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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14 字 2個月前

為是她。

“不過她太平靜了,從頭至尾她都很平靜,思路也很清晰。

“誠然大多數時候她是個極為理智之人,可在經曆了那樣的痛苦和背叛之後,我不相信她還會那麼冷靜。

“她一定恨透了我,恨不能將我剝骨抽筋。又怎麼可能還會那樣從容自如地回我的話?她心思向來就不如我。

“如果是她,看到我的時候,她一定會恨不能立刻捅了我。怎麼可能會容許我靠她那麼近,還對我手持火種無動於衷?”

連冗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爺倒不必掛懷。這些年給梁小姐的經文老爺都是%e4%ba%b2筆寫的,祈福超度從未落過,她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徐胤靜默了會兒。

然後道:“算了,此事就此揭過吧。既然她不是梁寧,那關於那匕首出現的緣故,便須重新推測。

“裴瞻是否是刺客,嫌疑尚未完全去除,但隻要不是梁寧把刀子給他的,那梁寧的死因,便不會有人知道。

“如果刺客真是裴瞻,那麼他們當下一定已確定榮王父子是主凶。

“總之這把火還不會燒到咱們頭上來,先籌備太子冠禮要緊。對了,王府那邊情況如何?王爺已經確定把那副指揮使之職給禇鈺嗎?”

“世子妃他們去晚了一步,此事怕是難以挽回了。禇鈺拿下此職的可能居多。”

徐胤沉氣片刻,說道:“還有幾日時,且盯盯看還有沒有機會。”

……

裴瞻有幾斤的酒量或許不假。

但地上的空壇子算起來卻不止兩三斤。

當然,郭頌他們將裴瞻扶上馬車後,如今已然不能沾酒的傅真自己也吐了,找店家要水漱了口,吃了桌上兩碗豆腐腦,這才回府。

她以前是能喝酒的,一頓兩斤,不在話下。

今夜是實在忍不住,氣氛都到那兒了,不舉個杯子好像都對不住說出口的那些話。

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裴瞻這家夥也太心急了,就那麼會兒的功夫喝了那麼多,這一來合著她的求婚是白求了。

裴家這邊,郭頌在門外守到日上三竿,忽聽得屋裡邊傳來裴瞻一聲大叫!

他立刻推門走進去,隻見裴瞻赤腳站在地下,寒著一張臉看著自己:“我怎麼會在這裡?!”

郭頌著實愣了半晌:“您醉成那樣,這是您自己的屋,您不在這裡,該在哪裡?”

裴瞻表情難以形容,他像根柱子一樣站了片刻,旋即打開衣櫥找衣更衣!

手忙腳亂的同時,他問郭頌:“你昨夜可曾看到傅小姐?我是從哪裡回來的?傅小姐走前說過什麼?”

他記得傅真昨天夜裡來了豆腐鋪子,他們還說了許多話,關鍵是他記得傅真向他求婚……

這特麼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竟然不能確定!

後麵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

那應該不會是他做夢吧?

裴瞻悔青了腸子,想他活了二十年沒有一次誤過事,此番卻在至為關鍵時掉了鏈子!

她昨夜跟著笛聲前去會了徐胤,也不見得就是餘情未了,他如何就那麼快灰心喪氣,要了幾壇酒喝?

她若是當真有留戀之心,又如何還會跑過來見他呢?

真有留戀之心,也不用等到今時今日才流露了!在白鶴寺裡誤入徐賊房裡時,她不就該動情了嗎?

郭頌看他這般失措,便挑了最末尾的答:“沒說什麼,隻讓屬下好生護送!

“將軍,這是出什麼事了呀?”

一麵他又趕緊喊人打水進來,讓裴瞻梳洗。

裴瞻利索的把衣服穿好,說道:“你讓老爺太太今日不要出門,等我回來有話說!”

他不管那麼多了!

哪怕昨夜裡一切都是他的幻覺,是他做的夢,他今日也要把這個夢變成現實!

傅真天亮後照常起來,聽見黎江黎淮教張成他們本事的聲音,閒來無事便趿著鞋子跑過去看。

寧家現在地盤不小,辟出個院子來當校場不是問題,傅真每日也在此跟程持禮訓練筋骨。

才在門坎上坐下沒一會兒,碧璽驚慌地奔來:“姑娘!裴將軍不知怎麼了,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了!”

第192章 我做了一個決定(二更求票)

傅真到了府門外,一眼見到裴瞻昂首坐於馬上,馬後還有郭頌他們這一大批服色一致並腰配長劍的護衛。乍一看,倒確實像來抄家的。

她一出現,威風凜凜的裴瞻立刻翻身下馬:“……你來了!”

傅真放眼將他打量:“裴將軍昨夜睡得好?”

裴瞻素日不算是很愛打扮的人,不過人家身量氣質擺在那兒,哪怕穿件素衣也自帶幾分矜貴。

然而今日這襲杜若色織錦繡銀絲雲紋的袍子,被他隨意套在身上,腰間沒掛玉,頭發隻拿木簪隨意綰著,足上雲履還有些許沒來得及理平的褶痕,一看就是匆忙之下出來的。

裴瞻臉上火辣。但他仍很鎮定:“昨天晚上我們還有話沒說完,找個地方坐下繼續說吧。”

傅真指著不遠處:“我讓人開了臨街的小院兒,去那兒坐。”

前方的小角門走進去,進了門,左拐就是座小偏院兒,倒是乾淨清幽。

院裡的石榴樹下有石桌石椅,碧璽上了茶,一乾人就在傅真手勢下全退走了。

裴瞻目光劃過這院落,然後清起了嗓子:“昨夜我喝多了點,最後也沒把話說完就醉倒了,十分對不住。但我是特意為了這事來的,我們現在重新起頭說一遍。我記得你說,你想,想跟我成%e4%ba%b2,也不知我聽錯了沒有?”

傅真捏了核桃仁,正要張嘴,卻聽他又立刻道:“我肯定沒有聽錯,我打仗的時候須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自己的耳力我是有信心的。就是你說完之後,還說了什麼,我記得不是十分清楚。

“你後來還說什麼了?”

傅真沉了沉氣:“我……”

但她這才剛起了個頭,裴瞻就又給她截斷了:“雖然你後來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但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確實向我提出了這個事情。

“我對我的記性同樣也很有信心。當年我對西北駐地與大月的輿圖能了如指掌,小到一個村鎮的位置都記得十分準確,所以,不管後來說了什麼,你肯定沒有否認這個提議,是不是?”

傅真望著他,點點頭:“是這樣。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

裴瞻雙手置於石桌之下的兩膝之上,一張臉鄭重沉穩如同深山平湖:“我覺得你的提議,倒是很值得考慮。畢竟我也老大不小,這婚姻之事也令我十分頭疼。我身為家中老大,婚事遲早也是要解決的。”

傅真望著他:“但這莫大的便宜卻是由我白占了,你不用再仔細想想然後回答我?”

裴瞻肅聲道:“男人大丈夫,合適就做,不合適就不做,哪有那麼多可琢磨的?再說這反倒是解決了我的後顧之憂,你我成了%e4%ba%b2,家父家母便不會再念叨我,我從此可以安心地保家衛國,為國效力。”

傅真聽完沉%e5%90%9f。

裴瞻瞅她:“你,該不會反悔了吧?”

傅真把核桃仁放回去:“那倒沒有。你這麼想,我自然就更輕鬆了。隻是有個問題還是得想想,萬一令尊令堂要是盼你生孩子……”

“這個你放心。他們要是問起來,你大可以把責任推給我。”

傅真瞥了他一眼。

今兒他這外袍沒係,裡頭的袍子又較貼身,那腰腹輪廓便豁然顯露了出來。

這麼大個體格,說子嗣艱難,也得有人信。

裴瞻眼珠兒一錯不錯地望著她,屏息等了會兒便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不信我?”

傅真道:“信。”

都說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麼可糾結的?

裴瞻置於膝上的雙拳便鬆開了。他道:“那你還有什麼顧慮?可以一並說來。”

傅真喝了口水:“沒有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成!”裴瞻點頭,“那我回去後,就稟告父母,請他們安排提%e4%ba%b2。你這邊,可千萬彆中途變卦,也免得,免得到時候半路撤回又怪麻煩的。”

傅真瞅他:“我傅真雖為女流之輩,卻也一向言出必行,行必有果。這層請將軍大可放心。”

“那就好。”

裴瞻心裡頭落下了一座大山。

……

裴瞻走的時候,被門坎絆了一下。

好在他身手好,下盤穩,沒至於失態。但還是讓郭頌看出了一點端倪來。

他們二人走後,傅真也迅速回房,途中交代碧璽:“遞個話去梁家,請二位梁將軍還有大將軍夫人午間到萬賓樓來喝茶。然後去備車,我們這就往萬賓樓去!”

一個時辰的工夫,梁郅和蘇幸兒就齊聚在萬賓樓內寧夫人特意給他們安排好的內宴廳裡了。

梁郴因接旨擔任了冠禮防衛事務,稍忙了些,但也不過一盞茶時分,也趕到了。

“什麼要事?怎麼大白天的就聚上了?”

傅真道:“昨天夜裡,徐胤到我家門外試探我來了。”

“什麼?!”梁郴剛坐下就站了起來,“他乾了什麼?!”

傅真便把來龍去脈說了出來。“他向來疑心重,經過了寺裡那一番,對我有所懷疑這是肯定的。事實上,我們的計劃,也不可能完全讓我避開與他碰麵。那麼在他麵前流露出一些習慣便在所難免,他一定也會從我身上發現梁寧的影子,他的試探,其實是遲早的事。

“所以,我就去見了他,讓他%e4%ba%b2眼確認了如今的我,並非他殺掉的梁寧。他再精明,也不可能會把我現有的麵目與身體與火燒過的梁寧聯係到一起。”

“這個畜生!”蘇幸兒罵道,“得虧這具身子骨是換了的,要不然他是不是又要下一次毒手?”

“這一點勿庸置疑!”梁郅麵色沉凝,“如今血案主凶已然確定,不能直接上告,那我們就將他們的勢力逐步瓦解。

“瓦解了他們,他們的罪行自然可以大白於天下!”

“沒錯!”蘇幸兒讚同,“一旦失勢,掌控權就在我們手上了。”

梁郴凝眉:“瓦解勢力勢在必行,但當下徐賊是大權在握的高官,小姑姑則無權也無勢。雖是他已確信了小姑姑身份無疑,可依然得防著他因為彆的事情出手。

“當務之急,還是應想辦法做好防範!”

“我也是這麼想的。”

傅真聽到這裡把身子坐直了:“所以這幾日我思來想去,就有了一個決定。”

三人異口同聲:“什麼決定?”

“跟瞻兒成%e4%ba%b2。”

第193章 誰知道他會是姑父呢?

“啥?!”

就聽麵前噌噌噌幾聲,三個人不約而同自椅子上跳起來,然後他們仨就成了三根石柱子。

“這不可能!”梁郴往右看著梁郅,“我一定是聽錯了!”

“對!”梁郅拍桌子,“我絕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