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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打量起我來。

“有些話想找你談談,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方便?”

“談談?”步微微側首。

“嗯,這裡耳目眾多,我們換個地方可以嗎?”

“那麼,就到教師辦公室去吧。”雖然步對我的戒心依舊很重,但她總算是同意了我的主張。

在辦公室裡,我們剛好碰上了佐伯主任。“喲,時阪老師,有什麼事嗎?”

“佐伯主任,我想就之前的失蹤案向這位同學問幾個問題。”

“原來如此,那麼請到最裡麵的接待處去吧。”佐伯指著辦公室最深處的沙發向我提議道。

剛坐上沙發,步就忍不住向我問道:

“老師,你到底是什麼人?剛才你提到了失蹤案,是唯的那件事嗎?難道說,你是警察?”

“不完全是,我是私家偵探,現在正接受學校的委托前來調查學生失蹤的事件。”我向步和盤托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她緊繃著的雙肩也終於鬆了下來。

“那麼,關於西園同學和今邑同學的事,我想請教一下。首先是,她們兩個是怎樣的人呢?”

“唯的話,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子,就容易就跟人打成一片,所以她有很多朋友。今邑同學的話,好像也差不多。”

“那兩個人失蹤以前,你有沒有什麼在意的事?”

步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現在回想起來,從年初開始我就覺得唯一直沒什麼精神。”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年初?正好是在西園唯失蹤之前——那麼正月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些什麼。

“但是,唯她是決不會做出一個人獨自消失這種事情的。我有預感,她一定是卷入什麼麻煩中了。”步的語氣始終恬淡,可我明白在那之中暗藏著許多無法壓抑的情感。

我一時失語——就像她所想的那樣,西園唯很可能被卷入了事件,但我說不出口。

“關於今邑同學你知道些什麼嗎?”

“今邑同學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雖然唯失蹤的時候她顯得很擔心就是了。”

“我明白了。佐東同學,非常感謝你的配合。”我起身準備告辭。

“那個,時阪老師——”步望著我,欲言又止。最終,她站起身來——

雙%e8%85%bf一屈,少女跪坐在了地上。

“請您一定要找到唯,還有今邑同學。”步低下頭,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當然,這是我的職責。”

——能把她們平安無事地找回來的可能性極低,這句話我始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放學後,我來到了高城醫院。

“夏目女士,有什麼新的線索嗎?”一進門,我便問道。

“你來得正好,第一具屍體的身份已經查明了。”夏目從抽屜裡翻出一張照片——正是上次我交給她的。

“雖然麵部腐爛得一塌糊塗,不過我總算是通過照片辨認出來了——就是這家夥,從下顎骨骼形狀的對比來看,兩者是非常%e5%90%bb合的。”她把照片遞給我。

出現在照片上的是,今邑遙。

雖然早已料到很有可能會是這樣,但是當結果清清楚楚地擺在我的麵前時,心裡還是免不了一陣難受。現在,我隻能寄希望於西園唯了。

“我了解了,那麼,另一具屍體呢?”

“正如你所知,另一具屍體的突破口就在於所謂的‘黑之卵’。一開始我以為蛋殼是特製的,後來發現那僅僅隻是表麵被塗成黑色的%e9%b8%a1蛋殼。不過,蛋在肚子裡碎掉了吧?可是蛋清蛋黃之類的卻完全找不到。”

“也就是說,一開始放進腹腔裡的就是碎裂的蛋殼?”

“嗯,凶手這麼大費周章,背後一定有他特殊的用意——至於那到底是什麼,就交給你了,玲人。”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隻覺得格外沉重。

走廊裡一陣喧嘩傳來,令正在午睡的冬子厭惡地從桌子上抬起頭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自己身邊空無一人。

——想都不用想,現在在外麵鬨事的絕對是那家夥。

難得的休息時間就這麼泡湯了。她苦笑了一聲,走出了教室。

艱難地擠進圍觀的人群,冬子總算看清楚了站在中間的那幾個人——果然,又是月島織姬和柚木加菜子。隻是這一次,還多了四十宮綴子和幾個低年級的學生。

綴子一臉惶恐地站在加菜子的身後,偶爾探出頭來張望一下織姬的表情;一旦對上她凜然的目光,便又立刻把頭縮了回去。

織姬冷冷地盯著加菜子,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柚木加菜子,很好,你這次,又乾了些什麼?”

加菜子把手一攤,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麼,隻不過是和一年級的後輩們聊聊天,增進一下感情而已罷了——難道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會長大人?”

“彆裝傻了,也彆再搬出你是轉學生的那套借口了——我已經聽膩了。事實上,你早就已經不是一無所知的新生了。”織姬一字一頓地說著,似乎都在壓抑著極大的怒火。

“三月一日那天,你轉進了櫻羽;僅僅過了十天,你違規的次數就超過了本學期全校學生違規次數的總和——還得除去星期天。

“我不知道,為什麼倉敷的名門中原家肯給你寫推薦信。我隻想問一句——”織姬抬高了聲調。“柚木加菜子,你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當然是上學啊,除此之外我還能乾些什麼呢?會長大人,我可是孤零零地一個人從相模湖邊來到東京的啊——難道您還想說,我是專程來這裡搗亂的麼?”麵對織姬的威嚴,加菜子絲毫不為所動,反而開起了玩笑。

“很好,既然你說你是來這裡上學的,那麼,遵守櫻羽的校規就是理所當然的——不然的話,我就隻有建議父%e4%ba%b2開除你了。”織姬發出了最後通牒。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月島織姬。”加菜子突然喊起了織姬的全名。

“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卻始終還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呢——”她饒有興趣地端詳著少女的臉。“沒錯,就是那個隻懂得服從長輩的,可憐的小丫頭呢——”

“完全是一派胡言,你到底想說些什麼?”織姬的表情依舊冷峻,可是聲音卻開始有些發顫。

加菜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啊——什麼時候真正為了自己而活過呢?”她走上前,在織姬耳邊低語道:“可彆告訴我,是在那個時候吧——”

一聽這話,織姬整個人怔住了——她緩緩扭過頭去,卻望見加菜子的笑容愈發顯得詭異,愈發令她無法直視。

“你,究竟知道些什麼?”織姬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擠出了一句質問。

“唔”加菜子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她再次把手一攤,一臉無辜。

第二天曆史課的主題是“宗教改革”。

與昨天相比,同學們顯得更加認真專注,偶爾還有學生舉手提問。但是這次,卻輪到我自己無法集中精神了。

隻要一看到她們,我就忍不住想起——曾經學校裡也有這麼一個身穿白色製服的女生,靜靜坐在教室的一角,規規矩矩地聽老師講課。

後來,她走出了教室,消失在一片黑暗中;等她回來的時候,就隻剩下腐爛的頭部和四肢了。

下課的鈴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悅耳——我就像小學生一樣期盼著課間的到來。一下課,我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樓下的一年級教室。

走著走著,視野中突然映入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我要找的人。

“佐東同學,可以占用你一點時間嗎?”

“啊,時阪老師,怎麼了?”身材高挑的少女應聲轉過頭來。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有些事情突然想問一下你。”

“現在,麼?”步的目光四下掃了一遍。“在這裡恐怕會被老師訓斥的。”

“我好歹也算是個老師,應該沒事的。”我打消了她的疑慮。“那麼——關於西園同學的事情,你還能想起些什麼?”

“這個,唯她……”

“什麼都可以,比如戀人什麼的,或者其他的熟人……”

“據我所知,唯應該沒有和任何男□□往過。”步回答得斬釘截鐵。

“這樣啊……對了,佐東同學,你有沒有聽說過‘黑之卵’之類的說法?”我突然心血來潮,便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黑色的蛋?總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印象,但是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真是抱歉。”

“沒事,不用著急。要是你想起來了……”

“在這種地方偷偷摸摸地進行交談,可真是令人不敢恭維呢,時阪老師。”背後突然傳來了織姬的聲音。

“除了上課以外,學生不準隨便和男□□談——老師應該知道這條校規吧?”她先行了一禮,然後向我們投來了嚴厲的目光。

“是這樣的……”我正想找借口搪塞過去,步卻先開口了:

“月島前輩,時阪老師其實是潛入學校調查事件的私家偵探,他正在向我打聽唯——西園同學的一些事情。”

“偵探?這是真的嗎?”織姬緊緊盯著步,她質問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緊張。

“恐怕是真的。我記得,老師還曾經和教導主任談過這些事情。”

“這樣嗎……”織姬的臉色稍稍緩和。“我知道了,你——叫佐東對吧?佐東同學,現在應該沒事了吧?請你先回去吧。”

等到步走遠了以後,織姬望向了我:“時阪老師,雖然我還不能完全信任你——不過就先假設是真的好了。”

“非常抱歉,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隻怕會引起恐慌。”

“的確有可能。”織姬點了點頭。“可是,您現在好歹也算是櫻羽的教師,所以請不要隨意違反學校的規定。”

“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儘可能隱秘行事。”。

“隱秘行事麼——”織姬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消沉,肩膀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老師是怎麼看待這所學校的?”她問了我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校規太嚴,教育過於死板,培養出來的學生毫無個性——”我並沒有客氣,隻是希望織姬也能從這束縛中解%e8%84%b1出來。

“是啊——很多時候,規矩就是一些極其不合理的東西呢。”織姬緩緩道出了與她身份截然不符的話語,令我尤為詫異。

“長時間置身於一個極度壓抑的空間裡,反抗意識自然會越來越強烈啊——這些,我還是知道的,隻不過,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就算是再怎麼不合理的規矩,自己也隻能去習慣它,除此之外彆無他選——這就是我的人生呢。”

此時的織姬,已全然沒有了身為學生會長的氣勢;出現在我麵前的,不過是一個內心格外柔弱的少女罷了。

“我這個人還真是矛盾呢——剛剛才說自己隻能去習慣,可實際上,我不是正拉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