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1 / 1)

東宮掌嬌 畫堂繡閣 4536 字 2個月前

“娘娘,您交代的事情,都辦妥了。”

“動作倒是快。”方玧坐下,接過青容遞來的茶盞,“叫他們小心些,彆真把人累出事兒了。”

雁微點頭,“娘娘放心吧,他們心裡有數,奴婢也叮囑過了。”

“那就好。”方玧頷首,眼底顯出些許玩味,“她既然願意做忙人,就叫她好好忙一忙。”

歇了一會兒,便讓人把賬簿拿來,開始細看了。

馬上就要過年,管著各宮的份利用度,屆時年節賞賜也都是要她操心的,都是需要費神的事。

方玧這邊忙起來了,楊妃這邊也在忙呢。

不過她忙的是,讓人挑選些合適的盆栽綠植,送到鳳玄宮去。

“皇後娘娘懷著身孕,冬日天冷,在屋裡不便出去走動,總是太悶,多選些花草送去,皇後瞧著也更舒心。”

“是,奴婢待會兒就命花草房的人去辦。”

司琪奉上安胎藥,邊應聲。

楊妃接過,點了點頭。

正要吩咐彆的事情,外頭就傳來了守門小宮女的叩門聲。

“娘娘,庫房的管事求見。”

聞言,楊妃蹙了蹙眉,先將藥喝完了,才示意司琪去把人領進來。

不多時,一個五十出頭的高瘦太監就跟著司琪走了進來,正是宮中庫房的管事,李富群。

“奴才給楊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楊妃擺手,“過來有什麼事兒?”

“回娘娘的話,年關將近,宮中庫房裡所有的東西,該盤存了,奴才是來給娘娘送單子的,不過這庫房裡東西多,各個品類物件兒的,難免有疏忽記錯的,與單子上難免對不上,這些都需報與娘娘知曉核對,所以需要娘娘%e4%ba%b2自去庫房,和奴才一起清點。”

李富群恭敬的說明了來意。

但楊妃聽完就不樂意了。

“需要本宮%e4%ba%b2自去?那庫房裡東西是整個後宮的日用,要累死本宮不成,你打量本宮頭回管事,想蒙本宮?!”

“奴才不敢,規矩如此啊!”

李富群趕忙跪了下來,苦著臉解釋。

“實在是今年打仗,皇上和皇後娘娘奉行節儉,後宮各處都嚴格按規矩領用東西,不許多拿多用的,可難免有時候有個損壞缺漏的,沒及時補上,這來領東西的人就缺了,早上玉璋宮來人,說要領冬衣和炭火發放,庫房裡就不夠數,昭妃娘娘的人還責問奴才,為何單子與庫存對不上呢。”

“不過要說也是奴才不好,皇後娘娘有孕,嬪妃們請安都免了,奴才更不敢叨擾,所以原定十月初就要盤存的,一直拖到現在,眼下昭妃娘娘問起,奴才隻得快些到您這兒來,好把這事兒做起來,省的下回再有誤,也不好交代呀。”

聽到方玧的有關的消息,楊妃的臉色黑沉不少,但也沒再發怒責問了。

這會子她想到的,自己手裡的事兒沒做好,屆時被方玧抓了把柄,在皇後麵前乃至裴曜麵前去說,那就對她不利。

就算是累,這庫房還得先走一趟,做做樣子,再想辦法。

“罷了,單子留下,你先回去吧,本宮今兒身子不大舒服,命人再去庫房查看。”

“是,奴才告退。”

李富群戰戰兢兢的起身,退了出去。

他一走,楊妃就煩躁的命司琪去把雲倩叫來了。

“娘娘。”雲倩行禮。

楊妃擺手示意她起身,而後才道,“本宮有些事情,要你做。”

邊說邊讓司琪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雲倩很快就明白了。

這是要她幫忙做事呢。

雲倩和已經過世的雲柔,作為楊氏的貼身侍女,從小就和楊氏一起讀過些書,學過一點打理內務的事。

盤存雖然麻煩,但是不難做,還是能辦的。

司琪就幫不上什麼忙,她不識字兒。

但沒想到這邊剛把庫房的事情分擔了一些出去,另一邊,花房又來了。

說是馬上要年下了,宮裡各處都需花草點綴,但今年因為打仗,撥下來的銀子有限,許多名貴植株都不夠用了,所以沒辦法按往年的規矩來。

但畢竟是皇宮,屆時除夕宮宴還有外臣要進宮赴宴的,又不能丟了天家顏麵,還得重新安排才行。

培植花草需要時間,現在離過年也就不到兩個月了,必須得儘快準備起來。

這一項項的彙報,說的楊妃十分煩躁。

原以為這庫房不必動,花草也就是那些,沒想到還會整出這些麻煩事兒來。

關鍵又不是能敷衍過去的。

她這一胎到除夕,剛好就是三個月。

庫房的事兒也就罷了,要是她捏著權柄不放,花草上的安排不行,太過寒酸,叫皇家丟了臉麵,那就是無能了。

但想著自己對鳳玄宮的籌劃,楊妃咬了咬牙,還是先打算再過段時日。

隻是沒想到這一撐四五天,就身體不適,動了胎氣。

第三百六十章 保住孩子更要緊

鐘粹宮。

“太醫,本宮的胎相究竟如何了?可有大礙?”

臉色不大好的楊妃臥於榻上,眼裡的焦急和後悔幾乎要溢出來。

“娘娘生三皇子的時候不慎早產,是虧損了身體本元的,這麼些年調養下來,也是剛剛才好,大意不得,有孕本就母體疲累,需得多休息,娘娘不該如此操勞憂思啊。”

給她診脈的吳太醫眉頭緊蹙,沉聲勸說。

雖沒正麵回答楊妃的問題,但也能聽得出,這是讓楊妃不能再勞心費心了,必須靜養。

而聽著吳太醫的話,楊妃的眸中也劃過了一絲擔憂。

旋即低聲道,“大人與本宮說句實話,本宮母體不夠強健,這懷上的孩子是否也會病弱不堪?本宮如今的狀況,到底適不適合生育?”

已經有了三皇子那麼個病瘦兒子了,好不容易再懷上一胎,她可不能容許自己再生下一個病兒。

“娘娘放心,娘娘的身體雖有虧損,但已經調養好了,是可以正常生育的,隻是娘娘是早產過的,這再度有孕,好比於崴腳之人養好了傷後,即便能正常行走,但也比尋常人要更弱些,是一個道理,但隻要小心,就不會出事,所以娘娘隻需安胎靜養,就不會有事。”

吳太醫斟酌著用詞,像楊妃解釋了一番。

得到這個回答,楊妃的心裡算是暫時安定些許。

至少她能確定這個孩子是可以健健康康的,那她暫時的委屈犧牲些什麼,就不打緊,保住孩子更要緊。

斂眸深吸了口氣,抬手輕輕覆在小腹上,沉聲開口。

“既然是需要靜養,那本宮聽話就是,還勞煩吳太醫,將本宮有孕的消息,告知皇上皇後。”

“臣遵命。”

吳太醫拱了拱手,拎起藥箱,告退了。

其實他早就想把楊妃有孕的事情說出去了,不然替楊妃瞞著,萬一出事了,楊妃不會怎樣,他卻是失職,那是要掉腦袋的。

所以吳太醫動作快極了。

出了鐘粹宮便直奔景乾宮,將此事告知了裴曜。

得到這消息時,裴曜正在看北疆送來的軍報。

是喜報。

我軍大捷,霍明煊、葉雲驍和楊承喻三個小將聯手,在兩軍對峙多日後,精心布局,打了一場極漂亮的仗。

尤其是楊承喻,他活捉了%e4%ba%b2自披甲上陣的,上陽國的六皇子,那是上陽國國君最寵愛的殷貴妃的兒子。

前朝楊承喻立功不小,後宮楊妃此刻爆出了身孕。

本來兩件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此刻撞在了一起,還都發生在素來野心勃勃的楊家人頭上,裴曜不自覺的暗沉了眸子。

“皇上,您看鐘粹宮那邊...”

洪正半低著頭,在旁小聲問起。

“賞。”裴曜合上折子,抬手揉了揉眉心,“按規矩賞賜,再告訴楊妃,朕政務繁忙,晚上去看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

洪正應聲,退了出去。

這會子福喜守在外頭呢,見洪正出來,便立即湊上。

“師傅,我怎麼瞧著皇上不高興呢,楊妃娘娘有孕了不是喜事兒麼。”

“自然是喜事了,皇上不過是因國事煩憂罷了。”洪正道,並抬手在福喜頭上敲了一下,“彆動有的沒的心思,在皇上跟前當差,心裡隻能有皇上,彆想學旁人巴結熱灶,沒得烈火烹油,燙掉你一層皮。”

福喜不敢躲,聽著師傅的教導,也是趕緊點頭應聲,心裡給自己緊了緊神兒。

景乾宮的賞賜送出來,很快,整個後宮就知道了楊妃有孕的消息。

皇後的恩賞很快也送去了鐘粹宮。

其他各宮自然也都要送的。

方玧擺擺手,讓元和送去了一副裴曜賞她的名畫,春蘭圖,並一對冰藍瓷花瓶。

彆看東西少,但貴重是不少的。

畫兒出自大齊天下聞名的丹青手,冰藍瓷也是裴曜賞她的,江南來的貢品。

倒不是方玧舍得,而是因為送的東西越少,越精簡,越不容易被動手腳。

她可不想被豺狼咬一口。

楊妃有孕,需要靜養安胎,皇後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傳了口諭,免了她的請安,也不讓她再協理六宮事。

所以原本歸楊妃管的那一部分,也都悉數落到了方玧的頭上。

因為隻有兩人管了,倒是沒再劃分那麼明顯,後宮的庶務打理,差不多就是由方玧和皇後共同管了起來。

甚至,皇後有孕,除了頂要緊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事兒,幾乎都是方玧在打理。

而裴曜心疼方玧,也是第一時間發話。

說皇後和楊妃有孕,昭妃協理六宮辛苦,要是有誰膽敢讓昭妃不順不悅,惹是生非,一概重罰。

有了裴曜的撐腰,雖然方玧是後宮三大高位裡,唯一沒有懷孕的人,卻也沒有任何人敢小視。

方玧這裡呢,雖是執掌了大權,但也不是什麼事兒都樂意管的。

沒過幾天,便選了個天氣明媚的午後,去了一趟景乾宮。

“臣妾給皇上請安。”方玧欠身。

裴曜對她招手,“坐吧,怎麼這會子過來?”

“宮裡的白梅開了一些了,臣妾和兩個孩子%e4%ba%b2手摘了些,蒸乾了,輔以鬆針之類的東西,縫了個提神的香包,送來給皇上。”

方玧今兒著了身月牙白的衣裳,寬鬆的衣裙被一條玉腰帶束著,顯得人慵懶清麗,又纖細溫柔。

綢緞似的烏發梳著垂花髻,隻用一對白玉簪固定,白嫩的耳墜被寒風吹的泛紅,愈發襯得耳上那一對珍珠墜子,和她一樣泛著瑩潤柔光。

女子眉眼舒展,眸中似盛著皎皎月光,隻叫人覺得,她方才口中所說的,早開的白梅,便就是她自己。

在她走近之時,裴曜已聞得鼻尖縈繞了段沁雪梅香,不知是她身上的,還是她遞來的那枚香包。

不過這都不重要,裴曜已拉了她的手,叫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朕還說今兒晚上去瞧你,不曾想你先來了。”

“大約是臣妾與皇上心有靈犀一點通?”方玧抿%e5%94%87一笑,打趣道,“臣妾來時打了個噴嚏,想來,是皇上心裡念著臣妾了吧。”

“朕看你是體弱不經寒風,仔細著涼了。”

裴曜半是責怪,半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