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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19 字 2個月前

若素地回答著他。

傅真張了張嘴,未說一字,又把嘴合上了。

這也太突然了!

完全發生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突然間拿捏不住到底該如何稱呼?

緊攥著雙拳站了一陣,她才說了一句“多謝相救”,完了又忽然想起來:“我,可以看看您的耳後嗎?”

他這一身氣勢實在太過有壓迫性,連傅真都覺得此時此刻提出這樣的要求有多麼無禮。

隻是對方點了點頭,竟然答應了她的要求。

他側過了身子,然後將右耳後連同後頸處這一片皮膚露了出來。

一枚殷紅的鳳形胎記赫然出現在眼前!

是了!

沒錯,就是他!

再也沒有任何疑問了!

眼前這個人他就是皇長子楊奕!

是所有人都以為死在了七年前,白玉胡同裡的楊奕!

他確確實實還活著,而且還回來了!

傅真雙手都激動得顫唞起來——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之前他們費儘心思想要尋找下落的人,此刻竟然就在眼前!

“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少。”楊奕把身子轉回來,像一個長輩對待晚輩那樣和善地望著她,“是寧先生跟你們說的,還是李儀告訴你的?”

“都有!”傅真%e8%84%b1口而出,“但更多的,卻是我們根據多方信息自己猜到的!”

“是麼。”楊奕竟然笑了,“不過我也相信寧先生。如果他把這些告訴了你們,後來很多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說到這裡他神色又轉為凝重:“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多年前我本來應該進京拜訪一下令堂的,陰差陽錯拖到了如今。如此,還要煩請你幫忙引見引見。”

傅真回過神來,當即道:“談何‘煩請’?請您隨我來!”

……

前往寧府這一路上,傅真的腦子沒有片刻是消停的,渾身的血液也在她的身體四處亂竄,她不知道楊奕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京城,但是他身旁那個獵戶的出現,已經證明了,這些年也許他並沒有真正遠離京城!也並沒有遠離他的父母!

過往的疑問加上現在的諸多不解,全部都堵在她的%e8%83%b8膛裡,以至於她到達寧府時,言行舉止都失去了往日的利索。

寧夫人正在府裡與謝愉喝茶。

幾個月過去,謝愉已經學會了看賬理賬,謝彰也已經把家裡的中饋正式交給了她,她忙活的十分起勁。

傅真不在身邊,寧夫人樂得多一個孩子作伴,況且謝愉活潑可愛,又聰明好學,很難不令人喜愛,這二人便處得越來越融洽。

管家前來通報說傅真回來了時,寧夫人還以為隻是尋常的串門,可等管家說傅真還帶了客人前來,並且請她到前院相迎,她就知道事非尋常了。

謝愉也十分有眼力見兒,見狀主動告辭:“父%e4%ba%b2明日生辰,我今日告假,早些回去籌備籌備,給父%e4%ba%b2過個生。”

寧夫人遂讓金珠代為送她出門。

到了前院,傅真已經焦急地迎上來了:“母%e4%ba%b2!您猜我帶誰回來了?”

寧夫人又從何猜起?

而傅真竟然完全沒有耐心等她的答案,自己已往下說起來:“我剛才已經讓人把大門關上了。請母%e4%ba%b2於堂中相見!”

說完她就拉著寧夫人轉身走入了廳堂!

寧夫人心下大疑,匆匆忙忙隨她跨入了門坎,便見廳堂之中丫鬟下人一個都不見,隻站著二人,卻皆作著布衣裝扮,一個高大魁梧,渾身上下有著肅然之氣,另一個身形精瘦,但握著劍柄的手背上暴突的青筋,還有那銳利的目光,卻讓人心下發怵。

寧夫人頓在門坎下,尚未來得及出聲,傅真就將手中的牌子遞給她看:“母%e4%ba%b2看看這個。”

作為寧泊池的獨生女,寧夫人還能認不出來這牌子?又作為當初曾經接受了老爺子托付的她,又豈能意識不到這塊牌子的出現代表著什麼?!

“這位是——是——”

強烈的震驚之下,她%e8%84%b1口說出這三個字,餘下的話,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睜大眼看著麵前的楊奕,此刻她的激動與震驚比起先前的傅真,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沒有猜錯,他就是當初外祖父暗中托付過母%e4%ba%b2接待的皇長子殿下!”

寧夫人手上一抖,牌子差點跌落地上!

下一瞬,她立刻提裙跪了下去:“臣婦參見大殿下!”

“夫人請起!”

寧夫人才跪到半路,楊奕就以雙手架起了她的胳膊,穩穩將她扶了起來:“我是楊奕,但我不是什麼大殿下,我隻是個平民百姓,夫人如若不棄,便喚楊某人一聲小弟,楊某便感激不儘了!”

“這怎麼使得!……”

“如何使不得?”楊奕放手站直,緩聲說道:“若非當年寧先生仗義相救,楊某早已命喪賊人之手。

“當初先生在時,楊某便以長輩奉之,論起來,夫人長我幾歲,正如楊某之長姐。”

第348章 求助信(求月票)

寧夫人尚且要推辭,傅真插話:“楊先生真情實意,母%e4%ba%b2就應了吧。”

寧夫人心潮澎湃,點點頭道:“那且坐下來說話吧。”

雙方便分賓主落座。寧夫人難掩心頭激動,問道:“您是什麼時候回京的?這些年,您在哪裡?當年到底出了何事?為何那夜的白玉胡同——”

問出了這些,她又立刻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抱歉地笑了一笑:“還是先喝茶吧。”

一杯茶被她端到了楊奕麵前。

楊奕道:“無妨,我此番前來求見夫人,本就是要將這一切和盤托出。”

“您請講。”

楊奕眼望著門外暮色:“這些年我四處漂泊,當年我離開周軍大營之後,則到了大月。

“在大月呆了五年後又回到大周,輾轉在各地過了些年,有了寧老先生給夫人的那封信,還有白玉胡同案子的告破,過後的事情你們應該大致也都知道。

“在湖州碼頭得老先生相救之後,我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的確在那個時候,我已下決心進京一趟,而且,我也在和夫人約定的日子到了京城。”

寧夫人與傅真對視一眼,不由道:“那當時您在哪裡?白玉胡同死去的那對父子,究竟又是何身份呢?”

“那對父子是我在進京途中認識的。他們是大月百姓,西北打起仗來,逃亡到了關內。他們想進京尋%e4%ba%b2,可是人生地不熟,而且語言又不通,恰巧我會說大月話,又是大周人,我便讓他們與我同行。誰知道,此舉卻讓我害死了他們。

“那日我們到了京城客棧裡,我正準備與夫人取得聯絡,正好發現有人跟隨在後頭盯我的梢,我擔心連累到他們,就隻身一人離開了客棧。臨走時告訴他們回頭在白玉胡同彙合。

“沒想到,跟蹤我的人——也就是楊蘸他們,卻憑借我留下來的包袱,把他們當做了我。”

說到這裡時,楊奕的雙拳緊握了起來,暮色將他整個人籠罩著,看不清楚他的麵色,但拳頭之上暴突的青筋,卻顯示出來了他此刻的心情。

寧夫人聽到此處也不禁默然:“這實在是讓人惋惜的事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在,我還是把他們的屍體給搶回來了。”

楊奕抬起頭來,眼中有熊熊怒火:“章士誠將他二人點火焚燒之時,我的護衛陳嵩衝進火海將他們屍首拖了出來。為此,陳嵩身受重傷,也差點死去。”

寧夫人聽到此處,不由唏噓感慨:“聽聞當初城破之時,您是帶著兩個護衛出城的,這位陳護衛,必定就是兩位忠心護主的護衛之一。”

楊奕點頭,此時看向了旁側一直不曾出聲的“獵戶”:“這是賀昭,這麼多年就是他們倆一直隨在我身側。

“賀昭以獵戶身份隱藏在營盤鎮上,他在村子裡那座茅屋也是我靜靜落腳的地方。

“陳嵩則有另外的去處。不過此番,他也進京來了。”

傅真聽到這裡,突然間心念一動,%e8%84%b1口而出道:“這位陳護衛,莫非臉上有疤,這些年來一直身在潭州?”

楊奕轉身麵向她:“你見過他?”

“真的是他?!”傅真忍不住激動的心情,雙手緊緊交握:“我沒有見過他,但是,裴將軍身邊的護衛蔣林,曾經夜探徐宅,是承蒙他出手相救才得以%e8%84%b1險!

“之前我聽說他不知去向,還以為被周誼那幫奸賊給殺了,原來他是您的人!他還平安著,這真是太好了!”

“夜探徐家的人就是裴瞻的人?”楊奕臉上有些訝色,“陳嵩隻跟我說那天夜裡被困的人看上去像是官府的人,沒想到還是裴家的人。”

傅真和裴瞻前前後後如何破案的這些細節,自然不會全部對外透露,陳嵩他們不知實情,也是情理之中。

“不知他如今在哪兒?我想裴將軍和蔣林會非常想要見他!”

“他還外辦點事,暫時尚未入城,不著急。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們。”楊奕說到這裡,伸手從賀朝的手上接過來一份信箋,“這才是我此番的目的。”

傅真連忙把信接在手上,看過之後,她不由驚訝起來:“這是東茲國君給您的信——您認識東茲國君?”

“正是。我東茲國君相識多年,當年我在大月為囚,是東茲國君救了我,然後派兵一路護送我回到關內。”

傅真因為這“為囚”二字震驚到不行,她和寧夫人相視一眼,忙問道:“不知您當初遭遇了什麼,為何會去往大月?”

“此事說來話長,”暮色已經很濃了,將楊奕的臉龐完全覆蓋在底下,“總之我在大月當了五年的囚徒,直到遇見了當時還是王子的東茲國君。

“彼時他隱藏身份去往大月調其姐姐宜蘭公主的死因,與我相遇,我們就此結識。

“他也是我的貴人。我們的交情因此一直延續到如今。”

傅真來不及深思這短短幾句話背後的坎坷,她低頭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那敢問國君請求您相助之事是?”

沒錯,這是一封求助信,信上不但落款寫的是東茲國君金旭的大名,而且還蓋著東茲國的印璽,如此鄭而重之的陣仗,毫無疑問東茲這是遇到了大麻煩。

可是信中卻隻是提到楊奕相助,而並未說到具體事宜。

“東茲如今也麵臨了亡國之危,掌管二十萬大軍的三位主將已經被奸賊策反,他們兩個月前得到的線報,今冬來臨之前,漠北飛雪之時,就是敵人裡應外合攻入京都的時刻!”

傅真失色:“怎會出現如此變故?這奸賊來自何方?”

“目前尚不知此人確切身份,但各方送去的線索顯示,這股勢力卻是來自大月!”

“大月?!”

“沒錯,大月與東茲相鄰,而且接壤的界線相當長,大月早在多年以前都就對東茲虎視眈眈,大月亡國之君段若垂涎東茲王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