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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這麼好的閨女硬瞅著往火盆裡退,當彆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藏了什麼心呐,這會功夫倒擺起來%e4%ba%b2戚的譜了!”

“你,你……”莊李氏哆嗦著指著錢婆子,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錢婆子不以為意地瞥了她一眼,不屑道:“行了行了,你也彆死瞪著我,俺這人實在,有啥說啥,不像彆人裝模作樣的,俺是想好心勸你一句,俺們忻州可不是你們那巴掌大的小窩兒,你想在董記的眼皮子底下開醋坊,那就是往石頭上撞,找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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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李氏前腳帶著氣走了,錢婆子也笑著跟璧容告辭,還說她現在帶著全哥兒就住在西大街的廣安裡胡同,叫璧容有事差人去找她便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璧容叫秋桐把桌上那幾碟點心包了讓她帶回去,錢婆子喜滋滋地走了。

裝了半天的啞巴,兩人一走,璧容就受不了地張開嘴說話,讓夏堇去問問門房小六子,是誰讓錢婆子進來的。

夏堇以為璧容怪小六子偷懶隨便放了人進來,本還想幫著說句好話,可又見璧容臉上並沒有半點不悅,猶豫著先去問了,待問清楚了這才鬆了口氣,回來答道:“小六子說是全媽媽讓她進來的。”

那自然也是全媽媽請她過來的。

“姑娘,你說全媽媽為什麼叫那婆子來啊。”秋桐不解地問道。

璧容緩緩道:“拿石頭碰%e9%b8%a1蛋,一碰就碎了,可石頭碰石頭,那可就不好說了。”

夏堇腦子轉的比秋桐快,“姑娘早就知道那錢婆子是來幫忙的了?”

璧容笑了一下,“她可不是個沒事愛蹚渾水的,何況她也從來沒跟我這麼%e4%ba%b2切過。”

☆、第46章 等待提%e4%ba%b2

莊李氏走的第兩天,先是管賬麵的李家一家子被貶到了代縣的一處莊子上種地,再是管倉庫的劉榮被以偷竊的罪名下了大獄。

從莊李氏走的時候,薑媽媽就知道自己手裡再沒了武器,她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可是這些秘密在生死關頭卻一個也救不了她的命,反而成為一個一個的催命符。

於是她開始整日提心吊膽地待在豪哥兒的屋裡任誰叫都不出去,後來在一個晚上被全媽媽直接下命讓陳孝儒從鋪子裡找來兩個壯漢,拿布堵了嘴硬拖了出去,薑媽媽當時瞪大了眼睛嘴裡唔唔地喊個不停,可後來卻兩眼呆滯,再沒了掙紮。

夏堇說,全媽媽當時隻對薑媽媽說了一句話:“大夫人讓你跟著過來是照顧小少爺,如果她知道是你讓小少爺出的事,夫人還會留你嗎?”

薑媽媽來這裡的目的,明著是照顧小少爺,實際上誰都清楚她就是大夫人明目張膽地放在沈君佑身邊的一隻眼,大夫人想知道忻州的一舉一動,想時時刻刻把沈君佑攥在自己的五指山裡。可依著沈君佑的脾氣,他怎麼能夠忍受薑媽媽的存在,所以與其說大夫人是要監視他,不如說是等著沈君佑和自己決裂,從此背上不孝的罵名。

如果大夫人知道是薑媽媽壞了自己的事,隻怕不止要棄車保帥,更恨不得挫骨揚灰。

璧容聽著夏堇的話,隻覺得心裡有了一絲冷意。

薑媽媽之所以不再掙紮了,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心裡隻剩下絕望了吧。

沈君佑說打發薑媽媽去了一個莊子上讓人看管了起來,而實際上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在定襄縣裡過完了七夕,沈君佑就把關恒叫來送璧容回了西坪村,秋桐和夏堇也被全媽媽命令與她同行,璧容想起家裡哪還騰得出地方給秋桐夏堇住,為難地推%e8%84%b1了半天,全媽媽卻神神秘秘地說回去了自然有地方。

璧容沒轍,隻能帶了她們回去,打算著叫關恒到時候把她們兩個安置在鎮裡。

西坪村還是老樣子,馬車一進村子口就瞧見了那棵根深葉茂的老槐樹,璧容不由得想起自己被鄭家搭救的那一天,也是這般天朗氣清的日子,在這棵老槐樹下,她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關恒沒有直接把車駕到鄭家的屋子前,而是去了西邊山腳下。

一排米分牆青瓦的小院掩映在繁枝滿花的紫薇樹下,幾隻蜜蜂嗡嗡地在花間亂竄,比不上那色彩斑斕的蝴蝶,飛舞間有點撩人的美。後頭臨著山澗的地方立著一架水車,看起來頗有些有些江南水鄉的感覺,院子後麵有一塊不小的地,一邊種了些黃瓜、茄子、扁豆,一邊則栽了兩棵棗樹,還有一片紅黃相間的美人蕉,暖風輕輕吹過,紅花襯著鵝黃,綠葉托著青瓦,華麗典雅的同時也染了一絲鄉間特有的味道。

“是姐兒回來了嗎?”秋桐正要扶璧容下馬車,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婦人從小院裡出來。

璧容聽見了秀蓮的聲音,疑惑地下了馬車。本就好一陣子不見,秀蓮乍見她穿了一件縹碧色繡百柳的對襟薄衫,裡麵是杏色的窄袖綾衣,鵝黃色撒花挑線裙子,花蝶紋的裙邊隨著風微微擺動,好像是初春時節的油菜花,憑添了幾分亮麗。

隻是一瞬間,秀蓮就被重逢的喜悅溢滿了%e8%83%b8懷,她高興地走過去拉過璧容,俯在她耳邊說道:“沈老板可真是個大方的。”

璧容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眼一立著的關恒,關恒會意地解釋道:“姑娘走後,爺就叫人在這建了房子。”

想想自己跟全媽媽走了不過兩個月,怎麼就一眨眼蓋了這麼個院子。

“可不是嗎,這院子剛建的時候還嚇了大夥一大跳,還有人說是哪個大戶人家要落戶到咱們西坪村呢。”秀蓮繪聲繪色地說著,“前幾日突然有人上咱家去,請我和二嫂幫著收拾收拾屋子,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沈老板給你蓋的!”

璧容這才明白全媽媽臨走時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了。

夏堇笑盈盈地打趣道:“姑娘,我看這準是二爺給您置的嫁妝!我聽我娘說二爺一向這樣,嘴上半點不透露,專喜歡不聲不響地做點啥。”

璧容臉上一紅,微咳了兩聲,鎮定地給秀蓮介紹了夏堇和秋桐,秀蓮見兩人梳著雙丫髻,搓著手,穿著鸚哥綠的裙子,比鎮上的姑娘看著還秀麗三分,緊張地喊了句:“夏堇姑娘,秋桐姑娘。”

秋桐嚇了一跳,人家可是未來主母的娘家嫂子,怎麼倒是比自己還客氣,忙彎%e8%85%bf行了個禮,夏堇倒是沒那麼拘謹,客氣地攬過秀蓮的胳膊,笑著道:“早就聽說鄉下環境比縣城裡好,連吸進去的空氣都乾淨的很,鄭家嫂嫂可要多帶咱們出去轉轉,摘點新鮮的菜吃!”

秀蓮一聽忙樂著應了,又說叫她們先進院子裡看看,一會都上家裡吃飯去。

院裡沒有那些繁複的穿堂、抄手遊廊,迎麵是三間坐北朝南的正房,全部打通了做正廳,黑漆落地柱,掛著丁香色的輕紗帳子,長案上擺著兩個紫檁木牙雕梅花淩寒的插屏,花觚裡插著碗口大的紫色木槿。

西廂房邊上有個圓門通著內院,上頭掛了個刻著“汀蘭”二字的扇形門匾,一進去花架子下擺著一張石桌,四把石凳,依舊是坐北朝南的方向蓋了正房五間,每間屋子皆是左右四扇雕萬字不斷紋的黃楊木窗欞。

幾人推了門進了屋子,迎麵擺著長案、四角茶幾和四把黑漆太師椅。右邊兩間是書房,雕紅漆的博古架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稀罕玩意,靠牆的一排五個書架上堆滿了書,不過卻打掃地一塵不染。

左麵打通了的兩間大屋是寢室,中間隔著一麵紫檀木底座的雙麵異色繡屏風,那繡樣正是璧容原先繡的,一麵是紅梅傲雪,一麵則是雪染白梅。

“我一瞧這繡花就知道肯定離不了你的手。”農家最是講究一人得道,與有榮焉,秀蓮看著倒是比璧容還要高興幾分。

“娘和幾個孩子可都好?”兩人出了院子,也不坐馬車,隻管慢悠悠地往家裡走。

秀蓮笑著道:“都好都好。”

劉氏一早就得了信說璧容今個兒回來,早就備好了午飯,待幾人一進了門,鄭母就樂滋滋地嚷嚷著開飯。夏天不像冬天那樣,如今地裡什麼菜都有,劉氏炒了一個大醬茄子,一個肉絲扁豆,一個黃瓜炒蛋,一個糖醋排骨,還燒了一條鯉魚,乾糧是半點粗糧都沒摻的白麵饅頭,還蒸了璧容愛吃的米飯。

最開心的就是家裡的幾個孩子,聞著肉香吃的不亦樂乎。

璧容走的時候百順還隻是吃了睡睡了吃,如今已經開始會翻身了,睜著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看,彆人跟他說話,他倒知道笑臉以對,夏堇和秋桐都是家裡行小的,哪裡見過這麼小的娃娃,稀罕的不得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晚上,坐在大屋裡,鄭母和兩個嫂子坐在三麵把璧容圍了起來,儼然一副三堂會審的樣子。

“怎麼著,沈老板可說了什麼時候來提%e4%ba%b2?”劉氏說話一向直接,絲毫不會那拐彎抹角的隱晦。

璧容有點尷尬,小聲地嘟呶道:“這事我哪知道啊。”

“那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總不能就這麼吊著吧!明年你就十九了,再不來提%e4%ba%b2……”

秀蓮趕緊拽住了劉氏的袖子,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姐兒是個黃花閨女,臉皮子薄,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璧容初見家人的時候有點緊張,擔心她這半個寡婦的身份被他們知道,可如今看來,沈君佑確實是解決的徹徹底底。

“他說讓我在家等著就好……”璧容想起那天沈君佑的話,赧然地低下了頭。

鄭母一聽,眉頭立刻鬆快了,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咱們就甭跟著瞎操心了了,人家沈老板心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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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兩位嫂子,人來了!”秋桐興衝衝地跑了進來,“媒婆來了!”

璧容正被兩個嫂子摁在屋裡繡成%e4%ba%b2要用到的東西,聽見秋桐的話尷尬地說了句:“來就來了唄。”

秀蓮倒是一臉興奮,直鬆了口氣,笑著出了屋子,嘴上喊著:“可算來了,可算來了!”

王媒婆穿著一身喜慶的大紅色五福如意雲紋衫,滿臉帶笑地進來,恭喜道:“我來老鄭家添喜了。”

“呀,王媽媽呀,快進來,快進來!”秀蓮和劉氏裝著不知情的模樣把王媒婆請進來,免得被人知道璧容和沈君佑早就認識,傳出些不好的話。

“我早就說你家姐兒是個做奶奶的命,這不,月老就給牽了根紅繩。”

“那可得多謝王媽媽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子?”

“鎮上沈記布莊的老板。”

秀蓮聽了裝作愣了一下,王媒婆當然知道人家顧忌的是什麼,趕忙道:“我知道你們擔心的啥,不過我偷著給合過八字,大吉呢!你們家姐兒可是個福祿命,就是天煞孤星也不怕!”

見秀蓮臉上鬆了鬆,又跟著道:“沈老板說了,嫁妝不用你們操心,聘禮再給五百兩銀子!她嫂子這麼好的事我這輩子還是頭回遇見呢!”

本來王媒婆剛接了這事心裡