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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辭 雲上 4267 字 2個月前

知不覺走到了棲霞殿外,青瓦紅牆下,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傳出來。他忍不住一腳跨進去門檻。

“啪——”一個雪球猝不及防砸中他的腦門。青禾慌忙收住笑,雙手交疊在腰間彎身行禮。朱顏正在興頭上,這會兒全然忘了還在和李澄明置氣,笑盈盈地衝他喊道,“李澄明,要不要玩雪球?!”

李澄明往前走了幾步,佯裝轉身,卻是快速彎腰抓了一把雪,團成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毫無防備的朱顏砸去。雪球落在朱顏的頭頂轟然炸開,朱顏大叫:“蒼蒼,給我砸他!”

聽到朱顏喊蒼蒼,李澄明怔愣一下,反應過來這是在湖底那把古箏的器靈修成了人形,也不再有所顧忌,和他們一起瘋玩起來。隻是青禾不敢再參與了。她和一臉慈愛的宋嬤嬤站在廊簷下,提前吩咐膳房煮了薑茶。

三人玩到最後,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朱顏騎在李澄明的脖子上,蒼蒼跌在地上死死抱著他的%e8%85%bf。“好好,我認輸我認輸!”李澄明連連求饒,朱顏這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你蹲下,讓我下來。”

“阿顏這麼喜歡騎在為夫身上,為夫怎可掃了你的興?”說罷,李澄明馱著朱顏便進了主殿。經過青禾時,他低聲吩咐:“攔住後麵那個小丫頭,不準任何人打擾本宮。”

青禾會意,攔了蒼蒼,關了殿門。“青禾,姐姐,讓我進去。我怕主人被人欺負。”蒼蒼氣呼呼地說。青禾俯身,附在她耳邊意味深長地說:“蒼蒼啊,你還小,主子他們要關門進行另外一種運動,我們不方便觀瞻喲。”蒼蒼仰著頭疑惑地問道:“比打雪仗還有趣嗎?”

青禾微微紅了臉:“自然,應該是有趣的。”蒼蒼“哦”了一聲,一個人跑去院子裡堆雪人去了。

寢殿內,朱顏已被剝的隻剩了月白色的裡衣。她惱怒地按住李澄明探去自己雪白峰頭的手說道:“李澄明,你不要吃著碗裡的還占著鍋裡的!做人不能這麼貪心!”

李澄明挑眉:“怎麼,這會敢直呼本宮名諱了?”他欺身而上,三下五除二將自己連同朱顏一起抱著滾進錦被裡,雙手掐在朱顏腰間,微微使力,便將她抱坐至自己腰腹之處。“方才見阿顏騎在本宮身上十分儘興,不如我們將剛才的運動延伸下去,嗯?”

朱顏用力掙紮,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女性,她還沒有開放到跟彆的女人共事一夫。“太子殿下,今日你走後,陳側妃在我麵前可是頻頻提起殿下的床上功夫如何厲害。阿顏記得殿下曾篤定地說自己不能同彆的女人有%e4%ba%b2密行為......”

李澄明的神色果然暗淡下去。“阿顏,成%e4%ba%b2那日就是個意外,屋裡有人動了手腳。我,我昨日同她在一起,是想著將來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他焦急地解釋著,“等陳明韶生了孩子,到時候便寄養在你名下,日後便是你的%e4%ba%b2生子。”朱顏從被子裡鑽出來,又被李澄明按著肩膀拉進去,翻身壓在身下。

“彆碰我,臟。”朱顏口不擇言,說出這句話後便後悔了。李澄明的臉色瞬間僵冷下去。“朱顏!側妃是你讓本宮娶的,如今你倒嫌棄本宮來!你,你這是......”

“當了婊子又立牌坊。”朱顏心裡酸澀難耐,“你是想說這句話不是?”李澄明死死盯著她。朱顏咬了咬%e5%94%87,咆哮起來:“是!是我同意你娶側妃!可如果你真的不想娶,誰他媽能拿著刀子逼你?!”我他媽後悔了行不行?!朱顏在心裡咆哮著。

“不可理喻!”

朱顏被禁足了兩個月。李澄明給足了她麵子,對外隻說太子妃身體不適,要靜養。

冬雪消融,春回大地。棲霞殿天青色花瓶裡的梅花被桃花替代,簷下的黃鶯婉轉並啼,遊廊拐角處,兩隻燕子從不遠處的池塘銜了濕泥來回在庭院裡穿梭……

宋嬤嬤看了眼朱顏的肚子,小聲同青禾嘀咕道:“這一年一年的,就連這棲霞殿的燕子都生了幾窩崽子了,咱們太子妃的肚子怎地就沒個動靜呢?”

青禾垂頭喪氣地說:“可不是!連臨韶殿那位都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

身後突然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到是朱顏,紛紛變了臉色。

第62章 還魄

一股腥味湧到喉間,被朱顏極力壓了下去。對上兩人慌張的目光,她沒事兒人似的笑道:“手沒拿穩,嚇到你們了吧?”

青禾眼疾手快地將地上碎裂的瓷片收拾好,又不放心地看了朱顏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便沒有多想。宋嬤嬤則心虛地垂著頭。太子妃不孕不育這件事,她也有幾分責任。如果不是先前那幾個月她每天送上一碗避子湯,太子妃也不至於沒個孩子。

晚上就寢時,朱顏仰麵望著頭頂的帳子,悶悶地問:“明哥,你怎樣才能放我離開?”李澄明歎了口氣,側身擁住她,有些疲累地說:“阿顏,我是太子,總得要個孩子。我的心一向在你這裡,明韶,她隻是孩子的生母,你才是孩子名義上的母%e4%ba%b2,亦是我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朱顏闔上雙眼,沉默了半天才說道:“明哥,有件事可能你沒有察覺到。前幾個月你稱呼陳明韶尚且隻是‘陳側妃’,近一個多月以來,已經頻繁地稱呼她‘明韶’了。”稱呼的改變,說明陳明韶在李澄明心裡的分量也在一日日加重。李澄明不說話,在他心裡覺得朱顏有些無理取鬨,隻是一個稱呼而已,說明不了什麼。可他的不說話在朱顏看來是心虛的一種表現。她忽然就十分氣憤,真的就無理取鬨起來,說道:“你要是心裡真的有我,根本不會讓她有機會懷孕!你讓我喝避子湯,為什麼不讓她喝?你這......”

“你這分明就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朱顏說完,一腳用力將李澄明蹬到榻下。李澄明揉著略疼的%e8%87%80部,咬牙切齒地說:“阿顏,你胡鬨也該有個分寸!”朱顏站在榻上,叉著腰嚷嚷,“看看看!我就說你討厭我了吧!說什麼心裡有我,你天天跟我睡一塊,卻讓彆的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你才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

“你——”李澄明雙目赤紅,放了狠話:“想走,除非你死!”拿了自己的衣物,乘著濃濃夜色憤然離去。青禾大氣不敢出一聲,見李澄明走遠了才出口勸道:“主子,這幾個月殿下都是歇在主子這裡的,可見殿下心裡是有主子的。您,您這般鬨騰,到最後受傷的不還是您自個兒?”

朱顏冷著臉坐在榻上,呆呆坐了半宿,又翻出那本修仙秘籍出來照著上麵打坐運氣。兩個時辰後,她隻覺通體舒暢,心情也平靜了許多。她望著露出魚肚白的東方,突然間想起赤霄威脅自己的話。“七日後月之夜,在此之前,若你不隨本尊離開,本尊便讓整個東宮給你陪葬。”

“如果讓你恨我,是不是就不會輕易忘記我了。”朱顏喃喃自語道。

晚上的時候李澄明歇在了臨韶殿,差人來稟告的時候說是陳明韶身子不適。朱顏撇了撇嘴,鬼才信。

一晃兩日已過,朱顏望著漸趨圓滿的月亮心事越來越重。用過早膳,她帶著蒼蒼、青禾準備去後花園走走,剛出棲霞殿便和滿麵春風的陳明韶迎麵碰上。蒼蒼莽撞,險些撞到陳明韶,還未等蒼蒼反應過來,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打在了她的側臉。她“ 嗷~~”一聲跳到朱顏身側,委屈的淚珠子“吧嗒吧嗒”不要錢似的落下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打她的是陳明韶身旁的一個宮女,朱顏抬眸,那丫頭正氣勢淩人地罵道:“瞎眼的奴才,若是撞到了我家主子,動了胎氣,仔細殿下把你抽筋扒皮!”

“綠珠!”陳明韶嗔道,“太子妃麵前不得無禮。”說罷她麵帶愧色微微施禮,“還請姐姐勿怪,我這侍女也是關心則亂,衝撞了姐姐。”

“陳側妃怕是忘了,本妃沒有亂攀%e4%ba%b2的毛病。”朱顏微微笑道,視線落在她稍稍隆起的腹部,關切地問道:“這是幾個月的身孕了?”陳明韶收起臉上的尷尬,一臉陶醉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羞赧著臉龐說,“回,回太子妃,太醫昨日診斷說已有五個多月了......”

朱顏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哦,已經五個月了,孩子應該成型了......”她抬眼看向綠珠,衝她招招手,“綠珠是嗎?來本妃這裡。”

綠珠無所畏懼地走過去。太子妃又如何?誰不知道這個太子妃是個不下蛋的,嫁給太子兩三年都無所出,哪像他們娘娘,方嫁給太子便有了身孕。這整個東宮都知道太子最寵他們家娘娘了。見綠珠眼裡的不屑,朱顏突然捂著心口,難受地說道:“青禾啊,我這心口突然特彆疼過......”

“啪——啪——”一左一右兩個耳光前後在綠珠耳側響起。綠珠不可置信地捂住臉頰,瞪著青禾。朱顏長長舒了口氣,“嗯,這下心口不疼了。陳側妃,本妃有個毛病,見不得不長眼的蹄子在主子麵前蹦躂,這綠珠今日本妃就替你教訓了。”

陳明韶臉色發白,隱在袖口中的手微微收攏。麵上卻是一副恭順溫良的模樣,衝捂著臉的綠珠說道:“還不快謝太子妃賞賜!”綠珠捂著臉跪在地上忙不迭說著道謝的話。蒼蒼在一旁忍的辛苦,待陳明韶一行人走遠了才放聲大笑起來。

臨韶殿。陳明韶一%e5%b1%81%e8%82%a1跌坐在美人榻上,氣的%e8%83%b8脯起伏不定。綠珠匍匐在她的腳邊,弓著身子,脊背不停地抖動。良久,綠珠才哽咽著說:“都怪奴婢,讓主子受了這麼大的屈辱。”

“奴婢好擔心,若是小殿下出生以後,太子妃還,還這麼對待主子,可,可如何是好?”綠珠嗚咽著說。她爬過去抓住陳明韶的褲管,苦口婆心地說道:“主子,您就算不為自個兒想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小殿下考慮考慮。在奴婢看來,太子妃頑劣不堪,根本不及主子的萬分之一。主子這樣屈居她之下,不如......不如處之而後快......”

陳明韶一腳將綠珠踹開。綠珠捂著%e8%83%b8口,委屈地望了陳明韶一眼,迅速低下頭去。她知道,她家主子把自己的話聽進心裡去了。

良久,陳明韶吩咐綠珠道:“綠珠,你稍後遣人去棲霞殿送些上好的首飾給太子妃賠罪,並邀請她明日上午一同去賞魚。”綠珠眼前一亮,忍著%e8%83%b8口的不適,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連聲應著安排人去了。

棲霞殿,朱顏由著蒼蒼故意將臨韶殿的侍女戲弄了一番,將送來的首飾悉數扔到地上,砸了個稀碎,卻應下了明日的邀約。青禾擔心地看了她兩眼,朱顏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何異樣。可她分明就覺得自家主子太反常了。反常必有妖啊。

翌日,青禾特地給朱顏弄了一個美美的妝。初夏的池塘,還有些冷風,一身薄衫的朱顏遠遠望見陳明韶披了件豔麗的披風站在魚池旁。隨著淡淡柳風,披風時不時被掀開一角,露出她圓圓的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