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表情，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孩子是誰家的？”

“鄒靖家的。”顧北辰隨口答了一句，原本輕鬆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孩子的父母呢？”大過年的，把孩子丟給彆人照看，不應該啊。

“夫妻倆鬨了點小矛盾。”孩子就在旁邊站著，顧北辰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明顯。

“你費心盯著點，要是處理不好，隨時向我彙報。”大領導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下屬的私生活也要費心關注。大過年的，一家人不能開開心心在一起也是個不小的問題。

“行，您先去忙吧。”就算薛副不吩咐，顧北辰也會把這事放在心裡。而且不僅是他，他家杉杉對這事也很上心。

隻是，當事人遲遲不出現，他們就算有心幫忙也使不上勁。

眼看著就要到午飯時分，鄒靖那邊還是沒消息，顧北辰也有點坐不住了，主動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這會兒鄒靖已經找到了小銘的媽媽，隻是，他沒本事說服老婆跟自己回家。

葉杉杉就在旁邊，從老公的回話中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如果小銘的媽媽執意不肯回家，隻能使點狠招，“你跟他說，小銘生病了，看他們回不回！”

彆說，這一招還真管用。鄒靖很快就在電話裡回答說馬上帶老婆回來。

人果然還是要受刺激，兒子病了，哪個做母%e4%ba%b2的還有心思和老公鬨彆扭？

*

小銘媽媽躲的地方並不遠，開車回來，不到二十分鐘車程。夫妻倆下車走進家屬大院時，一眼就看到院子裡的那幾個雪人。靠東邊的三個整齊地排成一排，胖肚子的部分還用醒目的紅色寫著他們一家人的名字。

剛才還劍拔弩張地大吵一架的夫妻倆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在三個小雪人麵前足足站了五分鐘。

和大人們的複雜需求相比，小孩子要的東西明顯要簡單得多。

顧北辰家的房子正好麵朝著院子，從廚房的窗戶向外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鄒家夫婦在小雪人麵前駐足沉思的情景。

趴在窗邊看了一會兒，葉杉杉不禁心生感慨，“希望他們能儘早想通，不要為了那些無謂的事爭吵不休，影響到孩子的成長。”

看著她一臉專注的神情，顧北辰忍不住說了一句很早一年就想說的話：“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隻有十八歲。”

“過了十八周歲的生日就是十九，過了今天又是新的農曆年，前前後後算起來應該是二十歲才對！”知道老公大人對年齡問題異常敏[gǎn]，葉杉杉總是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年齡變大一些。唔，過了二十，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叫她小姑娘了吧。

“我是說你的心理年齡。”顧北辰的表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你身上有很多70年代末、80年代初出生的人才有的品質。”

葉杉杉心情很好地跟他開玩笑，“哦，你一句話，我又老了十歲？”

“怕什麼，你就是再老二十歲我也不嫌棄你。”顧北辰也樂得陪她胡鬨。

“因為我是爺爺帶大的嘛，基本上，我們受的家庭教育是同一種模式。”葉杉杉的這個解釋聽上去還蠻有道理的，爺爺和公公是一個年代的人，他們教孩子的方式基本上都是那一套，這也早就了她的‘複古’性格。

“性格是天生的，就算你是在父母的嗬護下長大，還是會像現在一樣善良。”顧北辰自顧著地感歎著，話音剛落下，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讓他不寒而栗的念頭：“話說回來，如果嶽父安在、嶽母沒有離開你，可能就沒我什麼事了。”

“你怎麼知道不會？就算不是現在，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是會相遇啊。”葉杉杉是一個非常相信緣分的小女人，她堅信，如果他們注定要成為夫妻，總會走到一起。

她說得淡然，顧北辰的心情卻格外激動，“然後呢？如果我想娶你，你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答應？”

“要看你表現咯。”葉杉杉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一時慌亂，隨口敷衍了一句。

顧北辰原本還想繼續追問，轉念一想，明知道如果的事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何必浪費時間較真？簡直自尋煩惱！

在小雪人前麵呆站了近五分鐘的鄒家夫婦倆已經轉身朝這家屬樓走來，葉杉杉急忙縮回脖子，“他們是不是要上來了？”

“應該是，你去看看小銘準備好了沒有。”

使狠招把鄒家夫婦倆騙回來隻是第一步，為了讓小銘的媽媽儘早解開心結，顧北辰和葉杉杉還安排了一些列後續行動。

約莫一分半鐘後，門鈴聲如期而至。

顧北辰%e4%ba%b2自去開門，卻沒想到，門才開了一道小縫，門口的人便迫不及待地鑽了進來，“小銘、小銘，你怎麼了？”

鄒靖隨後跟上，一臉窘迫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姚惠太著急，都沒顧上跟你打招呼。”

“沒事。”顧北辰一點也沒把鄒靖老婆的冒失放在心上。

“我們家小銘人呢？”叫了好幾聲沒人應答，心急的姚惠這才想到向主人問詢。

“你叫了這麼半天他也沒應，我覺得……他可能不想見你。”顧北辰沒有正麵回答，按部就班地執行夫人製定的計劃。

“我是他媽媽，他怎麼可能不想見我！”姚惠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雖然她對自家老公諸多挑剔，但對兒子可是沒話說的，還在生病的小銘不可能不想見她。

“好像是這麼回事呢。”確認小銘已經完全準備好，葉杉杉便帶著笑笑一起出了房間。

“這位是？”顧老大的家屬也來探%e4%ba%b2的事姚惠也聽自家老公提起過，不過，她實在沒辦法把眼前這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和夫人聯係在一起。

顧北辰打心眼裡不喜歡有人用這種不敢相信地眼神看他家杉杉，主動上前作介紹：“我太太葉杉杉，她旁邊站著的是我女兒笑笑。”

因為擔心兒子，姚惠很快就緩過神來，走上前和看著一點也不像的夫人打招呼，“你好，麻煩你帶我去找小銘。”

“我剛給他吃過藥，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他確實不想見你，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葉杉杉伸手指了指左手邊的房間，好心建議道，“要不你試試到門口叫叫他？”

姚惠一臉不安地點了點頭，緩步走向那扇門把上掛著小熊的門，二話不說就想扭開門進去。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房門竟然是鎖著的！

沒法開門進去，她隻能在門外焦急地喊：“小銘，你在裡麵嗎？”

“我喜歡這裡，不想跟你們回家。”這會兒小銘就站在門背後，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格外清晰有力。

“大過年的，人家也要過年，不能賴在彆人家裡，乖，快開門，跟我們回家。”姚惠根本不知道小銘在鬨什麼彆扭，她能做的也隻有耐心哄他。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你也知道現在是過年，為什麼還要跟爸爸吵架？為什麼要丟下我們跑出去？”閉門不見的計劃是葉杉杉想出來的，但具體該說什麼她並沒有詳細教小銘，這番話完全是小銘自己想出來的。

“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麵對兒子如此犀利的逼問，姚惠總算悟出了一些重點。小銘是個聰明懂事且心思敏銳的孩子，他不會無緣無故跟大人鬨彆扭，而她自己正是導致他做出反常舉動的罪魁禍首！

“你還會跟爸爸吵架的，我不喜歡回到那個充滿爭吵的家！”可能是因為隔著一道門的關係，小銘也格外大膽，乾脆把之前一直憋在心裡不敢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姚惠突然沉默，捫心自問。今天她之所以會跟鄒靖回來，完全是擔心小銘，而不是已經完全放下。

見小銘的媽媽一直不開口，葉杉杉忍不住走上前，“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和小銘的爸爸為什麼會吵架？”

雖然之前也聽老公說了一些，但畢竟隻是猜測，她還是想聽當事人%e4%ba%b2口說出來，才好想辦法勸解。

姚惠無力地倚靠在牆壁上，麵色凝重地長輕歎一口氣，“你不會懂的。”

“你不說我怎麼會懂呢？問題總要解決的，你也不希望小銘一直這麼不開心下去吧？”葉杉杉並沒有就此放棄，這是問題的關鍵，如果不把話說清楚，以後還有的吵，這日子還要怎麼過？

想到小銘剛才的堅定語氣，姚惠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動容，可小銘就在門背後站著，客廳裡還站著三個人，有些事似乎不太適合在這裡說。

葉杉杉一眼就看透了她的顧慮，二話不說，把她拉到隔壁的主臥房，還煞有介事的把門關上，“現在可以說了。”

“你多大了？”姚惠倒是如葉杉杉所願地開了口，隻不過，說的不是她感興趣的事。

雖然被噎了一下，葉杉杉還是很快給出了回答：“二十。”答完之後，她果斷做了一個決定：以後要是再有人問她的年齡，她就這麼答！

“真小啊，好多事還不懂呢，怎麼就結婚了？”姚惠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個小姑娘已經到了能拿結婚證的年紀，語氣也有些怪異。

“誰說年紀小就什麼都不懂了？至少……我沒有在探%e4%ba%b2的時候跟老公吵架。”葉杉杉有點不高興，一時激動之下正好戳到了小銘媽媽的痛處。

姚惠的反應還算淡定，沒有表現出生氣或者不高興的表情，“你以為我想跟他吵？誰叫他不爭氣，在部隊呆了十二年，才混到個一星。”

“那又怎麼樣？有好多人在部隊裡呆一輩子也混不到兩道杠呢。”終於切入正題，葉杉杉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還真有幾分夫人的派頭。

姚惠擺出一副‘彆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表情，輕笑道：“你家的剛過三十就升了三星，你當然無所謂。”

“肩章上有幾顆星真的那麼重要嗎？難道小銘他爸爸在部隊辛苦打拚，隻是為了立功升職？”葉杉杉非常不喜歡小銘媽媽說話的語氣，她自己的語氣也明顯沒有剛才平和。

“不然呢？”姚惠理所當然地反問。

“那是他的職責和使命，他儘了最大的努力、做了自己該做的，就應該得到尊重。身為軍人的妻子，你應該為他驕傲，而不是抱怨他不爭氣。”這番話葉杉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