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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走了。”

黃雲成提步想離開,對裴子瀟說:“瀟瀟啊,以後你要是有興趣就繼續跟著我吧!”

裴子瀟神情鄭重,認真考慮後才扶著老人說:“好的。老師,我送您出去。”

黃雲成將他的手推開:“我還沒老呢,不用你扶。”

他臨走之際,突然想到那人交代自己的事,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看到角落安靜的女孩兒時,雙眼發光。

於是眾人就看著黃老興奮地走向許梓晨的位置,不免多想。

黃老難道認識許梓晨?

或者看中了她的天賦,有意讓她成為裴子瀟的師妹?

就連許梓晨也是這麼認為的,剛被陸嗣音狠狠打了臉,差點兒無顏再在這裡待下去,沒想到黃老竟然這麼慧眼識珠,一眼就看中了自己。

雖說黃老的研究方向冷門,但他在京都的人脈對她可是百利無一害。

想到今後會受到許多人的追捧,許梓晨目光閃爍,她激動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老人,臨近時,迫不及待地喊道:“黃……”

剛說出一個字,就眼睜睜看著人家目標明確地越過她,甚至連個眼神都沒分過去一點兒,“老”字就這麼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處,不上不下的。

隻見黃老的花褲衩在人群中穿梭,在眾人驚詫疑惑的目光下來到陸靜姝麵前。

“你是陸靜姝吧?”

陸靜姝微微晃悠的%e8%85%bf一頓,手垂在身側,連帶著敞開的外套也往下墜,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是一種無論在什麼場合都可以隨心所欲的狂妄。

她靜默片刻,起身站好,指尖拽了拽衣擺,直至變得平整,這才抬眼“嗯”了一聲。

態度談不上熱絡。

黃雲成收斂神色,上下打量了一下,清明的雙眼中流露出滿意之色。

不羈中有禮,冷靜聰慧,不愧是顧翰林看中的人。

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信,什麼也沒說,一把塞給她,然後轉頭就走,全程目不斜視,仿佛沒有楚冕和周子佩兩人。

老人抱著拐杖健步如飛,裴子瀟想要攙扶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就這麼糾結了一下,再抬頭時,哪裡還有老人的影子?

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可怕的,能讓他恨不得飛起來離開……

陸靜姝看都沒看,把信隨便揉把了揉把,揣進褲兜裡。

她揉揉低頭太久有點兒酸痛的脖子,邁開長%e8%85%bf,拽著陸嗣音的馬尾辮,說:“走了。”

陸嗣音晃晃頭,連忙跟上陸靜姝,路過穀佳怡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她這個人就一個優點,就是講究禮尚往來。

尤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陸嗣音使出渾身解數用力撞了一下穀佳怡的半邊身子,刻意得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她是故意的。

毫不誇張地講,穀佳怡整個人直接後退十米,後腰撞上桌子才停下,半邊身子幾乎沒了知覺,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穀佳怡甚至顧不上質問她,閉眼緩著身上的疼痛。

陸嗣音做作的“哎呀”一聲,“光天化日之下,你怎麼能明目張膽的碰瓷?我一個弱女子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怎麼會有這麼大威力?”

按理說的確應該是這樣,就連穀佳怡都有點兒懷疑自己了。

可身上的疼痛時刻證實著,事實就是如此。

穀佳怡想辯駁,但張了張嘴,硬是反駁不出來一個字。

陸嗣音委屈巴巴地都快哭了:“我真是不小心的,姐姐不會因為這一件小事就生氣吧?”

穀佳怡:“……”好濃的茶味。

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不會的。”

陸嗣音感激:“謝謝,姐姐果然大度,活該你長得這麼美。”

穀佳怡有苦說不出,這難道就是打一巴掌再給顆棗的感覺嗎?

直到她們離開,在場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今晚事情的反轉來的太快。

陸靜姝能認識黃老這號人物?

黃老給她的是什麼東西?

陸嗣音那盆花真如她所說?

這些問題的答案,所有人心知肚明,於是他們兩眼發光的看著被放在台上的那株其貌不揚的花。

然後就發現剛才備受冷落的她的寶貝,現在儼然已經被細心嗬護起來,圍了一層泡沫,方圓十米之內甚至還圍起了柵欄。

如果陸嗣音還在這裡的話,肯定當場破防。

剛才你們可不是這一副嘴臉!

許姝妍也愣了神,事情的走向似乎不是她想得那樣。

“姑姑?”許梓晨喚她,小心翼翼的。

許姝妍收起混亂的心思,看著侄女忐忑的臉,笑笑包容道:“姑姑沒事,不用擔心。”

“那就好。”許梓晨看似長鬆了一口氣。

裴老爺子興致正高,一揮手就說:“把陳家送的鄭朗書法作品拿出來,讓大家一起欣賞。”

這一舉動,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誰都想見識見識鄭朗百年難遇的字。

同時也給足了陳家麵子,畢竟人家也下了血本,不好冷落了去。

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展示賀禮的環節,管家跑來跑去,累出一頭汗,還不能拿走得瀟灑的罪魁禍首怎麼樣。

許梓晨又成為了全場誇讚和追捧的對象,她享受其中,但心裡微弱的一股慌亂卻始終存在。

她無意掃到飄至地上的一張紙,見無人注意這邊,就悄悄蹲下`身撿起來。

許梓晨慢慢翻開,瞳孔猛的一縮,捏著紙張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指甲狠狠穿透,發出一道輕微的破碎聲。

“梓晨?”秦明在身後叫她。

許梓晨動作迅速地將東西收起來,藏在掌心,轉過身時,已經恢複到與往常無異。

柔柔地喊了一聲:“明哥哥。”

第50章 :變臉

宴會結束後,陳鬆一家坐在車裡,四人心思各異。

許梓晨望著窗外出神,想到藏在身上的那張皺皺巴巴的紙,心神不寧。

許姝妍也沒有關注其他人,看著自己前不久剛做好的美甲愣神,始終想不通陸嗣音到底從哪裡弄過來的鬼蘭。

有人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她?

陳鬆點了一支煙夾在指尖,在車裡開著窗戶吞雲吐霧,驀地開口:“姝妍,嗣音在京都有認識的人?”

許姝妍肯定道:“沒有,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

陸嗣音從小到大的生活以及交友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有她不知道的事。

許姝妍:“今天的事情……可能是巧合。”

巧合嗎?

他們心裡都清楚,這個理由有多牽強,畢竟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將如此珍貴的鬼蘭送人。

陳鬆眸色稍暗,香煙的火星明明滅滅。

許梓晨心裡忐忑不安,身體不由得向前微傾,想要看清前方陳鬆以及陳思陽的神情,可昏暗的燈光始終讓她看不真切。

車內漫長的兩分鐘沉默,許梓晨垂下的眼睫輕顫。

陳鬆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裡,聲音平靜道:“梓晨,鄭朗有聯係你嗎?”

許梓晨的心這才突得落地,眉眼帶笑道:“他說過段時間會來濮城。”

至於來乾什麼,所有人都默認是鄭朗為了收徒之事特意趕來的。

陳鬆緩著神色說:“很好。”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思陽在聽到許梓晨的回答後,停在手機上方的手指才利落的點在“確認”二字上。

許姝妍也笑著,一邊撩著耳邊碎發,一邊帶著深意道:“梓晨,你和秦明……”

許梓晨在她的目光下,紅了臉頰,羞澀的“嗯”了一聲。

許姝妍拍拍她的手:“這是好事。”

這一刻,他們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放棄了陸嗣音和陸靜姝二人。

好像無論是什麼,隻要牽扯到“利益”兩個字,都會變得複雜,時而卻又覺得純粹到一目了然。

……

陸嗣音和陸靜姝回宿舍前,先去了雜物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遠遠就看見雜物店裡依舊燈火通明,在一排漆黑的店鋪裡顯眼到囂張。

至於為什麼囂張?

彆管,在陸嗣音眼裡就算是雜物店門前的一顆石子兒,都明晃晃地寫著:“你配嗎?”

來到門前,她特意停下,呼吸都變輕了,躡手躡腳地不敢推門。

在陸靜姝伸手時,警惕地抓住,眼一橫,對周子佩說:“你,開門。”

周子佩抬著眉骨,任勞任怨地上前握住門把手,嘴上說著:“放心,這真是玻璃。”

陸嗣音狐疑,明顯不信。

再一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陸嗣音頭一次不知道該在哪裡落腳。

內心瘋狂呐喊。

啊啊啊啊,我腳下這塊兒地板不會真是金子做的吧?

我去,這沙發不會是國外進口的真皮吧?

我嘞個豆,這慈祥的梵高小哥哥畫像不會是真跡吧?

我的天哪,這桌子上細如發絲,黑如發絲,精致到不到兩寸的東西不會就是那傳說中能累死十個繡娘的真絲吧?

下一秒就聽見周子佩漫不經心的聲音:“你喜歡這頭發?癖好還挺特彆。”

陸嗣音:“……”

她忍著湊他的拳頭,嘲諷道:“年紀輕輕就掉頭發,你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周子佩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她的頭頂,什麼也沒說,但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陸嗣音自動腦補出他未說出口的話,當即惱羞成怒:“你才禿,三千煩惱絲,你隻有一千五。”

周子佩好笑的看著她炸毛,不要臉地點頭承認道:“嗯,也就是你的三倍吧!”

這能忍?

陸嗣音發出尖銳爆鳴聲,正準備硬氣地下跪,中氣十足地哭嚎,求他給自己道歉時,然後突然感覺懷裡多了一個東西。

她眨眨眼,濃密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低頭看去,是一盆更大更漂亮的小白花。

心中的怒氣瞬間就消失了。

行吧,主要這也不是錢的事兒,既然他這麼有誠意,那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就不計較他說她禿的話了。

陸嗣音眉眼彎成月牙,緊緊抱著又回到自己身邊的小白花,友好道:“哎,周哥,您有何吩咐?”

從頭到尾沒說過一次“禿”字的周子佩幾秒鐘見證了極致的憤怒和極致的諂媚。

他就覺得她這人……挺神奇的。

陸嗣音:“周哥,您渴不渴?累不累?需不需要小的服侍您休息?”

周子佩看著她堆著笑的臉,好整以暇地算賬:“剛才在宴會上,你說你想找男模?”

陸嗣音:“……”

“還不止一個?”

“……”

周子佩越說臉越沉,到最後已經咬牙切齒:“讓他們服侍你?”

“……”

“嗬,你胃口倒是挺大。”

這話怎麼聽都是諷刺。

陸嗣音不明白他這麼生氣乾什麼,他又不是男模,不用服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