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此怠慢了殿下,惹殿下心生不快了,還望殿下海涵!”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雖還無子女,卻也大抵能夠明白大將軍此時的心情,自然不會因此心生不快,隻是我方才不清楚情況,又實在擔心蘇國公就此一病不起後,大將軍你會棄我而去,所以才用了那般的態度與大將軍說話,還望大將軍見諒!”
“殿下莫要折煞末將了,且殿下也多慮了,末將既已向殿下投誠,就絕不會做背叛殿下的事。”
“……”
君瑾輕輕一抬眉,對楚黎安那話是半信半疑。
雖說楚黎安不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那種小人……
可楚黎安為人太過正直了,一旦楚寧真的治好了他們大哥,而他們大哥又一改從前的任性非為,開始儘儲君的本分了,那麼楚黎安是絕不會像蘇國公那樣不惜用醃臢的手段也要幫他搶到儲位的!
故而楚寧他勢在必得!
所以他立刻就道:“我今日找大將軍過來,是有一樁很重要的事情想與大將軍商量。”
“殿下請說。”
“我想迎娶令愛楚寧為側妃。”
“……”
饒是楚黎安來瑾王府的路上設想了無數種君瑾此時喚他前來的目的,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當場就直接愣住了。
君瑾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反應,還又直接挑明了說道:“此前我母妃在文武百官麵前受辱一事,堅定了我爭儲的決心,而令愛楚寧是我能否成功奪得儲位的關鍵所在!”
寧兒的醫術攸關太子的性命。
她當然是關鍵。
而太子若能大好,那儲位就不可能易主。
也就沒有爭儲一說了。
可若是寧兒治不好太子,亦或是突然不給太子治了……
那瑾王,以及旁的皇子們就有爭儲的機會了!
而在除太子之外的所有皇子中,瑾王奪得儲位的希望是最大的!
若他真心想扶持瑾王為儲君,這個時候就該沒有絲毫猶豫的應下,並設法在最短的時間裡助瑾王達成所願!
但……
且不說他隻是退而求其次隨波逐流選擇的瑾王了……
他本身就不是會犧牲子女去做那種事情的人!
加之寧兒都已經與他們決裂了,他若還想那般算計她,隻怕不僅此生都再也聽不見她喚他父%e4%ba%b2了,還得與她成為勢不兩立的仇人!
奈何在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前,他又不能直接回絕瑾王……
暗自糾結中,他又聽得君瑾道:“大將軍與楚寧眼下的關係,我也知道一二,所以我不會逼大將軍,我會給大將軍三天時間。”
三天時間?
楚黎安眉心死死擰起,“殿下這話是何意?”
“就隻是字麵上的意思罷了,三天後,大將軍若是幫不了我,或是不想幫我,那我就自行想辦法達成目的。”
“……”
楚黎安的心霎時高高懸起。
寧兒如今雖然與從前不一樣了,可她從前遭了楚瑩那麼多算計,顯然不擅心計,哪裡會是瑾王的對手!
而太子雖然待寧兒極好,也頗為看重寧兒,身子卻還虛弱得很,不可能隨時隨刻護寧兒周全的!
為此,他在好一番糾結後,拱手道:“末將願意一試。”
君瑾眯起眼,審視了楚黎安好一番,才笑著道:“大將軍可千萬彆叫本王失望啊!不然本王被逼急了,行事指不定會比大哥瘋多了!”
這話等於是赤摞%e8%a3%b8的威脅了!
楚黎安說了聲“不敢”就告辭離開了。
而他前腳出君瑾書房,君瑾後腳就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吩咐道:“去跟著他,不用太過隱蔽,要時不時的讓他覺察到你的存在。”
他話音未落,就有一人從房梁落下,跪地應答道:“是。”
此時東宮裡頭,楚寧正在為君默施針。
而往常她給君默施針的時候,除去葉竟顧清無痕幾人外,隻會再多一個夜幻旁觀。
今兒卻還多了她師父大師兄。
且她每一次趁著紮完針的間隙去看他二人,就發現他們在對視。
顯然是在用眼神交流她的針灸術進步的過於神速了。
好在她師父都已經猜到她有可能是死過一回重生回來的人了,就算她大師兄也瞧出了什麼端倪來,他老人家也是會幫她遮掩過去的。
所以她沒心沒肺的完全就沒有生出半分忐忑。
用最快的速度把要用的銀針全部都紮到了君默背上去。
然後瞅著正在極力隱忍的刺蝟君默道:“經過我這麼長時間的調理,殿下的身體終於能承受得住以毒攻毒了,所以我今天用能夠抵消掉殿芐體內一部分毒素的毒液浸泡了這些銀針,在那些毒液進到殿芐體內,與殿芐體內的毒相互消融的這個過程中,殿下可能會感受到些微疼痛。”
君默咬了咬牙。
她那麼了解他的身體情況,明明可以把可能去掉的!
她肯定是故意的!
還有什麼叫些微啊!
他這麼不怕痛的人,都痛的快壓製不住想呻[yín]了!
偏偏她還又來了一句,“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殿下又貴為太子,更不應該在人前失態,但這裡也沒有外人,殿下要是實在疼的厲害了,大可不必忍著,直接喊出來哭出來就是,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第302章 你不能光撩不負責!
“嘖!”
君默磨磨牙,轉頭迎上楚寧那雙此時裹滿了心疼的眼睛問:“沒有外人?那就是內人了?寧寧姐你這是在暗示我,你已經願意做我的太子妃了?”
楚寧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心說他都疼得臉色都變了,還有心情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看來她是低估了他對疼痛的忍耐程度,白瞎了她還故意氣他,想讓他稍稍轉移一下注意力了!
而君默迎上她那一記狠瞪,衝她笑了笑,就轉而責罵葉竟去了,“寧寧姐都說想看我哭給她看了,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師父大師兄他們都請出去!”
“我沒想……”
楚寧解釋的話才剛說出口三個字,就被葉竟打斷了,“殿下息怒!老奴這就將藥穀主師徒請出去!”
而葉竟話音都沒落下,藥羲樊凡二人就已經轉身往外走了。
夜幻也很有自知之明的跟了出去。
等葉竟跟顧清等人跟出去的時候,就聽得樊凡壓著聲音在與藥羲說:“師父,師妹方才為太子施針的針法徒兒從未見過……”
“為師也從未見過。”
“如此說來,那套針法是師妹自創的?”
“嗯,十有八九是。”
“師妹離穀也就才五年多,不僅自創了一套那般複雜的針法,還將其練得那般熟練,期間我都沒太看清她具體將針下在了哪些%e7%a9%b4位上,還是她下完針之後才細看分明的……”
說到這兒,樊凡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師父你說,師妹此前五年多裡,會不會過的並沒有我們聽說的那麼糟糕?她興許從來就沒有在乎過外人的辱罵非議,還有那蘇映楓的冷落嫌棄,全身心投入到了磨煉醫術上去?”
藥羲抿著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而樊凡一瞬不瞬的看著藥羲,將藥羲聽完他的話之後眼裡生出的疼惜跟懊悔看得十分分明。
師父果真有事瞞著他們!
且還是與師妹醫術能進步得如此神速相關的事!
奈何他不擅長套話,此時像這般拿話來試探師父的反應,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等二師弟他們到了,他得讓二師弟去試試……
在樊凡這般思量之際,殿內君默正在十分緩慢的往床沿挪動他的手。
楚寧的手正好就搭在床沿邊。
所以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企圖。
在盯著他一寸寸緩慢挪動著的手看了幾瞬後,她到底是沒忍住主動把手伸了過去。
因為他身上的銀針太多,他現在不能動。
萬一使某根針稍微移位了,他可能會更疼不說,還可能會影響效果。
但她都隨他意,握住他手了,他還掙了幾下,反過來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她頓時就急了,“你彆動!開始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說了,你這期間不能動嗎?”
“嗯,不動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疼。”
“……”
楚寧抿著嘴不說話。
她自創的針法,她%e4%ba%b2自調配的毒液,她還能不了解?
而這套針法,能使針上的毒液十分順暢的流通到他四肢百骸,卻有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會提升他的痛覺。
還是提升五六倍以上。
前世蘇映楓手底下一個人落入敵方布置的萬蛇坑後,瀕死之際被送到她麵前,她就用過這套針法。
當時那人的叫喊聲是響徹了整個蘇國公府。
還一度直呼他不解毒了,隻求一死!
而君默又道:“三年前,我眼睜睜看著你在受儘屈辱的情況下入蘇國公府,卻什麼也做不了更不能做時,可要比這疼多了。”
楚寧心裡一熱,拇指下意識在他冰涼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
然後就又聽得君默拔高了聲音說:“寧寧姐你這是在撩撥我?雖然我在你麵前脾氣好,也好說話,但你也不能光撩不負責!”
“摸你兩下怎麼就算是撩撥你了?”
“也就你能這麼摸我,我說這是撩撥這就是撩撥!”
“你這是蠻不講理。”
“這你就冤枉死我了,我隻對你講過理!”
“你激動什麼,不就是負責嘛,我負就是,反正吃虧的是……”
後麵的“你”字楚寧都還沒有說出口,就瞧見君默一下子撐了起來,嚇得她臉上表情都變了。
好在也就那麼一瞬,君默就白著臉趴回去了。
且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楚寧深吸了一口氣,就罵罵咧咧的檢查所有銀針的情況去了,“都跟你說不能動了,你還弄出這麼大的動作,痛的可是你自己,且效果要是不好,明兒還得重新來過……好在我技術夠好,每根銀針都紮的很穩,不然的話……”
“寧寧姐!”
“……”
君默突然而來的一聲大喊,讓楚寧瞬間收了聲,同時看向了他。
因為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喊過她。
且此時此刻,殿外的一群人也都在對視了一番後,齊齊把耳朵貼到了門上去。
而此時的君默額上滿是疼出來的冷汗。
臉色嘴%e5%94%87也都白的不像話。
但眼神卻亮的出奇。
還滿是欣喜。
然後他費力的摸索到楚寧的一隻手牢牢握住後,才啟口問:“你說的負責,是我想的那個負責沒錯吧?”
楚寧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剛剛說出了多麼了不得的話。
可儘管她內心深處還是很糾結,很猶豫,也很害怕,卻也沒打算抵賴。
她做不到對他抵賴。
但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