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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隻是很想爸爸,而葉杉杉還有更多的惦記。結婚大半年,她早就習慣了帶著期盼的心情等他的電話,卻沒有哪一次像今晚這般迫切。

再等等三個字說得簡單,過程卻是無比煎熬。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才過了一個小時。

不過,這個時間已經超過了顧北辰打電話回來的固定時段,按照以往的規律,他一般都會在七點半到八點一刻這段時間打電話回來,如果超過這個時間,他極有可能又要投入到下一波忙碌之中,等他忙完,差不多快到淩晨,那會兒杉杉和笑笑已經睡下,他肯定不會打回來吵她們。

“馬上就要到九點了。”分針漸漸逼近7的位置,等於是過了半,笑笑已經直接把時間跳到九點時段,從她的表情來看,基本上已經對爸爸今晚會打電話回來不抱什麼希望,“雷聲好像小了點,我還是去寫作業吧,早點寫完,明天後天就可以放開了玩。”

“去吧,他要是打回來,我馬上去叫你。”雖然心亂如麻,葉杉杉還是表現得很鎮定。中午和他通電話的時候沒能聽清最後幾個字,但她依然篤定地堅信他今天一定會打電話回來。所以,不管多晚,她都會一直等下去。

笑笑的反應並不是很熱情,淡淡地嗯了一聲就起身往書房奔。

葉杉杉也沒一個人坐著乾等,拿了清潔工具把房間,浴室、廚房、客廳挨個打掃了一遍。

有點事混著,時間總是過得特彆快,笑笑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下雨天總是特彆容易助長困意,沒說上兩句話,笑笑已經打起了哈欠,“媽咪,我想睡覺了。”想到睡覺也意味著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

葉杉杉這才注意到,原來已經這麼晚了,“你先去拿衣服,我把鞋架擦了就去給你洗澡。”

小丫頭隱約也覺察到了,媽咪好像還沒有放棄呢。唉,她一定是太想爸爸了才會這樣吧。怎麼辦,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

葉杉杉轉過身來洗抹布,發現笑笑還呆站在原地,忙湊上前問道,“不是說困了嗎,怎麼還不去拿衣服?”

“媽咪,很晚了,還是明天再等吧。”最後,笑笑還是沒忍住。

看著笑笑一臉擔心的表情,葉杉杉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結果……還是被小鬼靈精發現了呀,“也沒有刻意等,我是想著明天是周末,晚點睡也沒關係。”

“可是……爸爸從來沒有這麼晚打過電話回來呀。”明知道這話媽咪可能不愛聽,笑笑還是選擇說實話。

是啊,這是一貫的定律,笑笑知道,她也知道。

可是,明明知道,卻還是不想放棄。每次抬頭看時間的時候,心裡總有個聲音低低地呢喃:再等等吧,他一定會打回來的。

笑笑還小,這些奇妙的感覺跟她說了她也不會懂,葉杉杉敷衍著寬她的心,“好啦,我也不等了。給你洗完澡,給子言阿姨打個電話問問她的考試情況就睡。”

小丫頭這才安了心,“嗯,今天等不到還有明天、後天嘛,爸爸說至少半個月打一次電話,肯定就在這幾天。”

安了心的笑笑乖乖回房拿睡衣去了,葉杉杉卻雙眼無神地盯著牆壁上的掛鐘發呆。

突然,廚房方向傳來一聲怪響,嚇得她心頭猛地一怔,急忙跑過去看個究竟。

原來是風太大,把窗戶吹開了。

可是,為什麼關上窗戶之後她的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那聲怪響總是時不時地在她腦海裡回蕩,時而感覺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那般飄渺虛無,時而又像就在耳畔響起。

所謂的恐懼,很多時候其實就是自己嚇自己。

就像現在的葉杉杉,因為有心事,便更容易被走入魔障。本來沒有的事,被她胡思亂想一番,好像也變成了真的。

努力支撐著伺候笑笑洗澡睡覺之後,葉杉杉已經漸漸迷失在了虛無的幻境之中。

憑著僅存的一絲理智,她鼓起勇氣撥通了他的電話。

才剛撥通,電話那端就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已關機是不是意味著他還沒有執行完任務?

想到此,葉杉杉心裡的焦慮不安越發強烈。一開始,她還胡思亂想著他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所以故意不打回來;又或者是結束任務之後還有彆的是要忙,忙完之後時間覺得已經不早,怕打回來會吵到她和笑笑休息。

可是,現在的狀況和她想象中好像一點也不一樣。

他之前說過,在外麵執行任務的時候手機不能處在開機狀態。現在的狀況不就正好應證了這一點?

又嘗試了打了兩次依然是關機狀態,再看看時間,馬上就要到零點。

討厭,什麼特彆任務要執行到深更半夜還不完,昨天不是說好的嗎,下午的時候就能完成。既然不能預料,就不要隨便給人希望嘛,不知道人家會乾巴巴地等著麼?

葉杉杉終於又一次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嚇哭了。哭了一陣,她甚至冒出過給小然打電話的衝動,他們兩兄妹在一個軍區,小然應該知道他去執行什麼任務,對任務的進度可能也有所了解,問問她,多少能安心些。

思量再三,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是小然也什麼都不知道,被她這麼一問,搞不好也會被嚇到。小然一著急,說不定會打給公公,讓他老人家找人打聽,這麼一來,事情可就鬨大了。

算了,大不了等他一晚上。他那麼厲害,再危險的任務都難不倒他!

可能是被這傻姑娘的淚水嚇著了,外麵的狂風暴雨竟然漸漸平息了下來。推開窗戶,可以清楚地聞到樹木被雨水衝刷後的特彆味道。

葉杉杉臉上的淚也漸漸止住,既然不能打電話,她隻能用彆的方式表達對他的思念和擔心。

不是還有短信這回事麼,現在發過去,等他開了機,立馬就能看到。隻要心有靈犀,他一定能感覺到她還在等他。

好好的短信,最後竟然變成了檢討書,囧。

而且,葉杉杉同學的手機有短信字數限製提示,到了限定的最多字數就會自動提醒你編輯新短信。

這樣一來,一篇千字以上的檢討書得多少條短信才能發完?

不過,葉杉杉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隻是單純地想把心裡話都告訴他。

‘顧首長,對不起。你家的傻姑娘葉杉杉又犯糊塗了,出門不帶腦子,彆人說什麼都信。然後,腦子一熱就往你身上撒,你大人有大量,彆跟她計較行嗎?’

嘖嘖,在短信裡說自己是傻姑娘,其實一點也不傻嘛,居然還知道用第三人稱代替。

有人曾經說過,很多人在發短信的時候比將電話時更誠實、更坦然。這話用在葉杉杉身上非常合適,有些話真要她開口說,未必能說出口,但如果是用文字輸入,她會更放得開。

就像離開部隊前她給他留的條,彆說是麵對他,就算是在電話裡,她也沒膽量大大方方地跟他說‘愛你’。但因為是用寫的,腦子裡蹦出那兩個字之後,她便毫不猶豫地寫在了紙上。

現在也是同樣的情況,她在手機上輸入的那些字基本上都是不敢當著他的麵說的。可現在,她卻‘寫’得格外順暢。短短二十分鐘的時間,她已經發出了十二條幾乎逼近字數限製極限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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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還不算完。她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呢,手機的電量又足,她腦子裡壓根就沒有要停的念頭。

除了反省自己的一時衝動的過錯,她還把今天昨天下午淩睿來找她借錢和今天中午不小心把車子蹭到防護欄的事全都交代了。

手指動了這麼久,隱有快要抽筋的跡象。儘管如此,她還是忍著不適編輯完了最後一條短信:‘你看,我這麼乖,什麼都跟你說,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彆再生我的氣了,給我打個電話好不好?就算暫時還不想原諒我也沒關係,至少要讓我知道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啊。說好下午就能完成的,現在都淩晨兩點了。首長大人不能說話不算話……’

最後,她終於用回了第一人稱。

雖然已是深夜,她卻毫無睡意。經過剛才的一番發泄,壓抑的心情也得到了很好的放鬆。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半,葉杉杉也基本上對他會打電話回來這件事不抱什麼希望。

反正她已經把想說的話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了,他打不打回來都沒差。

而且,她一直都知道,因為有她的守候,他不會讓自己出事。

所以,她不擔心了。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晚安,我要去睡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傻裡傻氣地對著手機屏幕上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做了個飛%e5%90%bb的手勢,葉杉杉打算洗個臉就去睡了。

就在她準備放下手機的一瞬間,屏幕突然亮起,等了近八個小時的名字終於出現在屏幕上。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立即接聽,喜極而泣地一邊罵他、一邊傻笑麼,為什麼她的手像被膠水粘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人總是這樣,迫切期盼的願望終於實現時,反而會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這會兒該輪到電話那端的某首長著急了,磨人的小東西,又在耍什麼把戲,一開機就收到這麼多條短信,而且最後一條的發出時間距離現在還不到二十分鐘,按理說,她應該還沒睡。既然沒睡,就應該馬上接電話才對,可眼看著半分鐘就要過去了,依然隻能聽到她特彆為他錄製的彩鈴。雖然彩鈴的歌也是她唱的,但他還是更想聽到她說話!

顧北辰已經沒了耐心,打算掛斷之後再次撥通。

謝天謝地,她總算出聲了。

雖然是他最怕聽到的哭聲,總好過聽那段不真實的彩鈴。

嚴格來說,葉杉杉的反應應該不能算哭,最多也就是小聲抽泣罷了。

即便如此,顧北辰的心還是被這一聲聲時斷時續的小聲抽泣戳得一陣陣疼。

傻姑娘,從下午一直等到現在,不知道又胡思亂想了多少。他無法想像近十二個小時的等待,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小聲抽泣了近一分鐘,聽筒裡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