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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另一個美人錘,力道適中地幫郎氏捶著%e8%85%bf。郎氏笑著又說起了沈君佑當年讀書時的事情,全媽媽接著郎氏的話應聲附和了幾句。

郎氏微閉著眼睛,嘴上道:“早前照哥兒佑哥兒幾個讀書的時候,我便知道佑哥將來是個有出息的,就是那股子做事不服輸的勁頭,有哪個比的了,果不其然,現在家裡最不用我操心的便是他了。”

全媽媽笑了笑,跟著道:“二爺小的時候就常和老奴念叨,姨娘去的早,家裡最疼他的人就是老太太了,從吃穿到讀書,無一不是老太太替二爺打點著,二爺如今這般成就,那也是老太太悉心培養的功勞。”

郎氏聽了眉眼之間儘是笑意。

華媽媽便插嘴道:“老太太嘴上說著不操心,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剛才您不是還和我說要留意著給二奶奶找個有經驗的老人過去伺候的嘛。”

“恩,你說的對,還真是有的操心。原先我屋裡的蘇媽媽倒是個好的,隻是早前給了言哥媳婦兒,卻也不好要回來了,眼前還真是……”郎氏皺著眉頭,一臉的苦惱模樣。

“老太太,虧得咱們這般費勁琢磨,眼前不就正有一個好的嗎?”

郎氏聽了一驚,琢磨了幾下,讚同地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全媽媽。

全媽媽把進來以後的事情從頭到尾思忖了一遍。

這事情華婆子和老太太應該已經說過了,老太太心裡估麼也是同意了的,那麼此刻當著自己的麵裝著無意提起,無非是想看看自己如何回答。自己若點頭,那這些日子便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而自己若搖頭,那便成了恃寵而驕,敢違背主子的意思。

心思不由得沉了沉。

“老奴原就是老太太屋裡的奴才,當初老太太是念在我喪子之痛,這才叫我去照顧繈褓中的二爺,雖然一彆幾年,老奴卻從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切事情隻請老太太吩咐,老奴萬死不辭。”

☆、第76章 兵來將擋(下)

比起大夫人的速度,全媽媽連夜就被派去了墨竹院。

翌日一早,那李媽媽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站在墨竹院門口,隨手招來一個穿著鵝黃色短衫的小丫鬟,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太太派來給二奶奶養胎的李媽媽,進去和你家主子稟告一聲吧。”

青如蹙著眉頭嘟囔了道:“不是剛來了一個,怎麼這會兒又變出了一個。”說著就轉身進了屋裡。

李媽媽耳尖地聽見了她的話,什麼叫剛來了一個,又變出了一個?

正琢磨著,就見方才進屋的小丫鬟側身出來說道:“這位媽媽,奶奶叫您進去說話。”

李媽媽頓時心中不滿,眉頭深深地鎖在了一起。

這位主子倒是有本事,擺主子譜擺到自己身上來了。也不打聽打聽她的身份,如今這府裡的貴主子們,就說當初的大少爺、如今的孫少爺,可都是她幫著安的胎,若不是太太有命,就是花錢來請,自己也不屑於過來!

李媽媽緊咬著牙,忿忿地進了屋子。

璧容坐在榻上,見了來人便問道:“方才丫鬟回報說媽媽是太太派來的,怎麼太太賞了人給我卻不曾知會?”

李媽媽心裡冷哼了一聲,回道:“奴婢也是昨日才得的消息,讓奴婢來伺候奶奶安胎,奴婢的名字但凡在府裡說一聲,便沒有不知道的,奶奶若是信不過奴婢,大可以派了人去問太太。”

璧容聽了忙道:“媽媽這是說的哪裡話,既是太太派你來伺候我,我有什麼不相信的呢,難道太太還能叫你來害了我的孩子不成。”

李媽媽眉頭驀地顫動了兩下,僵硬著嘴角異常尷尬地回道:“奶奶真會開玩笑,奶奶是太太的兒媳,太太豈會來害自己的孫子。”

“隻是,這一下子來了兩個,我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排了。”璧容微蹙著眉頭一臉苦惱。

李媽媽聞言一驚,忙抬起頭來,這才看見軟榻邊上站著個穿深杏色春衫的婆子,想起方才那小丫鬟在門口嘟囔的那句話,此時恍然大悟。

心中又急又氣,張口便道:“你是何人!也敢來冒充我,也不打聽打聽我李媽媽的名號,叫太太知道了,小心賞你一頓板子吃!”

全媽媽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奴婢的確孤陋寡聞,倒不知道如今府裡多了個壽和院派過來的人要先吃頓板子的道理!”

那李媽媽聽了一怔,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老太太也派了人過來,還在自己前麵,看二奶奶的模樣,顯然已經選了這個婆子。

心裡頓時憋了口氣:“二奶奶以前不在府裡,許多事情恐怕有所不知,咱們府裡的大少爺、還有去年的孫少爺都是老奴照看過的,大少奶奶當初那般吃食欲不振的症狀,連朔州最有名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的事情,二奶奶想必也有所耳聞。”

璧容吃驚地道:“哦?還有此事?我當初見大少奶奶那般虛弱的模樣,還以為是生產後落下的毛病,原來早在孕中便已經不好了,看來我真得多加注意才行。”

李媽媽從進了門到現在已經驚愣了數次,此刻半張著嘴竟是不知說什麼是好。她明明說的是自己治好了大少奶奶的病症,怎麼這會兒竟是翻了個個!

“我這院子小的很,煩勞媽媽就住在西麵的屋子裡吧,那裡平日不住人,媽媽住著倒也能清靜些。”

“奶奶這話怎麼說的,太太派老奴是來伺候奶奶的,可不是來享福的,何況奶奶眼看著身子就要重了,老奴還是睡在奶奶屋外的好,這樣奶奶但凡有吩咐,叫一聲老奴便能聽見。”

她來這裡之前,太太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看著”二奶奶的。

旁邊的夏堇和秋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屋裡有二爺,還用得著你這糙婆子守夜,你自己彆先睡死過去就是好的。

“如此,就有勞李媽媽了。”

璧容的話音剛落,連同全媽媽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訝地抬起了眼,見璧容臉上從容的模樣,心中雖然狐疑,卻都有分寸地閉緊了嘴。

約麼到了酉正二刻,沈君佑才匆匆趕回來陪璧容一起用晚飯,丫鬟們一見了他的身影,立刻叫小廚房擺了晚飯上來。

今日的晚飯擺在了廳裡那個紅酸枝嵌螺鈿的鼓型圓桌上,一麵擺著紅燒獅子頭、軟兜長魚、三套鴨等豐盛的淮揚名菜,另一麵卻擺著一小碟薑汁菠菜、一小碟薑汁豆腐,身後進來的傅三娘手裡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屋子裡頓時飄著一股生薑的辛辣味。

沈君佑的眉頭不由得皺成了三道川,不悅地看了傅三娘一眼,責怪她把葷的擺在了一起,素的擺在了一起。

璧容無奈地坐到了那滿是生薑味道的一麵,看著麵前的菜,筷子才剛拿起來,便瞬時沒了胃口。

沈君佑便從自己這邊夾了半條魚,剔了刺以後才放進了璧容的碟子中,進門的李媽媽正好看見這一場景,立刻揚聲喊了句:“不能吃!”

沈君佑手中的筷子啪地一聲落在桌子上,怒道:“哪裡來的狗奴才,主子吃飯也敢胡亂嚷嚷!”

李媽媽被這聲喝嚇了一顫,忙走過去道:“二爺息怒,奴婢是太太派來替奶奶安胎的,奶奶如今正是害喜的時候,這些魚肉類的東西著實不能沾。”

沈君佑看了李媽媽一樣,皺著眉頭看向璧容:“怎麼一回事?”

璧容簡短地交代了幾句,便聽沈君佑問道:“你不是已經不再孕吐了嗎?怎麼還要吃這些東西。”

璧容剛要張嘴,那李媽媽便搶一步答道:“即便如此,奶奶現在也是沾不得的,否則仍舊會反複,須得到懷胎五個月的時候才可以進補。”

沈君佑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

五個月,虧得這婆子敢說出來!

那李媽媽還要再說什麼,全媽媽卻搶一步上前道:“奶奶一向愛喝綠豆粥,我加些紅棗、銀耳去給奶奶煮一碗吧。”

沈君佑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態度變得甚是恭敬:“有勞奶娘了。”

李媽媽越發糊塗起來,方才見這全婆子清楚二奶奶的喜好已是驚訝,如今又聽得沈君佑叫她奶娘。

哦,原來如此!①思①兔①網①

李媽媽驀地反應過來,敢情這婆子竟是二爺的奶娘,卻蒙騙自己說是老太太派來的,害的自己這一天沒少讓著她,原來竟是她們主仆合謀演的一場戲!哼!看明日她怎麼去和太太告狀的!

待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秋桐和夏堇收拾好了床鋪之後,便準備關門退下去了,那李媽媽等了半天也不見二爺出去,便提醒道:“二爺,二奶奶該休息了。”

沈君佑冰冷的眸子在李媽媽臉上掃了一下,沉聲道:“你可以下去了。”

李媽媽頓時一愣,這是怎麼一回事?該出去的人可不是她呀。

“還愣著做什麼,還得叫人來請你出去不成。”沈君佑的聲音滿是不耐。

“二爺,這,奶奶如今有了身子,哪裡還能像往常那樣同床,您應該……”

李媽媽的話說了一半,就被一聲怒吼打斷。

“爺要睡哪兒還要你決定不成!你這狗膽子長到天上去了!”

在聽說是太太派來的時,沈君佑就已經滿腹怒氣,因見了璧容不斷遞過來的眼神,這才強自忍了一晚上,此刻卻是再忍不住,打算立即將這婆子扔出院子去。

璧容此刻緩緩從軟榻上坐起來,勸道:“爺,李媽媽這也是為了咱們好,我身邊本就沒有年紀大的人指點,許多該避諱的事情都不知道,如今,既然有這說法,爺還是,去隔壁的屋子睡吧。”

沈君佑茫然地回頭看了璧容一眼,見她眼中閃著自信滿滿的光澤,心裡雖然知道她說這話必定是做好了準備,可……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再三思忖了一會兒,直到被璧容連催了幾聲,這才無奈地起身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記狠狠瞪了李媽媽一眼。

這一夜,著實是特殊的一夜。

五月的天氣已經漸漸有了些燥熱,不過夜裡卻是溫度適宜,帶著濃濃的暖意。

然而,成%e4%ba%b2以來,這卻是璧容與沈君佑分開的第一個夜晚,璧容隻覺得往日睡得習慣的這張撥步床此刻寬敞的驚人,身上更是不由得感到了一絲冷意。

她突然很懷念那個總是很溫暖的%e8%83%b8膛,那個寬闊的可以當枕頭的肩膀,還有那雙緊緊抱著自己的手臂……

此刻,這個如此安靜的深夜裡,月光偷著窗戶的縫隙在地上撒了一道長長的銀光,璧容聽著外間那陣異常清晰的鼾聲,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翹了起來。

☆、第77章 夢魘之局

孤枕難眠的何止璧容一人,翌日清晨,天才剛露出一抹魚肚白,沈君佑便起了身,到後麵園子裡讀了一卷書,直至腹中感到饑餓,這才回了正院。

進了院子的時候,秋桐和夏堇正躊躇地站在正屋屋簷下,而麵前房門顯然還是緊閉的。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