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1 / 1)

盛世春 青銅穗 4355 字 2個月前

當替罪羊!章家被推出來,梁寧的事就瞞不住!我也同樣是個死!”

一席話被他壓的極低極低,每個字都仿佛被他從齒縫裡擠出來。

連冗臉色頓時凝重:“這麼說來,此事不但不能告訴,且還需要瞞下來?”

徐胤深吸氣:“永遠不要把生機寄托在彆人身上。榮王絕對沒有能力跟裴瞻鬥。”

“可如果扇子是在裴瞻手上,此刻他應該交出去了吧?為何沒有動靜?”

“那必定是因為他們還不確定死者的身份。”徐胤咬牙,“這個秘密哪那麼容易讓他們知道?真有這麼容易,榮王父子這些年不是白乾了!”

連冗凝眉:“可如果他們不知道死者身份,又如何會知道這把扇子?又如何會得到那把匕首?”

徐胤被問住了。

一會兒他才緩聲回應:“這正是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但你卻提醒我了,裴瞻此番進駐王府,隻怕也是為了試探摸底。”

“這可有點麻煩,”連冗也感到焦灼,“既然不能把這個猜測告訴王爺,咱們也定然無法從裴瞻手上取回扇子,那三日一到,如何向王爺交差呢?

“小的看這番情形,王爺說要告老爺擅闖宗廟殺害王妃,不像是嚇唬人。如此一來就十分被動了。”

徐胤被戳到痛點。

他快速走了兩步,又停腳咬牙:“山不轉水轉!我一個大活人,哪能讓尿給憋死?他不給我活路,我便隻能自尋活路了!”

連冗抬頭:“老爺?……”

深沉的夜色之下,徐胤整個人原本都在黑暗裡,頂上的廊燈卻恰恰好給了他一束燈光,從他的額發眉眼處照下去,果然使他看起來陰翌得如同地獄魔鬼。

……

上回楊蘸挨了裴瞻兩口子一頓暴打,心裡頭何嘗不恨?

但此番裴瞻乃是奉旨而來,且他又是榮王府的少主,不出麵接待不行,於是隻好強行把這一樁給先抹去。

把裴瞻讓到了臨近歸元樓的小偏院後,他先把好茶好水的伺候上,然後淒淒然道:

“王府突遭巨變,倒勞煩將軍%e4%ba%b2自率軍前來護衛,多有慚愧。這一處景明軒,就騰出來給將軍臨時處理軍務所用,裡頭廂房也收拾好了,家私用具都齊全,以備將軍勞累時歇息。”

裴瞻瞄他一眼:“世子節哀。”

楊蘸垂頭拱手,搖頭歎氣,抹起眼角來。“我母素來樂事好善,仁厚待人,哪知今日卻遭此惡報,實乃天爺不公!”

裴瞻道:“我聽說那天夜裡鬨的動靜挺大,咱們兩家隔的也不遠,世子有為難之處,怎麼也沒往家裡來送個訊?裴家彆的能耐沒有,打架的人卻不缺。”

說起來裴瞻和傅真還間接背著鍋呢,榮王妃明明就是被徐胤%e4%ba%b2手推到王府侍衛的刀劍上,當做盾牌被刺死的,榮王府卻對外說榮王妃是被刺客殺死的,這刺客說的是誰?

是徐胤還是他們兩夫妻?

哪怕榮王不知道拿走扇子的是他裴瞻,裴瞻也不忿氣被拉扯上。

所以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派他帶兵來榮王府,他也還是一個字兒也沒多問地來了。

“當時已經亂成一團了,哪裡還顧得上這個?”

打架二字頓時刺得楊蘸臉上抽搐……

……

裴瞻他們都領了差事,所以約好的晚飯結果隻有傅真帶著梁瑄前往萬賓樓。

吃了飯傅真打發楊彤帶著梁瑄去玩,而後就在樓上把榮王府的事向寧夫人和盤托出了。

“榮王妃真是徐胤殺死的?”

寧夫人難掩心底的震驚。

“千真萬確。”傅真緩慢說道,她的語聲也無比陰寒,“他隻要他要的,他不要的,動起手來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寧夫人緊攥著雙手,恨聲道:“榮王妃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可終究是他的嶽母,他竟然轉念之間就能把她送去赴死,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表麵溫潤,私下卻如此心狠手辣的?”

傅真定坐半晌,說道:“大概,他天生就沒有心。”

寧夫人聽到這裡,心有觸動的看向她,片刻後又不忍地把目光轉開,問道:“說說你們找到的東西吧。那把扇子呢?”

傅真把扇子拿出來:“您看這扇子上刻著的鳳凰,是不是與外祖父留給您的信中那隻鳳凰一樣?”

寧夫人仔細看過,氣息就浮動起來:“一樣,就是一樣的!可這個繡著‘奕’字的帕子,又說明了什麼呢?”

第290章 時間總會帶來改變的

“我猜測是死者的名字。”

寧夫人沉%e5%90%9f:“既然是他的東西,那不是沒有可能。隻是我並不知道死者的名字,這點卻無從確定了。你們——沒有鎖定什麼範圍嗎?榮王府如此處心積慮,太不尋常了。有沒有想過憑這個字在京城裡尋找尋找?”

“這個字並不罕見,如果僅僅憑一個字展開搜索,無異於大海撈針。而這把扇子以及這封書信如此重要,顯然也是不適合貿然公之於眾的。”

“那怎麼辦?”

“將軍已經去王府了,先看看他這裡有沒有收獲。”傅真望著漆黑夜色,又放緩了聲音,“皇上幫了大忙,我們正愁不能接近的時候,宮裡就下了旨意讓他帶兵進駐榮王府。

“我看了聖旨,上麵沒說進駐多久,這麼說來至少在榮王妃出殯之前這一個多月,都要留在那裡的了。”

這對他們來說很有好處。

省去了許多四處打探的步驟。

但是瞌睡的時候皇帝這個枕頭送的也太及時了,讓人總覺得摻上這麼一腳,並不像是意外。

“……我怎麼就不能進去?你這小丫頭還不講理了?”

“姐姐交代我在這裡守著,說誰也不能進,那就是誰也不能進!”

這時候樓下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對話聲。

傅真聞言走到樓梯處,向下望著樓下的倆人:“你們吵吵什麼?”

“……五嫂!”

“姐姐!”

梁郅和謝愉爭先恐後地爬上樓梯來到她麵前,相互指著對方,一個道:“我不讓她上來,她非要強闖上來!”

另一個不甘示弱:“明明早就說好今天晚上在這見麵,他不信,非說我是不守規矩!”

謝愉是個挺聰明的姑娘,到底也是世家出身,學東西很有一套辦法,跟著寧夫人學了一段時間持家的本事,就頗有了心得。

寧夫人也愛才,加上這姑娘是個直腸子,沒啥心眼兒,寧夫人就索性跟謝彰商量,提出把她帶在身邊,再教她一些鋪麵上的事兒。

謝彰生怕給她添麻煩,先還推辭,後來寧夫人又誠意勸說,加上謝愉也纏著想去,謝彰一個人把他帶到這麼大,倒是從未見過她對哪個“女師”如此依賴信任,心下豈有執意堅持的道理?後頭自然是答應了。

為了回報,如今對寧嘉也頗多關照,謝彰與沈學士本來是就是熟識,中間偶爾在一起茶敘,如今為了寧嘉,往沈家去拜訪的次數倒是明顯變多了。

於是謝愉索性就住在寧家了,傅真知道自己出閣之後,寧夫人私下裡實則也孤單,於是也樂見其成,有個謝愉代替自己陪陪她也是好事。

裴家與寧家就在同一條胡同的兩端,平日傅真邀寧家過府串門的時候,都會把謝愉邀上。回到寧家這邊,也不忘把謝愉叫過來。

先前吃了晚飯,母女倆要說話,傅真怕謝愉無聊,就讓她在樓下把把風。

誰知道竟然跟梁郅又給對上了。

這對冤家,自從上回在宮門外的演練場裡發生了一場誤會之後,相互之間橫豎是看不對眼了。

謝愉還差三個月及笄呢,是個半大小孩兒,但梁郅都二十了!比裴瞻還大幾個月呢,他怎麼能一點不相讓?

傅真白了他一眼:“幼稚。”

說完拍拍謝愉的肩膀:“做的好!如此儘忠職守,回頭我要獎勵你。”

謝愉高興得學他們武將抱了個拳,然後得意地朝梁郅咧嘴:“聽到了沒?‘幼稚’將軍?”

梁郅插腰翻白眼:“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思←兔←網←

話音剛落,後腦勺上就挨了傅真一記:“這裡除了你之外全都是女子,你說什麼呢?”

梁郅偷覷了輩分最長的寧夫人一眼,搔起頭來……

寧夫人抿%e5%94%87一笑:“好了!——愉姑娘,煩你幫我去看看瑄哥去哪了?酒樓裡人來人往的,可彆讓他磕著了。”

謝愉可是個機靈姑娘,知道她們這裡有話說呢,當下道了聲“好嘞”,便像隻小蝴蝶一樣輕快地下去了。

傅真收回目光,一看梁郅目光定定的看著樓下,又拍起他後腦勺:“瞅什麼呢?”

梁郅驚跳起來:“乾嘛老打我?”

傅真坐下:“老五不是讓你和老七替他守著城門嗎?你怎麼來了?”

梁郅坐下:“皇上心裡沒數,咱們心裡還沒數?又不是真的有刺客,老七在那裡就得了。”

“那也不能玩忽職守。出點岔子怎麼辦?”

“我知道。”梁郅道,“本來我不會來的,但我看到何群英了。”

傅真抬頭:“他怎麼了?”

說起來寧老爺子的死因,還是從何群英這裡透露出來的。

可自從上次他冒出來問寧家要借船之後,船給了他,就沒有後續消息了。

想到這裡傅真問寧夫人:“何群英把船借走之後,船上的人有沒有捎什麼話過來?”

“沒有。”寧夫人凝眉說,“他老老實實地裝了兩船絲綢,沒發現有彆的夾帶。碼頭的人提出,我們帳上的人仍要跟隨,他們也沒反對。”

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們當初還誤會了何群英不成?

傅真再看向梁郅:“把話說完。”

梁郅就道:“其實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就是看到他快馬出城,然後他老爹的護衛統領緊跟著帶上一批人追了出去!”

傅真愣了下,何家父子之間有芥蒂不是秘密,但從前也隻是關起門來鬨鬨,這怎麼還大街上追起來了?

她道:“你怎麼知道是去追何群英?”

“到了城門下,那護衛在跟老七的人打聽,問何群英是不是出城去了?聽說是,立刻就留了兩個人回府去回話,剩下的人就追了上去,這還能不清楚?”

“這是又鬨什麼幺蛾子!”

何家的事情梁家人都不想管。

但想到何家父子如今都跟徐胤結成了一派,她又道:“你讓人去盯盯不曾?”

“城外都沒去,一來趕不上了,二來,目標太明顯,到時候讓他們認出來梁家在盯梢容易起衝突。

“不過我讓老七去何家那邊打聽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來。”

梁郅說著喝了口茶。

“大當家,門外有人求見梁將軍?”

樓下樓梯處來人通報。

梁郅立刻站起來:“說曹操曹操到!——讓他上來!”

樓梯一陣咚咚響,他的貼身護衛肖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