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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會給她們帶早飯過來,祝安安起來後就沒出門,直接閃進了老房子裡收拾自己。

這年頭鄉下其實不怎麼看重領證,有好些人甚至壓根就沒有結婚證,擺個酒就算是結婚了。

但祝安安其實還是挺看重這一紙證書的,好歹是正式的象征。

妝肯定不能化,其他的倒是可以捯飭捯飭。

不過能捯飭的也就那麼些地方,祝安安洗乾淨臉擦了一點雪花膏。

冬天除了不用乾活以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長肉了還變白了一點。

祝安安自戀地欣賞著鏡子裡自己那滿滿膠原蛋白的臉欣賞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開始動手梳頭發,沒編麻花辮,她今天想穿那件大紅色的大衣照相,麻花辮實在是跟那衣服不搭。

祝安安抬著手,把頭發理了理,直接盤了起來,都弄好後才去換衣服。

現在天氣冷,大衣其實沒有棉襖保暖,但好在它大了一碼,她可以在裡麵多加兩件衣服。

祝安安翻出了老房子裡,自己以前穿的保暖加絨內衣打底,外麵又裹了兩件毛衣,最後才換上了秦嶴送的大衣。

一通操作下來,冷倒是不冷了,她甚至還有點熱。

衣服換好,頭發又有點亂了,祝安安這弄弄那理理的,時間不知不覺就八點過了。

祝安安剛從老房子裡出來,就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

院子門打開,四目相對。

秦嶴穿著板正的軍裝,一身正氣,旁邊停了輛自行車。

祝安安大紅衣服,跟外麵的白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場景,不像是兩人約好了要出門,更像是來接%e4%ba%b2了。

幾秒後,秦嶴把手裡包裹得很嚴實的籃子往祝安安那邊遞了遞,“餓了嗎?”

祝安安感受了一下,誠實點頭,“嗯。”

秦嶴推著自行車進門,“你先吃,吃完我們走。”

秦嶴停個自行車的功夫,祝安安已經拎著籃子進屋了。

秦嶴送來的自然是三個人的,很豐富,有三個水煮蛋,有玉米餅子,還有疙瘩湯裡麵加了點菜。

最後一個飯盒打開,祝安安居然在裡麵看到了白麵餃子。

祝安安表情震驚,看著進來的秦嶴,“這都是你今天早上做的?幾點鐘起來的?”

一大清早的,竟然還有功夫包餃子。

秦嶴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五點。”

祝安安:“…………”

那不就是半夜嗎?

她以為她快七點醒已經夠早的了。

祝安安夾了一個餃子進嘴裡,問秦嶴,“吃完過來的?”

秦嶴點頭,“嗯。”

祝安安一邊吃一邊跟人聊,“你這麼早爬起來,廚房動靜不小吧,沒把阮嬸子她們吵起來?”

祝安安本來就是隨口一問,誰知道被問到的人忽然就抿了抿%e5%94%87,沉默了。

祝安安瞳孔轉動,有故事啊!

“真吵起來了?”

秦嶴:“嗯。”

不僅吵醒了,還差點把他當成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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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秦家。

阮新燕剛好也在跟秦雙說這事兒。

說她大半夜的時候模模糊糊間聽到廚房裡有動靜,她以為家裡遭賊了,隨手拿了個大棍子,就想去把自己大兒子喊起來。

結果那房間裡壓根沒人,廚房門口微弱的燈光亮來,她扭頭一看,賊竟是她兒子自己。

人點著個煤油燈,在那擀餃子皮。

她那一瞬間都懷疑自己其實壓根就沒有睡醒,是在做夢。

結果她那好大兒還問她怎麼起來了,阮新燕當時就給人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大棍子。

秦雙聽得很是咋%e8%88%8c,“可以理解,這麼大年紀了好不容易娶到個媳婦兒,激動了點很正常。”

反正沒影響到她啥,她一覺睡到自然醒,一大早起來還有餃子吃,真開心啊!

好久沒吃到餃子了,希望她大哥以後每天都激動激動。

阮新燕點了點自己閨女腦袋,“有這麼說自己大哥的嘛。”

秦雙看著灶台旁包得整整齊齊的餃子,撇了撇嘴,把嘴裡的話又咽了下去,看在她大哥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份上,那就不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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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母女倆晨起的閒聊祝安安兩人自然不知道。

祝安安吃完自己的那份,把兩個小家夥的收到了旁邊,給人留了一張紙條。

複雜的字還貼心地標了拚音,誰叫她家兩個小孩現在還算得上是半個小文盲呢,認的字還比較少。

都收拾妥當後,祝安安關上了院子門,坐上了秦嶴的自行車後座。

怕弄壞發型,她都沒戴帽子,好在自己對象後背夠寬,風給她擋得嚴嚴實實的。

大衣的兜沒有那麼暖和,祝安安這次不用人拽著手拉了,自己摸著人兜就伸了進去。

現在其實還早,路上沒遇到啥人。

到公社以後,人倒是挺多的,秦嶴騎著自行車直奔民政局。

領證的人沒幾個,兩人一出現就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男的俊朗女的漂亮,還有那一身軍裝和時髦的大衣,真的是不管是衣服還是人都好看。

祝安安隱隱約約還聽到好像有女同誌在小聲說她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

男同誌支支吾吾沒給個準話,兩人小聲地掐了起來。

祝安安沒往那邊看,緊挨著秦嶴坐下,等著前麵的人領完。

這年頭領證簡單得很,結婚證就是一張紙,連照片都不要。

上麵男女雙方的名字還都是手寫上去的,下麵一段自主自願結婚的話,再蓋個章寫個頒發日期就沒了。

流程一簡單,很快就輪到了。

工作人員是個很年輕的女同誌,一看到兩人長得都這樣好,還多看了兩眼。

填信息的時候,更是左看右看了兩眼後,朝祝安安這邊湊了湊,小聲問道,“同誌,你這衣服哪裡買的啊?”

祝安安哪裡知道,她看向秦嶴。

秦嶴盯著那張結婚證書沒移開視線,“托朋友從滬市帶的。”

大城市買的啊,工作人員沒打聽了,飛快地蓋好章,把結婚證書給了秦嶴。

真就是激動一晚上,領證兩分鐘。

祝安安感覺自己%e5%b1%81%e8%82%a1都沒坐熱,證就到手了。

走的時候,祝安安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喜糖給了工作人員,她今天出門的時候裝了不少。

工作人員估計都習慣收到喜糖了,謝過後麻溜地叫了下一對新人。

而祝安安作為新鮮出爐的小媳婦,也沒著急出去,站在旁邊,伸手去拿秦嶴手裡的結婚證書,“給我看看。”

秦嶴緊挨著人,把結婚證書放在兩人中間。

祝安安看著那兩個一上一下挨在一起的名字,還有點恍惚感。

兩輩子第一次,她跟人組建了一個家庭。

看了好幾眼後,秦嶴才往自己那邊收了收,“我收起來了?”

祝安安點頭,“收吧,照相去!”

領結婚證雖然不要照片,但是她想要,這麼特殊的日子怎麼能沒張照片呢。

她來這幾個月,還一張照片都沒照過呢。

照相館離民政局不算太遠,騎著自行車一會兒就到了。

這年頭來照相的人少,畢竟一張照片不便宜,很多人覺得有那錢還不如吃頓肉來得實在。

祝安安從自行車上跳下來,一進去就看到一個大叔樣的人在那昏昏欲睡地看報紙,其餘一個人都沒有了。

一看到人,大叔起身‘哎喲’一聲,“兩位同誌照相啊?”

祝安安點頭,“現在能照不?”

大叔笑嗬嗬,“能啊,怎麼不能,不能照門就不開了。”

大叔讓人坐過去,又問道:“照單人的還是雙人的?”

秦嶴挨著人,“雙人的,洗兩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叔走到那固定的相機後麵,“行,坐好啊。”

祝安安肩膀挨著人胳膊,頭往秦嶴那邊偏了偏,笑靨如花。

秦嶴臉上的笑容沒那麼大,但是從領證開始到現在就沒下來過,是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他很高興的那種。

等大叔在那檢查的功夫,祝安安湊到秦嶴旁邊,“過完年把石頭他們也帶來照幾張吧,你帶上土蛋他們。”

小孩子一天一個樣,過了這個時期就再也見不著了。

秦嶴點頭:“好。”

祝安安又問,“你們家以前照相多嗎?”

秦嶴想了想,“不多。”

祝家也不多,祝安安小聲,“石頭好像都沒照過。”

兩人嘀嘀咕咕了幾句的功夫,大叔也檢查完了,照片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洗的時間很慢。

加急都要等一個禮拜,但是一個禮拜過後,都要過年關門了。

祝安安乾脆就沒加急,讓人按正常時間來就行。

從照相館出來,秦嶴手扶著自行車,問自己熱乎的小媳婦,“回家?還是想去哪?”

祝安安縮了縮脖子,不戴帽子怪冷的,“直接回家吧。”

大冬天也沒什麼好逛的,去哪都冷。

自行車又一次騎行在了不太好走的鄉間小路上,祝安安一路都靠在人背上躲風。

兩人時不時地說幾句話,說著說著祝安安忽然就想起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以後怎麼住啊?”

正常情況下,結婚了女方肯定是住在男方家,但是她們這屬於不正常的情況。

她還帶著兩個年幼的弟弟妹妹呢,秦家雖然在一個大隊裡,而且離得不遠,但那也不可能把兩個小孩單獨扔在家裡。

秦家能住倒是能住,但房間也是一人一間,小土蛋跟小豆子兩人一間,其餘就沒多的了。

之前也沒仔細討論過這個話題,現在證都領了。

祝安安話才落下沒兩秒,秦嶴聲音從前麵傳來,“你要不介意的話,我以後住你那。”

祝安安手把人衣服拽緊了一點,“我介意什麼,不是該你介意?”

這確實是個完美的解決方式,就是對秦嶴不太友好。

大隊裡除了男知青和女同誌結婚的外,沒有男方住在女方家裡的情況。

秦嶴聲音裡帶著一如既往的冷靜,“我們屬於特殊情況,大家應該能理解,何況我也住不了太久。”

那確實是。

眼看著要到大隊了,祝安安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她們早上出門的時候沒遇到什麼人,這會兒都大中午了,還是有人出來活動的。

祝安安被秦嶴擋住了視線,沒看到人,但是聽到了一道聲音隔老遠傳來。

“誒!秦家小子啊,這是去哪兒了啊?咋穿得這麼板正?後麵誰啊?安丫頭啊?”

秦嶴笑著回,“是小安,我們領證去了。”

那位大嬸驚訝,“領證了啊!領證好,領了以後就好好過日子。”

三兩句話的功夫,秦嶴就騎到了那嬸子跟前,大長%e8%85%bf杵在自行車兩邊。

祝安安扶著人下來。

剛剛沒看清人的大嬸子又是一道驚呼,“哎喲,安丫頭你這衣服漂亮啊?哪買的啊?”

祝安安從兜裡摸了幾個糖給大嬸子,“嬸兒你吃糖,衣服是秦嶴托朋友買的。”

大嬸子接過糖笑眯眯,“秦家小子不錯啊,這個漂亮的衣服都給媳婦弄來了,你們這糖也好,是在公社買的嗎?我咋沒看到有這種?”

祝安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