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所以不能讓她留在榮王府。
“再怎麼著,這賣身契上的主家也得改掉!”
裴瞻望她良久,沉氣道:“以後說話,彆大喘氣。”
嚇死他了都。
瞅見對麵二人正兩眼碌碌地盯著他瞧,他就道:“既然你們來了,那這事交給你們去辦。”
梁程二人梗起脖子:“是你的人,憑什麼讓我們去辦?!”
“因為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任務了。”裴瞻睨著他們,“裴家與榮王府已經斷交了,難道你們幾家還要跟他們來往?你們不趁此機會都跟家裡提個醒?”
程持禮嘶了一聲:“說的對呀!跟他們維持和氣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既然已經撕開了口子,那倒不如從現在起,想辦法把他們的假麵撕破給世人看!”
傅真點頭:“何家就是個現成的例子。不逼著他們現出原形,他們還會在暗中圖謀的。
“何家再不好,實力也擺在那,絕不能任他們為徐胤所用。
“他們想拉攏大臣,我們就是不要讓他們如願!”
聽到這裡,梁郅忽道:“你們知道我倆今兒這趟差事辦的怎麼樣嗎?”
傅真正想知道這個呢!“快說,章士誠如何?”
第218章 不能讓白眼狼占便宜!
梁郅道:“我估摸著,那天夜裡打章士誠的不是徐胤的人。”
傅真雖有推論,但還是問:“這話怎麼說?”
“首先,打他的人掄的是棍棒,徐胤真要打他不會使這種招數吧?然後,你知道章士誠跟何群英的矛盾是為什麼越來越深的嗎?”
梁郅便清了下嗓子,接著往下:“章士誠前段時間新納了房小妾,出事那天夜裡,他是聽從這小妾的攛掇出門的,而且那天的路線也是小妾提議給他的,後來就偏偏在那裡出了事。
“章大麻子還沒覺出問題,我們當時就問了問那小妾的來曆,出了章家順藤摸瓜一查,發現那小妾的娘家母%e4%ba%b2,跟永平府上一個婆子結了乾%e4%ba%b2!”
章大麻子遇險這段來由傅真已從章氏那裡聽過,但聽到末尾她也不禁頓住:“你的意思是,那小妾是永平的人?”
“不,這個婆子原先是榮王妃身邊的人。”梁郅深深望著她。“你覺得徐胤會用榮王府的人來辦這種事嗎?所以,下手的人是榮王妃才對。”
徐胤當然不會用榮王府的人來辦事。
從目前跡象看來,徐胤在榮王府人麵前也還在維持著他重情重義的假麵,這種禍害章氏%e4%ba%b2哥哥的事他怎麼會用榮王妃出來的人?
再者還是那句話,他要行事,完全不必如此迂回。
“所以說,其實是榮王妃藏在背後激化了章士誠與何群英的矛盾。而且,章大麻子去欺負何群英的侍妾,也是他新納的這個妾挑唆的。
“當然這都是章大麻子自己說出來的,但他如今被這個妾迷得鬼迷心竅,至今沒有懷疑她。”
就章士誠那腦子,看不出來也不奇怪。
這家夥對下三濫的玩意兒駕輕就熟,但一遇到女人投懷送抱,就走不動道,多少年了都沒變。
傅真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我猜也是榮王妃,所以先前章氏想拿捏我的時候,我就直接跟她挑明了,她隻怕也摸到了幾分,接下來就讓她自己去鬨吧。
“現在是何家這邊,既然何群英沒有瘋到逮著章大麻子死咬不放,那我們就得趕緊想個什麼辦法讓何群英他爹看清楚徐胤的為人。
“能夠阻止何群英與徐胤來往的,隻有他爹何煥。”
徐胤送了這麼大個人情給何群英,這如何能令傅真安心?
何煥如今掌著京畿大營三個衛所,這要是何家徹底倒向了徐胤,那就麻煩大了。
她得趕緊杜絕這個隱患,不能讓白眼狼還當著梁寧的麵,占到何家這個便宜!
但這顯然有難度……
程持禮道:“何家如今跟我們這幾家來往都不多,何煥更是與我父%e4%ba%b2以及裴叔他們都不曾往來了,頂多他們家幾個子弟偶爾在一起碰個麵。碰麵也不曾建立深交。
“而徐胤身為朝中重臣,又受皇上所寵信,這種情況下跟他說姓徐的是個居心叵測之人,根本就不可能。”
誰說不是呢?
要不是這般棘手,傅真何須拖到今日還不去辦?
她抬頭深吸氣,這時候瞧見郭頌在前方廡廊下踱來踱去,便喊了他過來:“你是不是有事?”
郭頌頜首:“回少夫人,老爺回來了。”
傅真“噢”了一聲,這才想起她這位“公公”去替她討公道砸人門牆,如今凱旋,她不得趕緊過去賣個乖遞杯茶什麼的?
當下囑梁郅他們先坐著,自己麻溜起身。
郭頌卻又趕上她腳步道:“少夫人不急著去,老爺一回來就直接去尋太太了,這會兒太太正給老爺溫湯沏茶呢。”
噢。
那她確實是多餘了。
傅真腳步一折,又問道:“那老爺此去什麼情形,你知道嗎?”
“屬下正有話要稟少夫人,”郭頌抱了個拳,接著道:“老爺把王府門牆砸了個洞就回來了,榮王很跳腳——”
“真砸了?”程持禮訝。
梁郅拍他:“你彆打岔!”說完問:“然後呢?他教子無方他還有意見,裴叔把他削了嗎?”
“那不能!”郭頌道,“老爺把牆砸出洞來,不知是誰傳進了宮中。近來春暖花開的,皇上龍體不是好多了麼,聽說正與娘娘在禦花園考察惠王的功課,接到奏報後就下旨傳了榮王進宮。
“如今眼目下,榮王隻怕進午門了。”
在座幾個人互視起來,傅真道:“皇上沒傳咱們?”
“眼下還不曾。”郭頌上前了一步,“榮王府如今可熱鬨了,老爺走後,據說榮王妃氣得找上了世子妃,打沒打,沒人看著,但是世子妃的人卻是當場把章父請過去了。
“永平郡主隨後也讓人去請徐侍郎,但徐侍郎明明在家呆著,有人%e4%ba%b2眼看到他下了朝就回府了的,他卻沒去。
“後來榮王進了宮,就剩榮王妃與永平郡主對付章家父女了。
“隻怕鬨得挺凶,因為連他們家世孫都由人給帶出門玩了。”
傅真聽著疑惑:“這麼大好的給自己掙臉麵的機會,徐胤為何不去?”
郭頌搖頭:“屬下不知。”
這種內幕,他身為外人當然不會知道,能打聽到這麼些消息已經算不錯了。
傅真便不再問。
正要讓他去宮門口打聽打聽榮王進宮情況,他卻又說道:“屬下雖然不知徐侍郎為何沒去,但卻聽到了這麼一件事兒,說是前番永平郡主要撤掉禇鈺那邊的太醫,是因為徐侍郎吃醋,怪永平郡主跟禇鈺走得太近。”
“他吃醋?”傅真真是聽到了再好笑不過的笑話。“他一個滿腦子權欲算計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永平拈酸吃醋?
“對他來說,天下女人隻分兩種,一種對他來說有幫助的,一種是沒幫助的,永平也信了啊?”
郭頌點頭:“她信了。那日他們似乎吵了一架,然後永平郡主就立刻讓人把太醫請走了。”
傅真疑惑:“這消息你怎麼知道的?可靠嗎?”
郭頌琢磨了一下:“屬下認為是可靠的。因為這是給褚鈺醫傷的林太醫%e4%ba%b2口說的。
“林太醫上回被永平郡主的人趕走,今日剛好又被得知了消息的皇上派遣去王府給世子看傷。可林太醫不太願意辦這趟差,在王府外頭磨蹭的時候,他背著人在那發牢騷,讓屬下聽到了。
“他說那些皇%e4%ba%b2貴戚一天到晚沒事乾,因為拈酸吃醋就把他喊過來趕過去的,連個傳話的下人都能對他頤指氣使,他不忿!”
第219章 姑姑想吃哪號的?
既然是太醫的話,那當然是可信的。
梁郅聽完罵起來:“姓徐的肯定是想要禇鈺死,禇鈺一死,榮王妃與章氏之間就完全成死對頭了。”
“所以說禇鈺不能死啊,”傅真擰緊眉頭說。她又問:“他還是沒有清醒過來嗎?”
“還是醒一陣昏一陣,人都瘦%e8%84%b1形了。”⊿思⊿兔⊿網⊿
“榮王妃不是又派了太醫過去嗎?”
“有什麼用?傷那麼重,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見好的。再說如果徐胤當真要他死,背地裡肯定還是做了一些手腳。太醫再努力,身邊伺候的人不得用,不也是白搭?”
傅真沉氣不語。
她其實並不想要榮王妃婆媳鬥得不可開交,因為這樣會遂了徐胤的意。但凡徐胤想辦的事情她都不想讓他如願。
而禇鈺一死,傷害他的真凶是誰?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了。
因而眼下比起如何提醒何煥,反倒是禇鈺的病情更急迫。
梁程二人還要去京畿大營,坐著說了會兒話之後,他們就撤了。
裴瞻舉步去書房,傅真跟了上去。
“西北原先有個老軍醫,姓魯,叫魯柏意,他們家世代行醫,治金創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七八年前他從西北回了洛陽祖籍,你能不能幫我去洛陽把他找回來?我想讓他去醫治禇鈺。”
裴瞻沿著廡廊漫步:“你怎麼會認識西北的軍醫?”
“我聽梁大將軍夫人說的。”傅真撒謊張口就來。“聽說這個人很有名,好多將領受傷都是他操的刀。”
裴瞻瞅了她一眼。“梁大將軍夫人多少年沒回過西北了,她又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肯定是聽大將軍說的唄。”傅真不想跟他糾纏這個,謊言說的越多,往往越容易穿幫。“你就說你幫不幫?”
裴瞻腳進門,坐在書案後,舉起自己的右手反複地看:“可以是可以,但是得等我擦完藥。”
傅真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上,隨後又上移盯住了他的臉:“啥意思?”
裴瞻胳膊肘支著書案,往前傾了一點身子:“意思是,如果眼下有人願意給我擦藥的話,那肯定我下命令也會快一點。”
傅真冷哼:“那你且等著吧!”
說完她掉頭就出門坎。
狗男人!
沒傷擦什麼藥?
竟然敢故意拿捏她!
還以為她沒辦法不成?
她叫張成去!
傅真噔噔地跑出院子。
路過小花園,前方傳來了裴昱和裴夫人的身影。
夫妻兩個人正坐在樹下喝茶,不知道在說什麼,裴夫人眉飛色舞的,裴昱就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好像在欣賞著什麼畫作。
傅真望了幾眼,低頭想了下,又轉身跑回了裴瞻的書房。
裴瞻站在簾櫳那邊,低頭背對著門口,不知道在乾什麼。
傅真走過去,踮起腳來探頭一看,他竟然真的在擦藥……
她伸出手,一把將他的手腕抓過來,隻見他右手骨節處竟然青了一塊。
做個戲也不用這麼真吧?!
傅真瞄了他一眼,然後拇指在淤青的那一塊上壓了壓。
這一壓明顯感覺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