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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青銅穗 4318 字 2個月前

得了,以後定會長腦子的!”

傅真步入裡屋沐浴:“把日前你們查到的所有證據都找出來放到桌上,我出來後要看。”

傅家的下人當然達不到為梁寧所用的標準,碧璽勝在忠心,即使應對世事稚嫩了點,也情有可原,可以調教的。

裴瞻率人拿了傅柔他們下山,半道上就遇見了傅筠與杜謖。

傅筠被杜謖一路罵得跟孫子似的,卻紋絲不敢吭聲。

自打知道柳氏和傅柔闖下這麼大個禍,他先是在傅夫人麵前跟孫子似的,又在杜謖麵前跟孫子似的,第一次見到像裴瞻這樣的大人物,竟然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麵對裴瞻冷到透骨的鄙夷的眼,傅筠後槽牙已近磨碎,一路上不知怎麼過來的,直到進了城門,看到杜家人馬在前方停下來,他才回過神來。

杜謖陰寒著臉坐在馬上:“傅大人,今夜我無暇深究此事,待明日我再登門貴府,還望傅大人屆時給我個合理的說法!”

說完他掉轉馬頭,二話不說率人遠去。

傅筠一張臉連番被踩,早就麻了,待人走後,也自率著人馬回府。

半路上他打發人去請大夫,以便能趕來看看傅柔這傷——總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吧!

進家門的時候天已大黑,往常這個時候前院都沒什麼動靜了,今夜卻是燈火通明,門下站著的護院都是些生麵孔,傅筠已經來不及過問這些是哪來的人了,讓人把傅柔他們抬入屋後,便就入了二門。

門下卻有黎淮在此等待:“老爺,太太在正堂裡等候。”

傅筠喉頭發緊,回道:“我先去榮福堂看看老太太。”

“老爺,老太太就在正堂。還有,柳姨娘也在。老爺還有什麼人想見,在下可以一並請過去。”

傅筠一陣肝顫:“她們為何會在在那裡?!”

黎淮直視著他:“自然是太太請去的。老爺,你也請吧。”

說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把挎在腰上的劍挪了挪。

傅筠膝蓋骨發軟,不知怎麼就跨過了門坎……

到了正堂,傅夫人麵沉如水坐在上首,她的左下首坐著臉色青寒的傅老夫人。

傅筠才出現在門口,傅老夫人就騰地躥上來:“你可回來了!你看看她,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婆母?竟然自個兒堂而皇之坐在上首,讓我坐下首!”

傅筠看她一眼,咬牙拂袖,來到堂中,聲音發虛地問傅夫人:“你這是乾什麼?”

傅夫人一個字廢話沒說,隻將手上當初辦理這宅子的文書扔到他腳下:“老太太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你幫她看看,這宅子是誰辦下來的?上頭落款寫的誰的名字?”

傅筠噎住。

傅老夫人還精神得很呢,一聽這話便躥上去:“寫誰的名字有何相乾?你可是我們傅家的人!就算寫了你們的名字,那也是我們傅家的!你還想爬到我頭上不成?!”

傅老夫人早恨著傅夫人與傅真,而苦無機會發作,昨夜被柳氏傅柔夥同齊嬤嬤挑撥成功,於早上對傅夫人來了那麼一出,她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哪怕是聽說柳氏二人的真正目的是要謀害傅真,還綁了杜三夫人,她也覺得沒什麼!

因為她是傅家輩份最高的人,而且傅筠是她兒子,這府裡上下誰敢不聽她兒子的?她兒子又豈敢不聽她的?她才不怕!

“你也彆動不動就把傅家人的牌子抬出來,”傅老夫人話音剛落,傅夫人目光就睃了過去,“你活了五十歲,當中就有十六年是靠我這個兒媳婦養的。

“這十幾年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錢花習慣了,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嗎?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指手畫腳?

“張口閉口我是你們傅家人,傅家有什麼了不起?這個傅家人,我稀罕過嗎?我當了你十六年的衣食父母,就算爬到你頭上,又有什麼爬不得?

“今夜把你們叫到這裡來,你莫非以為我是要對你三跪九叩繼續孝敬你?”

傅夫人一聲冷笑,把手畔一張文書又丟到了傅筠腳下:“簽了這張和離書,我再與你算剩下的賬!”

第94章 忘了我跟你交手六年了?(二更求票)

傅筠有點慌了。

他下意識撿起了地上的文書,%e8%84%b1口說道:“你簡直胡鬨!你我有兒有女,你不在傅家相夫教子,去往何處?”

紙上白紙黑字,把斷絕夫妻關係的意願寫得清清楚楚,這麼多年來,傅家怎麼對待傅夫人的,傅筠心裡門清,可傅夫人從未提過合離之事,這也助長了他的膽量,認為她絕對不會想離開傅家,也認為她一個弱女子不敢走出傅家。

但如果這次她也隻是虛張聲勢,怎麼會寫出如此決絕的文書來?

而且她還拿出了這樣一番陣仗!

傅筠抬眼看著端坐在上首的傅夫人,隻見她完全不同平日的溫婉順從,此刻儼然是個手腕老練的當家夫人,坐在上方,周身皆是威嚴。

傅筠心裡愈加惶恐,其實早在回來的路上,他就預料到會有一番風雨,這次柳氏她們實在是乾的太過分了,上次他就警告過她們,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她不但又衝傅真下手,而且還把杜三夫人也拖下了水來!

她們要是不想活了,儘管去死,彆拖著他呀!

因此傅柔即便傷成那樣,他也隻是回府後才讓人去請大夫,保住她不死而已。

今日他%e4%ba%b2眼看到杜三夫人是傅真救下來的,那麼這件事情他無論如何還得聯合傅夫人母女才能擺平杜家,所以他也沒打算替柳氏他們求情。

可他萬萬沒想到,傅夫人竟然劈頭就給他了一份合離書!

他怎麼能和離?

他們要是和離了,傅家怎麼辦?

他的前程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不由分說撲了上去:“你撒火也得有個度!夫妻這麼多年了,說散就能散嗎?!……”

“傅大人止步!要是敢衝撞我們太太,我們可不客氣!”

傅筠還沒到達傅夫人座前,站在傅夫人身後的張成楊彤已經嗖地躥出來擋在了他身前。

兩個人如同一座山,瞬間將近在咫尺的傅夫人,如隔在了山海之外。

“你這個賤人!”

傅老夫人尖著嗓子上去,指著傅夫人鼻子:“你一個商家女嫁到我們傅家,是修了八輩子的福!要不是憑那點家底,你哪來的福氣當官太太?

“如今倒跟我們算起賬來了!你要滾便滾,彆擋著我兒子另娶個大家閨秀!”

傅夫人當即一聲冷笑。

傅筠則氣得衝他老娘一聲大吼:“您給我閉嘴!一邊兒呆著去!”

傅老夫人愣了!

她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從來沒有對她大聲說過一句,也沒有違逆過她一次!

他竟然讓她閉嘴?!

“你這個不孝子!你要反嗎?!”

傅老夫人甩了傅筠一句響亮的耳光,以更尖銳的聲音指著傅夫人罵起來:“你這個掃把星,你這個禍水!你搞得我們母子反目,我傅家真是,真是家門不幸!”

傅夫人雙目如電:“的確是家門不幸,但傅家的不幸是從你開始!

“如果不是你上梁不正,又豈會養出這麼個下梁歪的兒子?!

“哪個顧體麵的婆婆,會容許兒子在外頭養外室?生一堆庶子庶女?哪一個知廉恥的婆婆,會接受一個柳氏這樣的破爛貨進門?又有哪一個有腦子清白的祖母,會放著嫡出的孫女不管不顧,卻把那來路不正的庶女當正統?!

“你還有臉動輒就拿‘傅家人’來拿捏我,殊不知這個傅家人,我不想當了!

“傅筠,這些年我為你們傅家,為你,都忍的夠多了,你若還是個人,便痛快地了結了此事!”^思^兔^在^線^閱^讀^

說到末尾她啪的拍起了桌子,桌上杯盞跳起來,傅筠母子也跟著震跳了一下。

傅筠咬牙:“我知今日柳氏她們惹怒了你,你是打是罰,我也由你便!你卻拿著和離二字來要挾我做甚?!”

“聽你這個意思,我要打罰柳氏,還得經你同意同意?”傅夫人冷笑,“既然不肯和離,那來人啊!即刻把柳氏拖去萬花樓給賣了!”

“你——”

“我可是當家主母,難道賣一個侍妾還做不得主?”傅筠才開了個口,傅夫人的眼刀已經射了過去。而與此同時,原先由傅筠花十兩銀子請回來的泰山館的兩個徒孫應聲走進來,拖著一早就被丟在角落裡的柳氏往外走。

柳氏尖聲大喊:“老爺救我!”

傅筠急得轉圈,連自己請來的兩個護衛如何竟聽了傅夫人的使喚也顧不上管了,隻管衝上前:“家醜不可外揚,杜家還在等著給說法呢!柳氏是有罪,你打也打了,還要罰便罰,她已經為我們傅家生了三個兒女,你若將她送去萬花樓,將來那三個兒女就不要名聲了嗎?!”

“那三個兒女關我何事?”傅夫人冷笑著,望著他又道:“他們又關你何事?”

傅筠聽到這裡倏然一頓:“你這話什麼意思?!”

傅夫人便又從茶幾上那一大堆的紙張中間抽出了幾張丟給他,順帶還有兩個男人用的荷包扇套之類,也丟到了他腳下!

“這是今日從柳氏屋裡搜出來的,你看看這些可是你的東西?如果不是你的,那我就勸你好好想想,一個為你生過了三個兒女的女人,為什麼手頭會有這些東西?

“它們是哪來的?何時來的?又是怎麼來的?以及,為什麼到現在還留在她的身邊?”

傅筠在這一串的問話裡,臉皮一點點變白了,又變紫了,他緩慢的轉向地下,身子漸漸開始顫唞!

這些話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樣在刮著他的臉,那紙張上的字跡,還有荷包套套的款式花紋,每一個都是那麼陌生,卻每一個都能看出來跟它完全不相乾的使用痕跡!

傅夫人什麼意思,他還能聽不出來嗎?!

他突然間轉向柳氏:“她說的都是真的?這些東西是你的?”

柳氏打從看到傅夫人丟出這堆東西時起,就已曬糠似地在顫唞,她拚命的搖著頭:“不是,不是……”

“那為什麼這上麵有你常用的胭脂香?”

“是她陷害我!”

柳氏嘶啞著嗓子指向傅夫人:“是她栽贓!”

傅夫人朝著門外擊了兩下巴掌:“把人帶進來!”

說完她又看向柳氏冷笑:“你怕是忘了我已經跟你交手六年,怎麼會猜不到你會抵賴?

“趁著人手足夠,我就以這荷包上的繡工,還有你留下的那個不明不白的地址為線索,找到了這麼個人。”

說完她轉向傅筠:“人早就已經在外頭等待了,也已經招過供了。現在,我讓他們當著你的麵,好好地敘敘舊!”

第95章 他們真的是你的孩子!

傅筠倏地掉轉身子,隻見隨著傅夫人話音落下,門外的兩名護院便押著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