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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身道:“讓太太操心我房裡的事,媳婦實在過意不去,隻是苦了杜姑娘,嬌滴滴的人要受這車馬之勞,路上可千萬彆出什麼岔子才好。”

大奶奶說的話字字帶著刺,一麵諷刺著大夫人給兒子身邊塞人的“良苦用心”,一麵又在警告杜氏她就算遠在京城,她這正房仍舊有著不可小覷的權利。

四奶奶轉過頭對著大奶奶掩嘴嗬嗬地笑了兩聲,道:“如此我們到可要好好恭喜大嫂了,太太也真舍得,這麼好的姑娘也娶過來做……喲,瞧我,大爺是什麼樣的人啊,說起來還是大嫂最有福分。”

大奶奶聞聲挑了挑眉,心裡想著:這可是你自己求的,我正愁這一口怨氣沒處使,拉幾個墊背的惡心惡心你們也是好的!

“四弟妹既然如此羨慕,不妨也求求太太,給四爺也尋一個。”大奶奶眯著眼睛橫了四奶奶一眼,片刻聲音一轉,又笑著望向大夫人,真摯誠懇地道:“說起來,咱們府裡確實太冷了些,二爺身邊膝下無子,三爺隻宏哥兒一個,倒是真該多添些人氣才好。太太不如發發慈悲,給各房都添個恩典吧。”

璧容抬眼看了一眼四奶奶,那朱紅半點含笑的嘴角驀地僵在了臉上。

這算不算偷%e9%b8%a1不成蝕把米?

四奶奶眼見大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裡急得不行,側過頭看了眼三奶奶,又看了眼璧容,可兩人皆是無動於衷。

屋子裡的氣氛一瞬間變得莫名的壓抑起來,長案上的熏香緩緩向上升著,沐浴在清晨的溫和陽光裡,泛著淡淡的金黃色的光芒。

“太太,媳婦……”四奶奶忍不住站了起來,剛張開嘴,卻被三奶奶搶先半步。

“大嫂說的不錯,妾身替三爺謝謝太太的恩典。”

見三奶奶意外地開了口,璧容不由暗自琢磨了一下,繼而也笑著站起來跟著道謝。

“妾身和三弟妹想的一樣,二爺那個名聲確實讓妾身為難的很,若是能求太太賜個恩典,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一個克妻的,一個沒本事的敗家子,就憑你們也想娶餘家的姑娘,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夫人眯著眼睛不屑地瞥了一瞥,淡淡地道:“這種事情急不得,今後我會給你們留意的。”

☆、第64章 寺廟偶遇(上)

大夫人的行事速度可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過幾日的時間,便準備好了一切事情,把身邊一個叫洪恩家的賜給了杜氏做管事嬤嬤,又賜了一戶袁姓的家生奴才。

因是大夫人給了貴妾的身份,馬車、行李一應都是以府裡奶奶的份例置辦的。一時間,在外院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走的當天,大夫人帶著各方奶奶%e4%ba%b2自出去送彆,眾人心裡雖有非議,卻礙著大夫人的話而不得不從,佯裝熱情地說了幾句臨彆的客套話。

大奶奶卻是一反常態,身後裝著的一應行李、土儀禮品皆是挨輛馬車查看地仔仔細細,跟車的奴才仆從也是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把人平安送到,而後又過去拉著杜姨娘的手,難舍難分地落了兩滴淚。

“我雖與妹妹相識不久,可妹妹的禮義德行我卻都是看在眼裡的,若不是大爺那裡沒人照顧,我定是要多留妹妹幾日的,妹妹到了京裡一定替我好好照顧大爺,京城不比家裡,但凡遇上些苦難,你也都先咽著,待日後回來我補償於你。哎呀,真真是舍不得你呀……”

杜氏聽了也跟著紅了眼睛,兩人惺惺相惜地抱頭嗚咽起來,不知道還以為當真是姊妹分彆。

隻是她們這些知情人聽來自是彆有另一番含義了,璧容不由得對大奶奶這份“字字珠璣”的麵上功夫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奶奶剛才演的可真像,還當真留了幾滴淚出來呢,我看那杜姨娘指不定還真以為大奶奶跟她掏心窩子呢。”秋桐,兀自說起了上午的事。

夏堇卻不似她想的那樣簡單,“那杜姨娘可是太太身邊的人,定不會是個省油的燈,咱們丫鬟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她會看不出來嗎。”

“我看也未必,奶奶不是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且聽說那杜姨娘家裡也是個書香世家,隻可惜是個沒娘的庶女。”

璧容不置可否地聽著她們倆爭辯,也不打斷,想起那杜姨娘在府裡短短三日的言行舉止,確實如秋桐所說無差,她若不是個良善的主,那這心機手段可就真是不可估量了。

“想太太自從進門就掌了家,如今卻儘數交給了大奶奶,心裡不知道要怎麼個堵心法呢,這下給大爺送個屋裡人過去,每天晚上隻用吹吹枕頭風,大爺厭了大奶奶,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兒嗎。”

“哎呀,你真是…嘴上也沒個把門的,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的這麼大聲。”秋桐紅著臉嗔怒地瞥了夏堇一眼。

夏堇被她一說,也紅著臉結巴起來:“我,我也是以前聽我娘說的,說那些個小妾姨娘們最會在爺們身邊吹枕頭風,厲害的還能攪得家裡烏煙瘴氣,糊弄得老爺們作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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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墨竹院內室仍舊亮著昏暗的燈。

“怎麼還不睡。”沈君佑撂下手裡的書,拿出懷表看了眼時辰,見璧容坐在鏡子前呆楞地梳著頭發,不明所以地問道。

“爺可知道今個兒走的那個杜姨娘?”

說她是被夏堇的話勾起心思也好,還是她借故無理取鬨也罷,此刻,璧容心裡就是堵著一塊大石頭,怎麼也舒服不起來。

“我哪會認識她。”沈君佑漫不經心地回道。

“太太說大爺和她自小相識,可那杜姨娘聽說才十六歲,莫不是大爺自人家尚在繈褓中就看上了。”

“不過是太太的說辭罷了。”

她自然知道是大夫人的說辭,隻是這樣的說辭,對男人而言是毫不介意的吧。

“可好好一個姑娘,為著彆人的利益就要硬生生地給人做妾……再說大爺都能當她父%e4%ba%b2了。”

“那有何大驚小怪的,老夫少妻這種事在京裡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何況又是做妾妾。你這麼說,莫不是也覺得我比你老了。”說著,沈君佑的聲音裡有些悶悶不樂。

璧容愣了半天,這無理取鬨的人不應該是自己嗎?

繼而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這哪裡是一回事阿?”

“怎麼不是一回事,我可是大了你九歲呢!”沈君佑逼近她說道。

璧容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這份小孩鬨脾氣的模樣,起身熄了外室的燈燭。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沈君佑就醒了,說起來這還是讀書的時候養成的早起的習慣。

眷戀著身邊軟玉溫香的氣息,沈君佑側過身,枕著胳膊看起了她的睡容。

璧容的臉向右側微微偏著,斜斜的衣襟裡露出白瓷般的肌膚,他眼見地瞥見昨夜自己留下來的痕跡,印在她身上像綻開的米分色花朵,不禁想起她昨夜柳眉緊蹙時的嬌弱無力……身體驀地燥熱起來。

手不老實地伸進她的衣襟裡,抓住她%e8%83%b8`前的兩團高聳,輕輕地揉捏起來。

昨個兒“忙碌”到大半夜才睡著,此刻璧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隻覺得渾身疲倦得很,感覺到%e8%83%b8`前有一雙炙熱的大手輕力地揉捏著,猛地嚇了一跳,張嘴就要叫出來。

沈君佑立即低下頭%e5%90%bb住了她的嘴,免得她一個嗓子把外麵的下人叫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爺,爺!”璧容使勁地推開他,利索地起來穿上褻衣,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道:“白日暄%e6%b7%ab不好!”

沈君佑嘴角微微上翹,一伸手攬住那韌柳般纖細的腰肢,微微一用力便把她拉回了自己身上,%e8%88%94著她瑩白嬌嫩的米分色耳垂,曖昧地道:“淺嘗輒止無礙!”

二月二,龍抬頭,每年的這一日,太夫人和大夫人從卯正時分就要開始禮佛上香,故而各房也就不用早起過去請安,難得清閒一日。

沈君佑和璧容磨蹭著起來時已經辰正過了一刻,門口的夏堇和秋桐都強自忍著笑,進屋收拾好了床鋪,扯了羅漢床上炕桌,門外的兩個粗使婆子立即端了擺著早膳的炕桌上來。

甜白瓷的小碗各裝著一碗粥,沈君佑的是瘦肉粥,璧容的是山藥紅棗粥,另有四碟什錦小菜,一屜冒著熱氣的香菇肉包,一屜金銀饅頭,一碟棗泥酥餅,一碟桂花糖糕,儘數都是兩人愛吃的東西。

沈君佑夾起一個肉包放進璧容麵前的泥金小碟裡,漫不儘心地道:“一會兒吃完了帶你出去轉轉。”

璧容夾包子的手頓了頓,疑惑的問道:“昨天怎麼沒聽你提起?要去哪裡?”

“昨天不是在忙嗎……”沈君佑挑著眉意有所指地往璧容捂得嚴嚴實實的脖子上瞄了兩眼,繼續平靜地說:“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想去趟珠海寺嗎,今個兒難得有時間。”

“可是,那離著不近了吧,用不用準備些相香燭供品呢,對了還有馬車,也得趕緊叫人安排才行。爺昨天應該告訴我一聲的,就用不著現在這麼急了。”

沈君佑兀自又盛了一碗粥,伸手按住她的胳膊,不慌不忙地道:“我既然說了要去,自然都是準備妥當了的。”

璧容一怔,他這算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嗎?

心裡突然變得暖暖的,好像三月的春光照進了心腹之中,到處都是一片明媚春色。

沈君佑穿了身佛頭青素麵杭綢夾袍,璧容換了件素淨的月白色撒朱紅小碎花的對襟褙子,插了支樣式簡單的珠花。

二進門口處關恒早就備好了馬車,黑漆平頂的馬車裡鋪了一層厚厚的褥子,又放了兩個秋香色的軟墊,璧容半躺在軟褥上拉開中間的一塊隔板,露出了一扇正方形的雕花木窗,正好可以看見外麵的風景。

馬車約麼行了約麼兩個時辰,才緩緩地停下來。

“醒醒,我們到了。”沈君佑拍拍睡得迷糊的璧容,從小桌上拿了一杯溫度適宜的熱茶給她,兩人又在馬車裡坐了一會兒才出去。

萬物複蘇,農耕在即,門口拜佛燒香的香客一片片多的數不勝數,有的夫妻接班,有的則是一家老小,好不熱鬨。

珠海寺周圍兩側高山對峙,怪石嶙峋,據說是過了“十八盤道”,越了“南開石門”,才進得山門,風景自不必說。

“這附近有一汪叫作“龍池”的清泉,頗為有名,據說天旱不涸,雨澇不溢,水質清純,口感甜潤。”沈君佑說道,“現在先陪你進去拜佛燒香,等一會我們再好好逛逛。”

“好。”漫步在如此秀麗的錦繡山河下,璧容心情尤其的好,挽著沈君佑的手臂,兩人一起進了寺。

有錢人家和普通老百姓進寺院拜佛的差彆就是,剛一邁進大雄寶殿,就有穿著灰色僧袍的小和尚遞來了香燭。

璧容的前麵正有一個穿著大紅遍地金對襟褙子、珠環翠繞的年輕貴婦站在大雄寶殿的正中央合著掌口中念念有詞,一旁的婆子接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