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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吉祥話不要錢的往外蹦,往往能得個一兩分的壓歲錢,關係好的可能還能給個五分。

這習俗延續了好久,外麵到處都是亂跑的小孩兒。

祝安安回個家的功夫,也給出去了不少,都是一兩分,像鐵蛋他們就多給了一點,主要是一口一個姑姑的,實在是頂不住。

搞笑的是鐵蛋這小孩,這個時候對著小石頭就知道喊小叔了,可惜他的小叔沒比他大多少。

小石頭荷包捂得很緊,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呢,沒錢給彆人發壓歲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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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來走動,大隊裡就熱熱鬨鬨的。

後麵幾天更是,這年頭家家戶戶人多,%e4%ba%b2戚也多,互相拜年的人不少,但祝安安她們顯然不在這個範圍內。

祝家好歹還有一個大伯在,秦家是真的沒有%e4%ba%b2戚。

祝安安之前問過,她婆婆和公公當時逃荒加戰亂,跟家裡人走散了,後來嘗試聯係過,但是沒聯係上,這麼多年幾乎已經放棄了。

不用各個大隊跑著走%e4%ba%b2戚,祝安安閒下來就在計劃著隨軍的事情。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高中的事情還有點不好搞,原本的計劃裡,也是要今年夏天才能拿到畢業證。

她不是正兒八經的高中生,借讀的關係估計是轉不了的。

兩個小孩的好弄,這年頭小學入學很簡單。

結果祝安安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呢,計劃沒有趕上變化。

秦嶴忽然接到了加急電報,被緊急召回,要奔赴邊疆執行任務,初六就要動身坐火車去跟大部隊彙合。

祝安安聽到消息直接愣住了,看著自己剛從公社回來還帶了一身寒氣的丈夫,“明天就走?”

秦嶴聲音也有點乾澀,也不知道是出去跑了一趟渴得了,還是心裡萬分不舍,“嗯,天一亮就得動身,去縣裡坐火車。”

祝安安放下手裡拿出來準備做個袋子的布,問道,“要去多久?”

秦嶴眼神落到自己媳婦的臉上,“還不確定,估計兩三個月。”

祝安安還處在有點懵懵的狀態,下意識地說道,“還回這邊來嗎?”

話一出口,都不用人回答,祝安安就已經反應了過來。

人怎麼可能還會回這邊,任務完成肯定是跟大部隊回軍區。

他的休假時間本來就快結束了。

秦嶴把人拉進懷裡抱了抱,抱得很緊。

祝安安感覺自己耳邊貼上了一抹溫熱,然後就聽到人說,“對不起。”

本來都已經準備好一起走了,現在他不得不先走。

祝安安雙手環抱著結實的後背,拍了拍,“說這個乾什麼,我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他這個身份,注定了小家要往後放。

不僅是這一次,以後估計也會有不少次,一走就十天半個月,甚至幾個月的情況。

祝安安也把胳膊收緊了一點,小聲說道,“這樣也好,本來還想等你回來問問,我高中的事情怎麼弄,現在不用糾結了,等六月份我再去,本來過完年走時間就有點趕。”

祝安安語氣還算輕鬆,刻意緩和了一點離彆的傷感。

秦嶴在人肩窩蹭了蹭,“那等我回去了就把家裡好好收拾一下,你想要怎麼弄,到時候寫信跟我說。”

以前他一個人住,不講究了一點,現在拖家帶口的,肯定不能跟以前一樣。

祝安安窩在人懷裡沒有動,“跟媽說了嗎?”

秦嶴低聲,“還沒有。”

祝安安推了推秦嶴肩膀,“去跟媽說一聲吧,我給你收拾東西。”

秦嶴鬆開胳膊拉著自己媳婦的小手,“不用怎麼收拾,把衣服帶上就行。”

祝安安也捏了捏那寬大的手,“我知道怎麼弄,你快去跟媽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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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晚飯是在秦家吃的。

知道秦嶴要走了,一家子都沒什麼心情。

小土蛋小豆子抱著自己大哥的腰哼哼唧唧,上一次人走的時候,他們才三歲,抱著人大%e8%85%bf跟個小掛件一樣。

轉眼就已經長到人腰部了,秦嶴拍了拍兩個弟弟腦袋安撫。

秦雙和阮新燕可能是已經習慣了,不舍歸不舍,倒也沒有那麼傷感,就交代了一些一定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這話都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每一次人出門都還是會再說。

夜幕降臨,祝安安帶著弟弟妹妹睡在了秦家。

馬上要分開了,倆人在老房子裡折騰到了半夜,沒睡一會兒就起來了。

秦嶴起身的時候,祝安安一個驚醒也跟著坐了起來。

秦嶴幫人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困就再睡會兒。”

祝安安撥開大手,“不困,媽肯定起來了,我去幫她做飯,吃完送你到公社。”

秦嶴不讚同,“我自己走著去就行了,不用折騰這一趟。”

祝安安腮幫子鼓了鼓,瞪了人一眼,“我就喜歡折騰不行?”

秦嶴笑了一聲,“行。”

說完把人摟進懷裡,摸了摸腦袋,聲音很輕,“隻是怕你累著。”

祝安安嘟囔,“就騎個自行車回來能有多累?”

秦嶴低聲,“昨晚不是還說%e8%85%bf酸得不行?”

一些限製級畫麵閃過,祝安安推開自己麵前的%e8%83%b8膛,退出懷抱,“還不趕緊收拾去!”

秦嶴笑了笑,鬆開胳膊,先幫自己媳婦兒把衣服拿了過來。

倆人換好衣服出去,阮新燕早飯都做好了,沒一會兒秦雙也出來了,四個小孩倒是沒醒,也沒人去叫,畢竟這會兒天都沒亮呢。

秦雙打著哈欠,迷迷瞪瞪的。

本來就不是飯點,祝安安其實不太餓,就喝了一小碗稀飯。

阮新燕跟秦雙也差不多是這個狀態,沒吃完的%e9%b8%a1蛋餅子都給秦嶴拿飯盒裝上了。

裹了好幾層放在包裹最裡麵,又有衣服擋著,即使到了火車上也不會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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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秦家大門口。

阮新燕給自己大兒子理了理衣服,“現在可是有媳婦的人了,萬事也想想家裡。”

自己兒子年紀輕輕就升到了那個位置,她不用想都知道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秦嶴輕聲,“媽,我知道的。”

阮新燕眼框有點紅,“知道就好。”

輪到秦雙說話的時候,小姑娘儘力活躍著氣氛,“不用說,放心,家裡我照顧,嫂子我也照顧!”

秦嶴順著說,“照顧得好到時候多給你寄兩雙皮鞋。”

秦雙討價還價,“我不想要皮鞋了,的確良襯衫可以嗎?”

秦嶴:“到時候看你表現。”

秦雙眼睛瞪大了一點,“那我肯定合格,我以前表現得多好啊,你跟嫂子要是沒我,估計都成不了。”

一看人真的耍起了寶來,阮新燕打斷,“快彆扯了,時間不早了吧?再不走是不是來不及了?”

秦嶴看了看手表,確實不早了。

雙%e8%85%bf跨過自行車,穩穩地撐在地上。

祝安安也邁開%e8%85%bf坐在了後麵,抱著一個小包。

確定自己媳婦兒坐好後,秦嶴看向旁邊,“媽你快進去吧。”

阮新燕沒動,“你走你的,我就在這看看。”

秦嶴無法,隻能蹬著自行車,緩緩駛出家門。

隔了一段距離後,祝安安扭頭往後看了看,輕聲道,“媽還站在門口。”

秦嶴沒說話,祝安安知道人肯定是難受的,抱著人的那條胳膊收緊了一點,無聲安慰著。

自行車一直騎到公社,天才完全亮了起來,秦嶴沒去坐公共汽車,搭的運輸隊一個同學的貨車。

運輸隊門口。

一個五大三粗長著絡腮胡子的人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老秦,這裡!”

“馬上發車了,我剛還想著你到底啥時候來呢?”

“這是弟妹吧?哎喲!恁漂亮呢,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在外地呢,不然高低得去喝個酒。”┅思┅兔┅網┅

這位大哥長相很凶,看著很不好惹,但是一開口卻是一股熱情好客的勁兒。

祝安安從自行車上下來話都沒說呢,這人劈裡啪啦就說了一堆。

秦嶴把自己媳婦手裡的包拎了過來,然後才給人介紹道,“老關,關飛應,叫關哥就行。”

祝安安禮貌喊人,“關哥。”

關飛應嘿嘿一笑,“弟妹好弟妹好,這麼大清早就來送老秦呀,恁冷的天多受罪啊,他一個大老爺們的,讓人自己來就行了唄。”

說完也不等人說個話,又在那嘰裡呱啦,“說起來我以前還見過弟妹呢,跟祝哥出車回來的時候,你估計不記得我,你那時候十來歲都沒長大,沒想到你跟老秦居然成了,真是緣分啊。”

祝安安聞言看了看運輸隊的大門,原主父%e4%ba%b2在運輸隊待了不少時間,按照關飛應的年紀來算,兩人確實應該做過同事。

不過原主記憶裡沒有,那應該確實是不記得了。

祝安安還沒說話呢,秦嶴把手裡的包裹往關飛應懷裡一懟,“不是說要發車了?”

關飛應反手就拎了起來,“對對對,看我,一說起來就把不住,快上車吧,真該走了。”

說完,風風火火地就跑向了不遠處的貨車。

秦嶴手裡還拎著一個包,沒有動,側身看著自己媳婦兒。

祝安安眼眶一下就紅了,“等能寫信的時候,一定要寫信回來。”

執行任務期間估計是寫不了。

秦嶴幽深的眼神裡也滿滿的都是不舍,“好,家裡就辛苦你了。”

祝安安撇了撇嘴,“我辛苦什麼,你比較辛苦。”

邊疆那種地方,這個時節又冷又荒涼。

秦嶴也不覺得自己辛苦,交代起了彆的,“等照片能拿了,寄給我一張。”

幾個月的時間其實不長,但是他就是很想看看自己媳婦兒,見不到人見到照片也是好的。

祝安安睫毛動了動,“你不說我都快忘了。”

主要是這年頭洗照片實在是太慢了。

秦嶴輕輕摸了摸自己媳婦的腦袋,“現在記起來就行。”

遠處傳來了關飛應催促的聲音。

祝安安推著人轉了個彎,“快走吧。”

秦嶴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上了車。

貨車開出去的時候,祝安安揮了揮手,等看不到車影子了,祝安安才扭頭騎著自行車回家。

這會兒還早得很,公社到處都沒有開門,祝安安也沒有那個心情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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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這天起,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時不時給自己婆婆送點,有時候也會直接住在秦家,睡著秦嶴那張床。

冬去春來,忙忙碌碌。

人不在家裡,祝安安也沒閒著,把以前堆積的藥材處理了,有些炮製好可以拿去收購站賣,有些她就搗鼓搗鼓自己用了。

氣溫漸漸回暖,山上不知不覺綠了起來,上山的人也越來越多。

憋了一個冬天,祝安安也經常往山上跑,帶著小孩,帶著狗。

等春耕過去一半時,祝安安收獲也頗豐,賣藥材加上一條毒蛇,還有一些稀罕的山貨,雜七雜八加起來有一百來塊錢了。

那毒蛇倒不是她又跑深山裡去了,是半山腰逮著的,差點給小石頭咬了一口。

因為當時太過心急,有一節被她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