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殿下的身份也不好對外隨意公布,你不必操心,我來處理就是了。”
主仆兩個說著話,就把對麵那人給晾著了。
顯然對方玧的態度,那紫衣少年很是不滿,當即就拔高了聲音,瞪眼怒吼。
“小爺在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聾子不成?!”
“放肆!”
侍衛頭領沒忍住,怒喝一聲,就要上前。
方玧這時才抬手止住了侍衛的動作,麵色冷淡的走上前去。
“這位公子,我既不聾,也不啞,倒是公子您,先打了我的侍女,又打了我的侍衛,還要占這雅間,公子不知有句話叫先來後到嗎?”
“你和小爺講道理?”紫衣少年瞪了瞪眼,隨即便是一聲嗤笑,而後便抬起下巴,不可一世道,“那好,小爺就告訴你,小爺這兒,隻有後來者居上,你必須讓著小爺!”
他這麼說完,方玧便露出了一個看傻子似的表情,抬手輕掩住紅%e5%94%87,低低笑了起來。
紫衣少年不知她究竟笑什麼,但也聽得出其中嘲諷之意,頓時就又惱了起來。
“你敢笑我!”
“公子衣著不俗,家丁擁簇,想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出身,知道將一句後來居上,想必也是讀過書的,可既然是讀過書,怎麼又讀的一知半解,出來惹人笑話呢?”
方玧抬眸,學著他方才的蔑視模樣,也上下掃了他一眼,收起笑意,淡淡道。
“《史冊汲鄭列傳》言,陛下用群臣如積薪耳,後來者居上,其意思是指後背勝過先輩,青出於藍勝於藍,怎麼到了公子口中,又成了要讓位呢?”
她聲音淡漠,像是做尋常解釋一般,聽不出喜怒,但舉止氣勢,卻是不容侵犯之態。
紫衣少年被揭了錯處,麵色微微漲紅,有些僵硬的抿了抿%e5%94%87。
偏他身邊那小廝像是腦子缺根弦似的,湊在旁邊低聲開口。
“世子爺,她,她好像在說您沒有才學,不會讀書。”
“我聽得懂!”
紫衣少年暴怒,一巴掌狠狠拍在小廝的後腦勺上,打的那小廝頓時蹲地抱頭不起。
就在這時候,酒樓裡的管事終於趕過來了,慌忙湊到那少年麵前當起和事佬來。
“世子爺,今兒您來的突然,咱們這雅間是提早就訂出去了的,您是常客,也彆為難小的,這間雅間,的的確確是知州大人命小的給這位夫人留的,這樣,您今兒就去隔壁雅間,今日的酒錢菜錢,都算小的請世子您了,您看可好?”
大約是見掌櫃的態度討好,順了他的心意,紫衣少年的氣勢,不減反增。
當即就指著掌櫃的鼻子罵。
“小爺我差你這頓酒錢菜錢了?還你請客,你也配請小爺喝酒?我告訴你,這位置,小爺不來也就罷了,來了,必須是小爺的,今兒我讓了這一回,你讓我明兒怎麼在鐘州做人,我蔣家的臉麵,要不要了!”
說到最後,還伸手啪啪拍了那掌櫃的臉幾下。
沒怎麼用力,但的確是猖狂無禮。
方玧瞧著,那掌櫃的年紀給少年做爹都是綽綽有餘的,竟被這般羞辱。
不過心裡雖不舒服,但方玧並沒有出聲,依舊是旁觀。
她是來吃飯的,跟著裴曜出來,不該惹的事兒就彆惹,既然酒樓的人要來處理,那就輪不著她出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隻是這蔣家二字,方玧在腦海裡過了一邊,好吧,確實沒印象。
她在方家的時候自己過的都艱難,根本接觸不到什麼外頭的事情,進東宮後,消息雖然能打探的多一些,但也沒好多少。
京都的勳貴們還沒認完呢,哪裡顧得上外地的。
想著這酒樓能在鐘州開的這麼大,必然是有些手段勢力,估麼能處理好,所以方玧沒再著急,倒是拉了個侍衛,讓他去請個郎中來,給青容瞧瞧。
畢竟青容的麵色實在不好,這會子疼的都有些臉色發白了,一個弱女子,要是被踢出什麼內傷,就不好了。
但沒想到那紫衣少年一邊拉著掌櫃訓斥,眼睛竟也沒閒著,一下就瞥見了方玧這邊的侍衛要走。
立即就抬手招呼自己的人上前,把侍衛給攔住了。
叉腰就冷笑。
“怎麼著?想去搬救兵呐?小爺我告訴你,今兒就算是他錢江白%e4%ba%b2自來了,這雅間你也得讓。”
說著,一把掀開了擋在他麵前的掌櫃,便吩咐自己手下的人直接動手,要把方玧轟出去。
這麼一瞧,完全就是胡攪蠻纏,根本沒道理可講了嘛。
方玧心裡邊暗罵,邊拉著青容躲到後麵,看著侍衛們拔刀開始抵擋。
第三十二章 皇%e4%ba%b2國戚
動靜鬨得大了,酒樓裡其他的客人也都從房裡出來,紛紛圍觀。
方玧緊蹙著眉頭,心裡正在想著如何應對時,忽的聽到外頭傳來了一聲洪亮的中年男人的嗬斥。
“放肆,蔣世軒你還不住手!”
隨著男人的嗬斥聲落下,外頭的打鬥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一時不太確定外頭的情況,青容忍著身體的不適,抬手將方玧護在身後。
“良娣彆怕,奴婢先出去看看。”
“你彆動。”
方玧止住她的動作,自己站到門口往外瞧了瞧。
這一看便是立即鬆了口氣。
是裴曜回來了。
剛剛出聲低喝的,正是鐘州知州錢江白。
一行人往這邊走過來,雖然裴曜的麵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從那雙黑沉的眸子裡,方玧就瞧出他心裡應當是壓抑著火氣的。
“公子,錢大人。”
方玧走出雅間,柔聲對著二人行了一禮。
裴曜沒說話,上下打量她一眼,便微微點了點頭。
倒是方玧,默不作聲的就走出房門,站到他身後去了。
其實她瞧著是一點兒都不慌的樣子,沉穩從容,不過這往人身後依藏的模樣,卻又隱隱的顯出幾分柔弱來。
像是方才都在故作堅強一般。
見狀,裴曜斂了斂眸,還是側身低低問了一句。
“有沒有受傷?”
“謝公子關心,妾身無礙。”
方玧說著,又往他身邊挪了挪。
裴曜沒有躲閃,頷首後,便又遞給了身旁的錢江白一個眼神。
後者會意,立即就拱手行禮,介紹開來。
“公子,此人是昌裕侯府蔣家的世子,名喚蔣世軒。”
“蔣家?”裴曜斂了斂眸,做出個若有所思的樣子來,“昌裕侯,聽聞是皇上的堂舅?”
他說到這裡,對麵那紫衣少年,立即就是一聲得意的冷哼。
“既然知道我祖父的身份,還不趕緊收拾收拾走人,將這雅間好好騰出來給本小爺用!”
“大膽,你可知道眼前之人是...”
錢江白怒目,正要發作,就被裴曜攔了下來。
“蔣世子這話好沒道理,這酒樓裡的雅間可沒定下一定是誰才能用的,孤...我估麼著,平素蔣世子來的多,所以將這兒視為私人之地了吧,但今日我們付了銀子,又先訂下的這雅間,世子再來強搶,是否不妥?”
顯然裴曜對自稱這一塊兒還沒太適應過來,但是也很快圓了話,沒叫人聽出異樣。
隻覺得他是個試圖講道理的書生。
站在後頭的方玧默默垂眸。
以剛剛她和這位蔣家世子的交涉來看,這位怕是不會聽,不過麼...
越是不聽,恐怕越會有好戲看吧。
原先不說身份也就罷了,現在這麼一說,方玧覺得,換做他是裴曜,必然是要趁此機會好好收拾一下這個蔣家世子的,順便,也是讓京都裡那位麵子損一損不是。◢思◢兔◢網◢
說起蔣家,方玧還是知道一點的。
承景帝的母%e4%ba%b2出身不高,據說是在伯父家長大,後來又選秀入宮的,原本也沒給家裡帶來多少富貴,不過承景帝運氣好呀,從皇兄手裡撿了個皇位坐上了。
這不,自己外祖父家裡,就隻剩母%e4%ba%b2的堂哥,他的堂舅,這麼一個%e4%ba%b2戚了,所以便把恩寵都給了外祖家。
封了個昌裕侯。
方玧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不知道究竟在哪,如今算是清楚了。
如今麼,報著看戲的心態,就躲在裴曜後頭觀察起來。
果然,對麵那蔣世軒十分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強搶?開什麼玩笑,這鐘州都是我蔣家的,小爺我還需要搶嗎?我告訴你,如今南巡到鐘州來的大皇子和太子爺,見著我還得叫聲表弟呢!”
得,硬往牆上撞,越說越離譜,拉都拉不住。
方玧心裡搖了搖頭,默默打量裴曜的臉色,果然就見那雙眸子裡寒意更盛。
但此刻裴曜竟還沒發作,隻搖起折扇,上前半步,皮笑肉不笑道。
“這不是巧了,大家都是皇%e4%ba%b2國戚嘛,蔣世子是大皇子的弟弟,我呢,是大皇子的哥哥,你我,不還是一家人麼,一家人,又何必鬨得這麼難看呢。”
“呸!”蔣世軒十分的不給臉,“誰跟你是一家人,小爺我和皇上才是一家人,你這哪兒來的窮酸東西,也就是錢江白這不識貨的,還把你當座上賓奉著,小爺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再彆讓小爺看見,否則,小爺保證你走不出這鐘州城!”
他越說,跟在旁邊的錢江白的麵色就越難看,洪正都已經拿看死人的眼神看他了。
方玧心想,話說到這地步,也該是難聽夠了吧。
果然,下一秒裴曜的麵上冰冷的怒意,終是沒再掩飾的顯了出來。
“好一個皇%e4%ba%b2國戚,好一個跟皇上是一家人,孤這太子,與你蔣家人相比起來,竟還算是外人了?皇恩浩蕩,賜下官爵,你們蔣家竟就是這般回報的麼!”
語罷,旁邊的洪正立即就上前一個招手。
“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個目無王法,以下亂上的賊子拿下!”
這會子蔣世軒還是懵的。
等裴曜身後的侍衛一擁而上,押住他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掙紮起來。
“你們誰敢,我祖父是昌裕侯,皇上是我的表伯,大皇子是我表哥,你們誰敢!”
“拉走,還不快堵上他的嘴!”
洪正一臉厭惡的甩手吩咐。
一邊又轉身看向裴曜。
“殿下,這人,要如何處置?”
“既然他說是大皇子的表弟,孤這做皇兄的,自然也得給幾分薄麵,送去大皇子那兒吧,不過孤聽聞昌裕侯兒子早逝,膝下就這麼一個孫兒,出了事兒也不能不告訴他,一並走一趟吧。”
收回目光,裴曜淡淡吩咐。
洪正點點頭,立即就去安排了。
這時候錢江白才一臉緊張的向裴曜行禮。
“太子殿下恕罪,是下官安排不周,竟發生了這種事情,擾了殿下%e4%ba%b2近,還險些讓方良娣受傷,還請殿下責罰!”
“無妨,孤瞧這個蔣世軒連你都不放在眼裡,想必平日更是無法無天吧。”
裴曜狀似詢問道。
錢江白很快就會意了,立即拱手。
“殿下英明,這蔣家仗著皇上聖恩,在鐘州為非作歹多年,下官雖是知州,卻也被他們壓得抬不起頭,如今殿下也見過,想必也...臣替鐘州百姓,求殿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