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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22 字 2個月前

客事宜!

傅真扯了扯梁瑄的小胳膊:“你家宅子這麼大,不要讓你母%e4%ba%b2跑來跑去了,還是你帶我進去吧。”

梁瑄道:“好嘞!”

這時候梁家就在前院附近的管家已經當先迎出來了,一看裴將軍的夫人竟然隻有梁瑄個小娃兒引著往裡頭走,頓時跑過來勸阻:“夫人請稍候,您是梁府的貴客,咱們這迎客之誼豈能如此隨意?我們大將軍和夫人這就出來了!”

“小……啊,五弟妹!”

這時候又有一道聲音高亢地傳了出來,卻是梁郅三步並倆地跑過來了:“你怎麼一個人來了?老五呢?老七說他早早的就出營了,他竟然不陪你?”

傅真沒搭理他的話,倒是環視著漸漸成群的迎接隊伍,說道:“我都已經進門來了,你覺得這麼興師動眾的還合適嗎?”

梁郅一愣,便立刻朝管家他們擺手:“迎客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們趕緊去乾彆的!”

說完他就麻溜引著傅真進了院子。

本來想起來迎客儀式就是為了在大門外做給彆人看的,人都進來了,當然也就沒這個必要了。

梁家人回自己的家,還要搞什麼儀式?論什麼禮數?

梁郅可恨不得他像從前那樣爬牆進來都好!

下人們傳話速度極快,才跨了二道門,梁郴和蘇幸兒就都出來了,口裡嚷嚷:“不是說下晌嗎?怎麼提前了?廚房裡隻怕來不及備宴席呢!”

“那就隨便吃點吧!”傅真道,“讓幾個老廚子做一桌從前常做的菜出來就行!”

過了二道門,傅真的腳步已經停不住了!

她抬%e8%85%bf就順著廡廊往正房走去!

都回家了,誰還惦記著吃啊?

當然是趕緊把這個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全部都再巡視一遍,六年多前梁寧離家去白鶴寺祈福,走之前可是完全沒想過這輩子回不來了,而她死了以後,也完全沒想過竟然還能活著再踏上這座宅子!

這一路上她拚命克製著自己才勉強沒在下人們麵前表現得很奇怪。

不過梁家也準備充分,隻留下了少數的幾個下人跟隨服侍,而這幾個人也都是他們身邊最為忠心之人。

“早些來也好,這樣可以多待會兒。”

進了正廳之後,蘇幸兒就把人都揮退了,就留下他們四個人說話。

“吃完飯我再等帶你四處走走,咱們再認個姐妹,今兒目的就達成了。”

不過就是走個過場,這些都好說。

傅真麵有遲疑:“大嫂二嫂為何不在府中?我其實應該拜見她們的。”

這兩個嫂子與她可真情如母女,保險起見,暫時不得不把她重生之事向她們瞞住,但傅真卻極想認認真真向她們行個禮。

“思來想去,還是想辦法讓母%e4%ba%b2和嬸母避開了。她們兩個最了解你,一旦你露點馬腳,她們必定認出來,還是先把徐胤這邊解決了再說吧。”

傅真猜到如此,也就不再多言。

隻是提到徐胤,就剛好有話說了!

“我們剛剛才審完昨夜裡在禇家抓到的那個刺客。”

“審到什麼了?”

傅真深深望著他們:“那個刺客,極有可能是北地人。”

“北地?”

梁郴作為戍邊大將,對地域格外敏[gǎn],聽到這裡他就停住了送到嘴邊來的茶。

“這個北地是指大月還是彆的國家或部落?”

“難以分辨。”傅真道,“隻能聽出來他是北地口音。”

北地除了大月之外還有幾個小國,他們包括大月在內,幾個小國家相互聯姻,崇尚中原文化,除了各奉其君各自為政之外,民風都差不多,就像是中原的屬國一般,所以口音上實在分辨不出具體來曆。

“西北大營占地極廣,你們當時在那裡住,基本上都沒有出營地範圍。而且大營以外多是荒漠,村鎮也少,出關就更加不要想了。所以當時徐胤不可能會結識到這樣一批人。”

梁郴放了茶說,“如今人在哪裡?

傅真道:“在瞻兒的彆院。”

裴瞻回府換了衣裳出來,趕到梁家時就見梁瑄坐在門墩上,歪著腦袋遙遙地望著正廳方向。

裴瞻上前彈了一下他的總角:“你在這乾什麼?”

梁瑄扭頭:“父%e4%ba%b2母%e4%ba%b2還有二叔他們好奇怪,明明是我把五嬸請過來的,他們卻不讓我進去。”

裴瞻當然知道怎麼回事,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去乾什麼?去寫你的功課去。”

說完他就走向了廳堂。

剛到門下就聽到傅真口裡這聲“瞻兒”,他腳步一頓,腦袋裡忽而有千百隻烏鴉飛過。

“瞻兒”?

合著自己這個比她大出了五六歲的大老爺們兒,在她眼裡還是那個可以被他隨便搓著臉蛋,捏圓又搓扁的奶娃唄?!

裴瞻低頭看著自己健壯的身軀,在下人的通報聲裡深吸氣走進去,徑直落坐在傅真的身旁,溫柔的湊到了她的耳邊:

“我不過就是回去更了個衣,你竟然就先來了,怎麼也不等我?”

男人的氣息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撲在自己臉頰上,傅真打了個激靈,身子後仰!

裴瞻從容扶住她肩膀,使她坐直:“都是自己人,何須見外?”

第256章 乾嘛動手動腳?

傅真愣到不能說話,她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厚臉皮,當眾就開始占她便宜了?

旁邊梁家人也不能淡定了,當著他們的麵調?戲他們姑姑呢,這誰能忍?

梁郅拉長臉:“老五,你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乾什麼?”

裴瞻從容不迫回望過去:“在‘傅小姐’的眼裡,我不過是個小孩子,是跟瑄哥兒差不多的晚輩。

“瑄哥兒還跟她牽手呢,我們好歹也有相扶之誼,我扶一扶她,不算什麼大事吧?”

“儘瞎扯!你跟瑄哥兒能一樣嗎?你多大個頭了?說這話怎麼好意思?”

梁郅堅信他就是得寸進尺,趁機揩油,當他們倆前陣子跟榮王府,跟永平的那些事,誰沒聽到似的,他敢打賭,老五那麼拋頭露麵替小姑奶奶撐腰,就是在討好她!

裴瞻卻道:“我個兒大又怎麼樣?我還不是‘瞻兒’?我這一輩子都是瞻兒,哪怕七老八十也是瞻兒。”

大家目瞪口呆。

傅真聽到這裡也才終於明白,方才他們說的話都讓他給聽到了。而就是這個稱呼,讓他渾身上下都刺撓起來!

她清了一下嗓子:“方才一時嘴瓢,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蘇幸兒打圓場:“剛才正等著你呢,你來的正好,你們先坐著說說正事,我帶著阿真四處走走。”

說完她扯了一下傅真的袖子,倆人走出了屋。

這一出門就徑直朝著傅真從前住的安樂堂走去。

去的路上蘇幸兒問起來:“新婚生活怎麼樣啊?對我們的平西將軍可還滿意?”

傅真瞥了促狹的她一眼:“你覺得能怎麼樣?”

蘇幸兒道:“我告訴你,滿天下像老五這麼英雄的未婚男子,可就他一個,你該出手時就出手,彆滿腦子就惦記著複仇,複仇不過一時,剩下的好日子,你可還有一輩子呢!”

“你說的容易!”

傅真翻了個白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當然清楚知道複仇不是她人生的全部目的,把這輩子過得更好,讓梁家穩穩的立足於大周朝堂,這是更為意義深遠的事情。

徐胤當初殺她,不管真實意圖是什麼?最起碼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他認為當時的梁家已經走下坡路,並且還會成為他的累贅,所以才毫不猶豫的下了手。

當初的他是如此薄情寡義唯利是圖,梁家興旺起來,就越是能打他的臉。

讓失而複得的這一生過得比原來還要好,這不也是報複他的一種方式嗎?

傅真如此緊盯著徐胤,才不是因為被仇恨控製,而實在是這一步步走來的過程裡,徐胤也在反應迅速地應對。

對付這個惡賊,還真不能掉以輕心。

況且,也隻有加快速度把他給乾掉,解除這個危機,傅真才有餘力顧及彆的。

裴瞻是個香餑餑,再不可多得,也是能看不能吃啊!

說話間就到了安樂堂外頭。

看著果然如六年前一般無二的院落,傅真忽然停住了腳步:“我以前還有許多零碎的東西,都裝在母%e4%ba%b2留給我的幾隻大楠木箱子裡,那些東西可都還在?”

“都在呢,誰也沒動過!”蘇幸兒說著讓人把門推開,等人下去後才說道:“這院子一直有人定期收拾著,早前服侍過你的紅纓和綠珠原先死活不肯離開這裡,母%e4%ba%b2就允她們在這留了幾個月。

“但她們年齡也不小了,母%e4%ba%b2怕耽誤她們說婆家,就讓她們留在自己身邊,三年前許給府裡的小子們了。

“婚後都生了孩子,如今又回到了母%e4%ba%b2身邊。這次也是怕生出是枝丫吧,沒讓她們回來。

“但如果她們都知道你還活著,隻怕是要開心瘋了!”

紅纓和綠珠是打小就跟在梁寧身邊的丫鬟,兩人還都會武功,把安樂堂的內外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

傅真聽到這裡心裡酸酸的,又暖暖的,不知不覺也開始期盼著早些把仇報完,好早日與她們相見了!

院子很寬敞,縱然父母%e4%ba%b2都不在了,哥嫂們都很嬌慣她,把她原來的院子擴了又擴,也是個前後兩進的小跨院,都快比得上一般小官戶的宅子了。

傅真隻睃了一眼前院,就抬腳往後院走。院角有一樹盛放的石榴花,太陽底下火紅而亮眼。樹後頭的廂房上了鎖,傅真問:“鑰匙呢?”

“在這呢。”

蘇幸兒晃了晃手上一串鑰匙,把門開了,兩人就前後腳走了進去。

這是從前用來擺放雜物的地方,現還壘著大大小小許多個木箱,還有一些散落的兵器盔甲等等。

傅真走到靠窗的三個大箱子跟前,開了一個箱,隻見裡頭物事果然還按照記憶裡的順序擺放著,一點沒亂。

她從中翻查了一陣,就拿出了幾個起了毛邊的本子來。

“這是什麼?”蘇幸兒好奇的湊上去。

“這是我用來記錄起居日常的。”傅真將它們翻開,“我記得中間寫了不少關於和徐胤外出的事情。

“盛元十年冬月,他曾消失過三日。那天早上他說去鎮子上買一些筆墨,而正好那日我又要隨哥哥去大營裡,於是他一個人出的門。

“但那日鎮子上忽然匪徒鬨事,兩處商鋪失火,突然間兵荒馬亂,鎮上的百姓都四散離開了,他也直到三日之後才被人送回來。

“我當時隻覺得是虛驚一場,但如今想起來,送他回來的那個人自稱是路過的客商,因為偶然得知徐胤是潭州人,正巧與他同鄉,於是就把他送了回來。

“我記得我向他打聽姓名的時候,他是回答過我的。”

這時傅真把手指著的那一頁字給她看:“果然。你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