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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34 字 2個月前

嬤嬤有些失語:“徐侍郎……倒也沒說不來。”

章氏掐起了手心:“我還以為他跟永平吵架了,因而先前才針刺了永平幾句,合著他們倒沒事……

“那哥哥這事,豈不是更難辦了?她永平慣常可都得理不饒人的!”

說完她一跺腳,甩了簾子進屋。

下一瞬卻又掀簾探出頭來:“去看看世子去哪兒了?快請他回來!”

“是!”

嬤嬤連忙下去。

章氏坐立不安地走到窗前,又看了看,才一%e5%b1%81%e8%82%a1坐到榻上。

榮王和徐胤前腳進屋,傅真後腳就到了牡丹叢旁,一看院子外頭密密麻麻的護衛,她扭頭道:“榮王世子去哪了?”

張成想了下:“好像是去鏡台聽高僧講經。”

傅真便道:“你去看看。”

隨後她招呼楊彤:“園子後麵有條小路,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屋裡,你去看看能不能探到點什麼?”

第168章 好好的鋪子掉價了(二更求票)

主院裡,榮王府的母女倆神色都不好看。

“不知高低的東西!”榮王妃冷斥道,“見縫插針似的往前鑽,生怕人不知她小人得誌!”又道:“你也是,夫家拿捏不住,娘家也拿捏不住,真是越活越窩囊了!”

永平倒非有意告狀,隻是昨夜吵了那麼一場,弄得她心力全無,榮王妃一再問起,她便隻好拿了章氏挑釁之事來搪塞。誰料中間又插了榮王被授予大典防衛指揮使這一事,榮王妃便又想到了章家奪了禇鈺的職,這一來就收不住了。

這邊廂就說王爺來了,榮王妃連忙起身。

永平鬆了口氣,她慣常在父母麵前隨意,況且昨夜與徐胤一番吵鬨,今日又讓章氏往心裡紮了刀子,實在不痛快,便仍坐著喝茶。

誰知下人又說“徐侍郎也來了”,永平手一抖,倏然看向門口,隻見徐胤麵色如常,正與榮王有說有笑的進來,當下手忙腳亂放了杯子,站了起來!

“喲,我們姑爺來了?”榮王妃笑微微地望著徐胤。

徐胤淡定地舉了舉從連冗手上接過來的食盒:“公務事忙,冷落了郡主,是小婿的不是。方才特地前去京城新開的酒樓買了幾樣他們的招牌,帶來給郡主賠罪。還請郡主原諒為夫則個。”

永平昨夜由著他刺了那麼多話,一顆心早就碎成了渣,隻當日後夫妻倆就要從此行同陌路了,哪想到那麼驕傲的他還會提著東西來低聲下氣地賠罪?

看著他把食盒提到麵前案上,她滿腹的擔心就全都化成了委屈,一時間心裡翻江倒海,無所適從。

榮王看著她眼淚撲簌簌往下掉,驚道:“你這是何故?”

榮王妃早就猜到他們倆又吵架了,看到女兒那不爭氣的樣子,也隻能搖搖頭,跟榮王道:“讓他們倆說說話吧,我們先去鏡台聽經。”

他們二人這裡走了,徐胤就坐在了永平旁側,笑笑地拉起她的手來:“是我不好。氣頭上說了重話。”

永平想甩手沒甩開,反倒還被他一把拉到了懷裡,當下驚得掙紮起來:“佛門淨地,你可不要造次!”

徐胤無所謂的箍住她:“我知道。但你我是經天地神明見證過的夫妻,你這般疾言厲色做什麼?”

永平忍不住又哭:“你既知是夫妻,昨夜還那樣辱我!”

徐胤笑了下:“是我的錯。不過我惱的卻是你那般看輕自己。你說我是衝著榮王府的地位權勢而來,那你自己成什麼了?”

永平止淚。

徐胤又道:“斯人已逝,萬般皆是浮雲,你我拜過堂,成過%e4%ba%b2,生了孩子,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說什麼榮華富貴,我隻知嫁%e9%b8%a1隨%e9%b8%a1,你我天定姻緣,我自然得奮發向上,於朝堂之上爭得一席之地,方對得住你一片深情。”

永平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往下掉,越聽他這麼說,心裡越是委屈。越是委屈,便又越覺得一切都還是值得。

楊彤回到假山石下,傅真已經扯碎了三朵花骨朵兒。

等他把看到的一幕幕都說完,傅真扯起了第四朵花。

“你說他提的是我萬賓樓的食盒?”

前麵唧唧歪歪的她都沒放在心上,姓徐的不就是長著把好嘴嗎?哄個永平那樣的傻妞簡直是手到擒來。

她在乎的是點心!

真特麼賤啊!竟然拿她萬賓樓的點心當人情!

好好的一個鋪子,突然就掉價了!

“不管拿誰的點心,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啊,那婆子說的沒錯,榮王府這對姑嫂不和!婆媳之間也不和!”

先前屋裡的對話楊彤沒聽個十成也聽了個六七成,就榮王妃那模樣,還用得著多說嗎?

傅真捏著下巴沉%e5%90%9f:“既然矛盾屬實,那章士誠這官就來得更可疑了。不知道大將軍他們上山了不曾?”

楊彤道:“我去探探!”

說完就掠出了花徑。

傅真隨後正要離去,身後卻傳來了聲音:“……此番王爺榮任總指揮使,想必總有幾個職缺是要用人的。禇鈺都在營裡呆六年了,您看——”

這聲音不算特彆熟悉,但也絕對不會陌生,足夠使傅真一下聽出來正是榮王妃。

她一個閃身藏在假山後,耳聽著腳步聲漸漸接近,一動也不曾動。

榮王妃伴著榮王走上花徑:“那孩子勤懇踏實,是王爺看著長大的,多想得到王爺您的賞識,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如就考慮考慮他吧。”

榮王漫聲回應:“禇鈺是不錯。”

榮王妃聲音裡帶上了笑意:“你呀,有時間也要多指點指點他。他五歲就跟了咱們,你這個姑父對他來說,便如同父%e4%ba%b2,多鼓勵鼓勵,必定還會有更大的成就。”

榮王嗬嗬輕笑:“倒是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悶了點。”

“性子悶怕什麼?裴家老二還不夠悶?也不耽誤人家橫掃大月國,建立豐功偉業。”

“父王,母妃。”

榮王妃話音剛落,便又有聲音追了上來,傅真豎起耳朵,又小心的撥開眼前枝葉看去,隻見花叢旁,身著世子服飾的楊蘸以及世子妃章氏正輕步趕了上來。

“您二位這是要去散步?”

榮王妃目光在章氏臉上停落了一瞬,先前的輕鬆已經消失不見了。“我與你父%e4%ba%b2去聽經。如何?”

楊蘸打拱道:“鏡台講經已經算了,兒子在房裡煮了茶,這大好月色,不如你我一家人坐下來賞月品茶?”

榮王妃正要拒絕,榮王卻道:“正要與你說說今日皇上交代之事,走罷。”

父子二人前行,章氏落後少許,微笑朝榮王妃福禮:“母妃請。”

榮王妃深吸氣,掃她一眼後,跟上了。

章氏待她走遠,即小聲吩咐侍衛:“去請章將軍過來。”

傅真待路上全部安靜,這才放開呼吸,看了看四麵之後,飛速把夜行衣套上,再以黑巾覆麵,輕巧地潛行進了花叢下。

兩個月過去,她體力追到了梁寧的四五分,肌肉也長了,離真正的武者當然距離還不短,但豐富的經驗還在,應付眼前的問題,不在話下。

再者,程持禮眼下正和章士誠在一起,章士誠若來了此處,程持禮夠聰明的話,則一定會尾隨。

第169章 這麼瘦的女賊……

大典正禮雖然隻有一日,但實則前一日各司就開始履職,而防衛則始於前十日。

皇家大典不管多麼隆重,防衛都是一等要務,這就注定了需要調動大批兵將。

其任務之重,自然也會換來高回報,每一次大典落成之後,皇帝都會對負責各個區域的將領進行封賞。

那麼榮王妃先前幾句話已經露出了端倪,榮王下晌那趟進宮,得授大典防衛指揮使之職,立刻已成了這對婆媳爭奪的對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章氏和楊蘸把榮王截去了他們院中,除去想從中牟利還能是什麼呢?

按理說,榮王妃與楊蘸是%e4%ba%b2母子,該當同聲一氣,沒想到因為個章家,竟然都有了分庭抗禮的跡象。

王府之人住處自然不是隨意可接近的,傅真到了靈泉閣外圍已經沒有辦法再往前。

但傅真仍有辦法,她備有笊籬,可以就近找棵樹爬上去觀望。雖然效果不怎麼樣,也了勝於無吧。

剛要去找樹,後領子就被人拽住了!

她轉過身就要開打,一道聲音卻自上方不鹹不淡地響起來:“乾嘛去?”

傅真抬頭,隨後刷地拉下麵巾:“你怎麼知道是我?”

裴瞻好整以暇:“像你這麼瘦的女賊也不多。”

傅真總覺得被嘲笑了,但她又想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裴瞻伏在石上眯眼張望遠處:“我聽說章士誠往這邊來了,也想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而這裡隻有這麼個藏身之處。”

和徐胤進了寺中,一路走上來時說了幾句正事,可巧徐胤急著去尋永平獻殷勤,裴瞻與梁郴便正好%e8%84%b1身。

還沒到禪院就遇見了程持禮,一聽他要來尋傅真,裴瞻便找了過來。

傅真眼神一亮,這裡還沒開口呢,裴瞻就抬腳往樹叢下走了:“跟我來!”

傅真心中大喜!

她如今這點身手要想當斥候還真勉強,正愁沒人當梯子呢,這梯子不就來了?

連忙跟上,神不知鬼不覺到了院牆下,傅真才抬頭,裴瞻就道:“在這兒等我。”

傅真不願當跟班,看他打算翻牆,忙道:“我也去,帶上我!”

說完她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挾上自己。

裴瞻掉頭過去沉思了半刻,而後一伸手,箍住了她的腰。

彼此都是將門兒女,沒那麼多講究,裴瞻一隻手卻似挾住了火炭,熱辣得不行。

榮王府的人都沒個正經習武的人,侍衛都在外圍,看守的幾個人擋不住裴瞻。

裴瞻把人放下,即頭也不回的走在了前麵。

倆人順利接近了露台,屏息的話,不但能看到台上情形,說話的聲音也能收入耳中了。

露台上煮了一爐茶,榮王夫婦與兒子兒媳坐在茶桌四麵,開始寒暄起一些家常,夾雜著今日在宮中領的差事。都是榮王父子倆在說,榮王妃看起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

裴瞻這是第一次與傅真共事——如果把這稱作為一樁任務的話。他雙眼雖然望著露台,餘光和神思卻都纏繞在身邊人身上。

隻見她極其熟練地以傾聽的姿勢緊貼著樹乾,神情凝重得像是連頭發絲都在配合她。

從前認識的人都說她本事不亞於男兒,他自然是信的,卻遠不如%e4%ba%b2眼所見來的感受深刻。

過去也曾聽從長輩之命照顧過%e4%ba%b2戚家的小姐,每一個都嬌弱的像是除了會走路吃飯之外,什麼都不會乾,以至於他行動起來都須得小心翼翼。

她卻不同——她果然不同。

兩人從來沒一起共過事,但卻又默契得像是戰友已久,該怎麼做,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已完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