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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和?他商量。

“寫一萬人?”馬邑太守猶豫道。

跑了肯定不止一萬人,單單戶籍上數得著的百姓跑了就不止一萬人,那些沒上戶籍的流民更是跑了不知?道多少。

可?肯定不能實話實說,安祿山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去歲他打仗失利卻?把罪責推到下?官身上,殺了三個副將?,就連他的%e4%ba%b2信史思明都差點被殺了。

倘若讓安祿山知?道他們手下?的地方跑了這麼多人,肯定會宰了他們。

樓煩太守眼珠子一轉:“不妥不妥,還是太多。不妨就寫五千如何?正好剛過冬日,就說凍死?了一批,跑了五千,應當差不多就能平賬,隻要?把戶籍上的數目平了便可?,流民就不管了。”

二人商量定了主意,一封奏疏便發向了範陽。

安祿山收到消息的時候,勝州三個月內的人口淨流入已經達到了五萬人,還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壯。

“卑鄙小人!”安祿山氣地跳腳,拿著奏疏的手都在顫唞,他破口大罵,氣的臉紅脖子粗。

收到消息的高尚和?安慶緒趕了過來,連忙安慰安祿山。

“將?軍何故如此生氣?”高尚擼起袖子拍打著安祿山後背給他順氣。

安祿山青筋直跳,把奏疏扔給了高尚:“你看看,李安娘那個小兒作祟,她、她……”

安祿山從來沒打過經濟人口仗,一時之間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李長安做的事情。

“卑鄙無恥!”安祿山尋思了半天,隻能把這句話翻來覆去罵。

他形容不出來李長安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境內青壯少了等於?他日後能征發的士卒少了,四舍五入就是妨礙他造反!

高尚拿起奏疏看了看:“……有五千餘人遷入勝州……將?軍,五千人人數也不多。”

高尚一直以來都是跟著安祿山當幕僚,沒有當過縣令或者郡守,自然也不知?道為?了逃避罪責這些官員敢怎麼上瞞下?欺了。

安祿山麵?色鐵青:“本將?是在意那個黃毛小兒把本將?的臉踩在腳底下?!”

安祿山也不在意這幾千個百姓,畢竟河北道沃野千裡,富庶程度比關內道高了不知?多少。他在意的是他轄下?的百姓舍棄他而投奔李長安,這不是赤、%e8%a3%b8%e8%a3%b8說他比不上李長安,打他的臉嗎?

他生氣的是李長安這個舉動就是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裡,更生氣的是他偏偏還沒辦法拿李長安怎麼辦。

“日後本將?一定要?取她的項上人頭。”安祿山陰測測道。

第192章

“派人去問?問?李安娘,從本將手下拉人她是什麼意思。”安祿山沉著臉,忽然?想起?來幾個月前他被李長安派來的人惡心的那?一遭事,陰沉道。

他也知道李長安必然不會給他一個說法,隻是他不惡心惡心李長安他難受。

如?今李長安已經牢牢占據了安祿山“最討厭的人排行?榜”第二的位置, 第一則是李隆基。隻是安祿山討厭李隆基是因為他想搶李隆基%e5%b1%81%e8%82%a1下麵那?張龍椅,對李長安就是徹頭徹尾的厭惡了。

總給他找麻煩,比狗皮膏藥還難纏,他每次都被氣的跳腳,偏偏他還什麼都做不了。

安祿山咬牙切齒想,罷了,讓她先得意幾年,等到他積蓄夠力量便打進長安城,奪了這李唐的江山,到時?候這豎子也隻能任他搓揉捏扁。

“本將已經拿到了李隆基的詔命,李隆基命阿布思統領九姓部落共擊契丹。”

安祿山頓了頓,麵上浮現笑意:“由本將擔任主帥。”

“這是大好的機會啊。”高尚拱手笑道。

“將軍隻需將阿布思手下的猛士打散放置至各軍之中,到時?候仗打完,這些猛士也就成了將軍的囊中之物了。”高尚眼?中滿是高興。

他這輩子的願望就是造反,安祿山的實力強大一分?,他願望實現的可能就大上一分?。

羊入狼口,阿布思手下的士卒隻要落入安祿山手中,想要再要回去就不可能了。

安祿山摸著?胡須嗬嗬笑著?,心想雖說?李隆基那?個老家夥生了一個討厭女兒,可好在父不肖女。

多好糊弄啊,隻要他假裝懦弱和無?知,那?個老東西便會對他%e4%ba%b2近信任。

安祿山是一隻狡猾的豺狼,他狡詐地試探出了李隆基這隻老邁雄獅的外強中乾,他沒有選擇離開老獅子,而是選擇示弱,讓這隻已經年老昏聵的雄獅信任他,以為他會永遠忠誠。

殊不知豺狼隻是伺機而動,偽裝懦弱,實際隻是在等待一擊斃命的時?機。

豺狼所覬覦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雄獅嘴裡的那?幾塊肉,而是雄獅廣袤的領地和至高無?上的皇權。

李長安接到安祿山的質問?後給他寄了一封信。

【我和安節度使都是大唐的忠臣,朔方和範陽都是大唐的疆域,大唐百姓在哪不都是住在我大唐的土地上?安節度使你說?是吧?說?不準百姓覺得我麵目可%e4%ba%b2,安節度使麵目可憎,才會拋棄安節度使來投奔我呢。】

想了想,李長安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受過教育的人,應當發揮樂於助人扶安祿山過馬路的善良之心。

於是又添上了一句。

【我真心誠意給安節度使一個建議,安節度使有質問?我的工夫,倒不如?先在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脾氣暴躁,百姓害怕你才跑啊;還是你讀書少?,百姓不願與?你為伍;或者你心腸壞,百姓擔心自己好好過日子卻會被你派人抓了當勞力……總歸安節度使庫房裡麵總該有鏡子吧,照照鏡子吧!】

李長安暢快淋漓寫完信之後又看了一遍,滿意點點頭。

她沒有辜負導師的教導,一封勸誡書寫的是一個臟字都不帶,誠意滿滿,想必隻要稍微有點羞恥心的人,看到她這一封誠意十足的勸誡書之後都會羞紅了臉,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吧。

李長安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還特?意把自己平日放在書房用的手持雲紋梳妝鏡也塞進了信封中。

這個梳妝鏡可是她曾用過的鏡子,足以表示她的誠意了。

由西向東往幽州去的道路上,兩匹高頭大馬,一匹帶著?壽安公主寄給範陽節度使安祿山的信件,一匹帶著?範陽節度使寄給葉護阿布思的命令,馬蹄踐踏著?漫天的煙塵擦肩而過。

信件擺在桌案上,阿布思卻連看的勇氣也沒有。

還是他的裨將拆開了信件,讀過後麵帶悲愴。

“終究還是要落到安祿山手中了。”阿布思看到裨將麵上的悲愴,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的心終究還是沉到了穀底。

裨將低聲道:“聖人有令,葉護阿史那?阿布思率同羅等九姓部眾隨範陽節度使安祿山出征契丹。”

阿布思恨恨道:“出征?老子看是要老子一去不回吧!”

他大口灌了兩口酒,將酒囊往地上一摔,幾滴酒水飛濺,打濕了他的馬靴。

“本以為依附唐朝能得一個好下場,可到頭來,安定撈不著?,還要賠上族人和我的命。”阿布思虎目圓睜,悲憤欲絕道。

這哪裡是要他帶著?部眾隨安祿山出征啊,這分?明就是要奪了他的兵權,把他的部眾都交給安祿山那?個雜碎。

一起?出兵,說?的好聽,可一捧粟掉進一碗白米中容易,再想把粟米和白米分?開卻是登天的難事。他手下的士卒落入安祿山手中難道還能再要回來嗎?

阿布思疲憊極了,他往後一踉蹌跌入椅中,雙目放空,神色悲戚:“隻恨我竟然?連大唐皇帝的麵都見不到,朝中又沒有相熟的官員……或許我本就不該帶著?族人來投大唐,倘若不投大唐,也不會落到今日命在旦夕的地步。”

他和安祿山一向不睦,安祿山對他手下的部眾早已虎視眈眈許久,倘若讓安祿山一朝得手,恐怕不隻是兵權保不住,隻怕他連命都保不住。

他活著?,九姓部落隻會忠誠流淌著?“阿史那?”血液的可汗,他死了,安祿山才能徹底收服九姓部落的數萬士卒。

自己的生死就在仇敵的一念之間,這個結論讓阿布思焦躁懼怕極了。

“當初以為大唐富裕,隻要投靠了大唐咱們便能好好活著?……卻不成想成了他人的馬前卒。”阿布思一雙大手死死攥著?拳頭,目呲欲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沒有一日不再後悔投靠大唐。

裨將也跟著?淚落,裨將家族世世代代都以阿史那?家族為主,見到族長憂愁,乾脆一咬牙單膝跪地,仰望著?阿布思怒氣衝衝道:“可汗,咱們反了大唐,回草原去吧!”

“阿史那?的後人是草原上的藍血狼王,怎麼能折辱於安祿山之手呢?與?其在此被排擠,倒不如?可汗您領著?咱們的兒郎再回去草原。”裨將流淚勸道。

阿布思幽歎道:“我何曾沒想過回草原呢。隻是如?今的突厥已經不複昔日輝煌了,回紇幾部和契丹又豈能容得下我等……我在想想吧。”

“可汗要儘快決定啊,安祿山虎視眈眈,已經沒有多少?可供咱們緩和的餘地了。”裨將急促道。

阿布思歎了口氣。

……倘若安祿山能無?緣無?故走路被摔斷%e8%85%bf就好了。

他就能多些時?間決斷了。

李長安的信也已經到了安祿山手上。

安祿山拆開信封,先掉出來的卻是一麵雲紋小鏡。

“這是什麼東西?”安祿山頗為小心,生怕鏡子上被那?奸詐無?恥的壽安公主做了手腳,用紙包著?小心翼翼看了三遍沒發現有何不對才伸手拿了過來。

隻是一麵鏡子,李安娘送他鏡子乾什麼?

安祿山有些納悶,乾脆把鏡子隨手放在一邊,打開信紙看李長安給他寫了些什麼。

第一句話就讓安祿山氣的手抖。

“豎子豈敢!”安祿山臉上的肥肉氣的哆嗦,他雙目冒火。

什麼叫做都是都是大唐的百姓在哪都一樣?什麼叫做都是大唐的忠臣?

呸,咱們兩個哪個是大唐的忠臣了?

我是在準備造反,可你李安娘不在長安城享福,非要不遠千裡來邊關這個窮地方招兵買馬也未嘗沒有其他心思吧。

安祿山氣的磨牙,奈何這話是幾個月之前他%e4%ba%b2口說?出來堵李長安的話……

後麵還有一張。

安祿山火冒三丈,眼?珠子盯著?那?句“特?贈一鏡,節度使可以此照麵”一行?字上,牙齒咬的嘎嘣響。

“李安娘。”安祿山咬牙切齒,眼?神倏然?落在銅鏡之上。

那?一麵巴掌大小的雲紋銅鏡鏡麵上仿佛蕩映出了李長安那?張小人得誌的臉。

安祿山憤怒拿起?銅鏡擲於地上,銅鏡未碎,隻是在地上彈了彈,鏡麵卻不偏不倚正好朝著?他。

倒映著?他那?張被氣得鐵青的臉。

仿佛明晃晃嘲笑他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