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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對,隻能默默關閉單聊,進群湊熱鬨。“音書寂寥”CV群裡永遠沸反盈天,一群人日行一“善”地圍著社長開涮。

[門前大橋下]:社長大人第108次失戀失態求失身!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瘦不是姐的錯]:社長你這次是暗戀即失戀,還是表白被人PIA?

[社長我最大]:你為什麼不猜是我甩人?太看不起我了!小心我愛上你!

[銅皮風箏]:社長又失戀了?

[社長我最大]:老好人小箏箏來了啊。哥就知道你最乖,快說幾句安慰哥。

[銅皮風箏]:我已備好小馬紮和瓜子。坐看社長的失戀次數和豬肉價格保持同步飆升。

[社長我最大]:555,我純真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傷害,求我的紫霞仙子身穿紅嫁衣、頭戴緊箍咒,踏著五彩祥雲,對我進行愛的撫慰!

[秋原]:你們真有趣,嗬嗬。

冷風刮過,群裡一片沉默。新人秋原,進群兩周,最大利器是屢屢“嗬嗬”。嗬嗬過後,片甲不留。

方錚猶豫片刻,單Q秋原。

[銅皮風箏]:你可能很少上網,不太熟悉網絡用語。“嗬嗬”是網絡最傷人詞語,專門用於回複懶得搭理之人。

等了十分鐘沒回音,方錚估計新人難堪之下默默離開了。剛要關機睡覺,姍姍來遲的回複跳了出來。

[秋原]:剛剛洗澡去了,謝謝你的提醒,嗬嗬。

一千頭老母豬踩臉而過,方錚盯著“嗬嗬”二字,默默關上電腦。

幾天後中午休息時間,方錚一邊吃薯片,一邊把做好的後期上傳到群裡。很快收到回複。

[rosemary]:迦洛的聲音超級好聽啊。秋原我膜拜你。

[社長我最大]:那是,不看是誰招來的。我們S市真是人才輩出。

[銅皮風箏]:咦,秋原和我們同城啊?

[社長我最大]:呆子,不然我上哪撿到他。你當哥隨便吃頓快餐,都要跑其他城市啊?

[秋原]:謝謝誇獎,嗬嗬。

又見“嗬嗬”二字,方錚噗地一口薯片噴出,感覺自己之前跟秋原說的都白說了。

正在他辦公室找資料的小殷看他一眼,轉頭衝外麵喊:“老大快來看!方二變身豌豆射手,口噴食物,氣流強勁!”

厲葦航走進來,白了大驚小怪的小殷一眼:“少見多怪,隻要給方二一點食物,彆說口噴子彈,就是手擒霹靂、目射流星,也不在話下啊。”

小殷:“我懂了。給他一袋食物,他就能撬起地球。”

方錚:“……”

把厲葦航和小殷一起推出門外,方錚單Q秋原。

[銅皮風箏]:不、要、再、說、嗬、嗬、了!!!

[秋原]:對不起,忘記了。下次一定記得 :)

[銅皮風箏]:算了,你記得就好。上次我說做海報給你,已完成。你看看喜不喜歡。

秋原接收文件,點開——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明月如鏡,映照千年歲月。並肩赴海的兩條河流蜿蜒而過,倒影一天星光。兩岸半人高的秋草蒼勁枯瘦,在遠方的風裡伏低成海浪。原本並肩觸額的兩條河流漸行漸遠,分道揚鑣,南轅北轍。

純黑的夜空之上,一行白色的行書遒勁有力:

隻身打馬過草原。秋原。

秋原的回複過了很久才來。

[秋原]:給我的?我以為是給劇集做的。非常棒,謝謝。(PS:這次我沒說嗬嗬。)

[銅皮風箏]:真……聽……話……

上次的香水廣告拍攝後,許欣然又推薦紀青川參加了一個試鏡——古裝年度大戲《千機算》裡的一個反麵角色。

紀青川順利拿到這個角色。

該片聚集了當下圈內最牛的導演和最財大氣粗的製片人。影帝陸亦華飾演男一,影後許欣然演女一。

這年頭,反角如果演得好,遠比正麵角色的男一更吸引觀眾。畢竟現在流行壞男人,亦正亦邪的俊俏少年邪派高手神馬的最能戳中少女心。但是,那是男二的活兒。

紀青川演的是男二的BOSS——魔教教主,劇中的一個小配角。男二是英俊邪魅、心中一絲良心尚存的魔教左使,由選秀出道的新人景燁飾演。紀青川則是心理變態、不擇手段的中年教主,成天逼迫男二做壞事。

下午有三場戲——紀青川與景燁的對手戲、景燁與女二傅佳佳的戲、傅佳佳與許欣然的戲。

中場開出,燈光打起,攝像機開始工作。

魔教教主穿著黑底繡金線的大氅,俯視跪在自己腳邊的左使。紀青川嘴角凝著一絲笑,道:“我一向最欣賞丁左使這樣年少有為的才俊,這次先破峨眉、再滅橫雲,做得很好啊——才放走了一個橫雲山莊的表小姐。對了,那表小姐叫什麼名字?沈流蘇是吧?”

紀青川的聲音甚至稱得上溫和,隻是那溫和裡帶著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紀青川的氣場顯然完全壓過了景燁。景燁簌簌發抖,結結巴巴半天:“屬下,屬下……”忘詞了。

段歆平導演在旁邊重重歎氣。男二女二都是製片人硬塞進來的新人,這戲簡直沒法兒拍!

攝像機再次推過來,紀青川陪著不斷忘詞的景燁NG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在段導的怒火爆發前通過了。

拍攝結束,紀青川拉起跪在地上的景燁,笑笑:“我最初拍戲時比你現在還緊張,老忘詞。慢慢就會好的。”

景燁拍開紀青川的手,冷哼一聲。

第二幕戲開出。

這次換了場景。暮春的風和煦暖融,仿佛遠古的笙歌踏波而來。傅佳佳身影迤邐,側對著景燁流淚。

景燁對住傅佳佳說台詞:“流蘇,我真希望自己不是浪跡天涯的冷血殺手,而是青衫磊落的少年俠客,可以為一句鮮亮的詩句踏雪尋梅,為快意恩仇的江湖衝天一怒,為你臉頰的一滴淚駐足。”

“噗呲!”傅佳佳笑場了。

第四次笑場之後,傅佳佳不好意思地衝導演吐吐%e8%88%8c頭說:“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這台詞太酸,哪有人這樣說話的,人家忍不住笑嘛。”

編劇捏扁了手中的礦泉水瓶。

許欣然不屑撇嘴。笑個毛線啊,還吐%e8%88%8c頭,真以為自己是粉紅少女萌得人一臉血啊。知不知道大家都恨死了不斷NG的人。一個忘詞一個笑場,導演、與你配戲的演員以及場記、攝影、燈光師都得等著。拍戲一天幾十萬上百萬的消耗,就被你們不斷NG浪費掉。想到自己待會還要跟傅佳佳演對手戲,許欣然心情糟透了。

全天拍攝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許欣然的助理開車送她回家。許欣然想到紀青川又沒開車,順帶捎了紀青川。

車裡,許欣然問紀青川:“你知道傅佳佳和景燁怎麼紅的?製片推薦的。誰不知道那老頭生冷不忌,最喜歡少男少女。這次居然一口氣弄來倆,虧他能平衡得過來。你以前老對我說,態度好就能有好人緣,演技好就能被導演青睞。結果你這幾年怎樣?態度好了,隻會被有背景的新人踩在頭上;演技再好,拒絕潛規則照樣沒有好戲。到了今天,你為什麼還能不變?看似彎腰彎得任人捏圓搓扁,其實根本不低頭。”

紀青川不語。他當然也想紅。隻是,違背原則換一個機會,不值得。

每一個年輕人剛入圈時都滿懷激情與夢想,其中不乏才華橫溢、驚才絕豔、堅貞高尚之人。但是時日一久,激情消退,欲望叢生,夢想與情操抵不過現實腐蝕,浮雲遮望眼,亂花迷人心。到最後,隨波逐流者多如牛毛,不忘初心者寥若晨星。

“欣然……”紀青川張口。!思!兔!網!

“打住!我知道你又要嘮叨什麼付出總有回報,不必投機取巧。我都會背了!”許欣然不耐煩打斷他。

“欣然,你……”紀青川再度欲說話。

“不要說!簡直像我高中班主任附體!”許欣然任性傲嬌得就差沒捂住耳朵說“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解釋”。

紀青川頓了半晌:“我隻是想說,你剛才揉眼睛的時候,睫毛膏沾在鼻子上了。”

“啊!”許欣然尖叫,“你怎麼不早說!”

作者有話要說:  大修了一遍。之前的整章廢除。

天越來越冷了,打字的時候手都伸不直。

沒有暖氣的江南冬天,實在太難熬了!羨慕在北方享受暖氣的小夥伴啊!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明月如鏡,映照千年歲月”“隻身打馬過草原”出自海子《九月》,第一句被我重組了。我大愛的詩。

☆、第4章  好大棵樹

“人類為何如此熱衷於奢侈品?因為人類的天性之中就有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人類從來以萬物之靈長自居,一副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唯我獨尊樣。奢侈品的稀缺限量正迎合了這種心理需求。然而這需求又是分等次的,明晃晃大LOGO印於其上的,終究隻能讓人低罵一句暴發戶;唯有暗戳戳等在那裡,靜待有心人慧眼識英才的,才算低調的高貴……”

方錚戳著報紙,轉頭喊厲葦航:“師兄,你看見這篇文章沒?唐老頭的專欄,我打賭他又找學生代筆了。我以前也代過!”

“死小子!”唐教授剛好走進心理診所,聞言快走兩步,一巴掌拍到方錚後腦勺上,“我那不是器重你文筆好、有思想嗎?稿費一分不少給你,都吃進狗肚子裡了!”

厲葦航走出來,恭敬迎接老師。唐教授遞給他一張名片:“小厲,某導演托人找上我,說是在拍偵破片,需要懂犯罪心理學的人幫忙,讓我介紹個得意門生給他,報酬豐厚。你明天上午拿著這張名片去閒雲茶樓找他。”

轉頭唐教授接著罵方錚:“我指望你跟著你師兄學習經驗,將來自己開診所,你倒好,大清早無聊看報紙!”

方錚抱著腦袋連連討饒:“今天周六,我不上班,我是來拿東西去育幼院的,這比任何奢侈品都更具有低調的高貴。老師彆打,我真要出門了。”

新苗育幼院的活兒是幾年前唐老頭自己找回來的。當年警方解救了一個被人販子拐賣的幼童,找不到幼童父母,隻能送進新苗育幼院。幼童被多次暴力對待,有嚴重心理陰影,警方請了唐教授為他做心理輔導。之後,去育幼院當孩子王正式列入S大心理係課外實習。

紀青川拎著兩大袋東西,一走進育幼院就看見這樣一幕:個子高高的青年雙眼蒙著布條,大張著雙手,在院子裡邊跑邊摸。

“這是?”紀青川剛說話,一個胖胖的孩子伸出手指對他“噓”了一聲。

“抓住啦!”青年歡呼,很是得意於自己聽聲辨位的能力。

嗯?紀青川看著自己腰間那雙手,完全沒反應過來。

青年還在嘟囔:“終於抓到一個!為什麼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