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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倒叫我一個人來管?

索性把?幾房人都召集過來,擺明車馬,講了出來。

這下子,三房的人成了眾矢之的。

畢竟誰都知道,這事?兒做的實在是不體麵!

也虧得這一代就隻有?周七娘子一個女孩子,不然,彆的女孩兒怎麼嫁人?

二房夫人最為著急:“我們家?八郎這會兒正在相看呢,叫人知道家?裡邊有?這樣?的姑姐,誰還敢嫁女兒過來?!”

其?餘幾房也斷斷續續的發了聲。

趕緊把?事?情?處置了,還隻能?算是沒把?女兒教?好,但要是死?捂著不肯認,亦或者拿張玉映隻是一個奴籍,沒道理因她而重罰一個侯府女,那可就要叫滿神都的人都知道德慶侯府門風不堪了!

三房夫人舍不得女兒,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她豁出去臉麵,挨著求了妯娌們,好歹寬限幾日叫她行?走,彆真的因為這事?兒毀了女兒一輩子。

到底是自家?人,其?餘幾房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且也有?過往的情?分在,眾人麵麵相覷一會兒,到底還是歎息著應了。

這才有?了周三夫人往越國公府去,繼而又被梁氏夫人打?發走的事?情?。

……

時隔數日,公孫宴再往白應醫館裡去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竟又多了一人。

且還是個熟悉的美人兒。

他到這兒就跟到自己家?一樣?,也不覺得拘束,推門進去,就見一個小娘子正背對自己在搗藥。

彼時他也沒多想,還當是白應請了個人來幫忙,便隨口問?了一句:“白大夫在裡邊嗎?”

那小娘子聞聲回?頭瞧他,他也正瞧那小娘子,四?目相對,兩下裡都怔住了。

公孫宴認出來:“你不是先前在北闕望樓前的那位紫衣小娘子嗎,怎麼到了這兒來?”

他還記得彼時這位美人兒的穿著,是以此時便覺得格外奇怪——那時候她可不像是窮困到要到醫館來做工的樣?子。

那小娘子狐疑的瞧著他,不答反問?:“你是白太太的什麼人?”

公孫宴將兩手抄進袖子裡,笑眯眯地回?答她:“我是白太太的朋友。”

那小娘子微露遲疑之色。

這時候,內室裡有?人叫她,是白應的聲音:“桃娘,是誰來了?”

桃娘還未言語,公孫宴便已經開朗道:“是我!”

白應的身影從門後出現,稍顯無?奈的看了看他,問?:“你怎麼又來了?”

公孫宴反問?他:“難道我還不能?來看看你啦?”

又向他示意桃娘:“這位是?”

白應慢騰騰的告訴他:“這是我的表妹,姓柯,喚作桃娘。”

公孫宴聽得詫異,若有?所思地瞧著桃娘:“你的表妹?”

“好奇怪,”白應說:“你能?有?表妹,我難道就不能?有??”

“這倒不是,”公孫宴辯解一句,繼而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我隻是覺得,表妹看起來有?些麵善呢。”

他緊接著上一回?兩人在北闕前見麵時候的話茬兒,繼續道:“可不是我有?意與?你套近乎,而是我真的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前一回?在北闕前見麵的時候,因著那差役的話,柯桃誤以為他是個登徒子,隻是為了向自己套近乎,所以才那麼說的,是以並不曾理會他。

但是現下知道此人居然是白太太的朋友,且他又舊話重提……

她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倏然間亮了起來:“你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同我生得有?些相像的人?”

柯桃著急起來,連珠炮似的開了口:“我姐姐跟我生得很像,身量也幾乎一樣?,隻是我下巴上有?一顆痣,姐姐沒有?!我們失散好幾年了……”

公孫宴聽她如此闡述,下意識道:“你們是雙胞胎?”

“不是,”柯桃先是否定,繼而卻說:“但是我們真的很像!”

既不是雙胞胎,失散幾年之後,又能?很肯定地說她們生得很像……

公孫宴心下納悶,但還是先行?寬慰她:“美人妹妹,且叫我回?去想想。我應該的確是見過一個同你有?些相像的娘子,隻是時隔太久,記憶有?些模糊了,不過你且放心,應該不是不好的地方,如若不然,我是一定會管的。”

柯桃眼眸含淚,麵色焦灼,還未來得及言語,鼻子便不由自主地抽[dòng]了兩下,先於腦子做出了反應。

她倏然間轉頭,便見白應不知從哪兒取出來一根雪白的香料,業已將其?點燃。

吹一口氣,那香料燃燒之後的輕煙便如同有?了生命一樣?,往公孫宴所在的方向去了。

公孫宴沒有?躲避,反而很感興趣地問?:“這是什麼?”

白應慢騰騰地告訴他:“這叫聰明香。”

“聰明香?”

公孫宴聽得古怪:“這又是做什麼用的?”

白應微微頷首,告訴他:“據說,是高皇帝時期某位異人研製出來的,曾經一度風靡神都,價值千金。”

“有?些不太聰明的人,看過的東西轉眼就忘,但是又不會全然忘記,在考試的時候,他們模糊地記得自己曾經學過類似的東西,但是又清晰地知道,自己沒有?認真往腦子裡記……”

“因此,便有?異人研製出了聰明香,高價賣給那些不太聰明的人。”

“它的作用是,點燃一根,嗅完之後,腦海中就會清晰地浮現出自己曾經見過的事?物,越是集中於某一小部分,那部分的記憶就會越發地清晰。”

公孫宴聽得很感興趣:“居然還有?這種東西?我先前竟聞所未聞!”

“後來被禁掉了。”

白應注視著手裡緩緩燃燒的那根聰明香,告訴他:“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的東西,對於沒有?用過的學生來說,是不公平的,所以高皇帝下旨將其?設為禁物,一經發現,便會取消考試資格——倒是朝廷裡的某些衙門會用到此物。”

“不過,”他也說:“時移世易,用以製造此物的原料早已經難以搜尋,漸漸地,後來人也就不知此物了。”

說完,將手裡剩下的半截香遞過去,叫他自己執著。

公孫宴將接到手裡,深吸一口,滿心驚奇。

聰明香的香氣極其?清淡,若不刻意去聞,幾乎難以感知。

他一邊抽風似的用力猛吸,一邊問?:“我吸完這一根,使勁兒去想這位小娘子的事?兒,馬上就能?回?憶起來嗎?”

柯桃緊緊地抱著掃帚,兩眼瞪大,眼巴巴地看著他,再迫切地看看白應。

白應反倒遲疑了。

公孫宴不明所以:“大夫,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

白應看著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先說:“我很確定,這根香對你沒有?壞處。”

公孫宴頭頂緩緩冒出來一個問?號:?

緊接著白應慢騰騰地告訴他:“不過,它也的確已經過期快一千年了……”

公孫宴:“……”

“喂!”

公孫宴大驚失色:“你這假大夫,怎麼還濫用過期藥物啊?我要去檢舉你!”

柯桃抱著掃帚,眼淚汪汪地叫他:“白太太!”

白應見狀,反倒笑了:“大概不會立時就想起來,約莫在十天半個月之間吧。”

公孫宴放下心來。

柯桃暗鬆口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轉而她又想起了另一事?來,那雙過於靈活的眼睛咕嚕嚕轉了轉,殷勤地看著他,試探著問?:“白太太,你說,我如果?用上聰明香,是不是就能?考國子學了?”

白應:“……”

白應躑躅地看著她,遲疑著,慢騰騰道:“你……你不隻是不太聰明吧?”

桃娘:“……”

桃娘抱著掃帚,萎靡不已的蹲下,垂頭喪氣起來。

白應盯著她看了幾眼,過了會兒,也蹲下`身去,悄悄在她耳邊說:“彆難過啦,我想想辦法,走後門送你進去……”

……

喬翎倒不知道德慶侯府內部就這事?兒不大不小的鬨了一場,她隻管把?自己想乾的事?兒給乾了。

這邊薑裕在前頭領著,叫嫂嫂協同張玉映一道去報官。

接待的吏員一聽苦主是越國公府,要告的又是侯府之女,立時凜然起來,不敢自行?處置,請喬翎幾人稍待片刻,自去通稟上官。

一層層報上去,最後,竟是京兆尹太叔洪%e4%ba%b2自來料理此事?。

這回?要辦的是公事?,喬翎也不同他攀關係,客氣的叫了聲“京兆尹”,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

太叔洪知道這次的案子喬翎牽涉頗深,卻不知道內中居然還有?德慶侯府那位周七娘子的乾係在,今次聽聞,倒是一驚。

喬翎這邊說,太叔洪這邊聽,跟隨他同來的一位文書提筆快記。

聽到一半,太叔洪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越國公夫人。”

喬翎道:“我在,京兆尹有?什麼想問?的?”

太叔洪道:“你說你之所以知道此事?與?周七娘子有?關,登門問?詢,其?實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證據,而是你算出來的?”

喬翎頷首道:“不錯。”

那文書微露難色。

太叔洪眉頭也蹙起來一點。

他如實告訴喬翎:“越國公夫人,倒不是我想偏頗德慶侯府,而是倘若真的對簿公堂,‘算出來的’這幾個字,是沒法當做證據的。本朝的律例不會支持,倘若德慶侯府那邊提出質疑,我作為主審官,是無?法判定這類論?據成立的。”

喬翎理解的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沒關係,您隻管記下來就成了。”

太叔洪微覺訝異——這行?事?做派,可不像是越國公夫人啊!

因為是自家?%e4%ba%b2戚,平日裡也沒少?吃這位%e4%ba%b2戚的瓜,是以這會兒他多說了幾句原本不該說的:“越國公夫人,你這次的狀告若是成立,周七娘子的名聲隻怕霎時間就會毀於一旦。”

“德慶侯府為了自家?聲譽,也為了周七娘子,是有?可能?否認掉她們曾經承認過周七娘子參與?此事?的。而你又拿不出實打?實的證據來證明周七娘子的確與?此事?有?關——到那時候,這樁訴訟很可能?無?法成立,甚至於德慶侯府可以反過來控訴你誣告。”

張玉映在旁,不由得說了一句:“周七娘子花錢雇傭的那幾個人,也無?法證明此事?嗎?”

太叔洪告訴她:“周七娘子雖然是%e4%ba%b2自去找的他們,但是並沒有?與?他們麵對麵的交談,這些人是無?法做出直接指證的。”

張玉映秀眉微蹙,隱約顯露出幾分憤色。

喬翎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話卻是跟太叔洪說的:“姨夫,沒關係的,就這麼記吧。”

她眼底微露冷色,桀驁之態溢於言表:“我來京兆府報官,是給神都的規矩一個麵子,德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