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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等同。”六識命淡淡地回答了這麼一句。

“確實是呢——但沒有關係。”由良望向了冬子。“冬子,你確實不是美砂,但也決不是其他人——你就是冬子;無論是姓六識,中原,還是朽木,你都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冬子,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你;過去的自己是你,現在的自己也是你——這兩者一同構成了你的存在,你一直就活在這裡。”

“……這就是……我的存在嗎……”冬子喃喃自語了起來。“或許是呢……”

——如同確認一般,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的心結,也終於解開了吧。

“好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等等——”我打斷了六識命。“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啊,時阪先生。”他微笑著望向我。“你是想問——由記子小姐的頭去了哪裡對吧?如果可以的話,真想馬上還給你呢——”

——終於,終於到了這一刻;

——那個禽獸,終於肯說了嗎

“那我就不廢話了——快點交出來。”我狠狠地瞪著他。

“不過很遺憾呢,這已經不可能做到了,要問為什麼的話——”

六識將手貼上了自己的肚子。

“現在究竟在哪裡啊——我也不知道呢——不過她可是絕佳的素材,是的——非常美麗,特彆是那雙迷人的眼睛——”

他%e8%88%94了%e8%88%94%e8%88%8c頭,做出一副非常美味的樣子。

“你這混蛋——!”我不由得將手伸向了懷中。

“你恨我,甚至想要殺了我,對吧?”六識命故意張開了雙臂。“我知道你的懷裡裝著什麼,趕緊拿出來吧——”

被他的話語所激,我猛地從懷裡掏出柯爾特45口徑左輪手槍——辭職時,我故意沒有歸還自己的警備用槍,為的就是今天的這一刻。

“怎麼了?快朝我開一槍啊——”六識命繼續慫恿道:“你到現在還沒見過她最後一麵吧——”

“不用你說——”我拉開了槍栓。

“玲人,快把槍放下,不能殺他——”秋五勸阻道。

“時阪老師,不可以殺人啊——”冬子也喊了起來。

“你們都閉嘴!”我大喝一聲,把槍對準了六識命的%e8%83%b8膛。

“沒錯,這樣才對嘛——”六識命笑得更肆意了。“扣動扳機,僅僅一下的功夫,你就可以報仇了——”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

——隻需輕輕一扣扳機,六識命的心臟就會被擊穿;

——他會血流成河,死於非命;

——這樣,我就能為由記子報仇了!

“過路魔就要上身了嗎,老師?”由良的聲音插了進來。“你選擇成為它,成為六識命的俘虜嗎?”

“閉嘴——!”我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你這個殺人犯還假裝什麼清高!你最沒有資格攔著我!”

——真搞不懂,為什麼他們一個兩個都要攔著我?!!

“我當然沒有資格攔著你,”由良平靜地說道:“我也對假扮清高沒什麼興趣——我隻想告訴你,你要是把他殺了,就等於害死了冬子。”

“害死冬子?!”我保持著瞄準的姿勢,吃驚地向她問道。

“我怎麼了嗎?”冬子頗為驚訝。

“冬子,你知道你的貧血有多嚴重嗎?”由良望向靖匡。“還是朽木所長來說吧。”

靖匡點了點頭,向冬子說道:“你罹患的是再生障礙性貧血——你的骨髓造血功能極其低下,根本不足以補充血液細胞——”

“也就是說……是很嚴重的病嗎……”冬子緩緩開口問道。“也就是說……我很快會死嗎……”

“目前雖然沒有更有效的治療措施,但我會儘全力拯救自己的外孫女的——”靖匡向她保證道。

“夠了——!”我再一次吼了出來。“冬子的病跟六識命有什麼關係?!”

“很有關係哦——”由良繼續說道:“治好冬子的辦法不是沒有——那就是骨髓移植,明白嗎?我要抽取六識命的骨髓,移植到冬子的體內——他們畢竟有血緣關係,匹配的可能性極高;而且,六識命是冬子目前已知的最後一個血%e4%ba%b2——所以,你要是殺了他,也就等於是掐滅治好冬子的最後一線希望了。”

“竟然有這種事情……”我握住槍的手在不住地顫唞;

——我想報仇,我無比地想報仇;

——可我也不想看著冬子在病痛中死去;

——她才那麼年輕,才剛剛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本應和她的家人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漸漸地——%e8%83%b8口的火焰退卻熄滅了;

理智逐漸占據了上風;

——如果我選擇朝六識命開槍;

——那我就是在法律外實施自以為是的製裁;

——我就會變得和他一樣;

——我也會,成為一個殺人犯;

——那麼,他平生最後的一個詭計就會得逞了。

我搖了搖頭,然後——拉上了保險,將槍收入懷中。

“——呀,不開槍了嗎——”六識命繼續挑釁道:“你對未婚妻的愛,就隻有這麼一點了嗎?喂喂,她在黃泉之下也會哭泣的哦——”

“少來這一套——六識命,你已經被由良逼得窮途末路了,不過就是在求死罷了——”我直直地盯著他。“你想激怒我,把我變成跟你一樣的人渣——你以為我不知道麼?”

“哎呀,被你發現了呢——”六識命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不愧是由良,每次都能看穿我的計劃呢——不過——”他從衣袖裡亮出某樣細長的東西。“想要抽我的骨髓,可沒那麼容易呢——”

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由良的身影已飛快地朝他撲了過去——

定睛一看——六識命手裡握著的,分明是手術刀。

他冷笑著,將刀刃架上了自己的脖頸——

他想自殺——

他寧願像一個英雄那樣驕傲地死去,也不願活著受到其他人的羞辱——

直到最後一刻,他也要把自己當作是英雄——

多麼偏執。

眼看著由良就要撲倒六識命的身軀,她卻突然閃到了一旁;

趁此機會,六識命揮起了右手腕;

他的臉上掛著勝利般得意的笑容——

“砰!”

一聲槍響劃過寂靜的夜空——

六識命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看樣子,他的%e8%85%bf中槍了;一旁的由良立刻上前繳了他的械。

“是誰乾的?!”我厲聲喝問道。

至少不是我——

我的槍還在懷裡——

“哎呀,怎麼每次都要我最後一個出場呢——”一個討人厭的自大聲音響了起來。

——八木沼悠閒地吹著槍口,從六識命身後的黑暗中現身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他笑著望向秋五和由良。“兩位老友,我們又見麵了——時間地點和五年前幾乎完全一樣呢——”

“由良,你居然把條子帶來了——”

六識命的表情扭曲了——他正想起身,卻被八木沼狠狠地踩住了小%e8%85%bf上的傷口,隻得慘叫著跪了下去。

“嘴巴放乾淨點,怪胎。”八木沼掏出手銬,一把銬住了他。“順便告訴你,我出現在這裡和由良半點關係也沒有。”

“那八木沼,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我不解地問道。

“簡單得很呐,時阪前輩。”他得意洋洋地翹起了下巴。“你們離開朽木醫院的時候,我開私家車跟在了你們的後麵——果然,跟蹤你們才是明智的選擇。”

“老早就瞄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他後麵了——”由良打了個嗬欠。“全都聽到了吧?潛伏了一個晚上,也真是辛苦你了呢——”

“沒什麼——”他聳了聳肩。“得以目睹東京兩代殺人魔的對決,實在是榮幸至極啊——今晚的一切,正好印證了我非常信奉的兩句話呢——”

“哦,哪兩句?”由良似乎很感興趣。

“最好的殺人犯,莫過於醫生了——他們一有知識,二有膽量。”八木沼豎起了一根手指。

“那最好的偵探呢?”

“還用問嗎?”他豎起了第二根手指。“最好的偵探,莫過於曾經的殺人犯了——”°思°兔°在°線°閱°讀°

“不用多說了——”她朝八木沼伸出了手。“把我也銬上吧。”

“由良,不要——!”秋五正要衝過去,我卻擋在了他的前麵,向他搖了搖頭。

“喲——求之不得呢,五年前的千裡教教主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今天真是豐收呢——”

說著,八木沼摸了摸口袋。

“哎呀,手銬不夠了呢——”他苦笑了一下。“算了,今天就先放過你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由良望向了我。“老師,我得把由記子小姐的頭還給你。”

“真的?!你知道在哪裡?!”我一下子喜出望外。

她點了點頭。“就在後山,咱們走吧。”

一行人跟隨她來到了神社的後山上,一個洞口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這不是當年決戰的地方嗎?”八木沼疑惑地問道:“我記得這裡早就被調查過了啊?”

“你們當年大意得很呢——”她一臉鄙夷。“進去就知道了。”

走進山洞,裡麵赫然是一個人造工事——估計以前是防空洞吧。

在隧道裡兜兜轉轉了幾圈後,由良來到了一麵牆壁前。

“要是七七知道她當年錯過了這個地方的話,想必會氣得咬牙切齒吧——”說著,她按下了牆上的一塊磚頭。

伴隨著厚重物體移動的聲音,石砌的牆壁緩緩裂開了一個口子;牆壁後,露出了一個黑暗幽森的空間。

熟悉的腐臭味滿溢而出——果然,這裡就是——

“六識命訓練我和心爾的地方——心爾,去把燈打開;朽木所長,請遮住冬子的眼睛;老師,請做好心理準備。”由良向眾人一一吩咐道。

我屏住呼吸,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燈亮了——黃澄澄的燈光一下子布滿了整個空間;

周圍的一切,直接闖入了我的眼裡——

櫃子,有好多櫃子——

牆壁上是層層疊疊的櫃子;

每個方形的櫃門後,估計都是一具屍體。

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病床;

病床周圍的地板,已被染成了紅黑色。

角落裡,一張桌子上擺滿了玻璃容器;

裡麵是心,肝,脾,肺,腎——

各種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人體器官和組織。

其中的一個容器裡,出現了一個闊彆多年的麵孔——

我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

顫唞地伸出雙手,捧起了那個容器——

“由記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把臉貼了上去,緊緊抱住——

容器裡的她,似乎正在安眠——

那嘴角淺淺的笑容——

一如當年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