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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火星子,她驀地清醒過來,看了看天色,雪色映著窗紙,染上了一次淡淡的青光。

此時,她聽見院子裡有人“呀”地叫了一聲,忙坐起來往窗戶外麵看,明明隔著厚厚的窗紙,她卻看得分外清楚。

昏暗的曦光下,那靜立在茫茫大雪中,即便身著厚重的蓑衣也依然無法掩蓋的秀挺身姿,不是他又是何人。

☆、第122章 彆後溫情

“我回來了。”他穿著件靛藍色漳絨銷金雲紋團花直綴,外麵裹著厚實的狐皮襖,腳踩著黑色的羊皮靴子,站在門口,輕輕地道。

暖暖的笑意從他的眼底傾瀉出來,點亮了一室流光。

璧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沈君佑。

還是走之前的模樣,隻是看著有些瘦了。

“逸之!”璧容喃喃地喊了一聲,淚水頃刻間模糊了視線。

兩個月零三天的分彆,他們成%e4%ba%b2以來第一次分開這麼長時間,臉上流著淚,可心中卻是滿滿的喜悅。

沈君佑一進門就聽說璧容生了個六斤六兩的女兒,在屋裡掃了一圈,目光驀地看見璧容身邊那個用大紅色包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小肉墩,眼睛不由一亮,提了腳便要邁進去。

穩婆正從隔壁耳房出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嘴裡嚷嚷著:“哎呦喂,我的老祖宗喲!這是哪裡來的混小子,跑這裡來做什麼!快把門關上,夫人正坐著月子呢,可受不得一點風!”

“馮媽媽,您老看仔細了,那是咱家二爺,剛從京裡趕回來。”秋桐忍著笑解釋道。

穩婆眼角一挑,“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往月子房裡硬闖啊,帶了風進去怎麼辦!何況還是個大男人,著了血光可是不吉利的。”

沈君佑有些尷尬地低咳了兩聲。

璧容被他那副模樣逗笑了,半哭半笑地低下頭,抹去了眼角的淚花,揚聲喊著秋桐和夏堇:“快去給爺燒些熱水,叫廚房先下碗熱湯麵送過來,元宵等一會再吃。”

秋桐和夏堇忙應聲而去。

沈君佑看著妻子有條不紊地為自己張羅著一切,心裡暖呼呼的,多日來的疲憊仿佛一掃而空。

泡了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的塵埃,換上了乾淨的家常衣服,因急著趕路,隻早上吃了兩塊乾糧果腹,路上還不覺得餓,這會兒卻一連吃了三大碗熱湯麵。

老鄭家的兩兄弟聽說沈君佑回來了,忙過來拜會。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全虧了老鄭家的一眾人照顧璧容娘倆,想到此,沈君佑特意開了一壇年頭久遠的金華酒,又叫廚房切了四盤下酒的鹵味,炒了六個熱菜,先前還你一句謝,我一句謝,兩杯酒下肚,便觥籌交錯,眾賓歡也。

等靜下來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內室裡還點著燈。

昏黃的燭光從糊著厚實的高麗紙的窗子上透出來,溫暖而安詳。

知道璧容不喜聞酒味,特地去耳房泡了澡換了衣服才進來。

璧容見他進來,有些猶豫,秀蓮方才還知會自己,坐月子期間不能和丈夫同房,雖然心裡明白沈君佑定然不會胡來,可到底還是有些忐忑。

沈君佑推門進來的時候,秀蓮剛安置了喝醉酒的鄭家兩兄弟準備回屋睡覺,看見這情形嚇了一跳忙要過去阻攔,卻被身後的全媽媽一把拽住了。

“您來的正好,這地方姑爺可進不得啊!若是被血氣衝煞了可怎麼好。”秀蓮以為全媽媽和自己心裡想的一樣。

“她嫂子,哪裡這麼多迷信!”全媽媽不緊不慢地笑了笑,“都說小彆勝新婚,他們小夫妻好不容易見了麵,自是有一肚子話要說,咱們就彆學那惡婆婆跟著瞎摻和了。何況東哥兒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性子我了解,不會犯糊塗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秀蓮聽了不由得瞠目結%e8%88%8c,“這……這行嗎?”

全媽媽也不跟她廢話,拉著她就去了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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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雪,也不說找個地方避避,這麼著急忙慌地趕回來,若是膝蓋犯了疼可要如何是好?”雖說的是責怪的話語,可聲音中卻是滿滿的心疼和感動。

“沒事,我心裡有數。”沈君佑笑著回道,“隻是今日趕了一會兒路,前些日子雪下得大,也不敢叫馬跑快了。”

他自是不敢告訴璧容他這一路上換了四匹馬,隻因為路被雪掩埋了才被迫停下投了一次宿。

沈君佑緊緊地擁著懷中的女人,璧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她不由得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喘熄起來。

“逸之……”聲音裡半是哀求,半是忐忑。

沈君佑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想我嗎?”

在這個時候問她想不想他……

璧容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沈君佑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勃頸上,“想不想我?嗯?”

分開了這麼久,自然是想的。

想這寬闊溫暖的懷抱,想他方才%e4%ba%b2%e5%90%bb自己額頭的炙熱溫度,想他視如珍寶一般抱著自己的小心翼翼。

沈君佑等了半天也被等到想象中的回答,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伸出手沿著她玲瓏的曲線一路向上,指尖劃過脊背,骨頭一節一節的,有些硌手。

沈君佑微微一愣,手繼續在她身上摸索起來。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微一用力就會掐斷一樣,胳膊,大%e8%85%bf上也捏不起一點肉來。

旁人家的產婦生完孩子都要胖上幾十斤,怎麼璧容竟瘦成了這個樣子?

沈君佑覺得喉嚨有些堵。

璧容感受他炙熱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流連忘返,不由自主地便起了一陣陣的戰栗,突然感覺他的手停駐在%e8%83%b8`前高聳的兩處,好像還隔著衣服慢慢地揉搓了起來,嚇得一個激靈。

“不,不行!快放手……”璧容又羞又臊,使勁地推了推,趁機往後麵躲了躲。

臉燙的厲害,心卻跳的砰砰直響。

“夫人,夫人。”門外突地傳來兩聲叩門聲,顧氏語帶急色地喊了兩聲。

“奶娘在外麵,你快些下去,叫人看見了,不,不好。”璧容佯作一副怒容推搡著他道。

沈君佑原本隻是故意戲弄她,聽見聲音便趿了鞋下床去開門。

顧氏就住在東邊隔壁的耳房裡,平日裡如意都是跟著璧容在東稍間睡的,隻夜裡叫顧氏進來喂一次奶,這會兒見顧氏古來,璧容擔心是女兒出了事。

“可是如意又哭了?”璧容急急地問向顧氏。

顧氏抱著孩子疾步走了進來,“頭會兒還睡的好好的,也不知怎麼就醒了,然後便一直哭鬨,沒有尿也沒有餓,我哄了好半天,就是不管用。”顧氏說著就輕輕拍了起來。

聽著女兒嚶嚶的哭聲,璧容的心都要碎了,忙道:“抱過來給我看看。”

接過孩子輕輕在她背上拍著,嘴裡輕聲哼著曲,哄她睡覺。見女兒的小腦袋一個勁地往自己%e8%83%b8`前拱,也不顧及沈君佑在不在身邊,忙解了衣襟喂到她嘴裡。

璧容自生下如意就沒有什麼奶,小家夥似乎也知道一般,隻輕輕地含著,並未用力吸吮,不一會兒便閉上眼睛睡著了。

顧氏見狀便要把孩子接過來。

璧容心下不舍,便對她道:“今個兒就留在我這吧,你先回去歇息吧,寅初的時候再過來喂奶。”

顧氏看了沈君佑一眼,支吾著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敢開口,關門出去了。

顧氏一出去,沈君佑就%e8%84%b1鞋上炕湊了過來。

“鼻子像我,眼睛嘛,水靈靈的一雙杏眼,眨眼時睫毛忽閃忽閃的,和你一模一樣。”沈君佑就像個孩子一般好奇地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和他以往的肅然形象大相徑庭。

“她眼睛都沒睜開呢,你怎麼就知道像我。”璧容好笑地道。

沈君佑生怕璧容不相信,急著道:“方才她哭的時候睜著呢,我看見了。”

璧容瞧著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想不想抱抱?”璧容見他一臉柔情不由得道。

沈君佑有些發發愣,心裡明明想的要緊,卻又時時不敢伸出手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想起了他第一個未婚妻子去世的時候,大夫人說的話來。

生來克母,長大可妻,命中帶煞,注定是個無兒無女孤獨終老的人。

突然被懷中的重量驚醒,原來璧容不知何時已將孩子放到了他的懷裡。沈君佑僵直著手臂,不知所措,璧容耐著性子告訴他左手放在哪,右手放在哪,好半天,他才掌握了抱孩子的姿勢。

懷中的嬰兒睡得正香,不知是做了什麼好夢,小嘴吧唧吧唧地嘟囔了兩下,一條透明的液體就從嘴角流了出來,沈君佑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給她擦了擦。

看著麵前這一大一小兩張嬌美容顏,他的心裡儘是滿足,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的感覺到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

不由得湊過去低頭在璧容耳邊柔聲道:“容兒,謝謝你。”

璧容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半響才道:“從彆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沈君佑一愣,“什麼?”

“方才你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我遲遲沒有回答嘛。”璧容聲如蚊呐。

問題?什麼問題?

沈君佑想了半天,驀地想起來方才自己戲弄她時問她是否想他,那麼,這便是她的回答了?

沈君佑心裡像抹了蜜一般,吧唧一口%e4%ba%b2在了璧容的臉頰上。

☆、第123章 休息瑣碎

從讀書的時候養成了卯時起床的習慣,除去醉酒的幾次鮮少意外,沈君佑從未懶惰過。

一夜無夢,在舒服的熱炕上醒來,身邊妻兒俱在,常人最平常不過的日子卻是他這輩子都不敢肖想的幸福。

璧容總說他的身體一到了冬天就像個大火爐,睡夢中總會情不自禁地鑽進他的懷裡取暖,慢慢的兩人便養成了攜手而眠的習慣。

沈君佑看著妻子恬靜的睡容,牽起她的手輕輕一%e5%90%bb。

莫名的他竟覺得有些硌手,不由得蹙著眉低下頭去看。

擱在大紅色錦被上的那雙蒼白的手顯得尤為明顯,一條條青筋因為纖瘦而微微凸起,有種說不出的脆弱。

再往上看,素白的臉上眼眶深深地凹陷,眼底兩道烏青的印記,好似許久不曾好好睡過,下巴較之從前好像又尖了些,豐盈的兩瓣嘴%e5%94%87淡若梨花,獨留下一對柳葉般的黛眉尤為醒目。

怎麼竟瘦成了這樣?

記憶裡那雙白皙卻玲瓏的柔夷依稀就在昨日。

昨日兩人攜手而眠,他竟然都沒有發現她的憔悴,還自顧自地戲弄她……

真是混賬!沈君佑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

許是手中的溫度不在,璧容驀地醒了過來,見沈君佑正睜著眼睛瞧自己,臉上一紅,問了句:“你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轉過身去看了看枕頭旁邊的女兒,小丫頭睡得正香,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