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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一轉,才拉開被子一角,悄咪咪露出一雙滴溜溜的杏眸。

然後和陸靜姝若有所思的眼神撞上。

陸嗣音:“……”

尷尬在病房氣氛中蔓延。

被發現,她就索性不睡了,咳嗽兩聲,說:“有事?”

陸靜姝拉來一個椅子,翹著二郎%e8%85%bf坐下,看著她的目光專注又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讓陸嗣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時沒有人說話,隻有鐘表有條不紊地走著,有規律地滴答聲此時尤為凸顯,靜默得令人心慌。

陸靜姝看著她眯起眼,聲音輕緩道:“你……”

聲音突然頓住,換了一種說法:“之前和你交手時,發現你力氣挺大。”

陸嗣音鎮定道:“還行,天生的。”

她重生之前並沒有神力,不知道這麼說能不能消除陸靜姝的疑慮。

陸靜姝沒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繼續問:“在聯邦政府這些年,你有沒有聽過黯兕毒,或者……術菁?”

陸嗣音驀然聽到她突然提起術菁,心裡咯噔一下,眉眼狠狠一跳,心想,她不會查到了什麼吧?

與陸靜姝審視沉靜的目光對上,她瞳孔微不可察地輕顫,卷翹濃密的長睫立馬垂下掩飾,然後饒有興致道:“自然是……聽過的。”

她坐起來,靠在床頭,剛剛眼底泛起的波瀾已經歸於平靜,像是從未在意過陸靜姝說得話,隻是對她突然興起的問題來了一點兒興趣,說:“king為什麼對我們聯邦政府這麼好奇?”

看著陸靜姝麵無表情,容貌姣好的臉,不等她回答,突然警告道:“你最好彆對聯邦政府打什麼主意,也彆妄想進去,不然有我在,我保證你一輩子也出不了頭。”

陸靜姝聽著她張狂的警告,輕嗤一聲,說:“聯邦政府?我對這種垃圾不感興趣。”

陸嗣音心裡點頭,拍手叫好,嘴上卻憤怒道:“你放%e5%b1%81!”

陸靜姝清淩淩的眸子盯著她。

五年前的條件反射依舊存在,陸嗣音慫慫地移開視線,小聲辯駁道:“彆想侮辱聯邦政府。”

心裡卻不斷應和,罵的好,罵的妙,彆停,請一直侮辱它,聯邦政府就是垃圾,渣滓,裡麵都是人渣(除了我),早晚我讓它從這個世界消失。

陸靜姝看著她這慫樣兒,倏地輕笑一聲,說:“那麼緊張乾什麼?我沒想過進入聯邦政府。”

除非在攻打它的時候……

接著是椅子與地麵摩攃發出刺耳的“刺啦”聲,陸靜姝突然身體前傾,似笑非笑地看向陸嗣音。

“蝶音少將如此手眼通天,看在今天我為你治病的份上,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明明是求人幫忙的話,卻沒有一個求人辦事的態度,揚著的精致眉眼透著股邪氣,%e5%94%87角微扯,笑意似有似無,不像是在和陸嗣音商量,似乎隻是平淡地陳述一句話。

陸嗣音直覺不是什麼好事,直言拒絕道:“你也可以不用為我治病。”

我現在還在這裡躺著,不還是因為被你們強迫的?

強買強賣啊……

陸靜姝像是聽不見她的拒絕,隻是自顧自地陳述:“你不是一直不認為你就是我妹妹陸嗣音嗎?那麼麻煩你是否能借用聯邦政府的權力替我找找呢?”

陸嗣音:“我不……”

陸靜姝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我也不會為難你。我這裡倒是有些線索,肯定能為你帶來幫助。”

陸嗣音想要拒絕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想也不想道:“什麼?”

他們手裡有我的線索?

那豈不是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綁在她身上,但凡陸靜姝查到什麼,自己冒充術菁的事情就暴露了。

陸嗣音急著知道陸靜姝手裡的線索。

陸靜姝嘴角弧度擴大,眼底的得逞一閃而過,玩味道:“我妹妹失蹤之前留下了她之前用的手機,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陸嗣音心生寒意,襯衫下麵的後背沁出一層冷汗,順著蝴蝶骨往下墜,激起一片%e9%b8%a1皮疙瘩。

心臟砰砰砰跳的又快又重,好像整個%e8%83%b8膛都在震。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即使五年前的事情在她記憶裡已經模糊,甚至遺忘,但卻對在那一天發生的每個噩夢都記得清清楚楚,歸功於日日夜夜對夢境的驚醒。

她當時走得匆忙,找程至博都在自己意料之外,更彆提之後的火災以及假死。

手機落在了星河天府,陸靜姝他們必然能拿到,可是裡麵應該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才對,難道自己忽略了什麼?

她咽了咽口水,淡定地與陸靜姝帶著侵略感的眼神對視,緩著聲音問:“什麼?”

陸靜姝看了她一會兒,身體後仰又靠在椅背上,撲麵而來的壓迫感陡然消失,周圍空氣好像才開始流動,爭先恐後鑽進陸嗣音的肺腔,灌得她想咳嗽來抑製喉間的癢意。

“遊戲賬號。”

陸嗣音:“……”

她差點兒都快嚇厥過去了,結果就來一句遊!戲!賬!號!

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大發現!!!

她都改名換姓了,遊戲賬號能查出什麼?

曾經的輝煌戰績用來緬懷嗎?

陸嗣音經曆大喜大悲之後,一個激動開始不停咳嗽,劇烈地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整個麵部瞬間漲紅,額間青筋一根根凸起,一手撐著床邊,一手捶著%e8%83%b8部。

陸靜姝瞬間把%e8%85%bf放下來,笑意收斂,皺著眉給她用力捶背。

聲音略含責備:“這麼激動乾什麼?”

從床頭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陸嗣音接過來,在她的捶打下漸漸止住咳,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

“我沒激動!”語氣微微虛弱,顯得有點兒底氣不足。

陸靜姝沒搭理陸嗣音這句話,也不提要她幫忙的話了,強硬地拉過她的手背,將之前被拉出來的輸液針重新紮了回去。

“還有點兒低燒,好好休息。”

說完,深深看了一眼陸嗣音,拉開椅子朝門口走去。

藥液順著輸液管流進溫熱的血液,好像全身體溫都降了一個度。

陸嗣音鎖眉回味著剛才陸靜姝與自己的談話,心中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怎麼會突然讓自己用蝶音的身份幫忙?

看他們的態度,更何況自己的真麵目已經被他們看到,便不會再認為陸嗣音另有其人。

陸靜姝的行為和話語之間相互矛盾。

那麼她對自己說那些話的目的是什麼呢?

更何況還拋出了自己曾經用過的手機這個誘餌,最後給出的線索還可有可無,鬨著玩兒一樣。

就像是陸靜姝並不在乎自己願不願意幫她的忙,甚至提供的線索都是一句廢話,而她真正在乎的是自己對“手機”這個誘餌的反應。

她在試探自己!!!

陸靜姝可能早已懷疑自己並沒有失憶這件事!

陸嗣音想到剛才她聽到陸靜姝提到曖昧不清的線索時的反應,的確差點兒方寸大亂,儘管異樣已經微不可察,但她無法確認陸靜姝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可她首先提到了黯兕毒和術菁,這二者從表麵上看去,無論是自己失蹤還是失憶都沒有任何關係。

陸靜姝難道已經查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不可能,陸嗣音率先否認自己,五年前柳辰安裝作小黑和她威脅交涉時,用的都是不同的號碼,並且不會留下任何通訊記錄。

知道她和聯邦政府有牽涉的除了自己就是柳辰安,柳聞以及程至博了。

而這些人是絕對不會暴露的,陸靜姝是一定不能經此查出東西。

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窖,手腳冰涼,一邊懊惱自己的大意,一邊安慰自己,說不定陸靜姝並沒有發現什麼,若是知道真相,反應定然不會這麼平靜。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陸嗣音咬牙,就算他們發現了,隻要自己咬定什麼也不記得,他們也無可奈何。

隻要五年前她假死失蹤的真相永遠埋葬下去就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靜姝出去後,握著門把手,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沒動,手指卻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到毫無血色。

看到周子佩從走廊儘頭走過來,她掩去眸中情緒,輕邁%e8%85%bf迎上去,說:“她睡了。”

周子佩半眯著眼看她,問:“你和她聊了什麼?”

陸靜姝麵部冷清,隻是平靜到:“沒什麼,為她紮針費了一番功夫。”

如今的陸嗣音的確不太好對付,若是她不想配合,誰的麵子都不給。

周子佩沒起疑,嗓音慵懶道:“我去給她換被子。”

現在陸嗣音床上的被子還帶著她的血跡。

陸靜姝嗯一聲,錯身離開。

周子佩扭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連電梯都沒乘,步伐不緊不慢,看樣子不打算去找楚冕,而是直接離開。

陸嗣音在這兒,她竟然舍得回家?

周子佩眸色愈發深邃,直到整條走廊隻有他人,才重新走到陸嗣音的病房。

門剛推開一條縫,他就察覺到裡麵明顯與之前不同。

有風……

周子佩想到什麼,麵色一沉,猛的推開門,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到大開的窗戶,以及空蕩蕩的床,門也敞著,外麵的風串過來,發出鬼哭一樣的“嗚嗚”聲。

他眸色冷凝,三兩步走到窗邊,低頭看去,哪裡還有陸嗣音的影子?

從窗戶一直到二樓,掛著被接在一起的潔白床單,明顯人是順著床單,最後跳下去的。

就知道她不會那麼老實,還發著燒就這麼折騰!!!

周子佩%e8%88%94%e8%88%94上顎,倏地氣笑了,這個時候就算找到她,也帶不回來。

沒想到隻是眨眼的功夫,一個大活人就沒了!

我倒要看看她能跑到什麼時候!

……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路邊陸陸續續亮起太陽光,幽暗的路燈隻照亮一小片區域,周圍車輛和人都少得半天見不到一個。

陰天的原因,晚上氣溫驟降,春季的風似乎還殘留著冬季的冷意,呼呼地吹著,常青樹搖搖晃晃,樹葉沙沙作響。

陸嗣音隻穿著一件薄襯衫,凍得嘴%e5%94%87微微發白,低燒也抵擋不住逐漸下降的體溫。

一打開關機的手機,發現音舞和柳辰安都給自己打了不少電話,也發了不少信息。

陸嗣音直接撥給了音舞,那邊秒接 似乎在專程等著自己的回電。

“喂,少將!您沒事吧?”音舞又是驚喜又是焦急又是擔憂。

陸嗣音說:“沒事,來接我。”

她把電話掛了,稍後又將定位發過去。

音舞來到之前,陸嗣音站在路邊,吹著狂風,默默思考今天的事情。

二十分鐘後

音舞飆車來到陸嗣音麵前,她已經換回了平常的裝扮,看陸嗣音臉色不太好,便擔憂道:“少將,您感覺怎麼樣?”

陸嗣音坐進車裡,封閉窄小的空間暖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