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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地點點頭,然後看碧月又跑回東廂房,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楚眉走出來,問道:“碧月,這大半夜的,妳不要去了,我陪娘子去就成。”

“那怎麼好?我怎麼能讓娘子和眉姐姐單獨去?而且我已經學會配迷[yào]了,萬一有壞人的話,正好能拿來試藥呢。”碧月自然不認同楚眉的話,哪裡有讓自家娘子跑出去冒險,做丫鬟的她卻躲在屋裡的道理?

“若是可以的話,娘子當然也不必去,不過我又攔不住她,隻能讓妳彆去拖後%e8%85%bf了。”楚眉回道。

“我哪裡會拖後%e8%85%bf?而且娘子不是說在後院嘛?我們隻要躲在小門那裡瞧一瞧,也不用一定得走到後院裡去吧?”碧月反駁道。

楚靜茗見她們隻是在那裡爭論,又遲遲不見過來,便也懶得等她們吵出結果,徑自往耳房邊的小路走去,一個人來到往後院的小門上,伸長脖子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

“咦?真有團黑影在那裡,是人嗎?”楚靜茗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往那團黑影走過去。

一直走到不遠處,楚靜茗嗅出空氣裡有股血腥味,她頓時不敢再上前半步,不過這個距離也足夠讓她看清楚那團黑影原來竟是兩個人,而且看上去似乎都受了傷,她警覺地往樹林裡望去,雖然沒有看到其他人,但她覺得如果再讓兩人繼續躺在那裡,才真的會出大事,這時候,爭吵不過的楚眉和碧月已經發現楚靜茗,所以雙雙隨後跟來。

“娘子怎能自己跑來,萬…天哪!那兩個人是…眉姐姐,怎麼辦?”碧月正要數落楚靜茗的時候,她也看到了草堆裡的人,不由得驚訝地摀住嘴巴,一臉惶恐地看向楚眉。

“娘子?”楚眉卻是轉頭看向楚靜茗,像在詢問楚靜茗的意思。

“碧月快去叫楚義和楚平過來把他們抬進去,眉娘,妳儘快把這裡弄乾淨,我怕等等會有人追上他們。”楚靜茗看到遠處的半山腰上隱約出現星點火光,心裡下了決定的同時,立刻對碧月和楚眉說道。

碧月連忙應聲去了前院,很快地把楚義和楚平找來,不說出身暗衛的楚平,連楚義在年輕時也是見過大場麵的,年紀雖然不小,但仍有種寶刀未老的態勢,他與楚平同時手腳利落地扛起那兩個人,快步往前院而去。

此時,其中一個人因著姿勢的關係,突然露出了他半邊的麵容,而站在一旁幫楚眉‘毀屍滅跡’的碧月一抬頭正好看見對方的臉,她猛地倒吸一口氣,卻沒有出聲說話,隻是手裡的動作似乎更快了。

楚靜茗一直隱在屋簷的陰影下,注意著遠處的火光,黑影重重,隱約看得出有四五個人在那裡走動,隻是遲遲沒有往這個方向來的跡象,想來也是有不想驚動太乙宮裡那些道長的緣故,屬於太乙宮的範圍,其實隻有它所占據的這座山峰,而楚靜茗記得她那個便宜爹跟她說過,太乙宮可算半個皇家所有,所以很少人敢隨便在太乙宮的地盤上惹事生非,於是她現在隻能賭,賭那些人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到這裡搜查。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後院裡就完全看不出曾被重物壓過的痕跡,楚眉拉著楚靜茗的手,與碧月一同飛快地跑內院。

楚靜茗想起楚靜芸曾留給她的幾顆玉清丹,正好可以拿來給那兩人服用,連忙轉身走進房裡,匆匆翻出玉瓶,然後又跑去前院。

楚義和楚平將兩名傷者安置在前院的西廂房裡,楚平見其中一人的衣服布料精致少見,顯然是京中世家子弟才穿得起的,本還猜想著最近有哪家子弟前來太乙宮遊玩,結果那人腰際滑下的一塊玉佩讓他頓時瞪大雙眼…。

楚靜茗拿著藥進屋時,隱隱覺得氣氛有些凝重,楚義正在為其中那個彷佛受了刀傷的少年拉開衣服檢查傷口,楚靜茗連忙把藥瓶交給他,吩咐他想辦法讓對方服下,同時,一旁的楚平也大跨步上前,垂首低聲說道:“娘子,今晚救下這兩人的事恐怕要有些棘手了。”

“怎麼?你認得他們是誰嗎?”楚靜茗驚訝地反問一句。

“不好說,小的先出去探查一下情況,萬一真有人追來,小的會想法子把人引走,還請娘子務必保住他們二人的安全才好。”楚平說完後,匆匆地閃身出去。

楚靜茗還沒琢磨透楚平話裡的意思,身後的碧月又悄悄地對她說道:“娘子,妳看那人像不像傅大郎君?”

“什麼?!”楚靜茗順著碧月的手望過去,那個穿著鴉青色素麵直裰的男子還真是挺眼熟的,不過…這時候的國子監放長假了嗎?不然傅大郎如何能出現在離京幾十裡外的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章 頓悟

楚靜茗自己也不敢肯定那個看起來好像拉著人跑很長一段路又似乎也受了點傷,如今已經累昏過去的少年是不是傅煜煬,她隻記得自己從楚義那裡知道另一個差不多就剩半條命的人身份恐怕極其尊貴,便聯想到自己可能會因一時不經意的善心引來什麼大麻煩,而且楚平遲遲不見歸來,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更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什麼危險?

楚眉見楚靜茗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她好說歹說地勸了幾句,又讓碧月陪著楚靜茗先回正房裡休息,但是回到正房的楚靜茗又哪裡真的敢合上眼睛?她獨坐在床邊提心吊膽地熬了一整個晚上,直到楚眉來說受了輕傷又昏睡一夜的那位客人似乎有醒來的跡象,而且楚平也平安回來了,她才強迫自己醒了醒神,然後又趕去前院詢問情況。

楚平見楚靜茗到來,便立刻上前,躬身說道:“小的昨晚見那位小郎君身上有塊玉佩,認得是皇室裡的貴人才有的,猜想可能是哪位王公子弟出遊,遭到夕人襲擊,所以才擅自作主出去查探,後來到深山裡查探之時,果真就見到兩隊人馬,其中一隊的人行蹤詭異,另一隊則是神色慌張,雙方還曾撞到一回,並且打了起來,後來行蹤詭異的那邊,對方頭兒可能已經發現情況不太對勁,立刻示意他的手下們撤離現場,而留下來的那隊人馬卻是依舊在山裡頭繼續找人,小的隱約聽見他們提到六皇子,想來或許正是娘子碰巧救回來的人。”

“六皇子啊~~可是他怎麼會來終南山呢?”楚靜茗深感不解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六皇子前兩日剛到順安公主的莊子裡散心,昨日帶著侍衛上山到太乙宮參拜,聽說原本打算接下來要去深山裡打獵的,沒曾想半路上竟然有人想要暗算於他…。”一個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適時地解答了楚靜茗的疑惑。Θ思Θ兔Θ網Θ

“咦?!”楚靜茗驚訝地轉身看過去。

“某多謝楚九娘子搭救,昨晚摸黑跑了兩三個時辰,差點還以為自己可能跑錯方向,幸好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沒讓某誤闖到賊人的地盤上。”傅煜煬拱手對楚靜茗笑道。

“傅…大郎君?!真的是你?你為什麼會跑來終南山?國子監放授衣假了?”楚靜茗見過的年輕郎君不多,能夠認出她身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沒辦法~誰叫那些人都是有地位的天之驕子呢?因此當傅煜煬說出她的身份時,她已經能確定對方是什麼人了…當然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她認識的所有小郎君裡,隻有傅煜煬是個標準的平頭老百姓……。

“嗯…某是收到以前教過某防身武功的師傅如今正在太乙宮裡停留借宿的信,所以專程前來向老人家請安問好,誰知會湊巧碰見六皇子上山參拜,因先前與六皇子有過數麵之緣,方與他閒聊數句,隻沒想到才分手不到半個時,某又%e4%ba%b2眼目睹六皇子受人襲擊之事,說起來,某能救下六皇子也是因緣巧合,不過某擔心其他人不願相信此番說辭,到時隻怕還得請楚九娘子為某分說一二才好。”傅煜煬坦然地解釋道。

“傅大郎君彆跟阿茗說…你救下六皇子那時,就已經想好要來阿茗這裡求助,根本沒想過有彆處可去。”楚靜茗抽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某也是因為曾聽令兄長楚大郎君提到他的妹妹如今在終南山下暫住之事,那會兒在情急之下,確實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去處,又直覺不能驚動太乙宮的諸位道長們,所以才會…楚九娘子切勿見怪,某絕非存心想替妳們主仆招來禍事的,某隻是…當時未曾思慮周全…。”傅煜煬心裡也是一陣後怕,隻因他根本不清楚楚靜茗主仆幾人有沒有自保之力,就貿然拖著六皇子想來此處求救,卻忘記倘若那群人是些喪心病狂的賊子,不顧一切地對幾位小娘子下毒手的話,那日後他豈不是將愧對楚大郎君一輩?幸好眼前看來,似乎是一切平安,沒有發生讓他引以為憾的事。

“哼!若真的發生什麼事,害了我等性命,你此時的道歉還來得及嗎?要不是曉得你的為人,我還真是…算了!既然你是為了救人,跟你計較這些也沒有必要,對了!跟著你的那個小廝呢?他不會被那群人給殺了吧?昨晚我可是隻有看見你和六皇子而已。”楚靜茗挑了挑眉,忽然想到那個很愛大驚小怪的家夥。

“糟了!昨天某原也是一時興起,想獨自到太乙宮的後山走走,所以讓金橋在那裡等著就行,卻沒想到某會一離開就是好幾個時辰,隻怕此刻金橋已經擔心到不行了,某還是先回太乙宮去找金橋,至於六皇子就請楚九娘子想辦法通知妥當的人來接他回京。”傅煜煬臉上浮現幾分焦急之色,想著要回太乙宮找被他丟在那裡的金橋。

“傅大郎君當時不去太乙宮向那些道長求救…難道是因為太乙宮裡的人也有問題?”楚靜茗狐疑地盯著傅煜煬,問道。

“這…不好說,畢竟昨天某遇到六皇子時,其實我們離太乙宮也不過半個山頭之遠,再說太乙宮屬半個皇家道觀之事對那些王公世家的人而言並不是什麼大秘密,但是對方既然敢在那個地方對六皇子下手,說不定也有不怕太乙宮道長們知曉的緣由,所以某才會背著六皇子沒有直接跑回太乙宮,而是繞過兩座山頭之後,才敢繞回妳這裡來的。”傅煜煬搖搖頭,卻是不好意思承認那一路上大約有一半的路程都是連滾帶爬的,雖說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和六皇子那身衣服有很多破損的地方就是最好的證明。

“嘖嘖!傅大郎君的體力…還真是不錯,但是昨日那群人並沒有直接跑到太乙宮前山的這個範圍裡找人,可見得想殺害六皇子的人應該不是太乙宮裡能作主的人,又或者不是同一夥人,但是…誰知道背後的人會是誰呢,到底小心一點也是沒錯的。”楚靜茗抿了抿嘴,自聽傅煜煬說六皇子是剛離開太乙宮就遇上賊人的時候,她便覺得太乙宮的人應該也不能相信,不管那些想幫他們主子鏟除異己的人是不是太乙宮的人,隻憑他們敢在這裡出手,就知道他們其實不是非常顧忌太乙宮。

“呃~讓楚九娘子見笑了,某就暫且告辭,改日有緣再聚。”傅煜煬尷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