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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天天來找她,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啥,反正一副有話說不完的樣子。

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影響到她們小姐妹的感情,回來之前收拾行李的時候,祝安安都看到了,小然好像還拿零花錢給翠菊買了新頭花。

石頭也跟鐵蛋他們東跑跑西跑跑,鐵蛋長高了不少,顯得越發虎頭虎腦。

因為穿得厚跑不太動年紀又小的小船則是被阮新燕抱著竄門去了。

家裡一時之間就隻剩下要出門的祝安安和秦嶴。

想著在外麵待的時間估計不短,祝安安在大棉襖裡又加了一件毛衣,秦嶴推自行車的時候,祝安安三兩步跑去隔壁跟自己婆婆說了一聲她們要出門了。

跟前兩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不一樣,那會兒一個人都沒碰到。

這次自行車一路慢慢悠悠碰到了不少人,都是跑去公社或者縣裡置辦年貨的。

遇到熟悉的,祝安安跟秦嶴就停下來閒聊幾句,等晃到公社已經十點過了。

兩人也沒直接去郵局,先拎著禮物去了關飛應家。

隻是還沒坐到半個小時呢,關飛應家裡又來了一個男同誌,看起來跟關飛應關係很好的樣子。

說了兩句,秦嶴就跟關飛應出去了,說是屠宰場這會兒有貨。

臨近過年肉不好買,能私下弄到一點當然好。

祝安安沒去摻和,跟關飛應媳婦兒閒聊了大半個小時,秦嶴拎著布袋子回來了。

祝安安接過打開看了看,有五斤豬%e8%85%bf肉還有一點五花肉和豬心豬肝,豬心四周還在滲著血,一看就是今天剛殺的。

中午飯是在關飛應家裡吃的,這表麵看起來一臉凶相的男人手藝出奇的好,吃飽喝足到點了秦嶴才帶著祝安安往郵局走去。

祝安安預估的時間很準,包裹確實到了。

裡麵有秦雙曹英毅給準備的年貨,兩人因為不能回來,所以雜七雜八買得格外多,剩下都是祝安安準備的。

兩人取完又去供銷社轉了轉,即便是下午了,跑來買東西的人也還是挺多的,就是貨不咋多。

不過家裡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祝安安就挑挑揀揀看著買了一點。

年前的時間過得很快,做做大掃除蒸蒸大饅頭……忙著忙著就到大年三十了。

去年過年的時候,小船還隻是個窩在床上努力蹬著小肉%e8%85%bf想爬來爬去的小嬰兒,今年已經能走來走去感受過年氣氛了。

一大早,祝安安就把小船的新衣服掏了出來。

這不是她帶回來的,是自己婆婆前兩個月就做好的。

一身大紅色,紅棉襖紅棉褲連帽子都是紅的,小孩兒本來就白,這麼一穿跟個小福娃一樣。

偏偏這小孩兒好像知道自己穿了新衣服一樣,小肉手還時不時摸一摸,整個人圓滾滾,低頭也看不到啥,他就非常誇張地彎腰九十度看。

結果一不小心翻過頭,直接翻了個大跟鬥。

因為穿得太厚,躺在那裡像個小烏龜,四腳朝天怎麼翻都起不來。

這蠢萌蠢萌的樣子,逗得祝安安哈哈大笑,笑完才把大胖兒子扶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小崽子哪裡學的,起來以後還像模像樣在身上拍了拍,像極了平時在外麵玩,摔了以後拍拍身上灰的樣子。

學得挺像,就是還不知道床上跟地上不一樣,根本沒有灰。

祝安安把小崽子摟進懷裡,“快彆拍了,來把鞋子穿上。”

小船聽話地窩在懷裡,就是一會兒看看自己媽媽,一會兒又指指身上的衣服,一臉很歡喜的樣子。

祝安安順著道:“好看得很。”

小船應聲:“好~”

祝安安穿完一隻又穿起了另一隻,“嗯,好看,你奶奶給做的,一會兒去謝謝奶奶。”

小船咯咯笑,“奶奶~”

祝安安剛把小崽子的鞋穿好,秦嶴從外麵進來了。

小船立馬炫耀臉,抬著下巴示意爸爸看自己的衣服,小臭%e5%b1%81的模樣。

秦嶴伸手把孩子抱了過來,很給麵子,“誰家小崽子這麼好看?!”

小船立馬附和,“好~”

父子倆站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祝安安要把屋裡整理一下,嫌兩人礙事,開門讓出去了。

臥室外沒一會兒就響起了阮新燕稀罕自己大孫子的聲音,祖孫%e4%ba%b2香了好一會兒。

要不是還有很多事情忙,祝安安懷疑自己婆婆估計想一直抱著小崽子不撒手。

可惜除夕這天總是熱鬨又忙碌。

一直忙到下午,大隊裡陸陸續續開始響起了劈裡啪啦的鞭炮聲。

菜大部分端上桌後,秦嶴也把家裡的炮拿了出來。

土蛋豆子早就準備好了,手裡捏著一根燒著的木棍,伸手朝著自己大哥,“我來放!”

過年的點炮,一直都是男娃們最喜歡的活動,小到七八歲,大到十七八歲,都喜歡得不行。

小船現在還處在又慫又想看的階段,聽了好些劈裡啪啦的炮聲後,對自己家放/炮也好奇得不行。

窩在祝安安懷裡看一眼躲起來,再看一眼再躲起來,慫兮兮的。

鞭炮聲結束,還煞有其事學了學,指著門口,“砰砰~”

祝安安戳了戳小臉蛋,“你再長個五六七八年就能放了。”

小船沒聽懂,自顧自地表達,“怕怕~”

祝安安抱著人往屋裡走,“已經放完了,該吃飯了。”

小船腦袋從門口扭了回來,很開心的模樣,“飯飯~吃!”

不說還好,一說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阮新燕麵前放了個小碗小勺子,從祝安安懷裡接過人,“來,奶奶喂。”

小船揮舞著肉?肉手臂,急吼吼的表情,“喂!”

飯桌上散發著各種香氣,自己家裡人吃,做的時候都很舍得放食材,各種肉菜占了一半。

這要是擱在幾十年後,年夜飯必然有剩下,剩飯能從初一吃到初五。

擱現在就沒這種可能了,隻有吃不飽沒有剩下的時候,何況家裡這幾個孩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

到後麵,盤子上的油湯湯都被土蛋豆子拿饅頭沾得乾乾淨淨。

這一天從中午到晚上,時間都在鞭炮聲中流逝。

除了年夜飯之前的掛炮,大隊裡的小孩子們也都在外麵跑跑跳跳玩著擦炮。

等天都蒙蒙黑時,外麵還時不時響幾聲。

小船白天太過興奮,少睡了一覺,這會兒早就跟個小豬崽似的沉沉睡去。

夜幕完全降臨,外麵寂靜無聲時,祝安安跟秦嶴悄悄推開了房門,兜裡還揣了一個手電筒。

阮新燕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小聲交代道,“路上慢點啊。”

祝安安應了一聲,秦嶴拎起放在一旁的籃子,裡麵裝了一瓶酒和超多的黃紙。

這年頭風氣擺在那裡,給家裡去世的人燒紙不能明目張膽地燒,但悄悄摸摸是可以的。

這種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民不舉官不究,誰家還沒個去世的老人呢。

秦嶴拎著籃子,祝安安挽著人,夫妻倆靜悄悄地出了門,她們要燒的屬實是不少。

秦嶴這邊,他爸媽上麵長輩在哪也不知道,隻有他爸。

祝安安這邊爺爺奶奶爹娘都埋在山上,黃紙加起來好大一籃子。

這還是阮新燕之前悄悄找隔壁大隊一個老婆婆買的,要不怎麼說這種事情沒人會管呢,真要管的話,隔壁大隊那老婆婆生意也不可能做這麼多年。

甚至有人結婚還會偷偷找她合八字,外麵口號喊得響,但在老鄉們心中,紅白喜事怎麼能算是封建迷信呢?

家裡祖宗老人都不祭拜,那不是忘本啦?不孝嘞!

祝安安剛來那一年,其實也想燒的,可惜壓根就沒有買到黃紙。

外麵冷風嗖嗖,黑不溜秋。

這會兒其實已經不早了,但四周好些人家裡還亮著煤油燈,大年三十的晚上到底還是不一樣,平時舍不得的,今天都會大方一點。

一陣冷風吹過,祝安安往秦嶴身邊湊了湊。

她也沒開手電筒,就摸黑走著。

路上還眼尖地發現了遠處幾個走動的身影,一看就也是要去燒紙的。

在田間上的時候,還能走快一點,但是一到了山上,到處都是雪,屬實是不好走。

祝安安一手艱難地拿手裡的鏟子杵著地,一手拉著秦嶴借力,心裡暗暗想著還好沒帶小然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那小丫頭知道她晚上要去乾嘛,開始說也想來的,最後被勸住了。

這路真的忒滑!

給秦嶴他爸燒完,祝安安又拉著人往另一邊走去,剛走到跟前就發現墳前被掃過,這是祝老太太的墳。

祝安安嘀咕,“大伯他們還來得挺早。”

秦嶴把一些沒掃乾淨的地方又弄了弄,看著還有點煙氣的紙堆,“估計剛走不久。”

他們要是早來一會兒,可能會迎麵遇上。

二十來分鐘後,祝安安秦嶴兩人又繞到了原身爸媽的墳前,這邊沒掃過,雪堆得老厚。

祝安安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掃了掃,還清理了一下雜草堆,燒紙的時候也無比虔誠地拜了拜。

等紙堆完全燃儘,確定不會有火星子被吹出來後,祝安安秦嶴兩人才拿著東西往回走。

偷偷燒紙可以,但要是不小心放火燒了山,那事情就大發了。

雪天路滑,下山比上山還不好走,上來的時候好歹可以扒拉著樹乾,下去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出溜出去了。

祝安安這個念頭剛閃過,才走出去沒十來米遠呢,腳尖忽然被絆到。

“我¥……!!”,一聲驚呼%e8%84%b1口而出。

秦嶴一個眼疾手快拽住了人,摔是沒摔,就是往回拽的力道有點大。

祝安安腦袋‘砰’的一下撞到了秦嶴下巴上。

兩人幾乎同時‘嘶’了一聲。

祝安安仰著腦袋,抬手摸了摸,話還沒說出,秦嶴先低聲道,“是個好頭。”

很響,很鐵。

祝安安噗呲一笑,打著個手電筒照過去,“我看看多好。”

說著還上手揉了揉秦嶴下巴,“紅了。”

疼痛也就那麼一會兒,秦嶴借著光扶了扶祝安安腦袋,“不疼?”

腦門也紅了。

祝安安又‘嘶’了一聲,“彆按,又不是鐵頭,怎麼可能不疼?”

問題不大,沒有起包。

秦嶴拉著自己媳婦兒的手,“小心看路。”

祝安安嘖了一聲,嘟囔:“我怎麼沒小心看,誰知道路上有個破石頭。”

一邊說著手裡的手電筒還一邊照了過去,白色的燈光掃到罪魁禍首,祝安安看到了一個呲出來的把手類的東西。

“不是石頭啊,啥東西?”

秦嶴隨意瞥了一眼,“破茶壺吧。”

祝安安收回手電筒,被秦嶴拉著腳剛準備邁出去,突然一道靈光從心間閃過。

她驀地想起了原著裡的一個劇情。

原著裡,這會兒她跟秦嶴兩家早就沒戲份了。

這劇情是關於男配的,說他在春天上山撿柴的時候,在一個墳前,撿到了一個百花雙耳銅瓶。

他家裡有好幾個人從事這方麵的工作,所以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瓶子不簡單,應該是個真古董。

事實證明,確實是,回城以後賣了萬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