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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拿起手術刀。

隨著程至博的話語落地,房間裡落入一片沉寂,憋了多年的實話終於說了出來,程至博有一種如釋重負地輕鬆。

“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這些?”周子佩桃花眼似有朦朧地水汽,眼尾泛著點兒紅。

陸嗣音再次悄悄握住他微涼的手。

程至博平靜地看著他,說:“我一開始是想告訴你的,可是你根本就沒有給我機會,後來更是連麵都不想和我見。若不是今天……,”他看了一眼陸嗣音等人,繼續道:“或許你也不會這麼鎮定地坐在這裡,聽我說完這些話。”

當時的周子佩太年輕了,不過剛成年的年紀,意氣風發,又是人人追捧的天之驕子,認定什麼便就是什麼。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怒火衝天,渾身像墜入冰窟一樣寒冷,滿腦子都是他剛殺死了一個無辜的少女,這些都是眼前這個自稱為自己%e4%ba%b2生父%e4%ba%b2的人一手促成的。

他被憤怒,恐慌,自責衝破了理智,像是有座山在擠壓他的心臟,痛苦蔓延全身,聽不到程至博在說什麼,繃緊的弦刹那間斷裂,他義無反顧地一拳打了過去。

周子佩呼吸加重,腦子裡很混亂,一點一點消化剛才程至博的話。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嗎……

房間裡一時落針可聞,誰都沒再開口。

初春的風帶著萬物複蘇的暖意吹進來,嘩啦啦吹起了幾頁床頭櫃上的書。

“對不起。”程至博聲音低沉,看著周子佩誠懇道:“無論作為一個老師,還是一個父%e4%ba%b2,都是我的過錯。”

周子佩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複雜得像是一鍋五花八門的粥,亂七八糟混雜在一起。

他站起來,背脊僵硬,誰也沒看,沉聲道:“我先出去一下。”

說完,就朝門外走去。

誰也沒阻止他,因為他們都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地方來消化這些東西。

“呀,”陸嗣音突然想起來似的,驚呼一聲,著急地看著陸靜姝道:“姐,我手機忘帶了。”

陸靜姝問:“你現在要用?”

陸嗣音道:“對,一會兒班裡有一個線上會議。”

陸靜姝說:“不參加不行?”

陸嗣音:“不行,必須要每個人到場,不然會扣學分的。”

陸靜姝思考兩秒,說:“用我的手機?”

陸嗣音越來越著急,苦大仇深道:“不行啊姐,我不記得賬號,隻有我手機上有。”

陸靜姝歎口氣,無奈道:“行,我去給你取。”

陸嗣音立馬笑眯眯地朝她撒嬌:“嘿嘿嘿,好,姐你最好了。”

陸靜姝站起來,看著程至博說:“程老,我先走一步。”

程至博:“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楚冕這個時候也站起來,說:“我送你吧,快一點兒。”

陸靜姝沒拒絕:“嗯。”

兩人離開後,房裡就剩下陸嗣音和程至博。

程至博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驀地笑出聲。

陸嗣音麵帶疑惑地望過去。

程至博搖搖頭,說:“你把他們都支出去,是有話要說?”

被拆穿的陸嗣音訕訕笑道:“什麼都瞞不住您,我是有些問題要問。”

程至博將茶杯放下,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陸嗣音正正神色,認真道:“您應該已經知道,您中的是黯兕毒吧!”

程至博隱了笑意,神色驟然沉凝,看著她的眼神逐漸帶上了敵意。

陸嗣音急忙擺擺手道:“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向您打聽一下您是如何中毒的?”

程至博不答反問:“為什麼問這個呢?”

陸嗣音一時噤了聲。

“你就當我是好奇吧!”

程至博笑了笑,說:“小姑娘不肯和我說實話,那我也無可奉告。”

“……”

陸嗣音突然泄了氣,悶聲悶氣道:“因為黯兕毒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有必須要調查它的原因。恕我隻能說到這裡,還請您要實話告訴我。”

程至博沉%e5%90%9f片刻,終於點頭,開口道:“對於黯兕毒我也了解的不多,至於是如何中毒的。隻記得那天……”

那天晚上,程至博在醫院工作到半夜。

整日的勞累已經讓他疲憊不堪,再加上當時周子佩與他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更是令程至博精神憔悴。

醫院在這個時候隻有少數值班的人,走廊安靜不已,而他所在的那一層也隻剩下這一間辦公室還亮著燈。

程至博起身時,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腳步踉蹌了一下,雙手急忙撐住桌麵才勉強沒有摔倒。

他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腦子裡嗡嗡直響,眼前也白茫茫一片,也就沒聽到房間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哢噠

門把手輕輕往下轉了轉

程至博皺著眉晃了晃頭,好像聽到了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停在辦公桌麵前。

他低著頭的視線裡也出現了一雙鞋,程至博微微眯起眼睛,後知後覺地抬頭看過去。

“你……”

聲音戛然而止。

“然後呢?”陸嗣音著急問道。

程至博有些責怪地看她一眼,抱怨道:“小丫頭真沉不住性子。”

“然後我就看見胡寧了。”

陸嗣音有種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感覺:“胡寧?”

程至博點頭:“沒錯,就是他。”

他沒想到這個時間竟然還有人留在醫院,還沒問出口。

就聽見胡寧擔憂道:“程老,您是不是貧血又犯了?我給您打一針維生素B吧!”

程至博一時頭暈目眩,便沒拒絕,點點頭又坐了回去。

“所以,是那管兒維生素B有問題?”陸嗣音說:“一直都是胡寧在其中作祟?”

程至博說:“應該就是了,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昏迷不醒的。”

陸嗣音氣憤道:“沒想到這個人早有預謀,在楚家做臥底這麼長時間。看來是那個組織的人無疑了。”

程至博看向她,問道:“什麼組織?”

陸嗣音啊一聲,說:“沒什麼。我是說怪不得他一直阻止我姐來救你。”

“這樣啊,”程至博似乎沒有多想,語氣似歎非歎:“他也已經得到了嚴重十足的懲罰,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陸嗣音心事重重地樣子,沒再問什麼,隻是看著他說:“程老,謝謝您的解答,我去看看我姐回來沒有。”

程至博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門口,若有所思。

第178章 :國外訪學

之後的一段時間,周子佩也沒在程至博這裡出現過。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直到四月份時,程至博身體已經大好,但黯兕毒的威力尚存,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以前,虛弱得甚至走兩步就氣喘如牛。

更彆說現在的他連走路都困難,隻能坐在輪椅上出去曬曬太陽。

就是在陽光和煦,春意盎然的一天。

周子佩身後跟著周日和周六,不疾不徐地邁步走過來,在程至博的輪椅旁邊站定,把周六抱著的書放他麵前,聲音散漫無形:“如果無聊的話,可以看看。”

程至博被陽光晃了眼,聞言不禁愣怔一瞬,隨後眼眶紅了一圈,半晌才手足無措地接過來,連連說好。㊣思㊣兔㊣網㊣

父子倆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是一個求和的信號。

往日雲煙,在周子佩主動踏出一步後,徹底化為一陣不著痕跡的風。

……

陸嗣音從教室裡出來,剛走了兩步, 迎麵看到秦語芊。

竟然被一堆人簇擁著,孤身一人抱著書走在走廊上,腳下依舊生風,憔悴的神色擋不住她驕矜自信的風采。

陸嗣音心下了然,看來她已經和嚴琴那些人斷了關係。

秦語芊顯然也看到了她,眼神算不上友好,路過時輕輕哼了一聲,隻能被她聽到的音量。

陸嗣音突然覺得好笑,這人是小學生嗎?

然後臨時改了方向,加快兩步,超過秦語芊時,也回了一聲冷哼,比她的聲音稍大。

察覺到身後存在感超強,似乎想要灼燒死自己的視線,陸嗣音心情愉悅地哼起歌。

她這個人,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秦語芊撇嘴:“……”

幼稚……

之後幾天,陸嗣音沒課就會往研究院那裡跑。

經過這段時間,大概也了解了金子峻的研究方向,團隊裡加上她一共有四個人。

另外兩位是一男一女,分彆叫謝瑞良和戚瑾,年紀都比她大,是研究生。

對她的態度談不上熱情,甚至有點兒冷漠,陸嗣音倒也能理解。

任誰對突如其來的新人,還可能是通過院長走後門硬塞進來的,多多少少都有點兒意見。

一個沒資曆,沒經驗,本科都還沒畢業的同學,憑什麼輕輕鬆鬆就擠進他們的項目,估計除了拖後%e8%85%bf之外,沒什麼用處。

陸嗣音不解釋,不爭辯,一切以實力說話,隻有在真正登上比賽頒獎台的時候才能讓所有人信服。

不過可能有一部分是陸靜姝的原因,金子峻對她一直都十分有耐心。

金子峻也常常因為陸嗣音進步神速而感到真情實感的震驚。

相處下來便發現,陸嗣音並不像表麵上那樣事事不上心,輕描淡寫的。

恰恰相反,如果她真的認真起來,悟性極高,就好像腦子和其他人的構造不一樣,彆人需要幾天才能理解的東西,她一眼便能心領神會。

簡直比她姐還變態!!!

金子峻很難不懷疑,這姐妹倆其實是想輪流來這裡虐殺的。

“你姐那時候比你還小,拿到世界材料研究大賽總冠軍那會兒好像才十六七歲,”金子峻想到當時轟動全球的場景,內心一片狂熱,興奮道:“事先沒有一個人看好她,都在冷嘲熱諷,甚至覺得她這是在浪費比賽名額。”

陸嗣音想了想,姐原先休學了一年,上高一的時候已經十七歲了,應該就是在她休學的時候參加的比賽。

“大佬當時對這些冷言冷語充耳不聞,其實是懶得搭理。之後院長堅決要大佬參加,甚至放話,如果她不能參賽,這院長位置便另找他人吧。兩人當時頂著的壓力可想而知嘖嘖嘖。”金子峻語氣誇張,說:“大佬是當時參賽選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那場比賽所有人都覺得沒有希望。然後,你猜怎麼著?”

陸嗣音不用想都知道姐肯定大殺四方唄!

但看著金子峻興致勃勃地眼神,配合道:“然後呢?”

金子峻就等著她這句話,說:“然後,大佬以幾乎滿分的成績奪冠,打臉了所有不看好她的人。破了這項比賽許多記錄。你是不知道,當時無論是在場的還是不在場的業內人士,表情相當精彩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他爽的大笑出聲。

陸嗣音想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