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嚴厲,但就是連郡主都對大人言聽計從啊。我們怎敢不怕?”
傅真睃著她:“你胡說,大人和郡主那般恩愛,被你說的郡主怎麼像個怨婦似的?”
“我可沒胡說!你看這次大人讓我們給梁家那死了的姑小姐送經卷,郡主不是也沒推%e8%84%b1得成?”
傅真挑眉:“郡主推%e8%84%b1過?”
婦人心知失言,抿%e5%94%87不言了。
傅真環視屋中,再道:“我知道了。難怪侍郎大人要派我來監督你,原來你們早就在陽奉陰違。郡主背後沒少說梁姑小姐壞話吧?你們是不是早就很不滿侍郎大人懷念前未婚妻?”
“什麼前未婚妻,他們沒有正經婚約!”婦人目光裡的惡意藏不住了,“梁家也不想想,就他們姑小姐那個樣子,配得上侍郎大人嗎?那是大人心善!”
傅真臉一寒:“大人費儘心思在外營造口碑,你們卻私下裡罵人,拆他的台?”
她一把抓住婦人的衣襟,啪啪啪扇了她幾個響亮的耳光!
“下次記住了!再敢對梁小姐不敬,打死你!”
這下她可相信小胖子沒說謊了!就這婦人的德行,背後詆毀人長輩難道會是什麼奇怪的事嗎?
本來還想替小胖子嘴上教訓她幾句算了,衝她這樣的,挨打是活該!
徐胤那畜生還拿傅家說事呢,他咋不先管好她媳婦的人?!
說完她又補了幾巴掌過去:“這是教訓你管好自己的嘴的!下次再在背後罵人家長輩,饒不了你!”
說完她把婦人一推,而後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的小胖子看呆了,直到傅真走到了跟前,他才使勁鼓起了掌!
傅真一把撈起他奔出院子,直到回到龜池這邊她才放開手!
小胖子兩眼亮晶晶,仰起大臉盤子望著她左耳鬢角處一顆米粒大小的痣:“姐姐,你好厲害!那巴掌啪啪響!”
傅真低哂一聲,整理好臉上的麵巾:“小子,人我幫你打了,咱倆互不相欠!就此彆過,後會無期!”
說完她就拔%e8%85%bf朝著來路奔去……
小胖子追上去:“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哎,你等等我啊!……”
傅真已然飛步遠去,半路一麵招呼了聞聲迎上來的張成,一麵趴下罩在外層的夜行衣,循著原路,奔向所居的禪院!
……
月下又安靜了。
風聲更加清晰。
小胖子望著遠去的背影,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他拈起袖子上一朵桃花,轉身朝著寺中東北角的禪院跑去。
這寺裡他太熟悉了,因為每年他都要來小住幾次,他閉著眼都能找到住處!
“瑄哥兒!你怎麼還在這兒?!”
冷厲嚴肅的聲音自廡廊另一邊傳過來。
梁瑄驚訝地捂住嘴:“五叔?!”
裴瞻走過來,看了看四下,眉頭皺得生緊:“跟你的人呢?你怎麼一個人?”
說著他從梁瑄衣服上拈下一根草屑,又從他頭頂拈了片花瓣:“你上哪兒去了?”
梁瑄支支吾吾,左顧右盼後道:“我,我去追,追一隻小貓……”
“貓?”
“是的!”梁瑄重重點頭:“就是一隻貓!”
剛才那個姐姐幫他打了人,他可不能那麼不講義氣把她招出來!連五叔也不可以告訴!
“是麼?”
裴瞻掃眼望著他。
但盯著一臉緊繃的梁瑄看了片刻,終是沒再說什麼,牽著他進屋:“我送你回屋睡覺。”
梁瑄肩膀無聲地鬆了下來,太好了!把五叔騙過去了。他可是最不好騙的。
跨門時他問:“五叔怎麼來了?”
“我也來散散心。對了,你父%e4%ba%b2也來了……”
裴瞻慢吞吞說著,邁步進了屋。
他當然不會信這臭小子是去捉貓,因為他一撒謊就愛東張西望。不過也因為他向來就淘氣,這種事他懶得追究。
畢竟他此行並不是真的為了散心。
昨夜裡他問梁郴知不知道那把匕首,結果不但梁郴全然不知,梁老夫人及蘇幸兒都沒見過。
如果梁寧真得了這樣一把匕首,為什麼梁家彆的人沒見過呢?
他覺得傅真在說謊。
尋思了一夜,他下了衙打發人到傅家找她。誰知被派給傅嘉的黎淮回話說,傅真來了白鶴寺!
裴瞻索性叫上梁郴,以散心為名,一道上山來了。
……
傅真跨門時,傅夫人已經回來了,她站在月光下的庭院裡,麵容如同這月色一樣沉靜。
“……母%e4%ba%b2!”傅真心漏了一拍。
“你去哪兒了?”傅夫人平靜的望著她。
傅真強自鎮定:“對不起……我讓張成陪著去散了散步。”
傅夫人點點頭:“散步就散步,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以後不要這麼生分。”
“……好。”
傅夫人笑了下,上前牽著她進屋。
傅夫人此番上山有兩個目的,其一自然是還願,其二則是要再去見見成空。
佛殿裡聽了會兒經,她就找到了成空。成空隻給了她四個字:因禍得福。
如同上次一般,成空還是沒有多做解釋。
但傅夫人的心中卻已經沒有了上次彷徨,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她反而踏實了。
哪怕回來一看傅真居然不在屋裡,她也沒有很失措。
以後,她會加快速度適應這種變化的。
第67章 她的婚約?!
這一夜便風平浪靜,隻除了徐家下人所住的院子。
根據張成打探到的消息,那邊院子確是吵鬨了一陣,但是很快聲音就停止下來,一直到今兒大早上,他們早早地送了經卷給廟裡的僧人處,而後就下山了。
傅真猜想昨夜那婦人徹底信了她是徐胤近衛令,故而慌裡慌張地離去。
梁寧跟永平打小認識,但是永平從小拈輕怕重,自詡高貴的郡主,要儀態大方,故而也跟拉幫結派翻牆爬樹的梁寧玩不到一處,不過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過節。
傅真複仇不打算禍及永平,就更不可能禍及永平的下人了,隻是她又覺得能提拔這麼一個嘴上不積德的下人當管事嬤嬤,永平這主母管家的本事也不咋地,那幾個巴掌就當看在以往點頭之交的份上給她提個醒吧。
話說回來,從昨夜婦人的態度裡可看出,永平以及府裡人還是較為忌憚徐胤的,這卻有點出乎傅真意料。
她原以為他這個寒門姑爺在永平麵前要矮一個頭,沒想到他要給梁寧抄經祈福,永平竟然也不能推%e8%84%b1……
如此看來,渣男道行著實有些深厚。
傅真又想到那小胖子,也不知道他回到住處了沒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小家夥深更半夜一個人在那種地方闖蕩也不害怕,反而還在想法子打人,想必對這寺裡也是熟悉的很,也許不必擔心。
隻不過又想到到底隻是個孩子,放他四處亂走,他這家裡人這心也太大了!
如此胡思亂想睡去,天朦朦亮時寺裡大鐘敲響,她便又隨傅夫人起來,前往殿裡上香。
即便是住在寺中,佛前香火也已很旺。
按照順序拜完所有菩薩,天色就大亮了,山下的香客也已一撥撥地進寺來,多是城中官眷。
路上她跟傅夫人商議:“我還想去西麵那邊佛堂抄幾卷經。”
傅真知道自己占據了這具身子乃是原身壽數已到,原身的靈魂返歸天界。但畢竟是梁寧得了便宜,而且梁寧還擁有傅真的記憶,這些記憶終日陪伴著她,使她覺得,原身就好比她的姐妹一樣可%e4%ba%b2了。
那麼她眼下能為這位妹妹所做的,就是為她誦經超度,並希望她泉下安寧,早日投個好胎開始新的人生。
傅夫人無異議:“總歸我們得用完午間齋飯才會下山,方才我也遇見了幾位熟悉的官眷,正好要去前麵蓮池那邊打個招呼。你抄完經,來蓮池邊與我們會合便是。”
傅真便先伴她往蓮池走去。
蓮池裡傳說是幾百年前就留下來的古老的蓮種,如今雖非賞玩之季,但因近年擴大了地盤,沿湖又種了不少桃樹柳樹,很是有一番看頭。
母女倆分花拂柳,順著池畔的石板路往前,走至一株桃樹後,忽聽前麵傳來了聲音:“……這婚姻之事乃人生大事,指腹為婚什麼的,孩子都沒生出來,空口定%e4%ba%b2,哪算得數?提出了指腹為婚的人腦子也是胡塗,要是萬一哪一方孩子生下來後不周整,難道也要履行婚約嗎?那不是害了對方?”
這聲音又高又尖,一字不落地飄進傅真耳裡。
傅真聽著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隻是不知為何聲音卻要如此刺耳?
她撥開柳絲探頭望去,隻見桃樹那邊石欄上坐著幾個貴婦,看模樣正在閒嘮磕。說話的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錦衣,容長臉,模樣周正,隻是邊說邊撇著嘴,如此看來變有幾分刻薄。
婦人這一撇嘴,傅真竟認出她來了!
這不是昭勇將軍周家的少奶奶麼?!
周家原先在梁家老爺子麾下為將,他們家的人梁寧都認得!這周少奶奶排行第四,打一過門就跟上頭三個妯娌吵了個遍!這尖利的嗓子看來是改不掉了。
傅真再看向她身旁另外幾個——哎!這一看,傅真就又看到了老熟人,杜謖的夫人竟然也在座!
這不是巧了嗎?前幾天她在路上巧遇了杜謖,今兒在這裡又巧遇了他媳婦!
雖說傅真跟杜家三房往來不多,但到底一筆也不出兩個杜字,她正要提議傅夫人過去打個招呼,因為說不定將來什麼時候她就有機會直接跟杜家嫂子串上話了,但這時坐在杜三夫人下首的另一張熟麵孔——兵部主事劉家的媳婦兒說話了:
“周大奶奶說的不錯,好好的兩個人硬綁到一起成了怨偶,那害得可是一大家子的人啊!三夫人,此事您當慎重!總不能因為一句口頭之約就害了孩子一輩子吧?”
——好家夥!
聽這意思方才她們不是在辯公理,而是要攛掇杜老三媳婦悔婚啊!
隻是這種事放在這種地方說,她們是不是也太不講究了?
不過這種事也不該是她們傅家人有資格摻和的,還是且繞道吧。
傅真轉頭來拉傅夫人掉頭,卻發現拉不動傅夫人,與此此時那邊廂杜老三媳婦又開口了:
“你們都彆說了,再怎麼著,這也是當年長輩訂下的婚約,人家咬著這個不鬆口,我們除了照做,還能如何呢?
“隻可惜了我們誠哥兒,國子監的老師們都說,他下屆高中甚有希望……我們當父母的,也沒彆的指望,隻盼著兒女得遇良緣相攜到老,哪裡有還沒成過婚,就得防備著什麼時候又得續弦的?唉,我們誠哥兒命苦哇!”
這話也太惡毒了吧!
什麼叫還沒成過婚就得防備要續弦?這不是明擺著咒女方去死嗎?
這杜老三媳婦不想履行婚約就罷了,她居然還把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