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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掌嬌 畫堂繡閣 4568 字 2個月前

挑揀,最後竟覺得藺嬋的可能性最大。

皇後上回就沒搭理何令儀,總不至於背地裡又開始指點,剩下的人裡頭,才藝好的,應當還有楊嬪和婉令儀。

但那時候楊氏禁足,不可能出來,婉令儀跟何令儀的關係麼,絕對不可能指點。

最後隻剩下藺嬋這個上陽國來的公主了。

可那一日在皇後宮中,她分明也與何令儀不和的樣子呢。

想到此處,方玧不動聲色的用餘光打量了一眼藺嬋,心中反倒是有些堅定了。

拋開所有的不可能,那最不可能的答案,或許就是正確答案。

藺嬋此人瞧著是個陰狠的角色,她指點何令儀,必定是有利可圖。

這其中的事情,還得弄清楚才行。

收斂思緒,方玧才將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宴席。

而彼時何令儀已經獻藝結束,得了賞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端看她那副含羞帶怯的樣子,就能猜到今兒她是高興的很。

不過以方玧對裴曜的了解,估麼就是誇了幾句好聽的。

現下,裴曜當是對何令儀這種不太聰明,又沒有太多新鮮利用價值,隻需在宮裡養著的女子,沒有什麼興趣。

果不其然。

宴會結束後,裴曜都沒多看何令儀一眼,陪著皇後去了鳳玄宮。

意料之中的事情,方玧十分淡然的兀自坐上轎攆,帶著兩個孩子回去了。

倒是何令儀,顯得很有些失望。

但也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收斂情緒回去了。

觀察到這一幕,方玧斂了斂眸子,沉聲道。

“青容,好好查一查,這段時間何令儀都與誰接觸著。”

“是。”

雖然有些奇怪,但青容還是迅速應聲,並快步離開了隊列,去辦事了。

鐘粹宮。

早早離席回來的楊嬪,正靠在窗邊小榻上閉目養神。

司琪從外頭進來,欠身,“娘娘,雲采女回來了。”

聞言,楊嬪緩緩睜開眼睛。

“叫她過來。”

“是。”

司琪應聲,安靜退下。

不多時,雲倩就進了屋裡。

“臣妾給娘娘請安。”

“免了。”楊嬪睜眼,坐直身子,“今日宴席如何?”

雲倩立即如實道,“娘娘走後,何令儀獻奏一曲,皇上大為誇讚,賞了些東西,旁的,沒什麼異樣。”

“何氏獻藝?”楊嬪麵上顯出疑雲,“她什麼時候有這種手段了,從前在東宮不是隻會鬨麼。”

雲倩搖頭,“臣妾也不知道,大約是被冷落的久了,之前又見旁的嬪妃有此舉動,所以模仿吧,她原本也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都懂得。”

因為雲倩不會品鑒琴曲,所以也沒覺得何令儀這曲子彈的和她本人不符合,像是旁人教的。

故而也漏了這信息給楊氏。

聽得雲倩這簡單評價,楊嬪便也沒有疑心,沒記掛何令儀的事了,轉而又問。

“皇上今日去哪兒了?”

“去了皇後那裡。”

“沒有去玉璋宮?”

“沒有。”

雲倩搖了搖頭。

得知這消息,楊嬪便冷笑起來。

“本宮還以為她多大的本事呢,就算是擠走了本宮,她也一樣夠不著皇後,往日也算沉得住氣,如今封了貴妃,到有些飄飄然了。”

“可不是麼,今兒昭貴妃多番的言語對您不善,皇上都開口要您留下了,她卻那樣威逼皇上,非要皇上在您和她之間做抉擇,要不是皇後開口給皇上台階下,皇上怕也難辦,前頭話都說出口了呢。”

對於宴會上發生的事情,雲倩也是蹙眉。

楊嬪眸中寒光熠熠,“皇上寵她多年,本宮就不信她沒有得意忘形的一日,這段時間,本宮接連受挫,她怕是覺得痛快,就已經疏忽大意了,因為皇上解了本宮的禁足,又給哥哥賜了好婚事,她就多番甩臉子,皇上如今是對她還有心思,所以給了貴妃之位哄著,等她跋扈多了,與何令儀當初一樣了,遲早再失寵!”

對於楊嬪這話,雲倩也是忙點頭。

“她失寵,日子定然還不如何令儀現在呢,何令儀好歹有為官的母家撐腰,她外頭,不過一個勞什子大理寺丞的義弟,本就是靠裙帶得的官兒,昭貴妃一到,那劉家定然倒,樹倒猢猻散!”

“不錯。”楊嬪眯起眸子,“本宮得給她加把火兒,讓她越來越跋扈,早些惹皇上厭惡才是。”

語罷思忖片刻,便招手喚了雲倩上前低語。

殊不知她們昔日主仆在這裡想著給方玧挖坑,另一頭,楊家已經一隻腳邁進了自掘的墳墓中。

牡丹宴後,次日朝堂散了,葉雲驍和帶傷前來的劉勤,就在單獨求見了裴曜。

禦書房內,兩人跪下,便將懷疑楊承喻在北疆軍中時,或有通敵賣國之罪的事情,一一告知。

第四百二十五章 再忍一忍

玉璋宮。

謹妃和宋令儀今兒過來串門,這會子正陪著方玧說話。

忽的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後,元和入內道。

“娘娘,洪公公來了,說是請娘娘移步景乾宮一趟。”

聞言,幾人閒談的聲音停下。

“可說了為什麼事兒?”方玧問。

元和眉頭緊蹙,“說是皇上見過小葉大人和劉大人後,忽然發了好大的脾氣,請娘娘過去,想法子讓皇上消消火兒。”

他這麼說,謹妃和宋令儀相視一眼,便識趣的立即起身告辭了。

方玧心裡已經猜到了裴曜發怒的原因。

沒有耽擱,立即出了門。

洪正邊在前頭帶路,邊一臉苦哈哈的感謝方玧。

“奴才多謝娘娘搭救,也是沒法子了,否則奴才不會來找娘娘的,皇上生了大氣了,連著下頭幾個伺候的都吃了罰,奴才想著,也隻有貴妃娘娘您能勸得住皇上兩句了。”

“無妨,皇上生氣,本宮也擔心。”方玧擺手,末了,又顯出幾分欲言又止的樣子來。

洪正看在眼裡,立即就道。

“娘娘放心,奴才瞧著,皇上的火氣不是衝著劉大人和小葉大人去的,想必是另有其事。”

聽他這麼一說,方玧麵上頓時露出幾分鬆緩來。

“那就好,多謝公公。”

“哎呦,娘娘謝奴才做什麼,奴才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洪正忙道,“況且娘娘聰慧,怎麼會猜不到呢,要真是劉大人惹了龍顏不悅,奴才也不敢來請娘娘幫忙呀。”

方玧何嘗不知道劉勤不會惹裴曜生氣呢。

可心裡曉得,麵兒上也該裝作不知,既然是不知,正常人,心慌肯定會有,得做給彆人看嘛。

洪正是裴曜身邊的人,他看見了,裴曜就會知曉。

這就夠了。

所以這會子聽了洪正的話,方玧也是微微頷首,沒再多言。

不多時,人就到了景乾宮禦書房外。

福喜守在門口,見到師傅回來,那叫一個看見救星似的激動。

湊上前來就懊惱,說方才皇上要茶水,他進去奉茶,就挨了兩句訓。

洪正聽著也是無奈,心說皇上現在氣頭上,路過一隻狗,看著不順心都要踢一腳的,何況是湊到跟前兒去。

方玧沒和他們試圖兩個多說,理了理裙擺,先上去叩了門。

“誰?”

男子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帶著明顯的怒氣。

這方玧倒是能理解。

當初她見了劉勤的信,都是又氣又驚,何況裴曜了。

斂了斂心神,方玧柔聲開口。

“臣妾給皇上沏了杯新茶。”

裡頭默默片刻,半晌才又傳來一句。

“進來吧。”

這一回,聲音裡的怒氣和煩躁就減退了許多。

一聽,洪正和福喜師徒兩個,眼睛都亮了幾分。

隨侍的青容這會子不好跟著進去,隻講奉茶的托盤遞給方玧,自己退到一旁等著了。㊣思㊣兔㊣網㊣

推門入內,方玧就見窗口,一頎長身影背手而立,端是這麼一瞧,便能感受到男子身上的低沉壓抑。

“皇上。”

“嗯。”

裴曜應了一聲。

頓了頓,又怕自己態度過於冷淡,叫方玧害怕了,便又補充道。

“茶放桌上吧,過來陪朕說說話。”

“是。”

方玧乖順的點頭,放下茶盞,緩緩走到他身邊去。

這會子才見,從裴曜的角度順著窗口望出去,是一棵枝繁葉茂的銀杏樹。

“銀杏樹長壽又多子多福,更有堅韌沉著之寓意,聽說禦書房後窗小院裡這棵銀杏,是我大齊太祖皇帝,%e4%ba%b2自種下的,臣妾來禦書房這麼多回,還是頭一次仔細瞧呢。”

“不錯,這樹已有上百年了。”裴曜抬眸,“根深葉茂,難以挪動。”

“好樹自然是不易了,不過若是已成空杆朽木,倒也就沒那麼難。”

方玧低聲道。

旋即麵上略顯疑惑。

“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想著要挪動這棵銀杏樹了,在栽在這裡不好嗎?”

她如此問,裴曜才收回目光,側眸望她一眼後,轉身走向書桌。

“以物喻人罷了。”

得了這話,方玧頓了頓,才道,“皇上,是說楊家?”

這話裴曜沒接,隻問她,“洪正去請你來,你當是知道朕生氣了吧。”

“是,洪公公來的時候著急,臣妾也嚇了一跳,聽說是劉勤和小葉大人覲見後,皇上有些不悅,臣妾心裡便更擔心了。”方玧如實道。

“這事兒你若知道,不會比朕更坐得住。”

邊說,裴曜將桌上一遝信紙拿起來,遞給方玧。

方玧趕忙上前,雙手接過。

迅速地瀏覽一遍後,頓時麵色也沉了下去。

雖然葉雲驍收集來的信息還不夠核心,但也已經有了明確的指向,這楊承喻在北疆軍中乾的事情,當真是令人不容辦法了。

“倘若這些屬實,楊家實在太過大膽,這可是通敵!”

甚至還想謀權。

裴曜眼底殺意迸現。

“朕當真是一刻都快要忍不下去了。”

“可皇上,還得師出有名。”方玧柔聲道,“他們既然敢做這些,肯定是收拾好了一切痕跡,要是沒有切實的證據,恐怕會引起朝中人不滿,覺得皇上,忌憚功臣,狐死狗烹,皇上初登大寶,又才平定邊境,臣妾雖不才,但也覺得如今朝局穩定,對皇上更有利。”

她說完這一番話,裴曜便是閉目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默默半晌,才捏拳道。

“朕何嘗不知啊。”

“臣妾知道皇上心裡氣惱,楊承喻為一己之私,將國之安危棄之不顧,還害死了老秦國公,及數萬無辜將士,可正是為了能將毒瘤連根拔起,不再留禍患,皇上才不得不再忍耐一段時日呐。”

方玧柔聲安慰,目光溫柔而堅韌。

對上她的眼睛,裴曜心中的煩躁怒火也被按捺下去不少。

旋即點頭,“烈火烹油,朕還得將這把火燒的更旺些。”

“皇上既然解了楊嬪的禁足,不如再找個時候,恢複她的妃位吧。”方玧沉聲道。

裴曜抬眸看她,旋即蹙眉牽住了她的手。

“朕,也怕你太受委屈。”

“隻要皇上知道臣妾的真心,這些都不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