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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為什?麼會在這時候跟你提起這件事嗎?”

“因為南派這邊也有一種記述——”

沒等喬翎回答,他便已經給出了答案:“據說初代越國公薑良所持有的九天鏡,是世間唯一一樣不需要通過任何輔助手段,就可以打開一條通往空海道路的法器!”

……

喬翎原本?是去找賬房先生解惑的,沒成想最後卻平添了更?多的疑惑。

她倒是想要再問呢。

初代越國公已經作古,那九天鏡呢?

這種法器,應該比人耐造吧?

九天鏡現在在哪兒?

還在薑氏的手裡,還是落到了彆的什?麼人或者勢力手上?

然而當她問起來的時候,那糟老頭子?就露出一副意味深長又故弄玄虛的微笑,不肯再多說了!

真?討厭!

喬翎有點鬱悶地踏上了歸途。

她沒回正院,也沒去找梁氏夫人,而是往後邊榮壽堂裡去尋老太君。

眼?見著就要到晚膳時候,侍女們已經開始往用飯的小廳那兒送開胃的蜜餞和果子?,喬翎聽見屋裡頭傳來小孩子?玩鬨的聲音,夾雜著薑二夫人的笑語聲。

芳衣見她過來,又驚又喜,還有點唏噓:“太太入朝之後就成了大忙人,等閒也見不到啦!”

也沒通傳,就領著她往裡頭走?,人還沒進去,就先笑道:“老太君,您看看,是誰過來了?”

喬翎進門去挨著給兩個?長輩見了禮。

老太君有點訝異:“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她很快反應過來:“是在衙門裡遇上了什?麼事兒?”又示意芳衣給孫媳婦搬個?凳子?過來。

喬翎就一五一十地把張家夫婦的事情講了,末了道:“我覺得這事兒或許可以走?一走?禮部?的路子?,去查一查曆年來地方州郡送到神都的朝天郎和朝天女的名單,乃至於那些?人現下的境遇,或許會發現什?麼呢?”

她有點不好意思:“刑部?那邊也就罷了,他們有這個?職權,但?是禮部?……就不好貿然過去了。”

“我知道您先前在朝的時候,就負責督辦禮部?的事情,這會兒遇上事情,也就厚著臉皮來煩您了。”

“這有什?麼?”

老太君和藹笑道:“我常日?無聊,倒是盼著你過來煩我呢!”

她叫芳衣去取了自己的名帖來,又不無勸誡地說:“如果當真?有妖人作祟,且還牽扯到了這些?朝天郎和朝天女身上,背後的人必定不容小覷,甚至於……”

老太君眉宇間微露憂色,沒有深言,隻是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小心些?。”

喬翎應了聲:“您放心吧,我心裡邊有數的!”

……

第二日?是一旬一次的大朝,之於喬翎來說,原本?是沒什?麼稀奇的。

她如往常一般往待漏院去等候上朝。

又如往常一般尋到邢國公,跟他閒聊了幾?句八卦。

最後,又如往常一般進殿,尋到自己的位置,站定了。

彼時聖上未至,她立在前頭,目光隨意地往四下裡一瞟,忽然間就如同鬆樹生根一般,定住了某一處。

中朝學士向來不會參與常朝,隻有如今日?這般大朝的時候才會出現,且即便是出現,多半也隻是點個?卯,並不會具體的就某件事情發表評述。

喬翎入朝眼?見著就要滿一個?月了,中朝學士也在殿上見過了幾?回,於她而言,早無什?麼稀奇可言。

然而今天來的這位中朝學士……

然而今天來的這位中朝學士!

心臟在%e8%83%b8膛裡狂跳不止,她定定地看著他,眼?珠一錯不錯。

對方似乎感覺到了喬翎那過分灼熱的視線,又好像沒有,但?是這種單方麵?的視線上的僵持持續了片刻之後,他稍顯不自在地,很輕微地偏了偏頭。

喬翎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

後邊的朝會大背景是太常寺和禮部?聯手對陣戶部?和京兆府,要求將神都城內近年來逐漸成了規模的工廠滾出城去。

原先在神都城外的那些?工廠,滾得更?遠點。

總而言之,通通都給我滾!

要說實權,太常寺跟禮部?聯起手來必然剛不過戶部?加京兆府。

但?是要說起禮法來,不必加上禮部?,太常寺自己就能把後邊那倆吊起來打!

太常寺出具了下屬醫院乃至於匠作都水監聯合出具的檢驗報告——神都城內水係裡的淡水類生物?較之三十年前銳減了四成之多,這還是神都城內,天子?腳下,那些?個?工坊不敢做的太過分。

到了神都城外,尤其是遠離貴人們所在城區的地方,相鄰水係裡邊幾?乎都要看不見活物?了,相隔幾?裡就能聞到臭味。

與此同時,太常寺還出具了下遊水域百姓的患病率和近年壽數統計,相當的不容樂觀。

太常寺卿杜崇古神色肅然,先向禦座之上的聖上拱手示禮,末了轉向群臣:“這可是神都,是天子?腳下、帝國腹心啊,總不能沒亡在外敵手裡,卻亡在自家手上吧?”

他厲聲道:“就算不去顧慮國家,好歹也得顧慮一下自己和子?孫後人,人人家裡都有幾?口井,難道諸君以為井下的水係還是獨屬於你們自己的不成?!”

這會兒前任戶部?尚書?大王升任宰相,新任戶部?尚書?還未到任,到最後,火力全?朝著太叔洪這個?京兆尹去了。

但?京兆府其實也有京兆府的難處。

你們太常寺跟禮部?動動嘴皮子?,後邊的活兒可全?都是我的!

工坊遷出去,這很簡單啊,一紙政令就能辦到,可之後呢?

把人攆走?,舊工坊沒法挪出去,是不是得賠償?

新工坊要建起來,是不是得在神都城外分地?

都說了要遠遠地把這些?工坊遷走?,到時候工坊裡做工的人怎麼辦,每天靠%e8%85%bf跑上百裡,來回通勤?

依附於工坊維持生計的小生意怎麼辦?

還有舊城區的拆遷和維護……

國子?學祭酒就忍不住說:“其實近年來國子?學裡的學生日?多,早就該擴建了。”

太叔洪:“……”

國子?學出來的朝廷官員給母校(?)情麵?,不免要出來應和幾?句。

太叔洪:“……”

兵部?尚書?也湊了一嘴:“之前不是還在說籌建軍校的事兒嗎?”

太叔洪:“……”

工部?尚書?摩拳擦掌,他簡直太樂意乾這個?活兒了,這哪是活兒啊,這是滔天的富貴!

他幾?乎是馬上就說:“本?來底下一直都在說居神都,大不易,這會兒把那些?工坊拆了,剛好可以改建成居民區啊!”

太叔洪:“……”

太叔洪幻視自己孤單弱小又無助,這群湧上來的同僚們就跟某種揮舞著觸手的邪惡多爪生物?似的,你一胳膊我一%e8%85%bf,將他越纏越緊,多爪分屍!

怎麼都來薅我啊_(:з」∠)_

我還沒把坊市的事兒收尾呢……

隻是他覷著政事堂宰相們稍顯凝重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是必然得辦的了。

得啦,忙吧!

神都這樣的雄城都能被?建起來,跟這高?皇帝時期的工程比起來,如今要麵?對的還算什?麼?

聖上的聲音從禦座高?處傳來,含著幾?分遲疑:“京兆以為此事如何?”

太叔洪言簡意賅,鏗鏘有力:“要辦,得辦!”

緊接著就說:“請陛下給臣兩天時間出去走?訪,七日?之內,臣就此事具體擬一道奏疏出來。”

聖上的語氣裡便平添了幾?分欣賞:“你做事,朕向來放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於是此事就這麼敲定了。

等從太極殿出來,太叔洪就著手開始準備今天的工作,甚至於直接省略了回京兆府的步驟。

他囑咐崔少尹:“你來替我接手坊市那邊的事情,左右也隻剩下收尾了,我稍後直接回府去換身衣裳,就出城去……”

說著,太叔洪果斷出聲,叫住了剛出殿的太常寺卿杜崇古:“杜太常,您手裡邊的奏疏和相關數據有副本?沒有?有的話煩請送一份給我。”

杜崇古笑著朝太常寺的兩位少卿招了招手,那兩人便默不作聲地過來,各自從袖子?裡取了厚厚的一摞文書?過來。

杜崇古不無自得道:“我就知道你會找我要!”

又說:“但?凡有能用得到太常寺的地方,隻管開口,事情是我挑起來的,沒由得全?都丟給你們京兆府不是?”

敢擔事,也能做事——從個?人感情上來說,他對太叔洪是有著相當好感的,當然也不會吝嗇於伸出援手。

能做良臣,誰想做佞才呢?

太叔洪也不同他客氣,笑著謝過之後,收到自己袖子?裡,打眼?一瞧,左右袖子?裡都是鼓鼓囊囊的一團了。

他又叫喬翎:“喬少尹,你去查一查神都城內工坊的分布和所有人,如若真?的需要搬遷,遇上硬茬子?,還得你去勸說他們才成……喬少尹?!”

太叔洪沒聽到應聲,回頭去瞧,才發現自己這個?下屬今天居然沒有跟上來!

他吃了一驚,回頭張望,隻見到先前上朝的各衙門要員或者三五成堆,或者零零散散地出來,獨獨少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太叔洪為之訝然,問崔少尹:“喬少尹人呢?”

崔少尹也是剛發現少了個?人,當下結結巴巴道:“我,我也沒注意啊……”

這話說完,他果斷又折返回太極殿去尋人。

喬翎這會兒的確還在太極殿裡。

一場朝會從開始到結束,她甚至於連個?動作都沒變,從頭到尾直勾勾地瞧著那位中朝學士。

盯.jpg

到最後邢國公都發現了,忍不住小聲問她:“你看什?麼呢?”

喬翎維持著“盯.jpg”的姿勢不變,小聲回答他:“在看賊。”

邢國公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眼?神隨之一震:“啊?”

在朝聽事的中朝學士怎麼會跟賊扯上關係?

這話可不敢胡說啊!

這話邢國公並沒有說出口,但?喬翎卻也明白,當下冷笑道:“要不是賊,為什?麼會心虛?”

邢國公瞧了瞧她,再瞧了瞧那位中朝學士,收回視線,沒在說什?麼了。

後邊太常寺卿跟京兆尹說了很多,喬翎都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她隻覺得他們吵鬨。

好容易到了朝會結束,群臣將散,那位中朝學士也要離開,喬翎二話不說,就追過去了。

“這位學士,請先等一等!”

中朝學士恍若未聞,繼續向前。

這時候,喬翎果斷伸手拉住了他身上的紫袍。

殿中瞧見這一幕的內侍不由得變了臉色,遲疑著叫了聲:“喬少尹,不可無禮……”

那位中朝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