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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顏卻……

哎——,都是她的錯!

莎拉菲爾一下子好像更蒼老了,聲音沙啞,看向陸嗣音和陸靜姝的目光卻帶著希冀:“他們在哪裡?我想見他們。”

%e4%ba%b2自去請罪,她早已做好任打任罵,或者償命的心理準備。

陸嗣音表情有些複雜,莎拉菲爾預感到什麼,身子踉蹌了一下,被她們姐妹二人眼疾手快扶住。

陸嗣音最終還是開口:“外公外婆他們……已經去世好多年了。”

說完,她微微撇開頭,眼眶紅了一圈,眸子裡蓄起水霧。

莎拉菲爾沉沉閉上眼,老人倏地沒了一絲力氣,雙%e8%85%bf已經開始支撐不住身體。

若不是被陸嗣音和陸靜姝扶著,她或許此時就已經癱坐在地上。

陸嗣音小心扶著她坐在椅子上,老人臉上的疲憊,無助和孤獨是讓她多看一眼就會難受的程度。

誰又能想到,姐妹上次分彆就是無期呢?

第398章 :

莎拉菲爾不愧是經曆過諸多大事的人,即使年歲已大,也很快平靜下來,接受了這個殘忍的現實。

陸嗣音和陸靜姝此時有許多疑問。

照女王這麼說,沐兮顏很有可能就是許萬傑和黃媛的第一個女兒,去華國時,無奈將其作為“質子”留在了L國皇室,後走散,流落至南山洲。

之後又遇到了陸玉亮,與其結婚後生下陸嗣音和陸靜姝。

陸家內亂,讓沐兮顏丟了性命,陸玉亮帶著她們逃到華國,被許萬傑和黃媛收留。

現在想想,其中有許多值得人深思的地方。

連莎拉菲爾都能一眼認出陸靜姝的長相,身為沐兮顏%e4%ba%b2生父母的許萬傑和黃媛怎會認不出來?

不知他們得知自己今生再也無法見自己孩子一麵,每日每夜的思念最終隻能爛在心底,再也沒有機會傾訴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陸靜姝此時才明白,午夜夢回時看到外公外婆對著一隻年久破舊的發卡發呆,隻是一動不動的舉動裡卻藏著多麼讓人崩潰的痛苦與悲傷。

或許是怕人查出陳年舊事,對沐兮顏的家庭造成影響,兩位老人便一直將這個秘密埋在心裡。

也因此並沒有直接收留陸玉亮,而是求助了當時沒有孩子的陸書勇和盧雲夫婦,收其為義子。

緣分這個東西的確妙不可言。

兜來轉去,許萬傑和黃媛就是她們%e4%ba%b2生的外公外婆。

收留陸玉亮,撫養陸嗣音和陸靜姝,也算是他們母女和父女團聚的一種方式吧。

遺憾才是人生的常態。

姐妹相伴成年,卻被形勢所逼不得不分離,是一種遺憾。

父母愛子,卻被迫生離是一種遺憾。

辜負%e4%ba%b2人之托,虧負信任也是一種遺憾。

再見之時,白發人送黑發人更是一種遺憾。

陸嗣音像是吃了一個苦果,難以忍受的苦果在口腔裡蔓延,不是個滋味兒。

正在經曆遺忘的她,比任何人都懂無能為力,更不能彌補的遺憾最是要人命。

莎拉菲爾睜眼看向她們兩人,多了些欣慰:“姐姐在世之時,有你們兩個陪著,也算了卻了她的遺憾。”

是嗎?

陸嗣音勾起一抹澀然的笑,可惜她連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陪伴之說想來她應該也沒儘責,如今更是連那四位老人的麵貌都記不得。

哎——,她這個後代當得也真夠……一言難儘的。

陸靜姝敏銳察覺到陸嗣音情緒的不同尋常,抬起手,手掌抵在她的後背,力道輕地幾乎察覺不到。

陸嗣音感受到後背的溫熱和力道,背脊一僵,隨即放鬆下來,心裡緩緩舒一口氣,對莎拉菲爾開口:“奶……,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您姨外婆?”

莎拉菲爾笑著點頭。

陸靜姝說:“為了進一步確定,還是做一下%e4%ba%b2子鑒定比較妥當。”

莎拉菲爾應下:“應該的。”

兩人分彆留下了自己的頭發交給莎拉菲爾,便一同離去。

從宮殿裡出來,陸嗣音突然想到臨走前舅舅的一番話:“舅舅說,我們和女王見麵之後就能知道戴安娜第二個原因了。難不成指的就是認%e4%ba%b2?”

陸靜姝說:“嗯。既然我們是女王的侄外孫女,那身為外婆女兒的許姝妍和兒子許廣霖,就是女王的外甥女和外甥了。”

陸嗣音道:“可顯然,莎拉菲爾還不知道外婆來到華國之後又有了孩子,也沒認出他們。”

這也是為什麼她們剛才在女王麵前沒有提及的原因,顯然舅舅也不想被認出來。

陸嗣音繼續道:“那舅舅說的第二個原因……”

“許姝妍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陸靜姝說:“心有不甘也好,野心勃勃也好,她回到L國又當了女伯爵,不就說明她想一統L國的野心嗎?沐兮顏已死,唯一給她造成威脅的就是許廣霖了。”

如此說來,她想要殺死許廣霖也說得過去了。

隻是陸嗣音至今無法想象,那個女人竟然這麼不講血緣%e4%ba%b2情,冷血的要命。

陸嗣音冷不丁打了個寒噤。

陸靜姝走著走著,突然偏頭看她,映著月光的鳳眸更加明亮妖冶,許是勞累了一天,眼尾帶著一點兒疲累的殷紅,眼皮微挑,似是玩笑:“你……是不是想看看他們?”

“啊……”陸嗣音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明白過來,陸靜姝口中的他們是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

陸嗣音腦海裡蹦出來自己手機裡的照片,眉眼彎彎,笑容明媚向往:“想。”

陸靜姝比她高了半頭,輕而易舉摸到她柔軟的發頂,%e5%94%87角的笑意如同浮光掠影:“結束後,我們就回去。”

陸嗣音踮著腳尖,攬上她的肩膀,笑道:“好啊。”

陸靜姝抱臂走了幾步,將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拍開,眼尾稍提,道:“彆往下拽。”

陸嗣音:“……”

她眨眨眼,後知後覺地張大嘴巴,道:“姐,你是在說我矮嗎?”

陸靜姝腰背挺得很直,聲音依舊平靜,但陸嗣音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丁點兒笑意。

“沒有。”

陸嗣音深吸一口氣,望天呼出,看著前方陸靜姝高挑的背影,猛的衝過去,跳到她身上。

炸毛強調:“我才不矮!我!不!矮!!!”

陸靜姝猝不及防向前踉蹌了兩步,怕她摔倒,手向後拖住她,惡狠狠道:“你想死嗎?”

陸嗣音無賴:“姐,你每次放狠話能不能換換詞?”

陸靜姝在月光下瑩潤似暖玉般的手指拽住陸嗣音的衣服,想將她薅下來,陸嗣音卻紋絲不動。

“不能!下次我直接動手。”

兩人鬨著走了很遠,看見了周子佩坐在車裡,楚冕靠在車旁等著她們。

周子佩竟還在打電話,看見她們,對那邊說了一句,匆匆摘掉耳機下車。

兩人看到陸嗣音和陸靜姝的姿勢時,不禁有些意外。

陸嗣音像沒骨頭似的靠在陸靜姝身上,陸靜姝一手插兜,一手被陸嗣音桎梏著,滿臉嫌棄,卻並沒有將她推開。

然後陸靜姝死活也趕不走的人,看見周子佩的時候,果斷放開她,朝男人跑過去。

“你在和誰打電話?”

周子佩自然而然地攬住她的腰:“工作上的事。”

陸嗣音立馬沒了興趣:“哦。”

第399章 :她到底想乾什麼

回“星河天府”的路上,音舞在前方開車,陸嗣音向周子佩和楚冕說了莎拉菲爾和她們的談話內容。

兩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楚冕詢問她們一些細節和經過。

周子佩手肘支著車窗,懶懶撐著頭,車廂裡光線晦暗,他濃墨似的五官隱藏在陰影處,隻有時不時窗外的霓虹燈閃過時,方才顯出幾分鋒利的輪廓。

線條像是陸嗣音作畫時,小心用畫筆勾勒出的一般,流暢自然。

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此時半垂著,盯著與他十指相扣的那雙白嫩的手,又濃又密的長睫掩蓋了他眼底的神色。

陸嗣音發覺他許久未說話,也不參與他們的討論,狐疑地湊過去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周子佩掀起眼皮看她,正好此時一輛車超過他們,耀眼的車燈照進來,陸嗣音被刺得眯起了眼,看見他逆著光,身體向車窗擋了擋。

光亮轉瞬即逝,陸嗣音睜開眼睛,定定看著他。

周子佩麵不改色道:“我在想,柳辰安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他提醒,陸嗣音還真忘了這一茬。

陸靜姝聽到之後,疑問:“柳辰安?”

陸嗣音說:“嗯。你們離開宴會之後,我看見了柳辰安。他和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他說,我們要找的人,一個也找不到。我現在覺得他在放%e5%b1%81!”

柳辰安說那句話的時候,嘲諷的同時,多少有點兒幸災樂禍在裡麵。

陸靜姝稍作停頓,嗯了一聲,柳辰安這話說得的確莫名其妙。

……

夜闌人靜,周子佩在半夜睜開眼,眼裡毫無睡意。

他側頭看了一眼陸嗣音,見她埋在自己%e8%83%b8口,縮在被子裡,隻露出毛茸茸的頭頂,睡得正熟。

周子佩小心托著陸嗣音的腦袋,將她從自己懷裡%e8%84%b1離,也沒開燈,摸黑下了床。

拿了手機走出去,將門虛掩上。

一路來到書房,周子佩緊緊關上門,做賊似的打開手機,撥通通話記錄裡的第一個電話。

對麵接通的很快,他也不廢話,直接道:“你繼續。”

蘇子騫停頓兩秒,繼續之前未說完的話:“我們已和D國那邊最先進的研究所交涉,他們那邊得出的結果是,從未接觸過像……夫人這樣的病例,更是在病因都尚且未知的情況下,恐怕沒有把握讓夫人痊愈。”

說完,他沉默下來,等著周子佩開口。

周子佩雖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但聽到時,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然後又滿手是血地撕扯。

他站在窗邊,看著滿天星辰,眼前卻仿佛依舊一片漆黑,透不過來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啞著聲音道:“知道了,繼續找。”

蘇子騫:“是,周爺。”

掛斷電話後,周子佩毫無睡意,低著頭,肩膀斜靠在牆壁上,%e8%83%b8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隻讓人難受極了。

老天真愛開玩笑,為什麼給了阿音重活一世的機會,卻不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順遂的人生?

又或者是他太貪心了嗎?

周子佩不知道在書房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夜空,直到東方既白,他才從書房離開,回到臥室。

陸嗣音已從平躺變為側臥,儘力往旁邊靠,許是沒找到熟悉的氣息和溫熱,眉頭輕皺,睡得並不安穩。

周子佩這時才感到一絲困意,他輕步走上前,鑽進被窩裡,將陸嗣音摟進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