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1 / 1)

若不是?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忽然開竅,那就?是?背後?有人指點她。

“可敦那邊準備好了嗎?”李·造反導師·長安正?翹著二?郎%e8%85%bf坐在藥羅葛嫻的氈帳中。

她手裡拿著幾張計劃表,正?嫻熟地在上麵打對號。

【天命所歸輿論已完成】

【對敵人散布不良輿論已完成】

【聯合宰相(敵方成員,準備殺了)皇後?(己方%e4%ba%b2媽,完成)領兵將領(一堆,自己和對麵五五分,己方有外?援,占據優勢)】

接下來?就?是?【先帝猝死,沒有遺詔】了。

蘇嫻沉穩坐在李長安對麵,手裡也拿著一份造反計劃書。

“我阿母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手。”蘇嫻看著李長安溫柔笑著。

有學生可以啃小,暖暖的,很安心。

忽然,李長安抬起頭,目光閃爍看向帳篷外?。

蘇嫻也抬起頭,右手已經摸上了腰側的匕首把柄。

“大居次,奴來?送飯。”一聲懦懦的聲音在外?響起。

蘇嫻眯了眯眼,手上把玩著匕首。

“讓他進?來?吧。”李長安忽然張嘴,對著蘇嫻無?聲比了幾個口型。

一個身穿奴隸服飾的瘦小男子貓著腰,身後?跟著幾個捧著碗碟的奴隸,頭也不抬的將飯菜放下就?離開了。

途中頭都沒抬一下,隻放下了碗碟就?恭敬離開了,仿佛對大居次帳篷裡還有一個人絲毫不意外?。

人走後?,李長安麵上揚起一個古怪的笑容。

“老師金屋藏嬌被?人發現了。”李長安咯咯笑了一聲。

“我看有人已經等不及了,老師告訴可敦一聲,就?今晚吧。”李長安道。

這幾個人仿佛對蘇嫻帳篷裡多了一個人毫不奇怪一樣。

也是?,李長安已經在蘇嫻帳篷裡待了好幾天了,按照道理,送飯的奴仆也該見怪不怪了。

隻是?,為了保證事情不泄露,李長安一直吃的都是?乾糧,這些天也從沒有第三個人進?過氈帳。

沒有人知道藥羅葛大居次的氈帳裡還有另一個人。

“我派人殺了他們??”蘇嫻轉了轉手中的匕首,側頭問道。

“不用了,速戰速決吧。”李長安搖搖頭,“殺他們?多費事,直接殺了磨延啜得了。”

李長安感慨著:“我動作得快些了,長安城那邊傳來?消息,李林甫恐怕要不好了,好歹是?舊識,我還打算送他一程呢。”

“速戰速決吧。”

李長安低頭抬手在[先帝猝死,沒有遺詔]後?麵打了個對號。

下一項是?[天譴]……再下一項是?[政變]。

政變她就?太熟了,她爹就?乾過三次,軟的硬的都乾過,給她留下了充沛的參考經驗。

第201章

一早,磨延啜方才?睡醒,隨從便稟告探子求見。

磨延啜嘀咕著:“這麼快就打探完消息了。”

他以為再快也得好幾天呢。

乾淨利索用骨梳整理了一下胡子,磨延啜便接待了探子。

“太子,大居次氈帳裡麵藏了一個女人?!”探子麵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覺得自己借著送飯進去打探消息當真是天?衣無縫。

這不?輕而易舉就成功進入了大居次的?帳篷,還打探出了秘密情報。

探子壓低了聲音道:“那是個中原女人?。”

磨延啜目中露出興趣:“中原女人??是唐人??”

勾結大唐人?,這個罪名?可不?小。

“你細細說?……”

“不?好了,可汗死了!”

一道急促的?聲音打斷了磨延啜的?詢問,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頭上滿是汗珠,沒?有經過通傳就直接闖了進來打斷了磨延啜的?詢問。

磨延啜霍然起?身,目眥欲裂:“什麼,阿父死了?”

怎麼可能,阿父雖說?已經病重纏身,可族裡的?巫醫說?過阿父能撐過旱季啊。

怎麼這個節骨眼死了!

磨延啜一言不?發抬%e8%85%bf就往外走,掀開?王帳,裡麵已經站滿了人?,磨延啜擠進人?群中,終於看到了躺在中間床榻上已經沒?了氣息的?懷仁可汗。

“阿父。”磨延啜紅了眼睛,悲嚎了一聲,王帳內響起?了一陣哭聲。

他和懷仁可汗感情深厚,磨延啜自小沒?了娘,他十二歲的?時候懷仁可汗就把他立為了繼承人?,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懷仁可汗的?庇佑下順風順水。

站在床邊的?可敦和蘇嫻隻?是冷眼旁觀。

蘇嫻更是麵無表情看著這場父子情深的?荒唐鬨劇。懷仁可汗對磨延啜的?確不?錯,為了保證磨延啜汗位穩固,要把她嫁給七十歲的?老男人?結盟。

原本的?父女情誼已經在懷仁可汗為了他兒子位置穩固要把她嫁給七十歲老頭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

可敦更是冷眼旁觀,她和懷仁可汗相?差了三十歲,本來也就沒?有多少感情。

那點少得可憐的?夫妻情誼,也在她的?女兒和磨延啜鬥爭時候被懷仁可汗那赤|%e8%a3%b8%e8%a3%b8的?偏袒磨沒?了。

昨夜她%e4%ba%b2手喂下了那碗藥。

他想讓她的?女兒送死,那她就先送他去死。

“磨延啜,是你毒害了可汗!我跟你拚了!”可敦忽然也悲聲哭了起?來,撲到磨延啜身上就掐他的?脖子。

磨延啜腦子一懵,下意?識一把推開?可敦:“你說?什麼胡話!”

蘇嫻及時攬住自己的?阿母,目露悲切,抬手指著已經倒在帳角血泊中的?一具屍體。

“這是你手下的?奴隸,他昨夜向阿父投毒,臨走之時被阿母抓了個正?著,阿母想要審問他,誰知?這奴隸卻對你忠心耿耿,寧可一頭撞死也不?願吐露絲毫消息。”蘇嫻悲切道。

草原上的?部落還處於封建製和奴隸製之間,大大小小的?事情多是可汗和部落中的?幾個大貴族族長商量決定,老可汗去世,自然要貴族王公一起?處理後事。

聽到蘇嫻和可敦的?指責,眾人?頓時把視線投向了磨延啜。

一來這老可汗忽然去世走的?蹊蹺,二來這段時間部落裡“豈有三十年的?太子”傳聞甚囂塵上,這些王公也都或多或少聽過那麼一耳朵,心裡存著疑惑,三來則是這個奴隸的?確是磨延啜手下的?人?。

“你胡說?,這個奴隸的?確是我手下的?人?,可難道單憑一個奴隸,你就說?是我對阿父投毒嗎?”磨延啜如今也沒?有時間哭%e4%ba%b2了,聽到蘇嫻的?誣賴,立刻就站了起?來怒氣衝衝梗著脖子反駁。

蘇嫻冷冷道:“你敢對著長生天?發誓嗎?倘若你有不?軌之心,便讓長生天?懲罰你。”

長安說?了,無論這家夥狡辯什麼,都要把他的?話頭引到“天?譴”上。

隻?有磨延啜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遭了天?譴,她才?能以正?統的?身份上位。

“有何不?敢。我磨延啜倘若毒害阿父,便讓長生天?降下懲罰,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磨延啜心中不?屑。◆思◆兔◆在◆線◆閱◆讀◆

果然是女人?見識,這樣的?小手段也敢拿出來威脅他,難道他會怕這個嗎。

莫說?不?是他做的?,就算真是他做的?他也敢發誓。

這麼多年,無數人?對長生天?發過誓言,也沒?見誰真被天?打雷劈。

“公道自在長生天?,你做沒?做過,你自己心裡清楚。”蘇嫻冷冷看著磨延啜。

懷仁可汗死的?突然,本來應該順理成章繼承可汗位的?太子磨延啜又疑似毒害老可汗,磨延啜這一方的?勢力想要讓磨延啜立刻繼承可汗位置,可敦和藥羅葛嫻這邊的?勢力卻咬死了磨延啜殺父,不?讓他立刻即位。

爭執了一天?也沒?有得出斷論,可憐懷仁可汗的?屍體就這麼擺放在床榻上,誰都沒?有心情搭理他。

一直到天?色將黑也沒?有爭出個高下,最後還是年紀最大的?老祭祀出聲製止了這場爭論。

明日再召集全部落的?貴族商議可汗即位之事。

磨延啜怒氣衝衝摔了帳簾走了,心中暗恨可敦和藥羅葛嫻阻撓自己上位。

他深吸兩口氣,步履匆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無礙,他占據正?統,又在部落中比藥羅葛嫻多經營了二十年,族中大小貴族多數支持自己,明日他依然會是藥羅葛部落的?可汗。

磨延啜又拜訪了他已經拉攏好了的?幾個大貴族,得到了會全力支持他的?答複之後才?心滿意?足往自己的?氈帳走。

即將邁入自己的?氈帳之前,一股巨大的?危險感忽然從磨延啜心中升起?。

他的?血管中流淌著最精銳的?草原王者的?血液,他世世代代的?祖先正?是依靠著這無比敏銳的?第六感才?能一次次在野獸爪牙下活命,才?能在荒蠻草原上建立起?這偌大的?回?紇部落。

這一瞬間,磨延啜的?身體比他的?意?識反應更快,他的?身體往後退,心臟劇烈跳動。

下一瞬間,一聲巨響,一團火直接從磨延啜麵前迸發,衝天?而起?,濺射出來的?火星落在磨延啜身上,將他的?衣服燒穿了一個個焦黑的?小洞。

大火將磨延啜的?氈帳吞沒?,儘管磨延啜已經跑開?了幾步,可巨大的?衝擊力依然將他掀翻了。

磨延啜的?身體砸落在地,幸好這時候草原上的?野草已經生長茂盛了,土地也被草根紮得鬆軟,磨延啜後背砸在地上,五臟六腑移位的?感覺讓他不?由吐出了一口鮮血。

可磨延啜的?第一反應卻是摸上了自己的?耳朵。

方才?那一聲在耳側響起?的?巨響之後,他耳朵裡就全都是嗡嗡的?聲音。

下一刻,另一道火光又衝天?而起?,磨延啜聽不?見聲音,隻?能狼狽抬頭看向火光亮起?的?方向。

通紅的?火光倒映在磨延啜瞳孔中,照亮了他滿臉的?驚恐。

不?遠處,有人?驚恐大喊著“長生天?降下了雷霆”“長生天?降下了天?罰”,天?色已晚,草原上燭火珍貴,已經有不?少回?紇人?睡下了,如今都被兩聲巨大響聲驚醒,紛紛逃竄出了氈帳,瘋了一樣往遠離火焰的?方向跑。

甚至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查看磨延啜這位回?紇大太子是不?是還活著。

磨延啜咳了兩口血,努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跌跌撞撞往外跑他不?能被燒死在這,他要活著。

在往外跑的?途中,磨延啜耳朵終於又漸漸能聽到了聲音,先是他肺部急促的?呼吸聲,而後是周圍族人?的?說?話聲。

“……真的?是太子殺了可汗啊。”

“這能有假嘛,長生天?已經降下了懲罰。”

“被長生天?厭惡的?人?怎麼能當咱們的?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