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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502 字 2個月前

埋伏好了嗎?”

連冗點頭:“已然安排妥當。”

徐胤默然望著前方,不再言語。

其實在來之前,事情他已經猜的差不多。唯一的收獲是,背後攛掇的人,竟然在事發當日就已經出現了。

這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是不相乾之人,不可能會在禇鈺身上費這麼大力氣。

如果是相乾之人——那他徐胤自認到目前為止,未曾與任何人結仇,哪怕是榮王府裡的人惹出來的麻煩,他也每次都很及時地抽離了出來。

那麼到底會是誰,不但會知道他是凶手,而且還在背地裡針對他?

事情很明顯就是衝著他徐胤來的。

有人想要扒他的皮,想借禇鈺的手,把他偽善的麵孔撕去,是誰這麼恨他?

徐胤想不出來。

這幾年他的路走得可謂順風順水,每一步穩打穩紮,說句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也不算很過分,但禇鈺這事卻讓他忽然有了緊繃之感,抑或說,是有失措之感。

這個隱藏在暗處的人,處處透著把他當仇人的味道,可這些年明明他極力經營口碑,自認沒有哪裡做的不妥當,哪怕是朝上麵臨利益之爭,他都總是適時退讓,連帝後都誇他有風度,那麼,他怎麼會結仇呢?

這個人為什麼會在第一時間知道他是凶手?並且搶在太醫給禇鈺醫治之前把那枚袖弩箭給拿到手?

換句話說,他怎麼知道如何弄出傷口裡的武器?

徐胤忽然意識到,這個人不但在針對他,而且對自己還有一定的了解,至少他知道使用袖弩的人就是他徐胤的人!

誰能做到這一切呢?

了解他,並且手段還這樣厲害。

他眼前不知怎麼就劃過了前番在白鶴寺夜裡出現的、用匕首來試探榮王父子的刺客。

那刺客是誰?至今都沒有定論。

但那把匕首本來應該在梁寧手上的。

這件事情很奇怪。

跟禇鈺背後這個人同樣奇怪。

不是嗎?

這層不安感使他心緒浮動:

“連冗!”

正在倒茶的連冗被這突來的一聲驚得手抖了一下,茶水濺出來,還幾滴落在徐胤衣袍上。

徐胤卻渾然不顧,如海的目光望著他:“大理寺那邊,須想儘一切辦法下手!”

連冗微頓:“今夜?”

徐胤雙層緊抿:“越快越好。”

他無法想象被逮去的護衛落在對方手裡的那一夜發生了什麼?雖然這些人每一個他都很放心,不會有任何人將他泄露出去,可這暗中的人他卻不能不防。

畢竟,他連死去了六年的梁寧年手上那把匕首都能找出來,那麼一切都不好說了!

……

也不是沒有同時在一間房裡睡過,但今天夜裡的傅真看著心安理得坐在燈下看兵書的裴瞻,卻尷尬到做什麼都覺得刺撓。

她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姑娘啊!任誰看到這麼個大小夥子大晚上地就坐在自己眼前,披著袍子,露著脖子,都沒辦法淡定的吧?

寧夫人給她打造的拔步床很大,那也大不過一間屋子去,他就坐在簾櫳下,這進進出出的,影子老在眼皮底下晃悠,想看不見也不成!

何況傅真當初剛進門的時候,還被他忽悠著接下了這勞什子中饋,白天她都忙自己的事兒,晚上舍不得得負起主母責任。

是兩人一東一西,中間隻隔著條案,這就更讓人坐不住了。

看了幾頁帳,不知怎麼的,紙上的字全都變成了大小夥子的眉毛眼睛嘴,傅真看著煩,啪一下把賬冊合上,環起了雙臂。

“喂。”她道。

裴瞻不為所動,繼續慢吞吞翻著他的書頁。

傅真便敲了敲桌子。

對方終於撩起了眼皮:“什麼事情?姑姑。”

傅真像是踩著了彈簧,立刻跳了起來。

遠處正在收拾銅盆的紫嫣原本聽到那聲姑姑驚訝的抬起了頭,待見傅真已到了裴瞻身邊,便抿嘴一笑,仿佛心領神會似的端著盆子走了出去。

還貼心地把房門給關上了。

傅真看向旁邊,正好對上了一雙柔軟如月華一般的目光。

她旋即道:“跟你說過了,不要再叫姑姑!”

裴瞻瞄她:“小時候我不肯叫,你心裡耿耿於懷到現在。我如今改過自新,你怎麼反而不讓叫了?”

傅真坐下來:“你心裡記著我是長輩就行,用不著掛在嘴上。”

“我要心口如一。”

傅真瞥他一眼,端茶道:“專跟我唱反調?”

裴瞻把雙?%e5%94%87抿住,不再說話。

他又不傻,調皮也要有分寸的,再不老實點,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傅真見他悶不吭聲又翻起書,這才把目光收回來。

餘光卻瞥見被晚風撩起的他的袍袖,白色的絲袍之下,他麥色的肌膚若隱若現,臂膀%e8%83%b8腹的肌肉起伏連綿,簡直宛如廣闊無垠的大漠沙丘。

唉。

真無恥。

裴瞻把書合上:“我便是故意叫了你兩聲姑姑,你也不必為此煩惱。畢竟我內心裡,是從來沒有把你當姑姑的。

“但是你依然要叫我瞻兒,我也不介意。”

裴瞻看到她在旁邊,心裡就美滋滋的。瞻兒不瞻兒的,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傅真睨他:“你想多了。我隻不過是剛剛想起來,方才敲桌子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

傅真伸手提了提他敞開的衣領:“你這穿了跟沒穿有什麼區彆?要是不想穿,我幫你%e8%84%b1下來。”

她說著就將他衣領子往下擼。

裴瞻身形微滯,雙手立刻壓住了衣服!

“怎麼了?”傅真挑眉,“該不會是欲擒故縱吧?”

裴瞻臉頰泛熱。

誰跟她欲擒故縱?

他本來賭她紙上談兵,平日嘴上口花花,但並不會真上手,能夠勾引得她多看幾眼就很滿意了。

哪裡會想到她不但上了手,並且扒起他衣服來竟還如此自然自如?

真讓人不能淡定!

傅真看著這隻燙熟了的蝦子,揚著%e5%94%87,又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還是痛快點,%e8%84%b1吧!”

裴瞻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然後拖來旁邊的袍子,老老實實地穿好。

他爺爺的,這局他竟然輸了!

傅真一聲哼笑,起身大搖大擺走了兩步,又回身停到他跟前,彎腰湊近他:“玩不起,今後就好好穿衣服,少整那些沒用的!”

裴瞻望著滿臉洋洋得意的她,長臂一伸,便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她扣進了自己懷裡:“好,那我就整點有用的!……”

(大家過年好!)

第269章 不生氣了好不好?

傅真猝不及防往前栽,猛然間抬頭,裴瞻一張臉在眼前放大,他連忙伸出雙手撐住他的%e8%83%b8。

“你大膽!”

裴瞻道:“你怎麼知道我外號就叫裴大膽?”

說出去的話,氣息落在她雪白的額頭上,又撲彈了回來,以至於下巴上又熱熱的,讓人一陣酥|麻。

本是負氣之舉,裴瞻此刻箍在她腰上的一雙手卻收不回來了,他微微抬目,打量著這張近到連細微的絨毛都看得見的臉龐,忽然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勁,推著他俯臉下去,快速地在這光潔而雪白的額頭上印下了一%e5%90%bb。

傅真被他的狂妄給驚住了!

他不但敢抱她,竟然還敢%e4%ba%b2%e5%90%bb她?!

反了天了!

額頭上一片灼熱,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給燙過,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渾身大震,下一瞬右膝抬起來,陡然用力,痛擊在他的%e8%83%b8腹之上!

裴瞻滿腔情意困於%e8%83%b8中,十多年過去,也不過到今日才放任自己淪陷而已,同樣不曾提防她會這麼快出手,當下還沒來得及分辯什麼,他就被打得頂著一臉莫名的紅暈倒在了榻上!

“我讓你大膽!讓你叫做裴大膽!兔子都不吃窩邊草呢,竟敢對姑奶奶我上下其手,看我不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傅真撲上去將他捶打。

她氣死了!

真的氣死了!

曾經她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沒想到今日被鷹啄了眼,鷹溝裡翻了船,竟然讓這小子給吃了豆腐!

她不打死他才怪!

當下拳頭捶得梆梆響,外加巴掌扇在他肩背上的啪啪聲。

裴瞻著實挨了幾下,一開始還蜷著手腳用於躲避,後來索性翻了個身,趴在榻上,一聲不吭地任憑她打。

隻是背對著她的臉上,賤賤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還好,隻是打罵而已。

隻要並沒有拔刀子殺他,那就不怕!

“將軍,少夫人!”

傅真打累了的時候,翻坐在一旁,手指著裴瞻,氣哼哼的要說話,紫嫣就在門外扣起門來了。

傅真以為她是聽到了什麼動靜前來勸架,叫她回去,紫嫣卻道:“是陳順回來了!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跟將軍和少夫人稟奏!”

聽到是陳順,傅真臊意儘褪,立刻從榻上翻了下地,一麵披袍子,一麵衝過去開門:“人呢?”

陳順就站在院子門口,看起來的確挺急的,正踮著腳在門口張望。

傅真跨出門去,裴瞻也跟著出來了。

“禇家又有什麼情況?”

傅真綰著頭發問道。

陳順看了一眼他們倆這渾身上下衣衫不整的模樣,立刻把頭垂下:“徐胤方才去禇家了,禇鈺有話跟少夫人說,他讓屬下來傳話!”

傅真頓了下,迅速道:“禇鈺是怎麼應對徐胤的?”

陳順遂道:“徐胤逼問禇鈺刺客是誰拿到的,禇鈺說,是蒙麵人!”

接而他便把徐胤到來之始末一五一十全給說了。

傅真看了眼裴瞻,當下招手:“更衣!走!”

裴瞻斷後,使了個眼色給陳順:“外麵等著!”

……

徐胤會去禇家這是傅真早就預料到的。今日他被禇鈺殺了個措手不及,一定會秋後算賬。他也一定能想到禇鈺背後還有人。

禇鈺如何應對徐胤的就顯得十分關鍵。畢竟他曾經那麼信任榮王妃和永平,今日在榮王妃麵前傷透了心之後,到底有沒有醒悟,傅真還沒有看得十分明白。

但他既然在徐胤麵前隱瞞了自己,隻說是蒙麵人,那這一趟就還去得。

“徐胤走了之後,禇家四麵都被他設下了埋伏,現在要進去不是那麼容易了。

“不過,禇鈺給出了一條路。”

到了禇家外頭的胡同口時,陳順指了指禇家東側的一座院子:“這戶人家近期出了遠門,他們家的院牆底下跟禇家有道小門相通,可以避開耳目進去。”

傅真和裴瞻跟隨陳順到了院子裡,果然院牆旁的石榴樹底下有一座門,門是鎖著的,陳順使出工具一撬,鎖就開了。

幾個人魚貫入內,到達的地方乃是禇家東院,果然一路十分順暢。

禇鈺房裡點著一盞燈,燈光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