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驚恐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隻要不做錯事，就不用擔心受罰了。”小馮同誌這番回答倒是挺實在的。

“那個……隻要絕對服從命令，應該不會受罰吧？”

“嗯，理論上來說，是這樣。”

好吧，聽上去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不就是絕對服從嗎，葉杉杉有信心做到。

說話間，顧宅已經到了。大門才開了一半，便看到顧北辰牽著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站在不遠處。

葉杉杉忐忑不安地深吸一口氣，招呼馮青停車，“就在這了停車吧，我下車走過去。”

車子才剛停穩，笑笑便甩開老爸的手，興衝衝地奔了過來，甜膩膩地叫開了，“阿姨。”

當車上的人下地之後，小丫頭又改了稱呼，“啊，是姐姐！”

看吧，就知道，輩分會亂掉。

葉杉杉一臉不安地瞄了一眼不遠處的顧北辰，俯下`身摸了摸笑笑的頭，“你就是笑笑吧。”

“你是昨晚那個？”小丫頭記性還真不錯，隻是在電話裡說了幾句，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聲音。

“笑笑乖，叫阿姨。”顧北辰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語氣嚴肅，眼神裡卻充滿寵溺。

“可是……她明明是姐姐啊。”小丫頭一臉糾結，這麼小，怎麼能叫阿姨呢？

“你忘了爸爸早上跟你說過什麼？”雖然早上跟笑笑說了很多，但顧北辰相信笑笑這麼聰明，應該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句。

笑笑當然記得，爸爸早上說會娶這個阿姨。可是，她真的好小。

氣氛好像有點怪異，葉杉杉隻得把精心挑選的禮物當場送出，“呐，這個送給你。”

“呀，是翻跟鬥娃娃。”笑笑一接過來便愛不釋手地樂開了。

“這個是姐……阿姨小時候玩過的，雖然有點舊，但還是很靈活哦。”葉杉杉一時嘴快，差點說錯，還好及時糾正，不然，一定會被瞪得很慘。

“謝謝阿姨。”這會兒笑笑也懶得糾結阿姨的年齡問題，反正爸爸都決定要娶她了，不管是叫姐姐還是叫阿姨，以後都會改口叫媽咪的，“阿姨，爸爸說你很會打拳，吃過午飯後你教我吧。”才一會兒工夫，笑笑的小手就纏上了初次見麵的小阿姨。

這一幕不僅被顧北辰看在眼裡，也被在門廳前觀望的顧老太儘收眼底。昨兒個她帶老徐家的外孫女兒來的時候可沒見這小丫頭這麼熱情。

唉，人與人之間的際遇還是要講個緣字，無緣，再這麼撮合也是白搭。

顧老太很快就迎了上來，“這就是杉杉吧？”

“伯母，您好。”葉杉杉急忙掙開笑笑的手，走上前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這丫頭雖然年紀小，倒也算乖巧懂事，看著她還有些紅腫的眼睛，顧老太多少還是有些心疼，“你爺爺的事……要節哀啊。”

“謝謝伯母關心，我……會的。”顧伯母這般和氣，葉杉杉緊繃的心情這才有所緩和。

大人們的表情都很凝重，小孩子也受了影響，笑笑臉上也沒了笑容，“阿姨，彆難過了，以後，笑笑會和爸爸一起照顧你的。”

這丫頭，真是人小鬼大，自己還是個小不點，居然大言不慚地說照顧彆人。

雖說孩子說的話不能儘信，但葉杉杉還是感覺到了彆樣的溫暖。

俗話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孤苦無依的她能找到一個這麼堅實的依靠，也是她的幸運。

進到內廳閒聊片刻之後，顧老太提出要和杉杉一起去廚房看看午飯準備得怎麼樣了。這明顯在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拉著杉杉單獨談話呢，顧北辰豈能看不出。還好，母%e4%ba%b2有張良計，他有過牆梯——

“奶奶，笑笑想帶阿姨上樓看看我上周畫的畫。”有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在，很多事都會變得簡單。

看著孫女兒的手死死地拽著杉杉的，顧老太隻有歎氣的份。笑笑是顧家的寶，杉杉輕易俘獲她的心，就等於把全家拿下了。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並肩上樓，內廳隻剩下顧家二老和他們的兒子。

兒子已經把杉杉領進了門，顧老爺子也不著急了，“你這次回來隻有五天的假期，要是來不及的話，下次回來再……”

“不用。”顧北辰不疾不徐地打斷父%e4%ba%b2，“這一次就要定下來。”

顧北辰自有他的顧慮，下半年工作任務繁重，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可不想夜長夢多。

“怎麼定？杉杉還不到結婚年齡！”顧老太退休前就是在民政部門工作，這些事她老人家最清楚不過。

顧北辰殷勤地給母%e4%ba%b2大人倒了杯茶，“所以要拜托您想想辦法。”

“這可是法律規定的，我能想什麼辦法！”其實呢，顧老太心裡是這麼想的：隻要兒子和杉杉一天沒領證，這事就還有轉機，她當然想能拖一時是一時。

“這門%e4%ba%b2事算是正良的遺願，你彆想從中作梗！”幾十年的夫妻了，老伴這點心思怎麼可能逃得過顧老爺子的眼睛。

“正良救過你，這份恩情我一直記著，但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式報恩！隻要杉杉願意，我可以把她當成我的%e4%ba%b2閨女。”既然都把話攤開了，顧老太索性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您到現在還不明白？是我要娶她，和報恩什麼的沒關係。您要是不肯幫忙，我自己去想辦法就是。”顧北辰雷厲風行慣了，他絕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沒希望的事情上。

總之一句話，這個婚他結定了，誰也阻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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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妻賢女巧，夫複何求

在母%e4%ba%b2大人那裡求助失敗，顧北辰反而更加堅定了非葉杉杉不娶的決心，不就是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嗎，這點小事可難不倒他。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能不能承擔起做母%e4%ba%b2的責任。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完全多餘的。至少現在來看，是這樣。

笑笑的房間就在書房的斜對麵，因為房門虛掩著，在走廊裡也可以依稀聽到裡麵的動靜。

在顧北辰的記憶裡，笑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有時候，年齡和經曆什麼的都是浮雲，合得來才是要緊。

其實，葉杉杉真的什麼都沒做。她隻是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笑笑畫畫，卻能讓小丫頭臉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燦爛。

“在畫什麼呢？”顧北辰輕輕推開了房門，和風細語地問。

“爸爸。”正好將畫作添補完成的笑笑滿臉興奮地撲上去，“你看，這個我畫完了，漂亮吧，笑笑厲害吧。”

這幅畫是笑笑上小學後第一堂美術課的家庭作業，當時，上麵隻有她和爸爸。現在，她的身旁又多了一個人。

“這是誰？”顧首長很不厚道地明知故問。

“是杉杉阿姨呀，難道我畫的不像嗎？”小丫頭有點被打擊到，她已經把特點都畫上了啊，爸爸怎麼會認不出？⌒思⌒兔⌒網⌒

顧北辰笑而不語，眼神不自覺地看向眼中閃爍著不安的葉杉杉。雖然昨晚她毫不猶豫地說‘不嫌棄’，但真要她坦然接受這個事實，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葉杉杉慌亂地回避了首長大人的注視，把那張全家福的畫拿過來，擺出一副認真欣賞的表情，“笑笑畫得很棒，是你爸爸沒仔細看。”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笑笑就拜托你照顧了。”她想要逃避，顧北辰偏不讓她如願。他在家的時間有限，該說的，就得抓緊點。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明明是和風細雨的聲音，可在葉杉杉聽來，他說的話永遠帶著軍令般的壓迫，乖乖應承完全是她的本能反應。

“笑笑也要……”

“知道了，我會乖乖聽杉杉阿姨的話。”小丫頭反應可真快，都不等老爸把話說完就搶著應答。

此刻，顧北辰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詞：圓滿。妻賢女巧，夫複何求。

“爸爸，現在又多了一個人等你。以後不要再半年才回一次家了好不好？”不過，現在的狀況離笑笑小朋友想要的圓滿還有很長的距離。有了媽咪是好啊，可是好久好久才能見爸爸一次，總是她心裡最大的痛。

正在幫笑笑收拾畫具的葉杉杉手上明顯滯了片刻，這小丫頭，哪來那麼多小心思？

顧北辰的反應卻是沉默，有些事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他不想給了笑笑承諾，到時候又兌現不了。

小丫頭有點不高興，葉杉杉湊過去安慰，“笑笑乖，爸爸的工作和一般人不一樣，有很多人等著他去保護呢，你會體諒的，是不是？”

‘小女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一年才回家一次？’顧北辰微微蹙了蹙眉，在心裡小聲嘀咕。

笑笑一臉不悅地嘟著嘴：“阿姨，你應該站在我這邊的！難道爸爸走了之後你都不會想他嗎？”

葉杉杉後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刮子，叫你多嘴，被反將一軍了吧。

她以為閉嘴當啞巴就能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豈料，小丫頭根本沒打算放過她，“啊，你真的不想哦？”

葉杉杉現在是撞牆的心都有了，這孩子，真的隻有六歲嗎？

“也……也會想的。不過……我知道他有難處，所以……我會體諒。”笑笑一直用那種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她，葉杉杉隻能如她所願。

小丫頭心滿意足，一手拉著爸爸，一手拉著杉杉阿姨，“笑笑終於不再是沒媽的孩子了。”

這一聲稚嫩的童言也徹底切斷了葉杉杉的所有退路。她這一輩子，恐怕就要交代在這對父女手上了。

葉杉杉陪了笑笑一下午，小丫頭也越來越粘她。吃過晚飯後，她和顧北辰去給爺爺守夜，小丫頭非要跟著一起去。她的理由也非常充分：阿姨的爺爺就是她是太爺爺，她也要去儘孝，而且，明天是周日，又不用上學。

顧首長不表態，把決定權都給‘孩子她媽’。

小丫頭一片誠心，葉杉杉不忍拒絕，“你去給太爺爺磕個頭就回家好不好？”

笑笑正想向老爸求助，看到的卻是一張嚴肅的冷麵，最後隻能不情不願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