲多的孩子該有的心智和果決。

一月悄然過去,朱顏彈奏清音已然到了相對熟練的地步,蒼蒼的幻影時而出現在他麵前,這讓朱顏十分欣喜。青禾見朱顏每日彈奏清音,幾次欲言又止。被遣回封地永不得進京的宋王暗地作妖,太子派李琛去處理此事,已然過去三日,李琛毫無音信,青禾心裡頗為著急。

“娘%e4%ba%b2,禾姑姑是不是喉嚨裡卡了東西,阿音看她張了好幾次嘴巴呢!”

“是嗎?青禾?”

青禾麵上有些尷尬:“主子,奴婢無事。”朱顏定定地看著她:“不,我看你有事。這兩三日你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青禾垂下頭,說:“您......您都看出來了......”

“和李琛有關吧?”朱顏一臉了然,“在我這裡沒什麼規矩要守,我知道你擔心他。去吧!”

青禾感激涕零:“主子,奴婢......奴婢......”朱顏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淚,語重心長地說:“如果這次你倆能安然回來,我便去跟太子說,讓你倆成%e4%ba%b2。”青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發誓道:“青禾此生終身不嫁,願一直侍奉主子!”朱顏催促道:“好啦好啦!我看你身在皇宮,心早飛了出去,快走吧!”

讓朱顏沒想到的是,青禾於兩日後帶回來的,不僅有斷了左臂的李琛,還有同樣受了重傷的牧遙。

第69章 他在哪兒

夜色濃鬱,月色稀薄暗淡。朱顏將熟睡過去的德音放至榻上,青禾順著他的動作放下帳子。

方才哄德音時青禾一直頻頻看朱顏,他便知她有事求自己。眼下德音也睡了,兩人便開誠布公地談起事來。

聽了青禾的請求,朱顏許久沒有說話。青禾周身緊繃,下%e5%94%87因牙齒太用力生生津出血來。她心想:朱顏既然可以將德音的斷指接上,想必將李琛的斷臂接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當然,她心裡也知道李琛是太子的心腹,如今朱顏與太子有生死之仇。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聲輕歎,,一雙白嫩的雙腳出現在青禾的眼前,緊接著是朱顏的聲音。

“青禾,從心底裡講,我是不願意去插這個手的。”

青禾的眼淚再也憋不住,豆大的淚珠簌簌落下,溫熱的液體滴在朱顏的腳背上。朱顏伸出手撫上她微微抖動的背,繼續說道:“單從李琛是李澄明的心腹這一層關係來講,我是不願意插手的。可他也是你愛的人......”他苦笑道,“雖然我被所愛之人負了心奪了命,可我......可我卻忍不得看彆人愛而不得。所以,你這忙,我會幫。”

青禾倏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朱顏。朱顏卻是徑自朝門口走去,一隻腳剛跨出門檻,落地時那上麵已套上了鞋子。他回頭衝殿內還在怔愣著的青禾輕聲道:“還不快領路?”

青禾三步並作兩步,提了宮燈便在前麵領路。

走過一處拐角時,青禾輕聲道:“還請主子在此稍後,奴婢將閒雜人等差走。”朱顏點了點頭。不多時,青禾領著朱顏進了李琛的房間,撲鼻而來的是濃鬱的酒氣,夾雜著一些藥香。

為了醫治方便,李琛與牧遙宿在一個房間裡。二人剛換過藥,因為換藥扯動的傷口讓他們的額頭涔出一層薄薄的汗。

屋裡的兩人聽到動靜,目光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李琛的目光隻在朱顏身上掃了一下便落在青禾臉上,瞬時臉色陰沉下來。牧遙起初以為是下人,瞥了一眼後闔上,片刻後又覺得哪裡不對,定眼一瞧,看清是朱顏後額頭立刻舒展開來。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想坐起來,可方一動就疼得他渾身痙攣。他隻得苦笑著說:“真不湊巧,讓你看到我這個半死不活的熊樣。”

朱顏鼻尖發酸,眼角濡濕。這一張比前幾年長開一些的臉龐,明明痛的說句話都要齜牙咧嘴,還裝作混不吝的模樣讓她安心。他緩步走過去,在懷瑤的身側坐下,手放在他被夾板綁的結結實實的左%e8%85%bf上,艱澀地問:“疼不疼?”

牧遙痞笑道:“若說不疼是假的,不過每次換藥時能喝上半壇好酒,也就不痛了。”

朱顏忍不住開口:“江南王家那麼多人,怎麼也輪不到你去?就你這潑皮的猴樣,我不信你是為了什麼功勳賞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牧遙嘿嘿笑著,聽朱顏難得的絮叨。岐水鎮是宋王封地轄屬,他之所以沒有一兵一卒也敢起勢,不過是仗著魔族懷瑤公主。他以一個鎮子人的性命為祭,任由魔族之人吸食。他%e4%ba%b2自去岐水鎮這一趟,是因為要帶著宋婉茹。曾被宋王盛寵又棄之如敝履的小妾宋婉茹,當初在樹林裡被他“湊巧”救下,時日一長,對他推心置腹,知無不言。

懷瑤吸食少女精血有一法器,名為“朱顏鏡”。這鏡子在懷瑤與宋婉茹還未決裂時曾讓宋婉茹拿去幫她吸食少女精血,宋婉茹多了個心眼,還回去時給她掉了包。懷瑤後來並未找她,不知是沒察覺出來還是出了什麼事。後來宋婉茹才知道,懷瑤附身到了陳明華身上,並幫助宋王起兵造反。

所以,王牧遙才%e4%ba%b2自帶著喬莊的宋婉茹去了一趟岐水鎮,順利拿到了宋王造反的證據,卻在退出時遭遇不測。牧遙九死一生,撿了條命回來。宋婉茹則與宋王同歸於儘。當然,這些事情牧遙不準備讓朱顏知道。

兩人一時沉默下去。

“你閉上眼,我給你變個戲法。”朱顏突然說道。牧遙嗤一聲道:“向來都是我給你變戲法......”朱顏不搭理他,動手去拆他的夾板,牧遙嗷嗷叫起來:“阿顏,開玩笑不是這麼個開法啊,就算我以前戲耍過你,可,可你不能這麼折騰我......哎......哎......”

半個時辰後,牧遙活動了下自己的左%e8%85%bf,不可置信地望著朱顏,問道:“你這逆天的醫術——”

朱顏對牧遙的話不置可否,起身朝李琛走去,青禾一直提著的心慢慢放下來。“我隻能試試,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朱顏看了李琛的斷臂說道。畢竟他來到這個朝代後並沒有繼承那個便宜師父的衣缽。聽到朱顏如此說,青禾的心一時又提上去。

朱顏答應醫治李琛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本不屬於這裡,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離開這個地方,德音和知澈兩個孩子需要人陪他們走以後的路。對於這個朝代的人來說,救命之恩大於天,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將李琛和牧遙對自己的恩情嫁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所以,對於李琛,朱顏也是能幫儘幫。

一炷香後,朱顏後背的衣襟已經濕透,李琛的斷臂看著也隻是剛剛粘連了一點。青禾一直托著李琛的斷臂,此時雙臂已經麻木地沒有了知覺。

朱顏的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可他不能中斷。

雄%e9%b8%a1報曉,東方露出魚肚白。朱顏艱難地說出一句“總算接上了”人便往一旁斜斜倒去。青禾驚呼一聲,正要伸手去接,卻發現雙臂已經不能彎曲。這當口,一道人影從斜刺裡奔來,穩穩托住了朱顏的上半身。

青禾終於緩過勁兒來,將朱顏抱在懷裡,卻發現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連呼吸都慢了許多。她心裡咯噔一下,有個不好的預感。她雙%e8%85%bf一軟,抱著朱顏就坐在地上,喃喃道:“牧遙公子,奴婢......奴婢怕是害了主子。”

朱顏昏迷的時候,隱隱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每次他需要沐浴、吃飯的時候,那股子熟悉的氣息便縈繞在他的身側,隨著氤氳的水汽覆著他在身上,伴著飯香入他%e8%88%8c尖......他知道那人是誰,他想反抗,可渾身無力;他想開口拒絕,可開不了口。

如此混沌著不知過了多久。某一日,朱顏遠遠聽到一陣喧嘩,再後來,那股子熟悉的氣息突然消失了。朱顏一著急,便醒了過來。殿內無人。她拖著虛弱的身體緩步剛走到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