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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349 字 2個月前

泉水活魚。”

程持禮點頭:“正好,聽說徐侍郎祖籍也是潭州人,正合你口味!”

……

裴瞻接到梁郅他們的邀約時,正在前往國史館尋顧修的路上。

禮部今日正好去國史館取典籍,顧修一早就讓人傳話給了裴瞻。

自從白鶴寺回來,裴瞻這兩日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聽到邀約後沉默了有一會兒才應承下來。

到了國史館,顧修在門下迎他,又把早就準備在一旁的錄簿交到他手上:

“此物不得外借,將軍就在此看吧。老夫還得引領禮部官員領取典籍,就不相陪了。”

裴瞻深謝,拿著足足三大本錄簿走到僻靜的角落裡翻看。

三本錄簿記載的全部都是昔年大月國進貢的財物。裴瞻跳過當中的綾羅綢緞珠寶玉器,鎖定在武器之上。

為了對照出入,這些武器每一項都配有圖樣,裴瞻把匕首掏出來,一件件的翻找匕首上的圖騰。

大月國的皇族姓段,他們原本是北方的遊牧民族,後來因為仰慕中原文化,請了不少漢人教師,於是沿用了漢人的文字,服飾,就連朝廷製度也多有參照,大月國人原來又長又累贅的姓氏,都改成了漢人的百家姓。

第二本錄簿快翻完的時候,匕首上的圖騰赫然在列了!

它所屬的貢品占據了十頁紙之多,而且多為精巧的武器!而且裴瞻手上這把匕首還當真就在其列!

也就是說,出現在京城街頭的凶手這把匕首,其實是來自於宮中的貢品?

裴瞻鎖緊了雙眉。

沉思片刻後,他拿著錄簿又找到了顧修。

“太傅大人可否將這些貢品的下落明示給晚輩?”

這些錄簿上的貢品全部都是大月國進貢給前朝君王的。宮中之物,尤其是涉及入了皇庫的供品,哪怕小到一包繡花針,都得記錄在案。

所以如果這些賬簿還存在的話,那麼匕首的去向就定然有答案了!

顧修想了一下,繞過了三個層架,在靠近最角落的位置,翻出來了幾本簿子。

抹去了上層的灰塵之後,他說到:“這些全都是當年留在皇庫裡的,應該有你要找的東西。”

裴瞻連忙稱謝。

顧修從旁看著他翻查,一麵說道:“你要找的那個圖騰,是大月亡國之君的堂叔之子,是他們的最後一代翼王,也就是說他們倆乃屬同一個祖父。

“老夫要是沒記錯的話,翼王名叫段徊,此人很有才氣,隻可惜浸%e6%b7%ab風花雪月太深,毫無理政之能。

“當年他的祖父原本想立他為皇孫,可惜他謀略不及他堂叔,即使拉攏中原帝王也未能成事,後來慘死於皇權鬥爭之中,皇位最終也落到了他的堂兄手上。

“老夫曾經見過他%e4%ba%b2手所繪的幾副丹青,確屬功力深厚,如今在大周境內還有流通,隻是市麵上也算是奇貨可居。”

裴瞻目光緊盯著其中一頁,隨後抬頭:“這上麵記錄著,翼王府進貢的武器全都賞了出去,晚輩數了一下,武器一共是十三件,賞賜的人一共是九人。

“這九個人的下場,不知太傅可知道?”

十三件武器賞下的九個人,自然全部都是前朝朝廷裡的官員,並非無名之輩。倘若要找,肯定是能找得到,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活過朝代更迭這一關。

顧修接過簿子看了幾眼,隨後提筆在旁邊白紙上寫了兩個名字:“這是前朝宮中的兩位史官,如今被我朝沿用為官吏。沒有人會比他們更關注曾經的同僚,也沒有人會比他們更熟悉。你要找的人,不管是什麼結局,他們定然知曉!”

裴瞻接過紙條,頓時拱手道謝:“多謝太傅!”

能夠找到線索就好辦了!

簿子上記錄著匕首的名字,叫“寒泉”。寒泉匕被前朝皇帝賜予了一個叫做沈驛的武官,大周滿朝文武皆沒有這個名字,足見這個沈繹已淹沒在人海裡,或者已有另外的結局。

作為前朝的官吏,他擁有一些暗中殺人的勢力也不算太奇怪。

那麼,在白玉胡同裡行凶殺人的凶手,會是這個姓沈的嗎?

第127章 不要亂點鴛鴦譜

裴瞻原打算先見過梁郴之後再去赴梁郅他們的約,不料到梁府一問,才知梁郴也往彆院去了。

自從上次街頭與徐胤偶遇撂了幾句不客氣的話,裴瞻是越發不想與這人維持表麵和諧。按說徐胤也沒做出什麼紮眼的舉動可讓人詬病,他裴瞻也不是三歲孩子,在外曆練多年,也不至於連這份起碼的穩重都沒有,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對這個人%e4%ba%b2近不起來。

所以這個約他打心底裡不想去摻和,但他要尋梁郴,便少不得要去上一遭。

彆院這裡,梁郅奉了傅真之命要從徐胤手上取到那篇“七策”,也是不能不逢場作戲一番。

好在提前跟程持禮打了招呼,加上他這剛好才從西北回來,兩廂配合,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他說道:“駐紮西北的杜伯父在我回來之前曾與我聊了一番營中現況,他想到早前徐大人呈獻給皇上的那篇兵營七策,覺得意義深遠,可惜當年沒能上兵部借來一閱,今日徐大人正好在此,我想這事來,不知大人能不能將這篇文再抄上一份予我,我給杜伯父送去?”

這治軍策不是什麼要緊機密,當年皇帝得到之後還曾著黃門郎在殿上宣讀過的。

隻不過之後就送去了兵部,不曾廣而告之,使得人人皆得罷了。

徐胤笑道:“這個容易。這會兒我便可寫予你。隻是,記得少淵從前總喚我徐叔,怎地這次這般見外,竟喚起了徐‘大人’?”

梁郅打了個哈哈,先叫人取來筆墨,而後道:“大人如今是郡馬爺,自然隻能從榮王這一輩論起。榮王與先父同輩論之,我豈還能尊大人為叔?那不是亂套了麼!——紙筆在此,請。”

從前姓徐的跟梁寧有婚約,梁郴梁郅的確喚姓徐的為叔,梁郴因為與徐胤見麵不多,又襲了大將軍之位,尚且罷了,梁郅年紀小,又是梁寧跟班,怎可能逃得過?硬生生叫了他幾年的叔。

但如今他已知這是梁郅的殺姑仇人,從傅真口中得到了全部經過後,他怎麼可能還會認賊為叔?逢場作戲就算了,還讓他尊稱,那還不如殺了他。

程持禮附和:“對,再叫叔,榮王叔得不高興了!因為這麼著一來我們得叫他爺爺才對!”

徐胤聞言挑眉,倒也不曾執著。

這邊提起筆來,外頭就說裴瞻來了。

彼此見麵打了招呼,裴瞻在梁郴下首落座,一看徐胤手上的筆,便說道:“徐侍郎這是要露一手?”

徐胤不慌不忙:“哪裡?是少淵說問我要那篇兵營七策,我這不是現寫給他?”

裴瞻原是隨口一問,一聽是這個,便掃了眼梁郅。

梁郅生怕他亂了計劃,忙打岔:“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來?”

裴瞻收回目光,麵不改色扯謊:“顧太傅在國史館忙太子及冠的差事,正好我閒,便請我去幫了點小忙。”

程持禮道:“宮裡那麼多人,為什麼勞駕你呀?再不濟找我們也成啊。”

梁郅涼涼睃他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顧爺爺的寶貝孫女兒上個月已經出孝了!而且她已經及笄了,但還沒有議婚呢!”

程持禮搔著腦袋問:“你是說纓姐兒?她出孝了關五哥什麼事呀?”

梁家倆兄弟便皆笑起來。

裴瞻白了梁郅一眼:“不會說話把嘴閉上,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說完他手指頭輕叩了三下桌子站起來:“我先去淨個手。”

說完就步出抱廈,沿著遊廊走向月洞門後的小花園。

梁郴也放了茶:“人都齊了,我去廚下催催菜。”

說完也起了身,朝著廚院方向走去。

隻是廚院門下他拐了個彎,又繞道後院,拐到了小花園。

一看裴瞻果然在牡丹叢旁邊遛達,便走過去道:“你有什麼事找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裴瞻回頭:“你怎麼知道我找你?”

梁郴嘿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咱倆戰友多年,會連這一點默契都沒有?

“當年攻打回陽關那一戰,咱們不就是靠叩那三下桌子,達成了唱黑白臉的默契,說服了一眾反對的將領麼?還真當我忘了不成!”

說起來這叩桌子的動作,還是他小姑姑常有的習慣,那次不知怎麼,他一看裴瞻叩桌子,竟然心領神會,隔著滿桌子將領就跟他一唱一和起來,竟然還真就配合上了!至今想來還讓人不可思議。

“確實有事。”裴瞻沒繞彎子,“剛才我去國史館,找到了一點線索,匕首的來曆我大致摸清楚了,但是它的主人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說完他就把如何從顧修那邊查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然後道:“人是鎖定了,但卻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上門了,一旦聲張,恐怕連這點線索都要斷了。”

梁郴聽到牽扯到大月皇族時已然神色凝重了:“那翼王段徊因為母族出身高貴,原先在朝中呼聲很高,有很多擁躉。所以當時奪權失敗被滅族時,死傷也非常慘重。

“有關翼王府的一切都被他們大月視為不祥之物,那匕首雖然還算鍛造的不錯,卻也不算什麼一等一的寶刀,大月國中人一般不會持有它,除非是王府的遺臣。

“這沈繹是什麼人?”

“前朝留下來的賞賜錄簿上,沒有說明他的來曆。還待我們去查問太傅給我們的那兩個史官。”

梁郴沉%e5%90%9f:“那兩個人叫什麼名字?我近來差事不多,五花八門的應酬也不少,你不要出麵了,待我去查問。”

裴瞻把顧修留下的紙條交給他,還附了另一張紙:“另外這張紙上是我憑記憶寫下來的所有關於這把匕首的信息,你拿著斟酌。”

梁郴凝眉看了一眼,收入懷中:“可惜唯一的證人寧夫人隻是遠遠的看見他們,否則的話,倒可以請她說說凶手的麵容。”

裴瞻聽到這裡,目光忽然凝駐在他的臉上。

“你近來可見過那個人?”

梁郴納悶:“哪個人?”

“……傅真。”

梁郴更納悶了:“沒見過啊,我一有婦之夫,見一個閨閣小姐作甚?”

“那老二也沒提出來讓你見見她?”

“沒有啊,”梁郴大震,“你知道了些什麼?”

難不成梁郅那晚和傅小姐發生了什麼必須得讓他這個當家大哥知道的事情!

裴瞻當下默語。“你想多了。”

梁郴看他半晌,然後道:“老五,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裴瞻彆開臉:“沒有。”

他自己腦袋裡還滿是漿糊呢,他能瞞什麼呢?

想到這裡,他忽而又朝梁郴瞅去一眼:“那你,想不想見她?”

“啊呸!”梁郴啐道,“老五!你是不是想害我?!”

裴瞻卻是罕見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