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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祝安安放心了一點,本來她還怕自己一個人帶兩個孩子看不過來呢。

這年頭火車上可亂得很,人多眼雜的,摸走東西事小,摸走孩子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秦嶴那邊交代完,祝安安也有要交代的。

那就是前段時間,關飛應拖人給她帶了個話,說他們下一期的排班裡麵,有跑宜洪附近的班次,問她有沒有要幫忙帶過去的東西。

有的話他就跟同事換個班,沒有他就不換了。

自己兄弟媳婦兒要去隨軍這件事情,關飛應當然是知道的,兩人正月初六一起走的那一次聊了不少,所以一看到就問了一嘴。

祝安安當時第一反應,就覺得這簡直是瞌睡碰到了枕頭。

她有啊!!怎麼沒有?!

小狼就是最大的那個要帶的東西。

這狗來她們家快一年了,如果不帶走,真的是舍不得,尤其是兩個小孩,當初她跟人說要走了的時候。

兩個小家夥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小狼怎麼辦?

本來她是想著,要是等要走的時候還沒有找到人幫忙帶的話,就先在自己婆婆那養一段時間,然後再想辦法。

結果現在,她們人還沒走呢,狗要先走了。

關飛應出發的時間比她們早,再過一個多星期就要走了。

祝安安主要就是想告訴秦嶴到時候記得接狗,雖然她們跟狗指不定誰先到呢。

關飛應隻是順路幫忙帶,運輸隊也還有自己的貨物要運要卸,路上繞來繞去,肯定比火車慢不少。

要緊事都交代完,阮新燕也接過電話叮囑了幾句後就掛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祝安安交了五塊多錢的電話費,說的時候不覺的,一到算錢的時候,肉就開始疼了。

真貴!怪不得這年頭沒有要緊事,大家一般不打電話呢。

五塊多錢,那就是十斤豬肉打沒了。

阮新燕許久沒打過電話了,也有點咋%e8%88%8c,婆媳倆對視一眼,帶著肉疼的表情出了郵局。

另一邊,秦嶴用的是部隊的電話,當然不用交錢,也體會不到肉疼的心情。

但是他一出傳達室,就看到了蹲在牆邊的幾大坨,其中有曹副團長,還有他手下的一營營長副營長,二營營長。

四個人豎著個耳朵,貼在牆上。

秦嶴一出來,瞬間十目相對。

秦嶴:“…………”

偷聽牆角的四人:“……………”

曹英毅咳了一聲,神色無比自然的起身,大手握拳放在嘴邊,嘴角露出一個賤笑,朝著六團一營營長壓低著聲音說道,“媳婦兒,是我。”

一營營長瞬間入戲,雖然他們壓根就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但還是捏著個嗓子順暢地接道,“說的什麼廢話,不是你能是誰?”

一營副營長和二營營長在旁邊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秦嶴麵無表情,“看來你們平時訓練量還是不夠。”

說著就找一營營長操練了起來,其餘兩個也沒能幸免。

曹英毅是隔壁團的,跟秦嶴還是平級,這會兒倒是置身事外了,跟傳達室裡的通訊員挨在一起看戲。

四人就在大門口練著,秦嶴一對三卻絲毫沒有落於下風,甚至遊刃有餘。

謝旅和政委剛好路過,聽到動靜停下了腳步。

政委麵露欣賞,“小秦這身體素質,真是數一數二的。”

謝旅關注點不一樣,“在這就操練起來了,那三個偷聽牆角了吧?”

政委露出一聲帶著打趣的笑,“這幫臭小子不就這德性。”

謝旅也笑了一聲, “走吧,讓他們大小夥子練去,咱們老家夥就彆參與了。”

政委不樂意了,‘嘿’了一聲,“說誰老家夥呢,你自己老了,可彆帶我啊。”

兩人走後,這邊戰火好一會兒才停。

要不是愛惜自己媳婦兒做的衣服,秦嶴還能來幾十個回合。

三個營長副營長累得扶%e8%85%bf喘氣,剛剛完全置身事外的曹英毅又冒了出來,拍了拍秦嶴肩膀,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這媳婦兒不在身邊的男人,精力就是充沛啊。”

秦嶴停下拍衣服的手,斜了人一眼,“這就是你一天天閒得到處上躥下跳的原因?”

一直沒有媳婦兒,三十歲還是個童子%e9%b8%a1的曹英毅:“………………”

曹英毅捂著%e8%83%b8口,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幾個偷聽牆角的人,物理傷害精神傷害都達到了後,秦嶴拍了拍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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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塘大隊。

打完電話後的幾天,祝安安複習的同時,把一些要帶走的大件也收拾了出來。

家裡東西不少,要帶走的也多。

之前還想著,她到時候把東西運出去,然後再悄悄收到空間裡,對外就說托人幫忙運走了。

結果現在,她預想中的謊言變成了現實。

這些東西可以跟著狗一起走,她就不用再折騰這一趟了。

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兒,到時候兩個小孩一直跟她在一起,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東西拿出來。

總得從外麵運回去過一趟明路,不然憑空出現這麼多東西,都不好解釋。

其實東西要說多,也沒有特彆多,就三大包,畢竟以後肯定還要回來住,總不可能把家搬空。

日常要用的小東西,她到時候就往老房子裡一塞,也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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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九的下午。

因為要運東西出去,祝安安跟隊裡借了牛車,這玩意兒一般不給私人用。

但誰家沒有點特殊情況呢,比如人沒法走路要去醫院或者一些其他的原因。

祝安安這種也算在特殊情況,她隻用這一次。

因為要送小狼,兩個小孩也跟著去了,王大爺趕著車,很是欣慰地摸了摸狗。

小狼看著唬人,上山的時候也很凶殘,但隻要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還是很溫順的,趴在那裡任擼。

等祝安安帶著東西和狗到運輸隊的時候,關飛應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他旁邊還站一個女同誌。

一看到人,關飛應熱情地打招呼,“弟妹來啦?這就是你家那兩個小的?長得真不錯啊,不像我家的皮小子,黑得跟炭一樣。”

“唉喲,你這狗也長得好啊,看著就唬人,像頭狼一樣,這要是帶著,劫道的看到了都得害怕,你這上哪抱的啊?搞得我都想養一個。”

祝安安一邊聽著關飛應的嘰裡呱啦,一邊把小石頭抱了下來。

她還沒說話,王大爺先跟關飛應聊上了,“沒了,就這一隻,它那一窩其他的沒滿月就沒了。”

關飛應一臉可惜樣,“長得這麼好,其他的要是能養起來,估計也很不錯。”

王大爺坐在那沒動,咂巴著老煙槍:“那是安丫頭養得好。”

養狗不舍得喂,再好的苗子也養不起了。

關飛應視線挪到祝安安身上。

祝安安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旁邊的女同誌。

關飛應拉了拉女同誌胳膊,“看我這人,一說起話來就忘事兒,這是你嫂子,這趟車不是晚上出嘛,她不放心非要來送送我。”

祝安安笑著喊一聲,“嫂子好。”

關飛應媳婦兒也是一股爽朗勁兒,“你好你好,叫小安是吧?長得真俊,兩小孩也俊。”

小石頭牽著自己姐姐的手靦腆地朝著人笑了笑,視線都不敢看關飛應,顯然是有點怕這個長得一臉凶相,五大三粗的叔叔。

祝安安剛跟關飛應媳婦兒聊了兩句,裡麵出來了一個男同誌喊了兩聲,提醒關飛應時間不早了。

關飛應看了看手表,確實時間不早了。

當即也顧不上寒暄,關飛應讓牛車往裡麵走一走,他把那三大包東西搬車上去。

小石頭和小然那丫頭就站在旁邊跟小狼依依不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石頭一本正經小大人模樣,“你要聽話知不知道?在路上不可以亂跑,不然要是跑丟了我們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外麵還有很多壞人,壞人吃狗肉,你要一直跟著這個……關叔叔,不可以吃壞人給的東西。”

祝然然也揉著小狼的耳朵補充,“我們很快就能到了,不要著急。”

小狼好像聽懂了一樣,蹭著兩個小孩的手掌哼哼唧唧。

這邊在依依不舍,幾步之遙的地方,祝安安把準備好的東西拎了過來,遞給了關飛應媳婦兒,“嫂子,這一趟真是麻煩關哥了,我聽秦嶴說,關哥沒事的時候喜歡整兩口,這是我自己泡的藥酒,你們彆嫌棄。”

這藥酒還是她拿之前在山裡挖到的小山參泡的,那小山參年份不大,目測也就十來年的樣子。

山參是個好東西,也很值錢,但是年份短的也沒那麼值錢。

十來年的山參,祝安安就沒拿出去賣,自己給用了。

藥酒泡了好幾瓶,這玩意兒泡好以後,還挺補的,人情往來也拿得出手。

小狼這一趟少不得要麻煩人家,現在天熱,吃食她準備也就隻能準備個一兩天的,多了放幾天就壞了。

人跟秦嶴十幾年的朋友,直接給錢給票也不合適,這種隻適合直白的交易。

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問了,秦嶴說人不出車的時候,就喜歡喝兩口。

她當時就想到了自己泡好的藥酒,就拿了一瓶出來,又準備了一點肉脯,點心啥的。

果不其然,禮物送得不錯。

關飛應一聽到祝安安說的話,眼睛就亮了,看著那酒恨不得現在來兩口。

關飛應媳婦兒瞪了人一眼,“你瞅啥?要開車的人。”

關飛應摸了摸腦袋,“就看看。”

都是老司機了,想歸想,不可能真的來,這點數心裡還是有的。

關飛應媳婦兒看著那酒瓶裡的山參須,又給遞了回去,“老關順個路的事兒,小安你這太客氣了,快拿回來。”

祝安安後退了一步,沒接,“都是我自己泡的,不值什麼錢,嫂子你要這樣,我以後都不敢麻煩關哥了。”

關飛應媳婦兒看著旁邊的丈夫,到底還是收下了,開貨車辛苦,尤其是開長途的,坐久了很多關節都有問題,這藥酒確實有用。

關飛應媳婦兒爽朗道,“那嫂子不跟你客氣了,以後你們有啥事兒或者有啥要帶的東西,儘管來找老關。”

祝安安笑著應下了。

從運輸隊出來,兩小孩都有點焉巴,祝安安安慰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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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進入六月中旬時,祝安安已經參加完考試拿到了畢業證。

與此同時,公社還發生了一件大事,機械廠要擴招了,要招的人和崗位都不少。

據說這一次準備擴兩個車間,要招技術工種,車間生產記錄員,還有宣傳乾事啥的。

那種坐在辦公室做筆杆子活的,明確規定了要高中學曆。

技術崗除了技術很過硬的,可以額外放寬到小學畢業以外,其他最低的也是初中學曆。

到時候要進行考試,按名次錄取。

這件事一下子就在公社以及所有大隊炸了鍋。

清塘大隊,祝安安要走的熱鬨被機械廠招工代替。

她們一家子因為這件事情傷感也少了一點,要知道秦雙也是高中畢業呢,完全可以去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