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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406 字 2個月前

換餘側妃出席大典。”

案後的徐胤看了他一眼,合上書頁道:“娘娘如何說?”

“據聞,娘娘鳳心大悅,讚殿下明理,還賞了殿下兩斛珍珠,一柄如意。

“殿下回宮後,便將珍珠轉賜予了李側妃,而如意則賜予了餘側妃。”

徐胤向後靠入椅背,手指頭輕叩著扶手:“李側妃出身比餘側妃高,也得太子寵,餘側妃無勢,卻已誕下皇長孫。

“二妃到底誰更適合當儲妃,朝臣不知,太子或許也不知,但娘娘心中定知。

“如今聖上龍體尚虛,許多國事卻是娘娘從旁輔佐聖上,朝中老臣也多信服娘娘,將來若皇上大行,新君上位,娘娘還是有穩定軍心的作用。如今雖是她不曾直接插手東宮事務,可太子也不能不顧及呀。

“東宮這邊到此為止,不必再乾涉。

“都察院新近換了批人,都是皇上欽點的,還有些是皇後舉薦的,都是些不要命敢往死裡諫的硬骨頭。

“不要讓他們逮住了把柄,到時參一本我徐胤私謁太子。”

連冗頜首:“隻要大典能順利舉行,老爺差事圓滿,一切都值了。”

徐胤擺了擺手,端茶潤喉。

連冗卻未走:“還有件事,小的須稟一稟。小的方才已經見過那位傅小姐了。”

“如何?”徐胤頭未抬,放了杯子,又順手拿起了旁側的《金剛經》來翻。

“先前正好路過寧氏新開的那家萬賓樓,我便起意站了站,而後就等到了那傅真出來。出乎我的意料,這個姑娘竟然十分美貌。雖然身形纖弱,看得出身具不足之症,但卻未能絲毫掩蓋住她的風華。”

徐胤撩眼看他,笑了一下又低頭:“皮相出色,又算不得什麼。還須得腹內有看頭。”

“除了皮相,那姑娘卻還有著一雙極為清亮的眼睛,明明看著是個弱女子,可那眼神——”

連冗回憶了一下先前路遇傅真時,她轉過身與他對視上時的那個眼神:“太淩厲了。隻是一閃而過,但還是沒藏住。”

徐胤凝默片刻:“傅筠為父不慈,她久處於壓迫之下,有幾分鋒芒卻也正常。”

“此言雖然不差……”

連冗說到此處,想想卻又不再反駁:“也許老爺說的有道理。按照傅家當初的情況,寧氏母女要麼逆來順受,要麼奮起反抗。

“後來既已反抗,那這位傅小姐想必也是有幾分剛性的。”

徐胤眼望著前方,未曾接話。

連冗又道:“對了,尚沒發現裴瞻待傅真有特殊之處,反而傅真如今與程家小將軍已走得頗近。

“程持禮近日還新任了傅真的教頭,因為寧夫人從程家聽說習武有利體質,程小將軍便自告奮勇了。”

徐胤想了下:“聽起來卻也合情合理。”

剛起身,門外下人的聲音傳入屋裡:“稟老爺,王府那邊世子妃派人送喜餅,小世孫十歲,後日會有宴席。郡主讓小的轉給老爺,請老爺定奪。”

徐胤止步,看向連冗。

連冗便走出來,接了貼著紅紙的食盒:“告訴來人,回去稟世子夫人,就說郡主和老爺都知道了,屆時定會同來赴宴。”

家丁頜首,穿過門庭,到了外院,與領著兩個侍女的中年嬤嬤道:“郡主和老爺都知道了,不會有誤。”

嬤嬤聞言:“這是郡主說的,還是侍郎大人說的?”

家丁道:“這是我家二位主子的意思。”

嬤嬤眉頭微擰,不過她也沒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

這裡門開,她們便就踏上了徐府連接王府中間的小巷。

小巷一頭通向王府後街,一頭通往外大街,平日無人行走,隻為兩府而設,因而便連車轎都免了。

身後一侍女道:“方才的回話肯定是徐侍郎說的,郡主見了世子妃連個笑臉都沒有,怎麼可能還會說出如此客氣的話來?”

“是啊,徐侍郎溫文有禮,哪次不是他給的體麵?……”

“沒規矩!”嬤嬤轉身斥道,“背後議論主子,可知讓王妃的人聽到,定要掌你們的嘴?”

丫鬟們噤聲,但很快一個又道:“此處無人,自不會有人聽見。何況,咱們都是世子妃的人,自然是幫著世子妃說話,嬤嬤如何卻要罰我們?”

嬤嬤瞪著她倆,卻是也未曾說話了。

三人默聲往前,前方忽然一隻野貓竄過,丫鬟們嚇了一跳,燈籠甩到牆上被打滅了。

此起彼伏的咒罵聲又響起來,沒走幾步,前方又傳來野貓的怒嘶,聽起來是在打架。

嬤嬤深吸氣:“繞去前門走吧。”

剛轉身,一隻毛茸茸的物事夾雜著尖銳的叫聲擦臉飛過!

接而她眼前一黑,眼前火光都被撲滅了!

隨後尖叫聲頻起,三個人你撞我,我撞你,誰也不知誰碰到了誰,誰打到了誰,隻覺得後頸處傳來一陣痛感,接而便都倒在了地上!

巷子高處兩道人影同時掠下,合力扛起了三人,順道把打翻的燈籠也一並順走,然後飛步躥出了巷子口!

樹下馬車配合默契的打開車門,錯眼之間幾個人躥入車廂,迅速拐出了胡同。

後麵巷子裡,徐府守門的下人聽到動靜打開後門張眼一望,隻見巷子裡空空如也,便又迷惑地把門關上了。

車廂裡楊彤扯下麵巾:“我們去哪兒?”

同樣已經換上了夜行衣的傅真不假思索:“出去左拐一直走到頭就是護城河,再往前半裡路有個破廟!就去那兒!”

出來之前寧夫人給的銀票派上了用場,等天黑的那當口,張成迅速買來了夜行衣,而兵家出身的傅真對京城地形了如指掌,就在他們方才行事的時候,她已經鎖定了去處!

馬車順著人流往前,不過片刻功夫就到了地方。

護城河畔到了晚上沒有人走,有人走也不至於會有斷了香火的河神廟了!

進了廟後,傅真打發楊彤守住門外,打亮火折子後吩咐張成:“搬出個老的下來即可!另兩個保持原貌,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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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打個劫!(二更求票)

這是間隻有前後兩進的小廟,前麵供著河神,後堂供著觀世音菩薩。

張成把那婆子扛進後堂,而後放在地上。

二人通身黑衣,黑巾覆麵,隻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頭。

傅真蹲身捏住婆子頸脖處兩個%e7%a9%b4道,揉捏三兩下,那婆子便悠悠醒了過來。

其手法之嫻熟老練,令張成看得忍不住露出了欽佩的目光。

不過他家主子,讓人瞠目結%e8%88%8c的本事何止一二?經曆過上次單槍匹馬闖山頭之後,之後再露出什麼來都是小意思了。

婆子睜開眼睛,視線慢慢聚焦,看到蹲在麵前目光陰冷的傅真,她一個抖瑟立刻爬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傅真冷笑:“我先問你幾句話,你回答我之後再問這個問題也不遲。”

婆子雙手揪住衣襟:“你要問什麼?!”

傅真道:“你們徐府庫房的鑰匙放在哪?”

婆子聞言,當下怔住:“你們要劫徐府?!”

“什麼‘劫’?”傅真看著手上一把殺豬刀,“小爺們最近手緊,傳說郡主嫁妝豐厚,借點錢使使怎麼了?”

婆子整個人都僵住:“天子腳下,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乾打家劫舍這樣的勾當!而且還把主意打到了郡主頭上,就不怕被官府抓住法辦嗎?!”

“少囉嗦!回我們當家的話!”

張成抽刀抵在她後心:“看你穿的這麼講究,一定是郡主身邊要緊的人吧?你一定知道!”

婆子都快嚇尿了!

她身為王府下人多年,何曾受過這種搓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也不知道!我是王府的下人,不是徐府的人!”

“瞎說!你明明是從徐府走出來的,怎麼就成了王府的人?再騙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傅真猛的將刀插在地上。

婆子快昏過去了。忙不迭地道:“我真的是王府的人!我隻是奉世子妃的命令去徐府傳話!”

“你不是啊?”傅真把刀子拔出來,“那徐府私庫的鑰匙掌握在誰手裡?是不是徐侍郎身邊那個姓連的?”

“連冗?”婆子搖頭,“他隻是徐侍郎的人,又不是郡主的人!郡主的嫁妝怎麼可能掌在他的手上?”

“怎麼還分誰的人?他們不是兩夫妻嗎?”

“兩夫妻也得分彼此!何況這個連公子,隻負責徐侍郎對外的事務。”

“一個下人還有這等能耐?”

“連公子可不是下人,他讀過書的。而且畫的一手好丹青,都快趕上徐侍郎的功底了。”

傅真望著她:“他是什麼時候到徐家的?”

婆子略算了下:“不清楚。但是徐侍郎和郡主成%e4%ba%b2的時候,他已經在徐侍郎身邊了。當時他們的婚禮還是連冗操辦的。”

“他們倆什麼時候成%e4%ba%b2?”

“……盛元十七年臘月初六。”

傅真心裡默算,梁寧死於盛元十六年八月,徐胤在盛元十七年成%e4%ba%b2,也就是說,這個姓連的確實是在梁寧死後不久就到了徐胤身邊。

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短短幾個月就得到徐胤完全信任,並且委以重任操辦婚事的。

所以,這個姓連的一定是徐胤從前就認識的人。

她死之後,徐胤認識的人就出現了,可真巧。

傅真拔出刀來再插一次地:“王府跟徐府是一家,你怎麼會不知道徐家誰管事?誰不知道王爺王妃最疼郡主,世子妃和郡主也是打小就相識,你肯定知道!”

婆子不曉得這是什麼邏輯,但這個刀子太嚇人了!

她立刻申辯:“我們世子妃和郡主不%e4%ba%b2的!她們已經存下嫌隙好多年了!他們府中的事情,我們是真的不知情!”

“我不信。一家人怎麼會存下嫌隙?”

婆子遲疑著,顯然是不肯說。

傅真拔刀,婆子就道:“六年前,原本給王妃的侄兒的一個升遷的機會,臨到頭卻突然被世子妃的哥哥搶了去!”

“具體怎麼回事?”傅真凝眉,“說來聽聽,就當解個悶兒!”

“……就是,就是西北邊防最艱難的那年,撫國大將軍梁郴掛帥前夕,京畿營許多職位有了變動,王妃的侄兒禇將軍原在營中擔任千夫長,那年榮王本都已經跟兵部打好了招呼,要他補上守備之職。

“就差臨門一腳的功夫,這個守備的職位卻讓世子妃的哥哥章將軍補上了!

“王妃,王妃一直覺得是世子妃在背後攛掇世子搶了這個職,這些年耿耿於懷。

“連帶著郡主對我們世子妃也不再%e4%ba%b2近了。

“——幾位爺!我真的不是徐家的人,求你們饒了我吧!”

婆子飆著眼淚,磕了幾個頭。

傅真眼盯著婆子,攥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