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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19 字 2個月前

們就都走了!”

徐胤望著麵前一臉卑顏的禇家下人,良久之後才收回目光,抬步跨進房門。

屋裡還有些淩亂,兩個丫鬟正在床榻之前收拾地上破碎的瓷器。

瘦%e8%84%b1了形的禇鈺平躺在床上,睜眼望著進來的他們。

“禇將軍可還好?”徐胤走到床前,看了一圈屋裡光景之後,目光回到他臉上。

禇鈺道:“這麼晚了,侍郎大人怎麼還來了?”

徐胤在管家搬給他的椅子上坐下來:“一直想過來看看你的傷,可惜你也知道,前陣子太子冠禮我%e8%84%b1不開身,直到今天夜裡才有些空。”

禇鈺道:“難為侍郎大人掛記。”

徐胤揚%e5%94%87:“何必這麼見外?你我都是%e4%ba%b2戚,本就該常來常往才是。”

說到這裡他伸手來揭開禇鈺的被褥:“我來看看你的傷好的如何了?”

禇鈺下意識想要阻止,隻是皮肉牽扯,傷口之上的這隻手臂又如何能動彈?

徐胤在他發紅潰爛的傷口上凝視半刻,然後將被褥蓋好,說道:“你此番怎麼受的傷,你心裡可有數?”

“我腦子渾渾沌沌,當日的情況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那太醫對你的傷口是怎麼描述的?”

“他說是有人用利器射傷的。”

徐胤頓了下,又看看四麵:“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引得人前來行刺?”

禇鈺搖頭:“我平生謹小慎微,怎會得罪什麼人?此番無辜遭此劫難,若我傷情還有好轉之日,定要稟報姑母查個水落石出,問問那凶手我到底與他有何怨仇不可!”

徐胤屏息片刻,道:“我聽說你剛剛又遇刺了,怎麼這麼巧,竟然另外還有人替你擊退了刺客?”

禇鈺望著他:“侍郎大人既然是來探病的,我以為你該關心的是我的傷勢。沒想到你關心的竟然是刺客。”

“你多慮了,我隻是感到有些好奇,你這院子看起來風平浪靜,不像是有人行刺的樣子。”

禇鈺喚聲道:“我這小門小戶的,人手也不多,到底是什麼狀況,他們也不清楚。”

徐胤聽到這裡站起來:“既然如此,我便幫你巡查巡查,省得處還藏著什麼危險。”

說完他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禇鈺一直盯著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他了,才把目光收回來。

徐胤出了院子,旋即與跟隨而來的幾個護衛使了眼色,護衛們隨即相互吆喝:“四處走走看看!替褚將軍好好查查,看有無危險!”

八個護衛頓時四散走開,奔向了這座院子的四麵八方。

徐胤立在院中,夜晚的風從他的耳畔掠過,輕微的風聲在極度靜謐的環境裡被放大,恍惚之間轟隆如雷聲。

禇鈺目前的職位,嚴格來說還算不上將軍,不過是個中級將領,他這座宅子一個人住著尚算寬闊,放在京城官宅之中卻算不得什麼,作為主人的他如果不是還有一層與榮王妃相關聯的身份,身邊這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隻怕都要走光了。

這樣的情況下,闖進幾個有心人實在算不得什麼怪事,他徐胤的護衛能進得,彆家的高手自然也能進得。

回去了的護衛說受傷的同伴被扣押下來了,但是禇家的下人卻說,擊中他的人和受傷的護衛都離開了。

禇家下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暗中出手的人其身份就十分重要。

如果是假的,那禇家就有問題!

“老爺!四麵全都查看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前去巡查的幾個人陸續到齊了,回話的人目光深凝,明顯是在告訴他,禇家並沒有發現受傷掉隊的同伴。

就這麼幾間屋子而已,如果人還在,那還能藏在哪兒?

徐胤再看了一圈四周,末了將目光在禇鈺房間停留片刻,轉身道:“走。”

管家將他們所有人送上街頭,轉身將門掩上,徑直前往禇鈺房中。

“老爺……”

“熄燈。我累了。”

禇鈺沒有等他說完,便虛弱而快速地如此吩咐。

管家頓了一頓,點點頭,上前把燈熄了,然後走出門去。

屋裡一片漆黑。

除了床上人的呼吸聲,沒有任何的動靜。

但很快窗戶上就落下了一道人影,他緊貼著窗門,直到半盞茶時分過去,他才退開些距離,輕手輕腳的消失在外頭。

牆頭忽而有蟋蟀鳴叫,一聲接一聲,長長短短,直到這波聲音逐漸停止,屋裡的燈才又重新亮起來。

傅真從裡屋走出來,再度在先前的椅子上坐下:“禇將軍心思縝密,讓人刮目相看。”

徐胤一共帶來了八個護衛,方才跟隨他一起離開的卻隻有七個,傅真對他的心思之複雜早有領略,卻沒想到躺在床上的禇鈺竟然也留心到了。

禇鈺道:“我自幼寄人籬下,不長點眼力勁兒,如何能活到現在?”

傅真挑眉未語。

榮王妃那人什麼德性她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把禇鈺帶到王府,純純就是把他當工具養的,自然不可能給他多少真心愛護,禇鈺能夠全心全意的活到現在,的確是需要有幾分機敏。

“他們,是不是全部都走了?”

傅真點頭:“剛才窗戶外的人沒有發現異常之後,徐胤帶來的所有人就都已經全部離開了。”

“那你們抓住的那個刺客呢?他沒有發現什麼痕跡嗎?”

傅真環住胳膊:“當然不可能讓他發現痕跡,早在我進你這個屋子之前,他們就已經把人帶出褚家了。

“所以方才管家的回話也不算撒謊,因為下手的人和受傷的人的確都不在這兒了。

“而且,徐胤帶來的那幾個人,巡查過程中一定還會發現打鬥和逃走的痕跡。”

禇鈺深深地看向她:“你處事這般老練,到底是什麼人?朝中各將門中的小姐我幾乎都見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等你好起來,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並且知道我是誰了。”傅真揚%e5%94%87。

“好起來?”禇鈺苦笑,“我還能有好的那一天嗎?”

“為什麼不能?”

傅真頭朝外叫了聲“魯大夫”,魯重陽便立刻拎著藥箱進來,掌著燈湊近看了看禇鈺的臉色,隨即取出銀針,在燈苗上燒了起來。

禇鈺滿臉迷惑:“這是誰?你讓他做什麼?”

傅真道:“這是在西北隨軍多年的軍醫,他們家世代行醫,尤其擅長醫治金創之傷,這半個月我沒露麵,就是為了等這位魯大夫進京。

“魯大夫,你來告訴他,他能不能好得起來?”

魯重陽冷哼了幾聲,將炙燒好的銀針收回來,走到床榻跟前說道:“隻要你不誠心作死,那就死不了!”

說完他仔細辨了辨他頭頸部幾處%e7%a9%b4位,然後先紮了三支針下去。

禇鈺久病在床,早已失去了反抗之力,又或者,此時此刻他也並沒有想要反抗。

他茫然地看著魯重陽在自己身上連連施針,神色裡有著掩飾不住的緊張。

但也就是傅真坐在旁側喝了一盞茶的功夫,他竟覺得氣息順暢了許多。

傅真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禇鈺深吸氣,他無法忽視身體上明顯的變化,也許這個轉變隻是暫時的,也或許是帶有欺騙性的,並不表示他真的就迎來了生機,可也還是讓他心底裡生出了一絲希望。

他還這麼年輕,換成誰又會想要死呢?

哪怕隻有這麼一線線的希望,也讓很多事情再次有了可能。

他勉力調整氣息,直到完全勻下來之後,方望著傅真道:“請,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包括徐家,徐家近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

徐胤回到府裡,連冗匆匆地迎到了前門:“怎麼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徐胤眉心揪的跟鐵鎖一樣緊:“人不見了!”

“不見了?!”

連冗愣住。

徐胤望著他:“禇家的人說咱們的人的確被擊中,但是後麵又逃走了。而擊中他的人,也走了。”

“怎麼會這麼巧?一點線索都沒留下?”連冗也皺了眉頭,“禇家會不會有詐?”

說完他也覺得這話有些冒失,就憑禇鈺現在的樣子,還難讓人相信他還能使詐。

徐胤凝眉望著夜空,半晌沒說話。末了他才緩聲道:“看來明日,我得去趟榮王府瞧瞧了。”

第249章 五叔你混的太慘了!

徐胤說完進屋,將要坐下時看到牆上掛著的頭鍪,他走過去把它取下來。

隨後進來的連冗見狀,說道:“老爺近來倒是常把此物取下來賞玩。”

徐胤道:“你知道我今日下晌去赴誰的約了麼?”

連冗頓住:“還請老爺明示。”

徐胤揚%e5%94%87:“梁郴。”

連冗蹙了蹙眉:“自從太太犯下那大錯之後,梁家可再不曾登門,而且事後不管是老爺%e4%ba%b2自登門求見還是打發人前往賠禮,梁家均不曾露麵相見,再加上街頭如今眾說紛紜,可以說老爺如今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梁大將軍此時尋老爺,是為何事?”

“他問我要這個。”

連冗愣住:“這麼多年了,他突然要這個作甚?而且,他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來?”

“你也覺得奇怪是嗎?”徐胤對光看著手上的頭鍪,“他說太平已經離去多年,我與梁家也早就沒有了羈絆,太平的東西不應該再留在我這兒,傳出去有損太平的清譽。他讓我,把她的東西全都收拾收拾,明日他著人來取。”

連冗凝默片刻,說道:“看來梁家是受到了外間風言風語的影響。太太這樁罪過真是禍害不淺,不光阻撓了老爺升遷的腳步,還把和梁家的關係也影響到了。”

徐胤走出簾櫳:“梁家倒罷,永平跟傅真這麼一鬨,跟裴家是再無修複關係的可能了。裴家如此,梁家跟我劃清界線還遠嗎?我隻是不明白,梁家為何會突然想起我這兒還有這些東西?他又為何非得將它們討回去?

“倘若隻是為了斷交,梁郴大可以直接了當行事,根本就不必在意這種小事。”

連冗凝眉:“關於這些物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小的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就是太太——她是有可能,但若是她透露的,梁家早就該尋上門了才是。”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徐胤在簾櫳下回頭,“而且奇怪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了。”

屋裡氣氛凝重下來。

“如今外頭對我的風評急轉直下,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我徐胤沽名釣譽,虛偽不堪,還有當年我與永平那點私事都被翻了出來,這些真的是偶然嗎?”

連冗提起一口氣來:“小的立刻讓人去查,背後究竟是誰在興風作浪!”

徐胤目光深黯:“找到人之後,交給我來%e4%ba%b2手處置。”

連冗深頜首,退出門來。

院子裡,一眾護衛還在等待。

連冗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