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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彆問是誰了。那是我的事情。”不希望這話題繼續下去,乾脆地阻止他再問。可話一出口,才發覺有些不對,自己也禁不住一愣。

“是你的事情,有我無關,是這樣嗎?”說這話時,不二的聲音,有些微的冷。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想告訴他今晚的一切,不想讓他看到那個黑暗的自己,不想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於是,隻能保持沉默。想說什麼,卻總覺得怎麼也開不了口。

“我先回去了。”

聽到這話時,真夜下意識地心一驚。看著眼前這個向來溫柔的少年,不再微笑,眼裡透著直白地傷,仿若深沉刻骨。她是真的傷了他。

心,突然感覺到幾儘窒息的疼痛。

看著他轉身準備離開,未及思考,手已經伸了出去,拉住他的手臂:“不二。。。”卻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回過頭來,眼裡是無邊的溫柔,仿佛剛才那一縷憂傷隻是一場幻覺。

看著這雙眼睛,真夜開口問道:“如果我無法回報同等的真實,可以嗎?”問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可聞言,不二卻是輕輕一笑:“這不是天平,何來同等之說。”

“那,我可以不說今晚發生的一切嗎?你可以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再也不要問嗎?”

他揚起嘴角,眉眼含笑,愉悅分明:“當然可以。”

不二離開之後,令真夜意外的,是跡部和忍足的突然出現。

還未及問什麼,跡部已經先一步開口:“你跑哪去了!”滿麵的怒氣。

真夜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之前接到不二的電話,我們到這裡之後,他說了事情的原委。然後,不二留下來等你,我們出去找。剛才他打電話過來說,你已經回來了。”一旁的忍足解釋道。

真夜看著依舊十分惱怒的跡部,突然一聲輕笑。這讓他的臉色更加沉了幾分。

示意他們坐下,端上咖啡:“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那種地方是隨便可以去的嗎?”說這話時,跡部收斂了怒意,卻隱隱帶著幾分嚴厲。

“是啊,小夜,其實,這種事情,你完全可以找我們的幫忙的啊。”忍足似乎想到了什麼,“說起來,不二大概也知道是誰做的了。”

這話讓真夜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之前,我們到這裡後,他跟我們說照片那件事時,嗬嗬,一直看著我呢。他應該隻是猜測吧。不過,我倒是已經能確定是誰做的了。”

不二已經猜到了啊。。。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在自尋煩惱啊。禁不住自嘲一笑。隨即心底一片清明。

那個人,心思是那樣的通透敏銳,隻要仔細想想,多少能猜出個原委來。

之前他那一句“是誰”,一半是為了確定猜測,另一半,怕是在試探自己吧。

禁不住撫上眉梢,這個人啊,真的是。。。

完全著了他的道呢。

可是,怕是他也沒想到會試探到那樣的結果吧。或者,即使有想到,即使有心理準備,同樣傷人吧。

那一眼裡,轉瞬消逝的哀傷。卻令自己的心,到現在依舊帶著絲縷的疼。

真夜朝忍足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

忍足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看到那了然的神色,禁不住一愣:“你也知道是誰做的了?”

真夜沒有回答。

跡部和忍足都微微皺了皺眉頭。以不二的性格,沒確定之前,不會隨便說什麼。那就是她自己查清楚的了。之前都以為,她該是毫無收獲,空手而歸的。隻記掛著是否安全回來,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這麼快就查到了。

真夜撥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侑士,什麼事啊,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我。”

“我是月森真夜。”真夜簡單地表明身份。

對麵一陣靜默,隨即似乎一聲輕笑:“有什麼事嗎?”

“想跟你要一些東西而已。”

“嗬嗬,你不是有跡部那個哥哥在嗎?想要什麼沒有啊,這麼大費周折來找我乾嘛。”

“我要那些照片的底片。”不想跟對方繞圈子,真夜直接點明。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真夜沒有說話,乾脆把手機遞給忍足,想來,他該是明白自己什麼意思。

他接過手機:“姐,收手吧。”過了會,他又把電話遞給真夜。

手機那頭傳來聲音:“是我做的又如何?你既然敢拒絕忍足家的婚事,我給你點小小教訓又怎麼樣了!順便也可以幫他們的比賽除掉個對手。這麼好的事情,我為什麼不做?”那聲音裡,隱隱有些得意與倨傲。

“你結婚了沒?”真夜突然問道。跡部和忍足有些奇怪地看著她,為她突兀的問題泛起疑惑。

而電話那頭,卻是一陣靜默。過了好一會,才說:“為什麼,為什麼你敢拒絕,為什麼你拒絕之後什麼事都沒有,憑什麼!”聲音裡,有著莫名的憤怒。

聞言,真夜挑了挑眉,似乎真的觸到地雷了呢。

“拒絕了又如何?”不在意地反問了句。

“是啊,拒絕了又如何,哼,可就是有人不敢拒絕。”略有些嘲諷的語氣。

“你們的父%e4%ba%b2會重提婚約,完全是因為他以為我會回跡部家。要不然,他本就知道我與母%e4%ba%b2的居處,以前怎麼不把婚約的事情提出來呢。更何況,在那樣的大家族裡,這樣的婚姻,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忍足是獨子,隻有你一個姐姐,要他娶一個沒錢沒勢的女孩,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拒絕了跡部這個姓,婚約之事,自然不了了之。”真夜淡淡地說著。而一旁的忍足聽著,卻是臉色微變,即使心裡明了,被人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依舊有些不適。

“你該問你自己,為什麼不敢拒絕忍足這個姓。”上次見麵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她為什麼叫自己跡部夜,帶著明顯刻意的語氣。剛才,雖然隻是猜測,但看對方的反應,雖然不可能猜到其中的細節,但大概能明了根由了。

此時,電話那頭又是靜默,然後,電話突然被掛斷。

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真夜把手機還給忍足。

跡部和忍足都沒有說話,氣氛似乎有些異樣。剛才那些話,讓他們想到了自己吧。

沉默了會,跡部才開口:“這事我來處理,你彆再管了。”語氣略有些不耐,“麻煩的女人!”然後瞟了眼身旁的忍足。

而忍足,隻是一挑眉,然後聳了聳肩。過了會,才說道:“姐姐在結婚以前,有過一個戀人。是個攝影師。在父%e4%ba%b2眼裡完全沒有前途的那種人。那時候,姐姐想解除原本的婚約,跟那人結婚。父%e4%ba%b2當然是不同意的了。後來,父%e4%ba%b2對她說,隻要她肯離開忍足家,他就當沒有這個女兒,一切隨她自己。後來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最後,姐姐離開了那個戀人,按照之前的婚約結婚了。不過,結婚之後,她漸漸愛上了自己的丈夫。但是,也許是她運氣不好吧。不久之後,她發現,原來,她丈夫在結婚以前也有個戀人,但與她不同的是,他一直愛著那個人,她用儘手段,依舊得不到自己丈夫的心。”他一聲輕笑,嘴角帶起一絲嘲諷,“兩個同樣不敢拒絕那場婚姻的人。”

第二十五章 所謂真實

隨意地把玩著手機,忍足看了看跡部,然後又看著真夜,眼波流轉間,看不清那目光裡隱藏的世界。

似乎猶豫了下,他突然問真夜:“小夜,什麼是真實?”

他的問題,讓真夜和跡部都是一怔。真夜是不太能理解他這突兀的問題到底什麼意思。而跡部,自然是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但卻對他突然提出來有些意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跡部跟我說,如果做不到讓你看到自己的真實,就永遠隻能在你的世界之外。那跡部和不二,是不是被允許走進你的世界了?他們讓你看到了他們的真實嗎?”忍足,這個向來習慣隱忍的人,大概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問出心中的疑惑吧。

“哼,本大爺什麼人,這種小事會做不到嗎?”依舊高傲的語氣,卻隱隱帶著一絲無奈。

真夜依舊沉默著。

“人與人之間,真的可以做到讓對方看到完全真實的自己嗎?”

聽到忍足的問題,跡部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當然不可能。”真夜回答道。

這讓忍足禁不住一愣,但跡部,卻似乎一片了然。

真夜接著說道:“人,總有那麼一件兩件,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秘密。即使是最%e4%ba%b2密的人也不願意說的秘密。但是,人與人之間,依舊可以做到完全的信任,和彼此之間的毫不戒備。”

“那你對跡部和不二,可以沒有絲毫戒備?”似乎有些不信,忍足這樣問道。

“是的。因為他們對我,同樣是沒有絲毫戒備的。”因為沒有戒備,所以,隻是一句話,便傷到了那個溫暖如水的少年。

忍足看了看跡部,陷入一陣沉默。

“因為我做不到對你完全沒有防備之心,所以,你也不可能同樣做到。嗬嗬。”他突然一聲輕笑,卻有幾分自嘲的味道。

“我本就是個戒心很重的人。要我主動放下防心,太難了。”

“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對我,有著比旁人更重的防備心?”那是放在他心裡很久的問題。

“你外表的溫和,並不是真實的。刻意隱藏起鋒芒,反而令人有所防備。”

“那,那個不二周助,不是同樣喜歡隱藏鋒芒,令所有人都看不清真正的情緒嗎?”

“不,他讓我看到了他的真實情緒。”

真夜的話,讓忍足微一愣。

“而且。。。雖然,你和不二,同樣被稱為天才。你們兩個人,同樣心思百轉千折,難以探究,卻能輕易洞察他人心理。但是,不二的本性始終是溫和的,他有一種讓人甘心在他麵前袒露所有弱點的溫暖魅力。但你,鋒芒淩厲,會讓人害怕你的洞察,害怕會在觸不及防時被你在最脆弱的地方以致命一擊。”

“嗬嗬,小夜真是了解我呢。原來,從一開始你就對我有所戒備啊。”他有些無奈地笑著,眼神卻是淡漠的,帶著隱隱的譏誚。

真夜猶豫了下,還是接著說道:“狼的本性始終是掠奪,再如何溫順,依舊會讓人下意識地去防備。”

忍足輕輕扯動嘴角,帶起一縷冷冷的諷笑。那樣的笑裡,隱藏著若有似無的苦澀。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卻又停住。

“那,到底什麼才是真實?”

真夜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為永遠得不到答案時,她突然說道:“重要的,不是是否願意給對方看到或明或暗的一切,而是有沒有在身邊設起藩籬,阻止對方的靠近。讓對方走進自己的世界,這才是所謂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