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這麼多人,也會往彆處去,所以沒必要吃這個醋。
不過倒是叮囑了宋淑人幾句,讓她留意著些謝氏的動向。
畢竟謝淑人如今是明晃晃的楊側妃一派了,上了不同的船,總該提防著。
謝氏的得寵倒是沒有對方玧造成什麼心情上的不悅,但其他人就沒這麼舒服了。
胡良娣一貫聰慧,明麵兒上還過得去,但明顯也對謝氏不似從前了,何良娣得了風寒不能出來,也在自己院兒裡發了頓脾氣,而徐馨兒就是最眼紅的了。
新入府的三人裡頭,胡良娣最先得寵,謝氏緊跟其後,就她什麼都不是。
本來她就對裴曜是存著一顆愛慕之心的,現如今是又委屈又嫉妒,又著急。
入宮後新撥來伺候她的丫鬟繡蝶,將她的心緒看在眼裡,便就主動寬慰起來。
“淑人如今著急,奴婢心裡都知道,可乾著急無用,總得想個解決的法子才是呢。”
“我怎麼沒想法子。”徐馨兒的煩躁寫在臉上,“我求過表姐,也試過偶遇殿下,更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邀寵,最後還不是被笑話。”
陪嫁丫鬟芸豆這時候就忙勸。
“太子妃是不會不管淑人您的,現下定然是機會不合適,淑人不如再耐心等等...”
“雖說芸豆姐姐是淑人的陪嫁,可姐姐這話我是不讚同的。”
芸豆話還沒說完,就被繡蝶給打斷了。
而後頓了頓,順勢悄悄打量了一下徐馨兒的臉色,見她並未有什麼不悅的反應,便就立即繼續道。
“淑人,奴婢雖說年紀不大,但在宮裡待的時日卻不算短,殿下後宅女眷不少,一旦被遺忘了,新人源源不斷的進,殿下哪裡還想得起舊人啊,何況眼下的情形,殿下估麼就快登基了,屆時後宮選秀,一批可就得進不少人呢,淑人等不起的。”
徐馨兒本來就不是有耐心的人,繡蝶這番話算是戳到她心坎上了。
忙就主動問起,“那你說我如今該怎麼辦?”
“奴婢以為,想要得寵就先看看旁人是怎麼做才得寵的,胡良娣靠家世,謝淑人靠楊側妃提攜,這些模仿不來,但方側妃得寵可是靠她自己呢,淑人何不學一學?”
繡蝶邊分析邊引導,很快就讓徐馨兒陷入了思考。
“這行得通嗎?”徐馨兒有些不確定。
繡蝶便點頭,“淑人想,愛梅花的人,往往也喜歡梅紋的衣裳,梅紋的花瓶,所以淑人朝著殿下喜歡的方向去學,定然是不會錯的!”
瞧著對方堅定的模樣,心裡本就急躁無主的徐馨兒,根本沒怎麼猶豫,便將話聽了進去。
“對,模仿方氏,肯定不會錯!”
芸豆在旁邊有些著急,“淑人可是忘了太子妃的話了,太子妃說...”
“這兒是秋爽齋,太子妃在梧桐苑呢,芸豆姐姐彆搞錯了自家主子是誰。”繡蝶瞥她一眼,提醒道。
徐馨兒聽罷,也是蹙了蹙眉。
“芸豆,你彆忘了你是我的陪嫁丫鬟。”
“奴婢不敢忘,奴婢對淑人定是忠心無二的!”
見徐馨兒有所不悅,芸豆也嚇得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欠身低頭。
見她懂事了,徐馨兒才沒再追究,轉頭又拉過繡蝶,問起了具體該如何做。
次日,梧桐苑請安,方玧就察覺徐馨兒老是上下打量她。
但那目光沒有什麼惡意,似乎就是在認真的看,倒叫她覺得有些奇怪。
若說一次是偶然,那次數多了肯定就不對勁了。
接下來兩三天,不僅方玧察覺,連宋淑人都有所發現。
從梧桐苑出來後,兩人一道走著,宋淑人就問出了心底疑惑。
“妾身看,徐淑人這幾日似乎總盯著側妃,穿著打扮上,似乎也和側妃有些相像呢,她這是又想鬨哪一出?”
現如今,徐馨兒在東宮裡有點像個笑話,所以大家提到她,下意識便會覺得她又要鬨幺蛾子。
“東施效顰。”青容在旁邊輕聲答了一句,“奴婢覺得她是想模仿側妃呢。”
這話說罷,宋淑人聽了便捏著帕子捂%e5%94%87輕笑。
“喲,她怕是不知有個詞兒叫畫虎不成反類犬吧。”
“想得寵罷了。”方玧無所謂的笑了笑,“管她什麼手段,隻要成了,就是本事。”
宋淑人打趣,“究竟是側妃心寬,要是妾身知道有個作妖的天天學妾身,那妾身是要煩的。”
“何必煩她,哪有正主怕贗品的道理呢。”方玧語氣從容,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這麼說,宋淑人也就跟著點了點頭。
可不是麼,哪有放著眼前的正主不要去要贗品的。
就算是太子一時覺得有趣,真寵幸了,那也成不了氣候,終究隻是個贗品。
兩人邊閒話著,走到岔路口也就各自分開了。
回了碧落齋,雁微守在門口等著。
見人來了,忙就上前迎接。
“屋裡炭盆燒的正旺,良娣快先暖和暖和,針線局的人剛剛來了一趟,殿下吩咐給良娣做的新鞋新衣都趕製出來了,他們給送來了,良娣正好看看合不合心意。”
由著雁微解開厚厚的披風,方玧放下手爐子,就往內室裡去了。
東西都擺在桌上,全都是用的她喜歡的顏色和花樣子,身形也是照著她如今的模樣做的。
說來也是有點浪費呢。
畢竟這懷孕的衣裳,穿過這一段時間,日後就用不上了。
不過裴曜既然有這份心,她當然也不拒絕。
看過之後,覺得沒什麼問題,就叫收起來了。
“殿下有幾日沒來了,今兒起風天冷,午膳讓膳房預備個羊肉鍋子吧,叫元和去前院走一趟,若是殿下回來的早,請殿下來碧落齋用午膳。”
扶著青容的手往外走,方玧就邊吩咐。
算起來她也很久沒有主動請裴曜來了呢,還是今兒說起徐馨兒的種種來,叫她起了點心思。
不是因為有什麼危機感,而是想叫裴曜好好記住她這個原版是什麼樣子的。
那樣,等遇上贗品的時候,應當會很有趣吧。
方玧自認是個心眼小,又記仇的,某些事兒就是不報不快。
譬如,至今她還記得徐馨兒第一次隨繼母王氏入東宮請安時,是如何對她言語羞辱的。
如今竟為了能得寵,模仿起她來了,當真是...放得下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完全拎不清
徐馨兒的舉動有些異常,方玧能感覺到,太子妃最近也是覺察出了點兒不對勁來。
思來想去後,便讓人去查一查。
徐馨兒不善約束管教下人,秋爽齋的事兒簡直是一問就能知道。
管事太監嚴禮去了沒多久就回來稟報了。
“你說她最近再琢磨如何模仿方側妃的穿著打扮,舉止語氣?”
一聽嚴禮帶回來的消息,太子妃登時就坐不住。
“正是。”嚴禮臉上訕訕的,“奴才問過了秋爽齋的下人,似乎是徐淑人身邊那個叫繡蝶的大丫鬟出的主意,徐淑人如今一門心思模仿方側妃,想著快些能承寵呢。”
“愚蠢!”
太子妃煩躁的扶額。
“正主不在的時候才會想著要贗品,如今方側妃好好的在呢,她鬨哪門子模仿,去把她給我叫來。”
“是。”嚴禮欠身。
正要走,又被叫住。
“罷了罷了,我見了她也心煩,你去同她說,不要做這種傻事,如今殿下心裡對她有氣,她就給我安安分分的待著,等時間長了,殿下心結消了,她自然能承寵。”
太子妃最終還是不想見徐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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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太子妃顧念兒時姐妹情誼了,換做旁人,早就不想管這麼個蠢表妹。
這不,嚴禮走後,敏思就撇嘴。
“娘娘管她做什麼呢,她一貫的好賴不分,指不定還以為娘娘故意耽誤她呢。”
“敏思這話是話糙理不糙。”添墨也搖頭歎氣,“娘娘就是心軟了些。”
太子妃垂眸,麵上也是煩悶,“我總不能看著她作死,原先沒攔住,事已至此,我好歹保她一條命,過去姨母還在時,待我是極好的。”
她這麼說,兩個丫鬟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想想徐馨兒那調子,確實是個容易在深宮裡斃命的。
前不久在梧桐苑請安嘚瑟那一回,後來太子妃查了查,原來隻是因為外頭他父%e4%ba%b2徐德身上又多兼任了一職,叫她覺得父%e4%ba%b2被重用了,太子肯定會寵愛她一二。
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初和繼母是怎麼算計裴曜,才入的東宮。
現下,除非是他父%e4%ba%b2一舉成為六部尚書或內閣大臣這樣的要職重臣,否則裴曜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就算是真成了重臣了,那也未必能得寵,隻能說,會衣食無憂,被供養起來。
所以啊,徐馨兒真就是個完全拎不清的。
太子妃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了,至於聽不聽的進,那還未知。
而兩個丫鬟的擔心倒成了事實。
秋爽齋裡,嚴禮剛走,徐馨兒就氣的反手砸了一個花瓶。
“等等等,就知道讓我等,如今滿後院裡就我一個人還沒承寵,我都成了東宮上下的笑柄了,太子殿下哪有她說的那般無情,何良娣的父%e4%ba%b2貪汙受賄,她也不是就跪了跪,殿下就原諒了麼!”
芸豆看著她發脾氣,忙就勸。
“淑人彆惱,太子妃也是為了淑人好呀,何良娣終究與您是不同的,就單說情誼這一塊兒,何良娣伺候殿下可有些年了,曾經也是很得寵的,那何家也是殿下麾下的老臣了,不比咱們家,是今年入京了,走了陸府的門路才投入殿下麾下的呢,況且...”
況且何良娣的父%e4%ba%b2收受賄賂,那數目也不大,算是沒怎麼動手就被發現並警告,扼殺在搖籃裡了。
但芸豆的話還沒說完,繡蝶在旁邊就打斷了她。
“你怎麼總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未必咱們淑人就樣貌比何良娣醜,學識比她差,家世比她低麼?”
“我沒有...”
“夠了!”
徐馨兒本就在氣頭上,此刻看芸豆是越發不順眼,快步過去一巴掌就狠狠甩在了芸豆的臉上。
“張口閉口太子妃,怎麼,她陸月華是把你收買了不成?她是怎麼知道我的事兒的?是不是你給告的密?虧我把你當自己人,你竟敢如此吃裡扒外!”
聽到這話,芸豆嚇得立馬跪了下去。
“奴婢沒有啊,奴婢是徐家的家生子,從小伺候淑人,怎麼會對淑人不忠呢!”
“那你就彆再這兒說什麼不中聽的了,給我出去!”
徐馨兒怒喝,抬手指向門外。
芸豆委屈的捂著臉,抿%e5%94%87看了眼繡蝶,才抹了把眼淚,退了出去。
而她走後,繡蝶就靠近了徐馨兒,柔聲道。
“淑人彆生氣了,奴婢方才打聽到殿下今日回宮會早些,今兒天氣不錯,淑人不如去殿下的必經之路上,等一等?”
“可是表姐剛派人來過呢...”
雖然心裡對太子妃的管著管那不高興,但徐馨兒心裡對太子妃還是有些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