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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最多的話不再是“你遊戲第幾級了”“我們去打籃球吧”,而是“我剛看到音姐做完了一張試卷,兄弟們使勁卷,超越音姐,成為卷王”。

變化不可謂不大,李曉曼有時候都懷疑這一幫兔崽子是不是被人奪了舍?

轉而又欣慰地想,本來就是一群貪玩的,其實很聰明,隻是之前不愛努力罷了。

高三增加的不隻有學習壓力,還有考試次數。

從一開始的一月一次逐漸變為一周一次,附帶一天一次小測試。

陸嗣音的成績幾乎以指數形式增長,成長的速度簡直比蟑螂繁殖的速度還快。

而陸靜姝就更簡單粗暴,直接在一模時考出總分740的逆天高分,第一次有人將顧聞拉下第一寶座,整整超其五分。

有了數學滿分的前科,這兩位再做出什麼樣的驚天操作,他們就好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樣,雖然震驚,但卻總覺得她們似乎就該這樣。

……

一天放學

校園裡高三是放學最晚的,每天迎著朝陽而來,披星戴月而歸。

而此時,月明星稀,放學已有一個小時,校園裡空無一人,隻有安靜的月光鋪灑大地,像是一層瑩瑩銀光,裹挾住獨自站在教學樓前麵的顧聞。

那是一整麵榮譽牆,正中央前幾天還是他從高一便沒換過的照片,落了一層又一層的灰,如今終於被拿了下來,被另一個人取代。

照片上的女生容貌豔麗,眼尾狹長,鼻梁高挺,%e5%94%87紅齒白,是那種帶著一絲嫵媚的長相,偏偏給人的感覺卻好似冷到了骨子裡,臉上沒什麼表情,%e5%94%87角平直,眼神略有不耐地盯著攝像頭。

頭上扣著一頂黑色鴨%e8%88%8c帽,一縷長發垂在肩頭,藍白校服也穿的鬆鬆垮垮,帶著點兒混不吝。

顧聞的臉上也沒任何情緒,卻看得專注,半晌微微凝眉,似乎極為不解,就好像遇上了什麼難題,思考半天仍舊毫無頭緒。

怎麼會是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驀地歎口氣,似妥協似認輸,然後背著書包離開這裡。

……

到三模時,陸嗣音的成績直逼顧聞,E班這幾個月像開了光一樣,一連出現兩位學霸,李曉曼最近走路都是飄著的,她敢都不敢想,年級前三有兩位都是她教出來的?

其實,這幾次考試,陸靜姝比誰都清楚,陸嗣音的成績忽高忽低,根源卻在語文和英語上。

陸靜姝翻了翻她寫過的試卷,頗為費解道:“這上麵的古詩詞默寫,還有後麵的文言文以及詩詞為什麼空著?”

陸嗣音撓撓頭,小聲說:“沒記住。”

陸靜姝不太相信:“那你一模時候的卷子上怎麼寫了?”

陸嗣音理直氣壯:“當時那不是記住了嘛。”

“忘了?”陸靜姝不理解怎麼能忘得這麼快。

“可能沒複習吧!”陸嗣音不以為意道。

陸靜姝暫且相信了這個說法,說:“那你以後每天背一遍。”

她就不信這樣還能忘。

陸嗣音毫無壓力地點點頭,似乎看起來還挺輕鬆。

這並沒什麼,擠出幾分鐘讓姐姐檢查一下就好了。

陸靜姝將語文書放她麵前,靠在牆上,悠閒道:“背吧。”

以為陸嗣音會討饒推托,磨著她說,再等一會兒,現在就不背了吧!

當看到她爽快地接過來,翻到第一頁,陸靜姝不禁驚訝。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陸嗣音看了幾秒第一篇古文,然後就開始往後翻,幾秒後又開始往後翻。

陸靜姝不由歎口氣,理所應當地把她這種行為歸結為無聲的反抗,於是剛想阻止她,並說,明天再背之類的話。

就聽見陸嗣音不到兩分鐘將一本書從頭翻到了尾,然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將其一合,大言不慚道:“我背完了。”

陸靜姝:“……”

“你看我像傻子嗎?”

陸嗣音不明所以,但還是實話實說:“不……太像。”

陸靜姝忍著揍她的衝動,冷哼一聲,從語文書裡隨便抽了一篇。

“《氓》”

陸嗣音想了兩秒,像是從腦子裡的目錄找到這篇課文,然後流暢道:“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中間沒有卡頓,熟練的陸靜姝都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字。

難道是太簡單了?

陸靜姝在她背完之後,又道:“《離騷》”

這篇文章冗長繁瑣,幾秒鐘隻來得及認識一下前幾個字,完全不可能會背下來。

誰知,陸嗣音隻是稍微想了想,然後就讀課文似的念出來,不快但也不慢,就好像這本書剛才已經一字不差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裡。

如同複製粘貼,印刷機一樣的工序。

十分不可思議。

陸靜姝狐疑道:“你是不是本來就會?”

陸嗣音眨眨眼,無辜道:“不會啊,剛才那不是看了一下嘛。”

陸靜姝坐直了身子,語氣難免錯愕:“隻是看了一下?”

陸嗣音看起來不像是在說大話,還挺真誠:“嗯嗯。”

陸靜姝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可能是她的一種能力,就好像一年前突如其來的神力一樣,上天將這種神奇的東西降落在她身上。

雖然實在不講科學和道理。

她勾了勾%e5%94%87,拍拍陸嗣音的頭頂,漫不經心道:“是個被神眷顧偏愛的小孩兒啊。”

陸嗣音感受著頭頂上輕柔的力道,聽到這句話怔了怔,衝陸靜姝一如往常般笑得開朗。

心裡卻在想,被神眷顧偏愛嗎?

其實恰恰相反……

第96章 :生死一線

三模後還有一周就是高考,這次成績出得極快,一天後便有了結果,陸靜姝依舊霸占年級第一,而陸嗣音時隔兩年再次成為年級第二,頭一次超過顧聞,總分卻比當初還要輝煌,738。

而顧聞自然退居年級第三,隻比陸嗣音少了一分,眾人唏噓可惜的同時,又覺得這成績排名好像一下子熱鬨起來。

每次考試後年級前三的排名總會被拎出來猜一猜。

而此時的許梓晨,差一點退出年級前五,她站在成績公示表的前麵,目光死死盯著上方第二排的陸嗣音三個字,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手指抵著掌心,指甲生生刺進皮肉,她卻無動於衷,感受不到痛似的。

眼中漫天的嫉恨,像是控製不住似的溢出來,理智逐漸被侵蝕,一朵醜陋黑暗的花在她心底悄然發芽。

……

高考前兩天,全體高三學生從濮高畢業,學校在當天舉行了盛大的畢業典禮。

一群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總會是喜便會喜,是憂便會憂,這樣簡單純粹的情緒,或許會隨著時間逐漸隱藏在人麵之下。

不過幸好,這一刻他們是無憂無慮的。

E班女同學倒還好,可是一群大老爺們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就連平常冷冷酷酷的裴辰軒如今竟然也紅了眼眶。

“嗚嗚嗚班長,噓噓,以後的路,兄弟們不能陪你了。”

徐序硬氣地抹一把淚,紅著眼睛說:“沒事,我們以後常聚,咱們一輩子好兄弟。”

“對,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許超正想抽抽噎噎地感傷兩句,猛的一想:“不對啊,你們他媽在傷感什麼?都住在那一片,隨便出門扔個垃圾都能遇到你們這幫孫子,又不是生死離彆。”

“呃。”哭得稀裡嘩啦的男生們語塞,雖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都到這份兒上了,總不能白哭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管呢,氛圍!氛圍!懂不懂?給我哭,狠狠的哭。”張達摁著許超的腦袋,眾人又哈哈笑著。

陸嗣音將目光放在了扭扭捏捏,想過來卻又不好意思的裴辰軒身上,她頓感稀奇,瞪著眼睛就過去了。

“咦咦咦”陸嗣音一陣怪叫,一臉稀奇地觀察著他那不同尋常的表情。

酷哥也會忍不住想落淚?

本來裴辰軒離彆情緒都醞釀好了,被她這麼一叫,散了個乾淨。

“乾什麼?”他不爽地盯著陸嗣音,一頭紅發在風中飄揚,張揚肆意。

陸嗣音笑看著他:“你不會要哭吧?”

裴辰軒一噎,極快否認道:“我才沒有。”

可似乎沒有人在意他的這句話,就連寧詩都好奇地瞅著他,目光帶著探究。

裴辰軒不輕不重地瞪她一眼,凶巴巴道:“不許看。”

“哦!”寧詩嗓音輕柔,似乎還有點兒可惜地低下頭。

裴辰軒:“……”

陸嗣音噗嗤一聲哈哈笑起來,笑聲開朗,在一群哭泣傷感的同學中尤其突兀。

“彆難過,大不了我們大學都選一個城市,經常見嘛。”陸嗣音安慰他。

“滾,誰要和你一個城市。”裴辰軒口是心非。

陸嗣音心裡默念不和小學生生氣,生氣傷身,氣壞身體沒人替。

她笑眯眯的,敷衍著:“行行行,好好好,你好的很,你不想,你沒哭,天下第一你是王,幼兒園裡稱霸王。”

裴辰軒:“……”

……

下午三四點時,畢業典禮結束,剛哄著他們這些畢業生高興了幾個小時,就立馬又不做人了。

緊急通知,今天五點之前,所有學生放假回家,六點之前,所有高三住校生搬離學校,徹底清校。

陸嗣音和陸靜姝習以為常,已經可以情緒穩定地收拾行李,然後等著周子佩他們來接。

兩人一起來的時候,隻有兩個行李箱。

陸嗣音提著行李箱從宿舍樓出來,六月盛夏的天氣燥熱不已,她這麼一折騰,頭上已經冒出細細密密的汗,臉頰也被曬得通紅。

周三自從來到濮城之後,便一直跟在陸嗣音身邊,一開始她是拒絕的,但小姐姐固執的要死,並保證一定會在暗處保護她,不會影響到她的學習和生活。

可是一所高中罷了,能有什麼危險呢?

再怎麼不理解,陸嗣音被她那漂亮堅定的眼睛一盯,便認輸地敗下陣來,妥協地應下,心道,行吧行吧,還能時不時欣賞一下美色。

這個時候,校園裡早就沒了人,周三便沒再隱藏身形,幫著她們收拾行李。

陸嗣音拒絕周三幫她拉行李的舉動後,一抬眼,迎著白日烈陽,看見周子佩在百米之外,黑色西裝褲,黑色襯衫,明明身著一身黑,卻總覺得他發著光,一步一步超自己步伐穩重地走過來。

臉上帶著溫柔淺笑,姿態懶散,可能嫌熱,領口微敞,露出潔白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袖口也被他解開,挽了一截上去。

他目光接觸到她的那一刻,便再也沒移開眼,目光說不出的專注,好像在看一個稀世珍寶。

陸嗣音心一顫,一時呆愣在原地,隻知道看著男人俊美的五官,以及令她血液都會發燙的炙熱視線。

突然,她看見周子佩臉色驟變,刹那間臉白的不帶一絲血色,桃花眼中盈盈笑意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